置若罔闻

澳大利亚全科医生案例分享——置若罔闻怎能建立信任？

LeonPiterman;梁艳嫦;杨辉

【期刊名称】《中国全科医学》

【年(卷),期】2019(022)007

【总页数】3页(P761-763)

【关键词】全科医生;医生病人关系;听力受损者

【作者】LeonPiterman;梁艳嫦;杨辉

【作者单位】3168MonashUniversity,Melbourne,Australia;518003广东省深

圳市,罗湖医院集团黄贝岭社区健康服务中心;3168Monash

University,Melbourne,Australia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R197

我第一次接触琼，大约在我开始做全科医生5年后。当时她是一位44岁的单身母

亲，独自抚养照顾年龄分别为16、14、10岁的3个孩子，较年长的两个孩子是

女孩。影响孩子们健康的各种问题或疾病都是比较常见的。大女儿身体健康，为了

缓解痛经，她正在服用避孕药。二女儿一直有偏头痛问题。10岁的儿子患有哮喘，

偶尔会有运动损伤。

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琼一直在服装厂工作的同时，还能照顾好孩子们，特别是在

她的耳朵几乎完全听不见声音的情况下。琼身高约170cm，但体质量超重。她看

上去毛发较重，这是子宫切除术和卵巢切除术后的并发症。不过她手术的原因是医

生的误诊。她当时月经量很大，然后发现了子宫肌瘤。妇科专家告诉她，她的卵巢

上有多个囊肿，切除卵巢可以预防癌变。琼接受了卵巢切除术，可想而知，术后她

过早地绝经了，不过在手术2年后才接受雌激素治疗。

尽管琼术后出现了更年期综合征的困扰，她也有理由怀疑手术切除卵巢的必要性，

但琼当时并没有质疑她的临床医生。琼的一位好朋友死于卵巢癌，这多少给琼有了

一点合理解释她困惑的理由。琼还有高血压和偏头痛。

琼和她的丈夫埃里克已经分开6年了，她不太愿意说出两人分开的原因，只是与

丈夫分开后，她和孩子们的情况好多了，因为丈夫把大部分他挣的钱都花在了酗酒、

抽烟及赌博上。

琼通常每6周或8周定期来就诊1次。她来就诊的主要原因是开处方，补充她要

吃的药物。处方里除了雌激素和抗高血压药外，还包括奥沙西泮（Serepax，苯二

氮类药物，30mg）。她每天晚上都要服用奥沙西泮，而且持续服用了8年，如

果不用这种药，她就“无所适从，不能入睡，无缘无故地对孩子们发脾气”。

作为她的新医生，我延续了她以往的治疗方案，尽职尽责地重复开她服用的药物。

给琼看病的过程是困难的，因为她丧失了听力，几乎听不见，这就意味着与她交流

时我说话声音特别大，我常常担心我给她看病的过程会不会让整个诊所的人都听到。

琼的耳聋源于她儿童时期反复发生的严重耳部感染损害了听觉器官。佩戴助听器也

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她似乎也不愿意戴助听器。

岁月流逝。我认识她5年后，她的两个女儿都上了大学，平时做些兼职工作。她

十几岁的儿子则像许多青少年一样，不断地在上学的时候和周末惹麻烦。这意味着

琼越来越频繁地来诊所看病。她担心她的儿子威廉最终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她感觉

儿子目前的生活中已经出现了他父亲的影子。

奥沙西泮成了琼生活的一个必需品，尽管我曾尝试减少她的用药剂量。

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人工耳蜗植入技术日臻成熟。墨尔本的GraemeClark

教授及其团队的工作取得了突破性成果，现已得到全世界的普遍认可。这时候，我

已经认识琼将近15年了。有次她来看病，她问我植入人工耳蜗能否对她的生活有

所改善。我马上给她进行了转诊，6～8个月后，琼接受了人工耳蜗植入。

过了几个月，我又见到了琼。当时我对她的变化感到震惊。她至少减重5kg，多

毛症也消失了。她打扮得无可挑剔，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很自信。

我们第一次在正常的分贝水平上进行交谈。随后，她坦诚地跟我说起她服用奥沙西

泮的原因：“医生，有件事我以前从来没告诉过你。我曾经被我的父亲性虐待，后

来又遭到我丈夫的身体虐待和性虐待。我需要服用奥沙西泮来度过难捱的日子。我

已经想办法减少了一半剂量，我感觉你会对我的这一改变感到高兴。现在家里的情

况好多了。女孩们有了好的工作，威廉也成了一名学徒。”

直到今天，我都在反思琼的案例，并反思我在管理这个案例过程中的各种失误。

在某种程度上，我跟社区里的许多人是一样的，因为琼有听力障碍，所以很难跟她

沟通。我们对待失聪人群与对待其他明显有残疾的人群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我在看

诊过程中跟患者高声大嗓地提问，用高分贝的声音给他们提建议，这根本无助于建

立信任关系。

既往一些文献已经证实了使用苯二氮类药物与既往受虐待史之间的关系。我虽然曾

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我不愿意继续追问下去，我怕这样可能会使事情变得一团糟，

制造更多麻烦，而那些可能是我无法应对的。

我听到过她的抱怨，但我没有再进一步深究她的抱怨到底传达了什么意思。实际上，

是我“耳聋”了，这些话语被我忽视了。

最后，是琼自己找到了人工耳蜗植入的代理机构，亲自询问了关于人工耳蜗植入的

事情。随着听力的恢复，她对自己的生活能进行很好的管理和把控。在50多岁的

时候，琼开启了自己人生的新篇章。

希望以后再遇到并管理像琼这样的患者时，我也能从中得到启发，开启自己工作的

新篇章。

志谢：特别感谢原文出版者TheMedicalRepublic同意将此文编译后刊登于《中

国全科医学》。

IfirstmetJoansomefiveyearsafterbeginninggeneralpractice.

Shewasasinglemother，aged44，caringforthreechildrenaged16，14

and10，theoldertwoofwhomweregirls.

Thespectrumofillnessthathadafflictedthechildrenwas

ergirlwashealthyandonthecontraceptivepillfor

"painfulperiods"，the14-year-oldhaddevelopedmigraineandthe10-

year-oldhadasthmaandoccasionalsportinginjuries.

IwasimpresdbyJoan"sabilitytoholddownajobinaclothingfactory，

andcareforherfamily，particularlyasshewasalmosttotallydeaf.

hirsute，a

complicationofahysterectomyandoophorectomycarriedoutfor

alledheavyperiodsandtheprenceoffibroids.

Thegynaecologisttoldherthatherovarieshadmultiplecystsandtheir

lly，she

wasrenderedprematurelymenopausalandwasonlyplacedonoestrogen

twoyearsaftertheprocedure.

Joandidnotchallengehercliniciansatthetime，althoughonce

menopausalsymptomsbecametroublesomeshehadreasontodoubtthe

friendhaddiedofovariancancer，

however，sotherewassomereasonforJoantorationaliher

predicament.

Joanalsosufferedfromhypertensionandmigraineheadaches.

Shehadbeenparatedfromherhusband，Eric，forsixyearsandwas

reluctanttogointothereasonsforthis，excepttosaythatsheandfamily

werebetteroffwithouthimashespentmostofhiarningson"grog，

cigarettesandgambling".

Joanwasaregularattender，ncipal

reasonforattendancewasforrepeatofmedication，whichapartfrom

oestrogen，andananti-hypertensive，includedoxazepam（Serepax30

mg）whichshetooknightlyforthepasteightyearsandwithoutwhich

she"couldn"tcope，couldn"tsleepandwouldgooffatthekidsforno

goodreason".

AshernewdoctorImaintainedthestatusquo，dutifullyrepeatingher

existingmedications.

ringlossmeantthatIwould

talksoloudlythatIoftenwonderediftheconsultationwasbeing

broadcasttothewholeclinic.

Joan"sdeafnesswasattributedtorecurrentvereearinfectionsin

gaidshad

notfullyremediedtheproblemandsheemedreluctanttowearthem.

arslaterherdaughterswereattending

universityandworkingparttimeandherteenagesonwasdoingwhat

manyteenagersdo…gettingintotroubleatschoolandonweekends.

ThismeantthatJoan"concerned

thatherson，William，wouldenduplikehisfatherwhowasnowcoming

intohislife.

Oxazepambecameanecessity，despitesomeofmyveiledattemptsat

doreduction.

Bythemid-1990s，theroleofcochlearimplantswasbecomingwell

und-breakingworkofMelbourne"sownProfessor

GraemeClarkandhisteamwasnowgloballyrecognid.

Atthisstage，IhadknownJoanforalmost15yearsandduringoneofher

ral

quicklyensuedandafteraperiodofsixtoeightmonthsonawaitinglist，

theimplantwasinrted.

id，Iwasshockedby

thetransformation.

Shehadlostatleastfivekilos，thehirsutismwasgone，shewasdresd

impeccably，hadasmileonherfaceandemedconfident.

Forthefirsttimetheconsultationtookplaceatanormaldecibellevel.

Shesubquentlyopenedupaboutheruofoxazepam."Doctor，there

xuallyabudbymyfatherand

dthe

"llbepleadtoknowthatIhave

lshave

goodjobsandWilliamhasanapprenticeship."

TothisdayIreflectonJoan"scaandmyfailingsinthecourofher

management.

Somehow，likemanyinourcommunity，Ihaddifficultyincommunicating

withJoanbecauofherhearingimpediment.

Wedon"ttreatdeafpeoplewiththesameregardthatwetreatthowith

otherobviousdisabilities.

Shoutingquestionsandcommentsduringtheconsultationdidlittleto

establishtrust.

Therewerereportsintheliteratureoftherelationshipbetweentheuof

benzodiazepinesandapasthistoryofabu.

Iwasawareofthis，butIwasreluctanttopursuealineofquestioning

whichmightopen"acanofworms"thatIwasthenill-equippedtohandle.

Ilistenedtohercomplaints，butIdidnotadequatelyexploretheir

llonmydeafears.

Finally，einquiriesabout

rhearingrestored，shetookcontrolofher

managementandinherlate50sopenedanewchapterinherlife.

IhopeIhaveaswellwhenitcomestomanagingpeoplesuchasJo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