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金放还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杜甫唐诗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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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杜甫唐诗鉴赏

【作品介绍】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是唐朝诗人杜甫创作的想念李白的一首

诗。杜甫与李白友谊深沉，李白被放逐，杜甫写了许多想念李白的诗，

此诗是此中的一首，向李白表示慰劳和怜悯。诗中全力夸赞李白的才

干，表达了对他的深沉友谊，也表露出对统治者不公正对待李白这样

一位奇才的不满。

【原文】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

昔年有狂客，号尔谪神仙⑴。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⑵。

声名此后大，汩没一朝伸⑶。

文采承殊渥⑷，流传必绝伦。

龙舟移棹晚⑸，兽锦夺袍新。

白天来深殿，青云满后尘。

乞归优诏许，遇我宿心亲。

未负幽栖志，兼全宠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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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谈怜野逸，嗜酒见天真。

醉舞梁园夜，行歌泗水春。

才高心不展，道屈善无邻。

处士祢衡俊⑹，诸生原宪贫。

稻粱求未足，薏苡谤何频⑺。

五岭炎蒸地，三危放逐臣⑻。

几年遭鵩鸟⑼，独泣向麒麟。

苏武先还汉，黄公岂事秦。

楚筵辞醴日⑽，梁狱上书辰。

已用当时法，谁将此义陈。

老吟秋月下，病起暮江滨⑾。

莫怪恩波隔，乘槎与问津⑿。

【说明】

⑴狂客：指贺知章。贺知章是唐越州永兴人，暮年自号四明狂客。

谪仙：被贬谪的神仙。贺知章第一次读李白诗时，如是赞道。

⑵“诗成”句：据《本领诗》记录，贺知章见了李白的《乌栖曲》，

“叹赏苦吟曰：‘此诗能够泣么神矣。’”说明李白才干超

绝，满朝为之倾倒。

⑶汩（gǔ）没：沉没。

⑷承殊渥（wò）：遇到特其他恩泽。这里指唐玄宗召李

白为供奉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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⑸“龙舟”句：指唐玄宗泛白莲池，在饮宴快乐的时候召李白作

序。“兽锦”句：《唐诗纪事》载：“武后游龙门，命群官赋诗，先

成者赐以锦袍。左史东方虬诗成，拜赐。坐未安，之问诗后成，文理

兼美，左右莫不称善，乃就夺锦袍衣之。”这里是说李白在皇家赛诗

会上夺魁。

⑹“祢（mí）衡”句：才能像祢衡同样好。祢衡：东汉时

人，罕有才辩。孔融夸赞他“淑质贞亮，英才卓跞”。“原宪”句：家

境像原宪同样贫困。原宪：春秋时人，孔子弟子，家里十分贫困。

⑺“薏苡”句：马援征交趾载薏苡种还，人谤之，认为明珠大贝。

这里指当时一些人诬告李白参加永王李璘谋反。

⑻三危：山名，在今甘肃敦煌县南，乃帝舜窜三苗之处。⑼“几年”

句：耽心李白处境危险。鵩（fú）鸟：古代

认为是不祥之鸟。“独泣”句：叹道穷。

⑽楚筵（yán）辞醴（lǐ：）汉代穆生仕楚元王刘交为中

医生。穆生不喜爱喝酒，元王置酒，常为穆生设醴。元王死，子戊嗣

位，初常设醴以待。后忘设醴。穆生说：“醴酒不设，王之意怠。”遂

称病谢去。这里是指李白在永王璘邀请他参加幕府时辞官不受赏之

事。李白在《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诗

中说：“子夜水军来，寻阳满旌旃。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徒赐

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梁狱”句：汉代

邹阳事梁孝王，被谗毁坐牢。邹阳在狱中上书梁孝王，力辩自己遭到

冤枉。后获释，并成为梁孝王的上客。这里是指李白因永王璘事坐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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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后力辩己冤。

⑾“老吟”二句：老病秋江，说明李白已遇赦还浔阳。

⑿槎（chá）：木排。

【白话译文】

当年有位洒脱狂放之人名叫李白，人称谪仙。看到他落笔，风雨为

之叹息；看到他的诗，鬼神都为之感人呜咽。此后李白之名震动京师，

从前的困顿失落自此一并打扫，并被玄宗召入朝廷任翰林；他那惊天地、

泣鬼神的诗篇势必万古流传。他陪玄宗泛舟，向来到很晚，最后被皇帝

恩赐锦袍。玄宗常常召见李白，李白颇受宠任。此后他因受奸人诬告而

被赐金放还，途中与我相遇。李白既没有隐蔽自己的远大理想，又能

在受宠和被放逐的不一样境遇中自保。我与他相遇后，李白特别理解我

的洒脱不羁，我也十分赏识他的坦荡胸襟。我们夜里在梁园喝酒起舞，

春天则在泗水尽情吟唱。固然才干超群却无用武之地，固然道德崇敬

却无人理解，固然才干堪比东汉祢衡，但命运却如贫寒失落的原宪。

李白投奔永王一定是生活所迫，有人传说他收了永王的重金，这实属

造谣。可是他却所以被流放，长久流浪。几年之间屡遭祸害，心中必定

伤心。苏武最后返回汉廷，夏黄公莫非会为暴秦做事吗？遭到君主冷遇，

李白也曾上书为自己辩白。假如当时势理难明，就让李白伏罪，那么，

此刻谁又能将此事上报朝廷呢？暮年时，李白犹自吟诗不辍，希望他早

日痊愈，多作好诗。不要埋怨皇帝寡恩，而要上书朝廷，认识事情的实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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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背景】

杜甫和李白友谊甚笃，他闻听李白被朝廷放逐的信息后，十分叹

惋，便创作了一些想念、歌颂李白的诗篇，《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便为

此中一首。宝应元年（762年）七月，杜甫自成都送严武入朝，至绵州

（今四川绵阳市），正当剑南兵马使徐知道作乱。于是转赴梓州（今四

川三台县）。此时才获悉李白正在当涂养病，于是写了这首诗寄给他。

【赏析】

此诗旨在为李白暮年不幸的遭受辩白申冤，并为他不平庸的一世写

照。王嗣奭说：“此诗分明为李白作传，其平生简历备矣。”卢世傕

认为这是“天壤间保持公正，保护元气文字”（《杜诗详注》）。诗歌

自己也是一篇“惊风雨”，“泣鬼神”的传世杰作。李白平辈排行第十

二，所以称“李十二白”。

此诗分三大段，一个结尾。第一段从“昔年有狂客”到“青云满

后尘”，追述李白于开元十八年（730年）和天宝元年（742年）两

入长安的经历，对李白的前半生作了高度的归纳，同时，对李白诗歌

的艺术成就进行了热忱的颂扬。前六句记述李白初游长安事。唐人孟

棨《本领诗;高逸》记录：李白初至长安，贺知章“闻其名，首访之。

既奇其姿，复请其为文。白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

四，号为谪仙。”书中还记录，贺知章读李白的《乌栖曲》后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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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能够泣鬼神矣！”贺知章号“四明狂客”。诗人依据这些史实，赞誉

李白妙笔生花，连风雨也为之感觉惊讶，连鬼神也为之感人呜咽。李

白经贺知章的宣扬，于是名震京师。三十年来不见经传，今后就名满

天下了。此诗一开头就显得笔锋突兀，气概非凡。非“狂客之誉”，

无以彰“谪仙”之名。而“谪仙”这一美名出自久负盛名的大诗人贺

知章之口，更增添了它的份量。李白初出茅庐，一举成名，恰如演员

登台亮相，光彩照人，博得满堂喝采。“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这两句向来被人们当作是描绘李白的佳句。诗人以高度夸张的手法，

盛赞了李白诗歌强盛的艺术魅力。落笔能惊动暴风暴雨，说明李白的

诗歌气吞山河；诗成能使鬼神呜咽，说明李白的诗歌动人肺腑。诗人

用精妙的语言赞叹了李白的绝代才干，而“诗仙”李白也的确有资格

接受这一赞叹。从这里能够看出杜甫对李白的尊崇和崇敬。

后六句叙写李白二游长安事。“文彩”二句是说李白因善于诗赋

被玄宗召入京，供奉翰林；他那些无与伦比的诗篇势必流传千古。以

下四句记述的是李白供奉翰林时期的事。“龙舟”句见唐人范传正《李

公新墓碑》：玄宗“泛白莲池，公不在宴，皇欢既洽，召公作序。时

公已被酒于翰苑中，仍命高将军扶以登舟。”“兽锦”句见李白《温泉

侍从归逢故人》：“激赏摇天笔，承恩赐御衣。”蔡梦弼《杜诗注》引

《李白外传》云：“白作乐章赐锦袍。”李白常被召入宫中为皇帝起草

文告和乐章，由于身受宠待，一些文士慕名追随左右。这时李白意得

志满，盛极一时，诗人亦不惜浓墨重彩，加以衬着。诗人经过对李白

两入长安的描绘，用极为洗练的笔触就勾画出一个风流倜傥、俊逸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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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的诗人形象。

第二段从“乞归优诏许”到“诸生原宪贫”，追叙李白于天宝三

载（744年）春被赐金放还后，南北遨游、落魄落魄的情形，并回想

自己在与李白认识交往中成立起来的亲如兄弟的深沉感情。“乞归”

句，这既是对李白的回护，也是对玄宗的忌讳。李白离京，其实是

遇到张垍、高力士等人的诋毁而被玄宗放逐的。李白走开长安后于这

年夏季到达梁宋（今河南开封、商丘一带），与杜甫一见如故，情同

手足。“未负幽栖志，兼全宠辱身”是说李白既没有辜负隐幽之志，

又能在受宠被重用和遭谗被逐的不一样境遇中善自保全自己。这还是那

种回护心情的持续。“剧谈怜野逸，嗜酒见天真”指两人相遇后，李

白很能理解自己的“野逸”，即放达不羁，自己也很赏识李白的“天

真”即胸襟坦荡。“醉舞”句指李白的梁宋之游；“行歌”句指李白回

到寓家之处山东兖州。这两句在时间上和空间上都是一次跳跃，李白

此后开始南北遨游。接着四句，笔锋一转，专写李白怀才不遇。虽才

华横溢，但宏图未展；宦途受挫，虽道德崇高却无人理解。虽如东汉

文士祢衡同样才干卓群，但却难逃像孔子弟子原宪那样穷愁落魄的命

运。

这一段，诗人奇妙地运用了多层对照的手法。第一，李白奉诏入

京与赐金放还，经过“宠”与“辱”的对照，说明“乞归”出于被迫，

暗讽“优诏许”的虚伪性。其次，才高而命蹇，空有祢衡之俊却不免

原宪之贫，诗人经过这一对照控告了人间的不平。第三，“醉舞”、“行

歌”，仿佛是一派欢喜氛围，但紧接着写李白的遭受崎岖、穷愁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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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形成鲜亮对照，本来那可是是苦中作乐。

第三段从“稻粱求未足”到“谁将此义陈”，侧重记述李白长流

夜郎前后的经历，篇幅寄慨最深，为全篇要点。安史之乱起，李白求仕

不得，报国无门，于至德元年（756年）秋隐居庐山。正当永王李

璘奉玄宗诏节度江陵，率军东下，经过寻阳。李白心胸“扫胡尘”、“救

河南”的梦想入了永王幕，却不自觉地卷入了肃宗和永王争权夺位的矛盾

旋涡之中。次年一月，永王败死。李白入狱，既而长流夜郎

（今贵州正安县）。“稻粱”二句，是说李白受聘可是是为生活所迫，

有人说他得了永王的重赂，纯属诋毁。诗人全力将李白入永王幕的政治

色彩冲淡，力争在为李白开脱。李白于至德二年（757年）冬开始流放，

还没到夜郎，于乾元二年（759年）三月在渝州遇赦，还憩江夏。因取

道岳阳，南赴苍梧避难。苍梧指湖南零陵、九疑山一带，其地与五岭接

壤。“五岭”二句，因格律关系，将时序倒置。前一句指避难苍梧，后

一句指长流夜郎。

“几年遭鵩鸟”。西汉贾谊谪居长沙，屋中飞来鵩鸟（即鵩鸟），

自认为交了厄运，郁闷而死。李白当时作《放后遇恩不沾》：“独弃长

沙国，三年未许回。何时入宣室，更问贾生才？”自比贾生，诗人因

此亦以贾生比之。李白卧病当涂以手稿付李阳冰时，作《古风;大雅久不

作》压卷，诗中说：“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春。希圣若有立，绝笔于

获麟。”自比孔子，自伤道穷。“独泣向麒麟”，用的就是这句诗意。

以上六句叙写李白暮年凄惨的遭受和凄楚的心境。以下六句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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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谈论，抒感触，全力为李白鸣不平。借苏武终于归汉和夏黄公不事

暴秦的故事，说明李白不会诚心附逆。借穆生告别楚王刘戊的故事，说

明李白能够自重，永王也并未任用他。“梁狱”句，是说李白曾像邹

阳那样上书为自己辩白。“已用”二句，是说假如当时因事理难明，

李白服了流刑，那么，此刻没有人将这些道理去处朝廷陈说。诗顶用一

个反问句“谁将此义陈”，把无人打抱不平的感触表达得深邃幽怒。

而这一段，由于波及极为敏感的政治问题和奇妙的皇室矛盾，须

委宛委宛，故在十二句中有七句用典。本来，诗不贵用事，以防艰涩

板滞。但“若能自出己意，借事以相发明，变态错出，则用事虽多，

亦何所妨！”（《诗人玉屑》）“薏苡”句，是小题大做。“几年”二句，

是以事比人。“苏武”二句，是以人喻事（“元还汉”是正写，“不事

秦”是反说）。“楚筵”句，以彼事喻此事；“梁狱”句，借古人譬今

人。这一连串的用典，正确贴切。所此后代评曰：“诗家使事难，若

子美，所谓不为事使者也。”（《察宽夫诗话》）最后四句是结束语。诗

人夸赞李白在老迈之年，仍吟咏不辍，祝福他早日“病起”，为人间

多作好诗。劝李白不要诉苦没有获得皇帝的恩情，表示自己要想法向

朝廷探明终究。这是在无能为力中的宽慰之词，让老朋友在窘境中感

到一点人间的暖和。

此诗对仗工稳，辞藻华丽，用典精当。在杜甫的一百二十多首

五言排律中，此诗不论在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均不失为上乘之作。

【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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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712～770），字子美，尝自称少陵野老。举进士不第，曾

任检校工部员外郎，故世称杜工部。是唐朝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

宋此后被尊为“诗圣”，与李白并称“李杜”。其诗勇敢揭穿当时社会

矛盾，对贫苦人民寄托深切怜悯，内容深刻。很多优异作品，显示了

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过程，因被称为“诗史”。在艺术上，善于运用

各样诗歌形式，尤擅长律诗；风格多样，而以沉郁为主；语言精华，

拥有高度的表达能力。存诗1400多首，有《杜工部集》。更多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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