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宝贝长⼤芬兰教育,世界第⼀的祕密
教育,已成为芬兰最成功的出⼝产品。⼈⼝不到台湾的四分之⼀,芬兰凭什么摘下教改桂冠?
沈阳优创和合⼼理
世界前三⼤新闻通讯社路透社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传送给全球新闻界使⽤的两张照⽚,竟然活⽣⽣被⼀个⼗三岁的芬兰
中学⽣拆穿。前年⼋⽉,路透社转⽤俄罗斯电台影⽚,刊登两张俄罗斯潜艇在北极海底下插国旗的照⽚,住在芬兰北⽅
⼩镇的少年塞罗丁看到报纸后,觉得怪怪的,于是动⼿找资料,确认这张潜艇照⽚是翻拍⾃电影「铁达尼」⾥⾯的⼀个
⽚段。路透社被迫认错道歉。
这就是芬兰教育为什么能连年惊艳全球的原因:⼩孩会主动想、主动问、主动找答案。教育已然成为芬兰最成功的出⼝
产品。近⼏年,这个僻处北欧边界的极地国度,访客络绎于途。
美国、韩国、⽇本、英国、南⾮等各国教育机构与领导,远⾛天涯海⾓到此,为的就是汲取「芬兰第⼀」的经验。《经
济学⼈》更在去年为⽂建议,欧洲领导⼈应暂时放下所有活动,「回芬兰的学校上课。」
OECD评⽐,芬兰两届称霸
⾃公元两千年开始,经合组织(OECD)每三年举办⼗五岁学⽣能⼒评估测验「国际学⽣评量计划」(PISA),芬
兰青少年连续两届在阅读与科学两项评⽐称霸,解决问题和数学则位居第⼆。「芬兰能,为什么瑞典不能?」书柜上兀
⾃摆着教育部长杜正胜九⽉前来拜访时所送的关公像,谈到芬兰的优异表现,瑞典教育部次长欧斯柏格(Bertil
Ostberg)不⽆感慨。尽管瑞典中学⽣在PISA的表现仍⾼于平均⽔平,瑞典民众显然不够满意,毕竟,芬兰三⼗年
前启动教育改⾰时,还是向瑞典取的经。
不光是瑞典,北欧在教育投注最多经费的丹麦和挪威,也跨海特聘芬兰教育专家,为他们的教育体系把脉、抓药⽅。教
育,让芬兰学⽣成为新的「北海⼩英雄」。过去⼆⼗年,世界各国前仆后继,挹注庞⼤资源推动教育改⾰,⼩⼩⼀个芬
兰凭什么摘下桂冠?拟定长期策略、坚持核⼼价值、改⾰师资,是芬兰教育成功的三⼤⽀柱。
绿荫盎然。这栋原本是⼯⼚的⽩⾊建筑物,还维持⼲净朴实的样貌。掌舵基础教育的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Finnish
NationalBoardofEducation,以下简称教委会),就隐⾝在⾸都赫尔⾟基市区这⽚幽静的社区⾥。
九年义务教育,经费政府出
七○年代初期,教委会扛下芬兰独⽴建国后最⼤规模的改⾰重担,他们的使命是提供⾼质量的九年⼀贯义务教育,训练
出能够提升国家竞争⼒的下⼀代。教委会决定采⽤「综合学校」(comprehensiveschool)的模式,让七岁到⼗五岁的
中⼩学⽣,不分年级,都待在同⼀所学校学习。在九年⼀贯教育中,学⽣课本、交通和午餐费⽤,全由政府负担,经费
则由中央政府出资57%,地⽅政府分摊43%。这个决策延续三⼗年⾄今,不因政党轮替⽽改变。
坚持平等精神,⼀个都不能少
贯穿改⾰脉络、促使政策成功的教育核⼼价值,是「⼀个也不能少」的平等精神。
当其他国家还在施⾏菁英教育时,芬兰却反其道⽽⾏,绝不标榜菁英,坚持每⼀个⼩孩公平受教。从制度设计到资源分
配,芬兰教育从平等出发。六⼗万中⼩学学⽣,分布在四千所综合学校,平均每校约⼀百五⼗⼈,班级⼈数不超过⼆⼗
⼈,⼩班⼩校的制度有利于「⽆⼀⼈落后」(NoChildLeftBehind),没有贵族和平民学校之分。翻开芬兰各种教育⽂
宣,从不⾼调「快乐学习」,对他们来说,有了公平,快乐就不是问题。
只是,北欧国家都强调平等,芬兰能以⿊马之姿脱颖⽽出,关键就在于⽤了对的策略。
芬兰不是砸更多钱办教育,⽽是选择「专注」策略,把资源配置在「最需要的地⽅」,也就是初级中学和学习迟缓者⾝
上。在OECD国家评⽐中,芬兰是运⽤教育资源最有效率的国家之⼀。不同的是,在⼤多数国家,⾼等教育学⽣平均
分配到的经费最多;反观芬兰,投资在初级中学⽣的经费,每⼈平均达⼋千⼆百美元,在所有就学年龄中最⾼。
说话慢条斯理的教委会资深顾问劳卡南(ReijoLaukkanen),拿出去年在瑞⼠洛桑⼤学演讲芬兰教改策略的讲稿剖
析,之所以做这个策略选择,是因为「这阶段的⼩孩正发展⾃⼰的学习⽅法,需要最多的资源。」劳卡南表⽰,从PI
SA成果看出,芬兰在这群初中⽣的投资报酬率很⾼。
绝不放弃学习慢的孩⼦
提升学习迟缓者的学习能⼒,是芬兰专注策略的另⼀个重点。专门负责特殊教育的教委会顾问寇依薇拉(Pirjo
Koivula)指出,教委会的⽬的是让「每个」⼩孩都具备基本能⼒,当学⽣出现短暂学习困难时,⽼师会⽴即提出矫正
计划,在课堂上或是放学后进⾏个别辅导,费⽤由政府负担。芬兰有将近20%中⼩学⽣接受额外学习辅导,OECD国
家平均只有6%。曾经当过特教⽼师的寇依薇拉边看数据边说,在⽼师早期介⼊辅导后,有轻微学习障碍的⼩孩都进步
很快,⼀两个⽉之后,就不再需要「补救」。
采⽤资源专注的策略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芬兰学⽣的学习表现并没有明显城乡差距。在PISA测验中,芬兰校际差
距全球第⼆⼩,不到5%(差距最⼩的是⼈⼝仅三⼗万的冰岛)。不论是⾸都赫尔⾟基,或是偏远北极圈的中学,测验
成绩相差不⼤。
「排名」、「资优」犯⼤忌
「芬兰没有坏学⽣,即使最差的学⽣也很好,」以培育师资闻名的约⽡斯其拉⼤学(UniversityofJyvaskyla)教育研究
所所长⽡⾥亚维(JouniValijarvi)直⾔,芬兰⼗五岁以下⼈⼝逐年减少,将资源导⼊需要辅导的⼩孩⾝上,可以创造
最⼤的国家利益,「我们承担不起放弃任何⼀个⼈。」且慢!学得快的⼈要怎么办?会不会是另外⼀种不公平?芬兰⼈
⾃有他们的逻辑:「学得快的⼈可以⾃⼰学,学得慢的⼈更需要帮忙。」
对此,五年前嫁到芬兰、⽬前正攻读教育博⼠的张家倩感受颇深。她曾到芬兰的中⼩学实习,芬兰学校乍看之下,毫不
起眼,甚⾄有点沈闷;但是,看得愈多她就愈体会到,这就是芬兰教育「平凡中见实⼒」的特质,⽼师上课总是花最多
时间在「把慢的⼈教会」。「宁可让学得快的⼈等,也不能让不会的⼈继续不会,」张家倩观察,芬兰⽼师没有赶进度
的压⼒,即使她在⼤学学芬兰语,讲师也总是要等全部⼈都学会,才继续教新的课程。芬兰反对对学⽣进⾏任何形式的
「分类」或「排名」,说「资优」和「菁英」是犯⼤忌,更没有能⼒分班这回事。
⼆⼗⼋岁、在赫尔⾟基⼤学任职的海蒂回忆,她念中⼩学时数学很好,但⽼师从来不会公开说她功课好,只是私下偷偷
塞⼏本进阶数学让她⾃⼰看。最能展现教育平等价值的,是芬兰政府对移民⼦⼥⼀视同仁的态度。不论是否有芬兰国
籍,移民⼦⼥都能免费上学,政府还额外拨预算让他们学习母语,每周上两堂,为期四年。
⼀位住在⾸都近郊的台湾妈妈就说,学校原本聘请⼀位⼤陆籍教师教她两个⼩孩中⽂,但她坚持要让⼩孩学繁体字,地
⽅政府同意她⾃⼰找台湾⽼师来教,⽼师的钟点费和交通费由政府⽀付。在专注的策略、平等的核⼼价值外,芬兰教改
能够⼀路顺畅⽆阻⾄今,还必须归功于⼀群⾼素质的专业教师。
全球最严格的师资标准
回⾸来时路,三⼗年前主导教改的教委会前任主委阿侯(ErkkiAho)也不讳⾔,如果不是⽼师⼤⼒⽀持,配合师资改
⾰决策,芬兰教育绝不会有今天成果。⾃⼀九七九年开始,教委会就定调,中⼩学⽼师属「研究型」,必须具备硕⼠学
历,这⼏乎是全球最严苛的规定。师资教育从原本的三年,延长为五年,⾼中⽣毕业申请师范学校时,除了要看在校成
绩,还必须通过层层⾯试,确认有教学热诚与创新思维,才能挤进录取率仅10%的师范窄门。
专研师资培育的赫尔⾟基⼤学教授坎萨宁(PerttiKansanen)指出,芬兰师范体系的唯⼀任务,是培育有能⼒的⽼师,
并发展必要的专业质量,以确保教师⽣涯能够持续进步。换句话说,在芬兰,⽼师必须要有终⾝学习的能⼒与意愿。
「有能⼒学习,才有能⼒创新教学,教育才会不断提升,」作育⽆数教师的⽡⾥亚维⽐喻,在芬兰,⽼师是⼀种「最爱
学习的动物」。芬兰⽼师爱学习出了名,⼤学暑期班开课,座中最多的是中⼩学⽼师。芬兰教育部长现在最头痛的是缺
⽼师,好学的⽼师都跑去继续念博⼠;芬兰企业也喜欢雇⽤⽼师,跟政府抢⼈。据芬兰第⼀⼤报《赫尔⾟基邮报》调
查,芬兰年轻⼈最向往的⾏业就是当⽼师;中⼩学教师受民众敬重的程度,甚⾄超过总统和⼤学教授。
在芬兰驻台湾商务办事处代表史亚睿(JariSeilonen)的眼中,芬兰⽼师教的不是「知识」,⽽是「学习怎么学习」。
史亚睿的母亲就是幼教⽼师,他从⼩跟着其他⼩孩⼀起听母亲念书、阅读;⼩孩问问题,⽼师不会直接讲出正确答案,
⽽是给他⼀个⽅向,⾃⼰去想、去找、去学。挑⾼的天花板下,淡⾊⽊地板上,穿着各⾊袜⼦的脚丫⼦跑来跳去。赫尔
⾟基郊区⼩学教室⾥⼗⼏个⼩孩,华裔的Tina趴在桌上⾃⼰看书,对⾯的Sarka在画画,有的玩玩具、有的写作业,教
英⽂的⽼师拿着颜⾊图卡,蹲在两个⼩孩前⾯继续⽐划。
没有吵闹,也没有不耐烦,⽼师不必时时刻刻盯着,每个⼩朋友都有⽼师为他们量⾝订作的学习⽬标,知道⾃⼰接下来
要做什么。尽管门槛⾼,⼜受欢迎,教师在芬兰并⾮⾼薪⼯作。在OECD的调查中,不论是新进或资深者,芬兰教师
平均薪资都⽐先进国家和欧盟平均要低,甚⾄⽐不上国民所得较芬兰低的南韩与西班⽛。留着⼀把⼤胡⼦,在中学教物
理已⼆⼗四年的史亚⼒屈指计算,他每⽉收⼊扣税之后,⼤约有两千欧元(约台币⼋万多元),跟⼤学毕业⽣差不多。
他笑说,家⾥两个⼩孩的育婴假都是他在休的,因为太太赚得钱⽐他多很多。
「做⽼师不是为了钱,是因为我们真的相信这份⼯作对芬兰很重要,」史亚⼒深信不疑,师资即国⼒,⽼师愈好,国家
就愈强⼤。
严格要求师资质量,芬兰政府也相对给⽼师和学校最⼤的教学⾃主权。教委会和教育部每四年制定并公布核⼼课程纲
要,其他如征聘师资、经营管理则由各校⾃治,举凡班级⼤⼩、课程内容、学⽣课表,甚⾄是每年上课⼏学期都由学校
全权负责;⾄于要教什么、怎么教、⽤什么教科书,则由⽼师⾃由选择。
芬兰中⼩学并没有全国⼀致的联合评量,学校也很少有考试;芬兰官⽅也不进⾏教师评鉴。被问到是否要考核教师表
现,任职教委会长达三⼗年的资深顾问劳卡南⼏乎动了⽓,反问:「为什么要评鉴⽼师?」他骄傲地说,芬兰根本没有
不好的⽼师,每个⽼师都很⾃律,不需要打考绩。主管教育的中央教育部或地⽅政府,并不实施学校评鉴制度,对学校
有绝对信任,再⼩的学校,也拥有绝对⾏政⾃主权。
赫尔⾟基市内的拉托卡塔诺(Latokartano)⼩学,决定在校内推⾏不分年级上课,⼀百⼋⼗个学⽣,每个⼈有⾃⼰的
课表,有的⼈⼋点半上学,有的则是九点或九点半,⼤家放学的时间也不⼀样。学校事务的决策机关是董事会,七位董
事中,有⼀位教师代表、⼀位职员代表,其他五位由家长与当地社区选出。董事会决定学校课程⽅针和预算使⽤,及聘
⽤教师。拥有法学和教育双硕⼠学位的校长亨卡拉透露,每学期初,班级⽼师会邀请家长和学⽣⼀起坐下来讨论⼩孩的
学习⽬标,学⽣的学习评量不是根据和其他⼈的⽐较,⽽是看是否达成最初设定的⽬标。他们没有成绩单,只有学习报
告。
「我们强调的是学习,不是竞争,芬兰绝对不会⽤竞争来刺激质量。」说得⼀⼝流利英⽂,亨卡拉再三强调,在芬兰,
教育的⽬的是学习,⽽⾮竞争。
全世界最爱看书的国民更重要的是,芬兰教育还有⼀笔他国难望其项背的幸运资产,那就是他们有⼀群热爱阅读的国
民。芬兰⼈在家阅读的传统已传承四百多年,是全世界最爱跟图书馆借书的⼈,每⼈每年平均借⼗七本书。根据调查,
四⼀%的芬兰中学⽣,最常从事的「休闲活动」就是阅读。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有对的策略,⽤了对的⼈,芬兰
教育怎么可能不好?
本文发布于:2022-11-25 12:22:07,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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