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人

浅析大众传播形态演变

——《火星人入侵地球》读书报告

摘要：随着传播方式的变化,网络传媒的触角深入到人们的生活中,人们获取

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多。20世纪80年代,国外开始着手研究危机传播。在中国,由

于近年来严重危害公众的自然灾害事件的增多,人们也开始着手研究危机。危机

在公众中的传播现象就是“危机传播”,而传播必须借助一定的媒介。

1938年lO月30日，收听CBS(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空中水银剧

场))(MercuryTheatreontheAir)的600万听众听到一个广播剧一一根据威尔

斯(H．G．WelIs)的经典之作《世界大战》(Waroftheworld)改编的恐怖故事。

由于这个广播剧巧妙地使用了一种新闻播报的风格，所以许多听众认为火星人真

的在入侵地球。还有一些惊惶失措的人驾车逃跑，因为这场侵略看起来给他们的

生活会造成了直接的威胁。许多人认为世界末日已经来临；恐惧的人们哭喊、躲

藏、祈祷或者向乡下逃亡。当然，这场恐慌只是一个意外，并没有谁真打算让大

家惊惶失措。但是，那个10月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引人

注目的媒介事件之一。那一晚向许多人证明：广播可以对听众产生巨大的影响。

关键词：火星人入侵大众传播危机形态

一事件回顾

1.1事件背景

20世纪30年代末，广播成为大众传播和大众娱乐的主要形式，读报的人数

开始下降。据估计，1938年32万户美国家庭中，有27万户拥有收音机。那时

拥有收音机的人数，超过了拥有电话、汽车、抽水马桶、家用电器、报纸和杂志

的人数。”

20世纪30年代经济萧条的悲惨情景，即使到了1938年，仍然让人们记忆

犹新。大量美国人经历了失业、失去农场和生意的悲剧；许多人眼睁睁地看着自

己的家庭忍饥挨饿、流离失所；银行取消了很多种类抵押品的赎回权。对于许多

人来说，过去他们的社会建立在牢固的基础之上，而那个时期却近乎建于流沙之

上。虽然情况到1938年已经开始好转，但是许多人仍然对他们能否重获经济保

障表示怀疑。由于现代的金融形势和政府机构越来越复杂，而且形形色色的经济

专家和政治专家又莫衷一是，这就造成这样一种结果，那就是普通老百姓根本没

法理解这个社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祥的预兆和战争阴影给经济恐慌雪上加

霜。1938年10月30日的慕尼黑危机仍然让美国人记忆犹新；希特勒的崛起和

对德国的改造，更让人们感到紧张。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对共产主义的恐惧。所

有这些兴起的政治哲学和政策，都被美国人视为异己。事实上，当《世界大战》

开播的时候，人们的心已经因为广播中的新闻悬了好几个星期。他们急切地搜寻

最新的国际新闻。

为了提高新闻的传播速度，广播公司发明了一项新的报道技巧——“现场”

报道。由于广播在向紧张和新闻饥渴的人们传递信息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因此，这场万圣节前夜的恐慌就不是一个巧合了。

1.2节目缘起

由CBS制作的《空中水银剧场》开播于1938年7月。这个节目以前一直没

有商业赞助，直到《世界大战》播出后的一周才得到了一大笔坎贝尔鲜汤公司的

赞助。该节目在星期日晚上东部时间8点至9点播出。《空中水银剧场》这个广

播剧节目是凭借奥森·威尔斯(OrsonWelles)的名气和天才开办起来的，另外一

个创办者是约翰·豪斯曼(JohnHouman)。威尔斯和豪斯曼挑选题材，霍华德·古

奇(HowardKoch)负责撰写剧本。1

有趣的是，这个造成恐慌的广播剧差点没能正式播出。到播出前一周的星期

二为为止，霍华德·古奇仍没完成剧本。他觉得要把威尔斯的小说用一种生动的

方式表现出来非常之困难。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小说的背景（英格兰）；此外，

它还是以一种叙述的风格写的。

1

HadleyCantril，TheInvasionfromMars：AStudyinthePsychologyofPanic

(Princeton，N．J．：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40

当时，古奇认为，根本不可能做到使它“让每个美国听众感到有意思或至少

要比较可信”。

古奇请求豪斯曼让他写一部别的剧本。如果当时有一个有意思的题材来代替

它的话，这个请求很可能就被批准了。可是豪斯曼回忆道：“那周惟一可以作为

替代品的是一个非常沉闷的剧本——《罗拉·唐妮》(LornaDoone)。”在星期

二的第一次彩排后，所有到场的人都认为它太乏味了。他们认为，《世界大战》

成功的惟一机会，就是强化它的新闻播报风格——同步报道和现场目击的感觉。

古奇回去继续改本子，加重了新闻报道的味道，加人大量的环境暗示、烘托和以

假乱真的细节。

修改后的剧本在星期六下午又进行了一次彩排，加上了声音效果但是没有让

演员上场。过了一会儿，威尔斯打电话过去询问进展得如何。一个CBS的员工在

电话中告诉他：“坦率地说，它还达不到我们做的中等节目的水平。”要是按这

个人的说法，“这部戏肯定胎死腹中了”。如果这个员工的评价成为现实的话，

27小时后，众多CBS的负责人们将会多么开心啊。2

1.3节目现场广播

《空中水银剧场》一直是以它的主题音乐作为节目的开始。快到晚上8点时，

威尔斯在演播室里喝完了一杯菠萝汁，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沉浸在刚才的疯狂准

备之中，他做了一个放开始曲的手势。随着他的信号发出，响起了柴科夫斯基的

《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当音乐渐隐的时候，开始例行的节目介绍。接下来

一个声音宣布，根据威尔斯的《世界大战》改编的广播剧马上即将开播。

当时正值10月底，商业形势有所好转，战争的恐惧已经过去，更多的人重

新返回工作，买卖活动正在恢复。在这个特殊的夜晚，10月30日，科罗斯利公

司估计，约有3200万人正在收听这个节目。

接下来，是一个自然得让人难以察觉的转场，一个没有报姓名的人接着威尔

斯开始播音，播报了一个日常的新闻简报：“马上要过的24个小时，将会有一

股不明的气流，并伴有不太强的风。最高温度66度；最低48度。天气预报是由

国家气象局发布的⋯⋯现在我们带您到公园广场饭店的项级房间来看一看，在这里

您可以欣赏雷蒙·拉魁罗及其乐队演奏的音乐。

接着听众们听到一段由CBS室内交响乐团演奏的探戈曲。很明显，开头的这

几分钟的广播虽然有些枯燥，但却严格按照滚动新闻的时间框架播出的，简直可

以乱真。经过改编的《世界大战》正在以蜗牛一样的步子缓慢地继续着。下面还

有一些气象和航天方面的新闻简报，穿插有间隔音乐和枯燥的科学访谈。开头的

几分钟有意地使听众感到厌烦并保持平静，让人有种处于安全之中的错觉，营造

出一种真实的时间氛围，好为下面剧情的陡转直下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在节目

进行了大约12分钟以后，突然有一条新闻插了进来：

2

HadleyCantril，TheInvasionfromMars：AStudyinthePsychologyofPanic

(Princeton，N．J．：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40

“一个巨大的燃烧体——据信是一个陨星——降落在新泽西州格劳瓦磨坊

附近的农场里，距州首府特伦顿有22英里。”

问奏音乐变成了对事发现场人们的采访。几分钟后，火星人跳了出来，露出

了他们丑陋的脑袋，演出正式开始了。

这一脚本设计试图使事件听起来更为逼真，就像正在发生的一样。在采访之

初，新闻记者卡尔·菲利浦斯告诉听众说：“皮尔逊教授的电话和其他通信工具

随时可能中断，他正在联系世界各地的天文观测台那么教授，现在我可以向您

提问了吗？”在采访期间，皮尔逊教授告诉听众，他刚刚递交了一份简要报告，

这份报告汇报在普林斯顿附近发生了“几乎于地震强度”的巨大撞击，他认为这

可能是陨石。

话音刚落，广播里顿时寂静无声。几分钟后，一名广播员严肃地宣布：“我

刚刚接到了格罗弗岭打来的电话。就在数分钟前，包括州警官在内的至少40个

人，死在了格罗弗岭村东边的一个农场上。他们的尸体被烧得严重变形，已经无

法辨认出来。”听众对这一消息感到极度震惊。接着，广播声称州国民警卫队派

遣了7000名官兵前去进攻“火星人”，不料被“热射线”全部消灭。“内政部

长”（这个人的声音很像罗斯福总统，是故意这样设置的）在广播上向全国发表

演说：“我们要统一起来，靠着勇敢和大无畏的精神，来抵抗残暴的敌人，保卫

我们的地球家园。”

在广播结尾，一个声音宣布“火星人入侵纽约市，5个大型装置部署在哈得

逊河边，向纽约发射有毒烟气。附附近的人群像兔子和苍蝇一样四处逃散”。最

后，一个绝望的声音播放道：“呼叫纽约站，现在还有人在广播站里吗？还有人

在广播站里吗？还有人在”于是，广播宣称，美军已经被紧急动员起来，纽约

市准备实施紧急撤离计划。然而，还没等广播结束，全美各地的听众已然惊恐万

分。

由于火星人的行动和国家的反击在时间上都被压缩了，似乎不太可能有那么

多的人会认为广播剧说的是真实的——特别是如果他们听过节目介绍的话，那里

面曾明确声明：接下来播出的是根据威尔斯小说改编的广播剧。整个“恶作剧”

可以在开头的几分钟内就被轻易地识破——除非没有人听到。而事实上，当时人

们正在收听另一个电台的由埃德加·伯金和查理·麦卡锡(EdgarBergenand

CharlieMcCarthy)主持的娱乐节目，当时这两个人非常走红。科罗斯利公司前

一周的听众调查显示，有34．7％的听众收听TheEdgarBergenShow，但是只

有3．6％的听众收听《空中水银剧场》。3

1.4节目收尾

问题的关键在于，美国听众有换台的习惯。在那个特殊夜晚的《埃德加·伯

金秀》中，8点12分前后的时候刚好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嘉宾，因此听众便开

始换台。那时，神秘的陨石已经降落在了新泽西的磨坊；不一会儿，火星人向人

们展示他们的丑陋的覆盖着皮革的脑袋：接下来新泽西警方的一个官员突然粉墨

3

《危机传播形态演变研究——从“火星人入侵地球”到“日本福岛核辐射”》作者：梁

之栋山东大学

登场。让刚刚收听这个节目的听众更加信以为真的是内政部长用自己的声音发出

的呼吁。

节目总监戴维森·泰勒(DavidsonTaylor)在部长的呼吁快要结束的时候被叫

出了控制室。几分钟后，当他回来的时候，他看起来正在发抖。到现在为止，火

星人已经扫除了所有障碍，正在向着纽约推进。参与节目的人认为，节目进行得

非常顺利。然而，泰勒刚刚才知道它发展到了什么程度。CBS的总机线路被挤得

水泄不通；因为这个广播剧，疯狂的行为正在席卷全国，有关这场恐慌造成伤亡、

自杀的谣言不断地传到CBS广播网。泰勒被要求立刻终止节目——并代表电台发

表一个关于它的声明。

广播剧当时刚好进行到电台被炸后的不到一分钟。电台忽然关闭了所有的音

响。接下来是死寂。5分钟后，播音员打破沉寂，粉碎了世界末日的“真相”：

您现在收听的是由CBS奥森·威尔斯主持的《空中水银剧场》节目，刚才播送的

是根据威尔斯的《世界大战》改编的广播剧。在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将继续播出。

豪斯曼说，剩下的部分写得十分精彩，表演得扣人心弦。

在广播的最后一部分中，它描述说地球上的微生物力量打败了征服者，最后

终于迎来了重建新世界的希望。

1.5短期影响

在广播结束之前恐慌就开始了。美国各地惊惶失措的人们一边祈祷，一边疯

狂地想出种种方法从火星人的魔爪下逃生。新泽西的反应最为强烈(其中一个街

区，就有20多家人脸上蒙着湿手帕和毛巾冲出自己的家门)，同时国内各地都受

到了影响。

成千上万的人打电话给广播站、警察局和报社咨询情况，很多住在新英格兰

地区（位于美国大陆东北角，濒临大西洋、毗邻加拿大的区域）的美国人甚至把

家里值钱的家当都装上汽车，逃离这个地区，因为根据广播显示，“火星人”目

前集结于新英格兰地区。在美国其他地方，人们纷纷跑去教堂祈祷。美国工厂紧

急生产防毒面具，各地孕妇流产和提前分娩的报道急剧增多，有些地方甚至报道

有人因此自杀。相当多的人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们觉得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

些冒险家带着枪支前往格罗弗岭村，他们把当地农民的水塔当成了“火星三脚

架”，疯狂进行射击。普林斯顿大学的几位地质学家则前去勘察所谓的“陨石”。

10月31日，美国《纽约时报》头版头条以《听众恐慌，事实上只是战争剧

本》为题，如实报道了这起因广播引发的大规模恐慌。该报认为威尔斯的广播创

造了多项奇迹，他使得大规模的人群恐慌、宗教仪式中断、交通堵塞和通信不畅

等。记者发现，单单在纽约，就有许多家庭用手帕捂着脸，拼命逃离住所，他们

认为自己遭到了毒气袭击，还有很多人聚集在附近的公园里。这一情况甚至波及

加拿大，一些加拿大人呼吁政府采取紧急措施抗击“火星人入侵”。4

在随后的几周里，报纸中刊登了许多有关市民恐慌的报道。全世界的报纸都

在试图重现10月的那个晚上席卷美国的那种恐怖气氛。

4《“火星人”引来全美大骚乱》2009年03月31日03:25发布于腾讯评论，引用自青年

参考/a/20100415/

当时有几百万人收听了这个广播剧。估计约有100万人受到了惊吓。他们中

的许多都出现了恐慌行为，这些反应使节目制片人遭到来自各方的批评。奥森·威

尔斯成为最初被攻击的主要对象。记者们追踪他，出离愤怒的市民威胁他。但是

最后焦点还是转移到了CBS和《空中水银剧场》上。两者都遭到起诉，要求为伤

亡人员和造成的物质损失赔偿上百万美元，单没有一个起诉最后成立，因为法律

上没有提出类似赔偿的先例。

受伤的人数既不如起初想象的那么多，受伤的情况也没有那么严重。一个年

轻女子在跑下楼时摔断了胳膊。联邦通讯委员会为这个广播剧召开了听证会，其

解决方案是禁止在广播剧中使用“现场”新闻报道的形式。CBS作了公开道歉，

并承诺不会再造成这样的恐慌了。到此时为止，这一事件才算正式画上了句号。

二跟踪调查

普林斯顿大学的广播研究室立即对这一恐慌事件进行了跟踪调查。(该小组

早在1年前(1937年)洛克菲勒基金会出资调查广播对美国受众的影响时就成立

了)。这一突发事件给了他们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社会科学家们第一次有条

件研究由大众传播造成的恐慌行为。这一调查的资金来自普通教育董事会的一笔

特别拨款。

虽然调查的范围受到限制，在方法上也存在许多问题，但这一研究还是被认

为是大众传播调查中的一个经典之作。该研究的报告名为《火星人人侵》，由哈

德利·坎垂尔执笔，哈泽尔·哥迪特和赫塔·赫佐格协助撰写。研究目的是找出

导致人们把广播剧作为新闻加以接受的心理条件和社会情境。他们对因相信火星

人即将到来而受到惊吓者的感觉和反应作了精细的分析。5

2.1传播范围

美国舆论研究所的民意测验为弄清楚“谁在收听”提供了最好的证据。他们

的样本分析结果认为：大约有900万成年人收听了这个节目；如果加上儿童，数

量将会达到1200万。该协会估计的人口数量要比它任何一个所知的听众数量调

查的结果要多。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来自于抽样，与其他的调查不同，该调

查还包括了小型社区和没有电话的家庭。由于它与其他调查的巨大差异，坎垂尔

将美国舆论研究所的结果和胡珀(C．E．Hooper)公司的结果加以综合，后者是一

个对广播节目收听率进行跟踪调查的商业调查机构。胡珀公司的结果显示，1938

年10月30日收听《空中水银剧场》的听众大约有400万。最后的综合结果是大

约600万——研究者们承认，这一数字略嫌保守。

美国舆论研究所的提问是：“在收听时，您认为这个节目是一个广播剧还是

一个真实的新闻报道？”有28％的受访者认为是新闻，这部分人中有70％受到

了惊吓或情绪失常。也就是说，据美国舆论研究所估计，有170万听众把它当成

新闻报道，有120万受到新闻的刺激。更保守的估计认为有100万多一些的人受

到了惊吓。节目的收听率越高，恐慌面就可能更广，当然这还取决于他们是否听

到了节目开头的声明。

2.2节目为何被相信

节目中到底有些什么特殊的东西使得有些人受到惊吓，而另外一些节目则没

有引起这样的效果?坎垂尔的调查表明，是下面的5个特点把《世界大战》与其

他“恐怖”的节目区别开来。

5

HadleyCantril，TheInvasionfromMars：AStudyinthePsychologyofPanic

(Princeton，N．J．：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40

1)这个节目在戏剧效果方面的绝佳表现是一个重要的特点，虽然多罗塞对它

的可信性不屑一顾。但凡是读过这一剧本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在开头的几分钟里

它是如此以假乱真，即使是成熟而博学的听众也容易上当。

2)广播是一个公认的获得重要信息的工具。有一大部分人，特别是低收入和

受教育程度不高的人，更加依赖广播获得新闻，而不是报纸。几乎所有受到惊吓

的受访听众在谈话中的某处都曾提到，他们非常信任广播。他们认为，像这样重

要的声明肯定是通过广播来发布的。听众们已经习惯于戏剧、音乐等类似节目在

播放过程中被紧急中断，并插入对公众的通知。

3)“专家”的使用增加了其可信度

当某个事件或思想太复杂或与普通人的经验相距太远时，专家往往被认为是

惟一能理解它们的人，其他人必须依靠专家的解释。这出引起恐慌的广播剧中的

所谓“专家”是天文学家——主角“理查德·珀森教授”(由奥森·威尔斯扮演)。

广播剧中提到的另外一些虚构的天文学家有：“芝加哥詹宁山气象台的法瑞

尔教授”，“多伦多麦克米兰大学的莫斯教授”，“加州宇航协会的英戴尔科菲

教授”。

4)使用真实的地名，也增加了节目的熟悉感和指涉性

真实的城市、街道和公路等等对许多人来说具有重要的暗示性。例如，当新

泽西和曼哈顿的听众听到他们耳熟能详的地名时，感到非常恐惧。普林斯顿的格

劳瓦的磨坊和新泽西的特伦顿都是在开头就出现的地名；其他的地名如瓦齐山、

贝扬、哈秦森河大街、纽马克、帕利塞得山、时代广场、帕拉斯基高架公路和荷

兰隧道对于纽约和新泽西地区的居民来说都非常熟悉。

5)许多听众后来才转台过来，这也是导致很多人信以为真的主要原因如果

听到开头的声明，听众很可能不会把这个节目当回事。两个不同调查机构(CBS，

AIPO)的数据表明，转台的时间是决定一个人是否受到惊吓的主要原因。

例如，CBS调查的问题是这样问的：“你是在节目进行到哪一部分时转台过

来的”和“你当时认为它是一个广播剧还是一个真实的新闻报道”。42％的人说

他们是在较晚的时候才转台过来的。那些后转过来的听众很容易把它作为新闻报

道；而那些从开头就开始听的人，大多认为它是一个广播剧。从开头就收听的听

众中，只有20％认为他们听到的是新闻。

还有一些人即使从头开始收听，仍然认为这个介绍得很清楚的广播剧是一个

新闻报道。从数据的分析中发现，这类理解错误主要是由两个原因造成的。第一，

很多从开头就收听的人认为《空中水银剧场》被一个新闻报道所打断。他们已经

对这种中断节目的播出方式习为以常，并且在之前10月份的战争危机中刚刚经

历了许多这样的插播。由于中间插入了与他们所希望出现的剧情不一致的内容，

所以他们很容易相信这是一个新闻报道，而不是广播剧的一部分。6

2.3、受惊吓的影响因素

6MelvinL．DeFleurandSandraBall·Rokeach，TheoriesofMassCommunication，3rd

ed．(NewYork：LongmanInc.,2975)

尽管有许多人后来才收听《世界大战》，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一个新

闻报道。即使在相信火星人人侵的人当中，其行为方式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为

了更好地理解表现出来的不同行为方式，坎垂尔和他的同事把听众分成4类，以

说明为什么有人受到了惊吓而有的人则没有(假设所有的人在一开始都相信广播

的是一个新闻)：

1）对广播内容本身进行内在证据检查的人(他们成功地进行了内部检查)。

这类人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受到惊吓，因为他们能够发现这个节目是虚构

的。一些人意识到这个报道肯定有误，因为它听起来像科幻小说。

2）将广播剧与其他信息相互参照检查，发现这是一个戏剧的人(他们成功地

进行了外部检查)。与第一类听众类似，他们也对听到的“新闻”充满疑问。一

些人认为这个报道太不可信；还有一些人意识到事态进行得太快。这些人对报道

进行检查，仅仅因为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将节目

中的新闻与其他来源的信息加以对比。许多人去查看其他的台有没有火星人人侵

的报道；有一些人甚至去查看报纸的节目预告。

3）第三类人曾试着将节目与其他来源的信息相对照，但由于种种原因，还

是坚持认为这是一个真实的新闻报道(他们的外部检查并不成功)。这些人与第二

类人(他们进行了成功的外部检查)有两个不同之处。第一，很难说清楚他们为什

么要去检查内容，他们并不是在寻找对这个报道的真实性进行检验的证据。他们

受到了惊吓，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是否处于危险之中。第二，他们没有进行有效而

且可靠的检查。例如，最普通的检查方法就是看看窗外或出门去瞧瞧。还有一些

人打电话给朋友或跑去问邻居。他们得到的“最新”信息大多被用来证实他们原

来的想法。

4）没有试过检查广播内容和这一事件的人。许多人因为被惊吓变得狂乱或

者麻木，恐惧得不敢再听。坎垂尔按照他们行为的外在原因把他们分成4类：

A吓得根本没想到要对内容进行检查的人。

B采取完全放弃的态度的人。对他们来说，对广播内容的任何检查都

没有意义。

C认为在危机中应立即采取行动的人。

D对广播内容完全接受，根本没有兴趣做检查的人．

个人访谈和CBS的调查都显示，那些对内容进行了成功检查的人(包括内部

和外部的检查)都能保持镇定；而检查不成功或根本没有检查的人不是非常激动

就是坐以待毙。因此在感觉、信念与随后的行为之间存在着很大的联系。7

调查者发现，受到广播惊吓的人都具有很高的易受影响性；他们对听到信息

的准确性没有进行充分的检查就完全接受。但有一些人并不急于下结论，而是仔

细检查所听到的东西，然后排除它是新闻报道的可能性。

7HowardKoeh,ThePanieBroadeast:PortraitoranEvent(Boston:Little,Brown,andeompa,1970),p.13

三“火星人入侵地球”事件研究

3.1事件研究方法

因为要调查的问题太复杂,所以采用了几种方法来寻找答案。可以将一种方

法得出的结果与另一种方法的结果相比较。像这样在一个调查中使用多重的研究

方法非常合理,因为调查的现象具有瞬变性的特征。他们使用的方法有:个人访

谈、科学调查、对报纸的叙事分析和对邮件的分析。我们将按照它们在研究中的

重要性依次加以讨论。

3.1.1个人访谈

坎垂尔书中的大部分内容,来自对这个广播节目的听众的个人深度访谈。调

查从广播剧播出一周后开始,跨度4个星期,一共调查了135个人。选取的人中有

107人受到了很大惊吓,而其余28人则没有,后一部分人被作为比较的基础。调

查范围被限定在新泽西附近(普林斯顿地区),这出于两个原因:

资金的限制

研究者想确保对调查过程进行适当的监督。

坎垂尔的说法是:我们使用了各种方法,以保证样本具有尽可能大的代表性。

然而,我们没有自称我们所选的这一组研究对象可以代表所有的人口。此外,对这

些受惊吓者的确定,不仅来自受访者自己的声明,还来自于对访员的调查。考虑到

资金的限制,本次调查的人数己经超出了可能的数量。8

3.1.2抽样调查

研究结论包括了对几个己有调查的分析。其中最重要的有:

(1)由CBS在事件一周后对全国收听过该节目的920人进行的一个专门调查。

(2)由美国舆论研究所在广播剧播出6周后对全国几千个成人的调查。虽然

时间的间隔不太合适,但这也在所难免。因为他们是在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之后才

筹到这笔经费。然而他们得出的结论却非常有价值,因为它的调查深入到了一般

的广播调查机构在抽样中忽略了的小型社区和没有电话的家庭。

3.1.3报纸的叙述和信件

研究还分析了广播剧播出后3周内全国报纸上刊登的12500篇报道。分析表

明:人们对该节目仍然保持了兴趣,但是在3周后,文章的数量己经开始有所减

少。此外,研究者还对CBS收到的信件、《空中水银剧场))自己收到的信件以及

联邦通讯委员会收到的信件都进行了分析。正如人们预料的那样,上述机构的邮

件数量都有明显的增加。有意思的是,许多写给《空中水银剧场》和CBS的信件

都对他们表示了赞赏,还有的甚至表示祝贺。然而在写给“广播监察员”—联邦

通讯委员会的信件中,多数人表示不满。看起来那些想让别人认真对待自己抗议

8JOhnHOuman,“TheMenrromMars,'165:76,一945.

的人毫不犹豫地与权威机构联系,而那些对该剧表示赞赏的信件则发给了应该得

到表扬的地方。很清楚,即使这一研究采用了多种方法,它在研究方法上仍存在许

多问题。

例如,在受访者的选择上就存在着危险,这一过程在程序上缺乏严格性。此外,

访问拖延到4个星期后进行也不太合适。其中一项主要调查也存在这一问题。调

查的效度上也存在问题。许多人在看了报纸的有关报道以后,就不愿承认自己是

一个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其中一个例子就是多罗塞·汤普森所写的一篇报道,她认

为,这个广播剧根本不存在任何让人觉得可信的地方。当然,作者们也大方地承认

了他们在数据收集方法上的不足之处,对其中的许多发现加上了一些特定条件。

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承认,没人能未卜先知,调查的滞后是一件在所难免的事。

他正在为圣地亚哥电台撰稿。斯蒂尔把他改编的故事的发生地点,设在圣地亚哥

南面巧英里的普恩特阿尔托。和古齐一样,他也写到了火星人占领整个国家

的恐怖场面。“新闻快报”报道了圣地亚哥的市中心被毁,武装部队被打败,路上

挤满了逃跑的难民。智利有好几千人受到了惊吓。至少可以确定,有一人丧生(供

电公司的雇员乔斯。维拉罗死于心脏病发作,据信是由于他的心理紧张引起的)。

在智利版本的《世界大战》播出前一星期,报纸、广播就向公众发布了大量的警

告消息,说它“只是为了好玩”。在节目进行当中,声明被重复了两次,警告大家

这只是一个广播剧。再一次,和美国发生的情况一样,人们仍没有注意到这一讯

息。这个节目播出后,愤怒的智利人施加压力,要求电台关门,还试图禁止斯蒂尔

再为电台写稿。然而,官方并没有执行上述行动。在秘鲁的利马,另一个类似的广

播节目也造成了恐慌,但是其规模要小得多,因为在这个广播公司的信号覆盖范

围内,收音机非常少。然而,其结果却具有更大的灾难性。当秘鲁人发现他们被愚

弄,世界并没有走向末日时,他们决定让这个讨厌的电台走向末日。他们把它烧成

了一片焦土。自那以后,由于《世界大战》这样的广播节目的影响太大,人们开始

有意识地防止“火星怪物”再从瓶子里逃出来。如果广播公司打开了这个瓶子,

代价只能是自取灭亡。9

3.2研究的重要价值

坎垂尔的研究在大众传播的历史上仍然具有重要的位置。这是第一个对大众

媒介引起的恐慌行为进行的研究。然而,它的理论意义不仅局限于其关注的特殊

现象:研究者们并没有想提出一个大众传播的效果理论,他们的兴趣只限于与恐

慌行为相联的心理和社会因素;然而,从现在的角度来看,他们的调查的框架和发

现都对现代媒介理论的发展起到了一定作用。回过头来看,坎垂尔的研究是围绕

着我们今天称为选择性影响的观点进行的,这一选择是由个体差异造成的。

该观点是显然是坎垂尔的主要研究目的之一—确定为什么有些人受到惊吓,

而其他人则没有。答案是从不同的批判能力中找到的,这种能力的差异造成了对

广播剧的反应方式的不同选择。当然,人格因素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感情上的

不安全感、病态性的恐惧、缺乏自信和宿命论);人们的社会阶层也很重要;宗教

信仰和教育程度等因素,也对人们判断这个节目是新闻还是戏剧产生影响。

9MenrromMars,'Newsweek,November27,一944,p.59

总地来说,坎垂尔的研究有些什么主要发现和结论呢?从大众传播理论和方

法的发展上看,具有什么重要价值呢?最后,这个广播剧及其后果,还有本调查将

对公众对广播媒介的看法产生何种影响呢?

第一,至少有600万人听了这个节目,并且在其中至少有100万人受到了严重

的惊吓或者惊惶失措。第二,有几个重要的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广播节目使

许多听众受到了惊吓,而另一些类似“离奇”的广告节目却没有。这些原因有:

美国公众长期以来形成的对广播的信任。它成为了他们首要的新闻来源,公

众认为广播会用来发布重要的声明。

所处的历史时期。这个节目播出时,美国正在长期的经济危机中挣扎,并且面

临着即将到来的另一场大战的威胁。

节目高超的表演技巧一一特别是独创性地运用了“现场报道”方式和“专家”

访问。

转台的时间太晚。错过了开头的声明,没有听见后面的节目是根据《世界大

战》改编的广播剧,这是一个重要因素。

第三个结论是,有很多原因造成有些人惊惶失措而有的人则稳如泰山。具有

批判能力的人很有可能发现,这是一个广播剧而不是一个新闻报道。具有强烈的

宗教信仰的人容易相信侵略是真的。不安全感、病态性恐惧、缺乏自信和宿命论

等人格因素也非常重要。那

些明显具有上述特征的人更容易相信入侵确有其事。个人对广播内容的接受,

还受到特殊的收听情境的影响。例如,一个被惊惶失措的朋友通知收听的人就与

因其他原因而收听者的收听条件(期待)有所不同。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证明,造成恐慌的社会和心理因素并不仅仅存在于美国。

几年以后,类似《世界大战》的西班牙语广播节目在两个拉美国家—智利和秘鲁

也造成了恐慌。智利的那个节目的创意来自威廉·斯蒂尔,交互公司的连续剧((影

子》的作者,现在看来,对这些发现的回顾告诉我们,社会关系在人们面对火星人

人侵时的行为方式选择上,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的行为和

感知,都会影响受访者赋予广播剧的意义(meaning)。因此,虽然当时人们并未意

识到这一点,但是对恐慌的研究是对魔弹论最早的挑战之一,它还开创了强调选

择性影响的理论研究。

就方法而言,这一研究并没有使用新的技术。实际上,他们使用的技术并没有

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而且,他们本来可以把调查进行得更精确一些。然而,考虑

到事件不可预测的特性和时间、资金上的限制,只要能进行,无论其精确程度如何,

已属不凡。类似的研究需要仔细的计划和大笔资金,因此必须投入大量的时间。

事实上,有了以后发展起来的调查机构和机制,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就不会出现

类似这样“紧迫的”调查了。或许这一研究的真正意义,是它再次确认了公众对

大众媒介效果的看法。简而言之,它强化了人们长期以来的恐惧遗传。1938年10

月30日,将由于这一夜美国人的恐慌而载人史册。对于许多人来说,它再一次以

毫无争议地证明了广播所具有的巨大影响力。与CBS那个不知姓名的工作人员的

评价相反,这个节目终于“成功了”。相信没有人敢怀疑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