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黄散文
在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写过散文吗?散文常用记叙、说明、抒情、议论、描写等表达方式。你有了解过散文的写作吗?下面是整理的黄豆黄散文,供大家参考借鉴,希望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一
“五黄六月去种粮,一天一夜顶半年。”这个季节正是故乡天气炎热,小麦收割的时候。割了麦子,村民并不急着打场,而是急着播种,抓住天时的有利时机,能让秋收作物取得丰收。
黄豆就是在这时间播种下去的,麦收后,不犁地,直接把黄豆播下地,叫贴茬子。谚语说,“五黄六月争回耧”。大致的意思是说黄豆播下去,一个来回扒开看看,豆子已翻身,极言及时播种的重要性。
种黄豆用耧,也称耧车、耧犁、耙耧,一种畜力条播机。由耧架、耧斗、耧腿、耧铲几部分组成。有一腿耧到多腿耧之分,而家乡人们使用的大多是三腿耧,一次可以播种三垄。一般是牛在前面拉耧,人在后面掌握播种。根据播种的多年经验,设置种子流出的速度。
炎热的天气,加上土地里湿热的温度,黄豆种子在泥土里面,吸足了水之后,就立即膨胀起来,很快就会发出嫩芽,钻出地面。虽然还有黄黄麦茬子的遮挡,一些野草似乎还在嘲笑刚刚露头的豆芽儿。生命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要不了半月时间,这是黄豆苗都可以覆盖大多数裸露的土地。在这个中间,根据豆苗的出土情况,还有补种和间苗,以期充分发挥土地的作用,让这些可爱的豆苗们都有一个和谐的生长空间。
施肥、除草、喷洒农药这些环节也是缺一不可的,这些农活都是费时费力的。天气炎热,村民们都会根据农作物生长的特性,选择恰当的时间合理安排农事。譬如除草,最好是晴天,火光光的太阳照着,人被晒得脱皮,那些曾经嘲笑豆苗的杂草们也被晒得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一锄下去,连根拔起,太阳一晒,瞬间一命呜呼。如果是傍晚时分除掉它们,经过一夜的露水滋润和反醒,有些还会活过来。
到七月份的时候,黄头苗已经长满了土地。一些紫色的黄豆花儿开始在叶子的根部和主干之间开放,黄豆花是轻盈的,不爱张扬,不像一些牡丹、荷花那样,傲娇的把花朵开到顶部,只想开到天上去,让所有人都看到。
芬芳的花事,一层一层地开着,黄豆荚就一层一层地结着。而这时,黄豆虫就偷偷的出来了,幼虫时先是把黄豆叶子吃成一个豁牙一个豁牙的,如果虫子盛行厉害,不仅会把叶子全部吃光,也严重影响黄豆的产量,甚至会绝收。无论怎样的捕捉,总有一些狡猾的黄豆虫成为漏网之鱼。黄豆有“豆中之王”之称,被人们叫做“植物肉”,营养价值最丰富。黄豆中含高品质的蛋白质约40%,为其他粮食之冠。所以也把黄豆虫养得青青胖胖,捉回家去,是鸡鸭的美餐。据说,在火堆里烧烧,香里很!但看着戳破身体后满是青色的汁液,吃起来是要些勇敢精神的。但秋天后黄豆虫,进入泥土后冬眠,变成了身体僵硬头回转动的褐色的摇头虫,成为小伙伴们的玩物。摇头虫的头部有一个挂钩,类似笔帽的挂钩,我们会把它挂在衣服上面,手背到后面,摇头晃脑学老师的样子,十分搞笑,成为孩子们经久不懈的剧目。
黄豆没有成熟的时候,颜色和豆荚一样,也是青色的,随着阳光的照射,蓄满了光合作用的养分后,豆荚逐渐变成黄色,这时候黄豆才找回真实的自我。
黄豆的叶子都落完了,颗粒饱满的黄豆逐渐收缩肌肉,等到大部分豆荚几乎快要干的时候,就是收割黄豆的时候,收割黄豆最好选择在早上,经过一夜露水、地气的润染,黄豆荚是柔软的,不扎手,重要的是豆荚也不易裂开,就少损失豆子。从种到收,经过了多少汗水和辛苦的劳作,到收获的时候,是不能够再让果实损失的。记得家乡有一句话叫“焦麦炸豆”的时候,意为即将收获的关键时期。
即将成熟的黄豆,是饥饿的童年所有小伙伴觊觎的对象,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黄豆成熟的季节,从“偷”开始,到捡,到扒豆杆垛,豆香弥漫心田,直到下雪天。
割回的黄豆要放在宽阔的场地晾晒,让后用木棒、桑杈进行捶打,家乡有句俗语叫“挄”,把黄豆从豆荚里弄出来,保持了良好的豆形。当然这都是小农经济时代的状况,也充分反映了耕种的艰辛,收获的艰辛,和农民的艰辛。
二
对于农家来说,黄豆不是主粮,比不上麦子、包谷、红薯这些主要果腹粮食的重要性,但它却在生活的调剂上担纲主演,那一家有个半缸黄豆,那可是了不起的一笔财富。
隔三差五,邻村的豆腐挑子都会在村里转悠,“换豆腐了,换豆腐了……”听到叫卖声的村人用瓢挖出半瓢黄豆,来换豆腐。用钱来买,当然是可以的,但那是人们手里普遍没钱,更舍不得。家庭生活条件好的话,隔段时间还能换点豆腐打打牙祭,调剂一下苦涩的生活,条件差的家庭,一年四季到头来,也换不上几次豆腐。在我家境困顿后,上学的学费都捉襟见肘,更没有闲钱来改善生活。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总是炒个鸡蛋,再到村东头广银家打块豆腐炕了,算是待客的佳肴。
平时村人不舍得吃豆腐,但年下可是少不了的主要菜肴,豆腐可以做菜、拌馅儿、炸丸子,炸豆腐,既是做一个青菜炖豆腐,也是无上的美味。豆腐让人百吃不厌,有一个笑话,一个人爱吃豆腐,说豆腐是他的命。有一次走亲戚,上了盘豆腐,上了盘肉菜。他一直吃肉菜而不吃豆腐,亲戚问他:“豆腐不是你的命啊!”他笑着说:“有肉吃我命都不要了。”
磨豆腐是年下的重要大事。在老家过年的民谣中,“二十三,炕锅烧儿;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年事已近,快接近春节了,磨豆腐已经提上重要日程。
由于冬天温度低,需要提前两天,先把精心挑选颗粒饱满珍藏了半年的黄豆泡在清水中,如果加上一瓢温水,效果会更佳。一般情况下,多年约定俗成的做法,需要磨多少豆腐,有没有特殊的用途,村人早已筹划得当,泡的豆子分量也就基本适当。
我懂事的时候,已经不再使用驴拉磨盘那种原始的磨豆浆的方法。我见到的是,将泡涨的黄豆,倒进粉碎机中,强大的轰鸣声震破耳膜,一会儿功夫黄豆就变成了白色的豆浆。邻居二伯人称“老粉匠”,在各种制粉磨浆的工艺中,堪称一把老手,经验丰富。现在社会提倡的“工匠”精神,是希望在某个领域认真钻研,精益求精。而在我们家乡,在某个领域有所专长,皆被称为“匠”,是对手艺人地位的认可,更是对技术的肯定和赞赏。诸如我们村就有木匠、粉匠、铁匠、窑匠、簸萁匠等,岭岗村有一劁猪娃儿,称骟匠。二伯曾回忆说,“过去年下磨豆腐,驴歇磨不歇,进腊月开始一支忙到年三十。现在用粉碎机,真是快里很。”
将磨好的豆浆再用细密的纱布过滤后,将豆浆和豆渣分离。一般情况下,豆渣作为牲畜的饲料。有的家庭还将豆渣加入其它原料在锅里炒制,也是一种美味。
将豆浆放入锅中加热至沸腾。到这一步,是目前城市中饮用的豆浆。加入石膏等做成的卤水,叫点卤。当然,做豆腐最关键的一步最显示水平的就是这一道工序,大多凭肉眼观察,经验使然。卤多了,出豆腐少,豆腐口感差;卤少了,豆腐不能成型。点卤之后的豆浆,隔一段时间就变成豆腐脑。把豆腐脑放入固定木架子包豆腐的布中,包好,用石块压紧,慢慢沥干水分,成型后用刀切开,就成了一块一块的豆腐。
在做豆腐的过程中,根据需要可以做豆腐皮、豆筋、豆腐干等。而对于村人来说,豆腐一般都是大众终极的目标。豆腐,可凉拌,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爽口、怯火,地道传统下酒菜;可炖、炒、炕、加入青菜更佳;可以过油炸成金黄金黄的豆腐块,然后蒸煮均可。正是豆腐具有原汁原味的原生态,所以可以百搭各种食材,或主角或配角,都可以成为美味佳肴。
三
在农家,秋天的晒豆豉也是一项复杂的工程。记得小时候,母亲连续几年晒豆豉的经历,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效果往往不好,最后就不再做这一项出力不落好的事情。炎热的夏季,正是食品发酵的大好时机。母亲将去年剩下的黄豆,挖出两瓢,细细地进行挑拣,把杂质和瘪豆拣出,防止这些东西在晒酱时“捣乱”,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事总会发生。把黄豆在锅里煮熟,在篦子上晾干。用上好的白面做成熟的面饼。从村头的沟里割回长势茂盛的黄蒿,蒿子发出清苦的气息。我不知道获得诺贝尔奖的青蒿素是不是从这种植物里提取出来的?母亲把黄豆、面饼,放进一个釉瓷罐中,封闭严实。然后放在灶火盛放柴草的一角,用青蒿包住,覆盖上麦糠杂草。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青蒿的清苦气味会慢慢浸润到发霉的黄豆中,做出的豆豉味道会更独特,更好吃。
霉透了的黄豆,一改光鲜、闪亮的样子,变成皱巴巴、黑不溜秋的模样。就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突然变成了糟老头。萃变过程,使它布满了历史的沧桑,有了厚重和岁月沉淀的痕迹。
把霉豆放进一个敞口的釉瓷盆中,加入凉透了的盐水,外面覆了一层塑料薄膜,主要防止蝇子产卵。每天早上,吃过早饭,露水隐去,太阳突出热气,母亲掌握着时间,把盆子抱到东边福顺歌家的菜园里,这里地势较高,设有围栏,没有树木的阻挡,既可防止猪呀羊呀,或者鸡鸭的偷食、弄翻,还可让太阳充分地照射。
这个过程是非常艰辛的,晴天晒,雨天进屋。小心翼翼像伺候自己的孩子那样精心、细致。哪怕有半点闪失,就会前功尽弃,把两个月来的艰辛付之东流呀。但往往有失算的时候,豆豉快要晒成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生了许多小蛆。母亲耐心的将小蛆拣出,但这些小动物十分狡猾,仿佛有9条命似的,生生不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无奈之下,本来想放到冬季用来佐餐的豆豉,只得提前享用,用葱花芝麻油炸香,把豆豉炒制,里面的小蛆也是很香,刚出锅的馒头粘上炒豆豉,简直可以说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也有顺利的年份,晒好的豆豉能一直保存到第二年的春上,青黄不接时候,豆豉成了餐桌上便利的菜肴。从投入到产出的效果来看,费了好大劲不一定有好结果,还是得不偿失的。随着人们生活的好转,豆豉成了调接口味的东西,直接买来现成的享用,体现了社会分工的不同,不像过去自给自足经济时代,啥东西都要靠自己一双辛勤的双手去制作。
四
对于黄豆,我是讨厌的;对于黄豆,我又是喜欢的。世界上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我对黄豆而言,有矛盾的认识;黄豆对我来说,不是忘恩负义的“始乱终弃”,而是初始讨厌后来喜欢,像中国传统的婚姻,慢慢处出了感情。
“小娃没娘,说起话长。”听母亲说,幼年的我瘦弱不堪,奶水不足,又没有其它填充的食物,饿的嗷嗷叫。那时还是还是一个大家庭,有老奶、爷爷、伯父、叔叔和父母。大人们承担了繁重的体力劳动,总是吃不饱肚子。每天中午,是小麦和黄豆面杂面条,丢了许多红薯叶。母亲总是在满是菜叶的碗中,找出一些尚保持面条形状的杂面条,放在儿童座椅的前面,饥饿的我抓起就吃……黄豆面条听起好,其实难咽,也不好消化。长期的食用,对豆腥的味道十分反感,直到长大后许多年,无论是什么样的杂面条,我都不喜欢吃。用外婆的话说“小时候吃伤了”。
从记事起,对黄豆却没有丝毫的嫌弃,而是和小伙伴千方百计到秋天的原野去搜寻黄豆。黄豆快要成熟的时候,偷上几棵黄豆,放在野地里找来的树叶树枝干草堆上,点上火。听着树枝燃烧噼噼啪啪、树叶杂草滋滋的声音,看着火苗腾起……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毛豆就可烧好。待火停了之后,还要再等一会儿,把豆子焐熟。性急的小伙伴们,不害怕滚烫的火烬,急忙在灰堆里扒一个豆角,掰开,用嘴吹着热气,放在嘴里咀嚼着,“熟了熟了,香里很!”而小伙伴中的带头大哥,漫步经心地说:“都闪开点,别烧着烫着了!”他脱下布衫,双手抓住衣袖,像一面芭蕉扇,忽闪几下,把草灰吹尽,始见下面烧熟的黄豆荚。
于是乎,一群小手伸上去,捏住还在冒着热气的黄豆荚,剥开,把豆放进嘴里。吃是都会的技术,一会儿扒找完毕,不过瘾的还用树枝再清找一遍。只听见一片嘴巴的吧咋咀嚼声,再一看,嘴圈上,鼻子上,甚至额头上豆都是黑色的灰烬,成了大花脸。逗趣的小伙伴们还不时用黑色的小手往别人脸上抹灰,一时玩的兴起,大家别提多高兴了。但这些事情,是不敢让大人知道的,往往是藏在离村子较远的地旮旯里、河沟,回家前每人都记着找水把脸洗干净,不能让家长看出猫腻。
后来读书时,读到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曹植的才华所折服,为因帝位不顾兄弟亲情而感叹。当时的我们,却是将豆萁、豆荚放在一起烧的,也有点“相煎何太急”的意思?
对于孩子来说,“偷”是不光彩的。到收割后的地里捡拾遗落的黄豆,那是天经地义的好事,父母是鼓励的。捡到的干黄豆粒,自然是拿回家,放在家里的大堆中,作为以后生活的贮备。有些还不太熟透的黄豆,小伙伴们依法炮制,和前边方式一样,在田间地头烧着吃,大人们也有时过来凑个热闹,这是正大光明的,没有了“偷”的乐趣,也就有些索然寡味。
再就是冬天没事的,几个小伙伴相约,跑到打麦场黄豆杆垛里面,用棍棒翘起豆杆,扒拉还留在里面少许的黄豆粒,这个过程收获甚微。也会有个别当时没打净的豆杆,拽出来,把豆粒拨出来,等积攒够一定数量,找一伙伴家把黄豆炒了,炒黄豆是当时农村零食中,最为高档的一种,嘎嘣脆,炒熟的黄豆豆香满嘴,散发的气味能弥漫一个屋子。
最为高大上的皇族级食物,叫驴打滚,后来了解了一下,和北京的名小吃完全不是一回事,但取其豆香却是一样的相似。
先在锅里把黄豆炒成焦黄裂口,黄豆放凉后,放在适量的白面糊中搅拌,加上盐和调料,然后锅中放上油,进行煎炒至熟。油的香、面的香、黄豆的香,巧妙的融合一起,我不知道粗糙的村人是怎么想起做这样一道费力气的小吃。这是我记忆中最复杂、最美好的食物。但这种食品,只有少数的高人才能做到极致,一般的不是面多了,就是黄豆不焦,要么咸了淡了,犹如《登徒子好色赋》中的“东家之子”,掌握不好一个恰到好处。
文章的最后,普及一个黄豆的知识,黄豆又叫大豆,中国是黄豆的故乡。古时候的黄豆称菽,为五谷杂粮之首,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集《诗经》收有西周时代的诗歌300余首,其中多次提到菽。于1804年引入美国,目前美国大豆产量世界第一。
转基因大豆是否可以放心使用,不是我探讨的内容,也不是我这位文学爱好者研究的范围。但从文学来说,任何事物都有它特定的本质,本质本色的东西,总归是好的。
本文发布于:2022-12-15 10:32:00,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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