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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的作者

更新时间:2022-12-09 20:03:42 阅读: 评论:0

北京初中生物教材版本-draw怎么读


2022年12月9日发(作者:灬花开丶若相惜)

论衡·卷十五·变动篇的原文及翻译

卷十五·变动篇

作者:王充

论灾异者,已疑於天用灾异谴告人矣。更说曰:“灾异之至,殆

人君以政动天,天动气以应之。譬之以物击鼓,以椎扣锺,鼓犹天,

椎犹政,锺鼓声犹天之应也。人主为於下,则天气随人而至矣。”曰:

此又疑也。夫天能动物,物焉能动天?何则?人物系於天,天为人物主

也。故曰:“王良策马,车骑盈野。”非车骑盈野,而乃王良策马也。

天气变於上,人物应於下矣。故天且雨,商羊起舞,使天雨也。商羊

者,知雨之物也,天且雨,屈其一足起舞矣。故天且雨,蝼蚁徙,丘

蚓出,琴弦缓,固疾发,此物为天所动之验也。故在且风,巢居之虫

动;且雨,穴处之物扰:风雨之气感虫物也。故人在天地之间,犹蚤虱

之在衣裳之内,蝼蚁之在穴隙之中。蚤虱、蝼蚁为逆顺横从,能令衣

裳穴隙之间气变动乎?蚤虱、蝼蚁不能,而独谓人能,不达物气之理也。

夫风至而树枝动,树枝不能致风。是故夏末蜻{列虫}鸣,寒螀啼,

感阴气也。雷动而雉惊,〔蛰〕发而蛇出,起〔阳〕气也。夜及半而

鹤唳,晨将旦而鸡鸣,此虽非变,天气动物,物应天气之验也。顾可

言寒温感动人君,人君起气而以赏罚;乃言以赏罚感动皇天,天为寒温

以应政治乎?六情风家言:“风至,为盗贼者感应之而起。”非盗贼之

人精气感天,使风至也。风至怪不轨之心,而盗贼之操发矣。何以验

之?盗贼之人,见物而取,睹敌而杀,皆在徙倚漏刻之间,未必宿日有

其思也,而天风已以贪狼阴贼之日至矣。

以风占贵贱者,风从王相乡来则贵,从囚死地来则残。夫贵贱、

多少,斗斛故也。风至而B谷之人贵贱其价,天气动怪人物者也。故

谷价低昂,一贵一贱矣。《天官》之书,以正月朝占四方之风,风从

南方来者旱,从北方来者湛,东方来者为疫,西方来者为兵。太史公

实道言以风占水旱兵疫者,人物吉凶统於天也。使物生者,春也;物死

者,冬也。春生而冬杀也。天〔也〕。如或欲春杀冬生,物终不死生,

何也?物生统於阳,物死系於阴也。故以口气吹人,人不能寒;吁人,人

不能温。使见吹吁之人,涉冬触夏,将有冻旸之患矣。寒温之气,系

於天地,而统於阴阳。人事国政,安能动之?

且天本而人末也。登树怪其枝,不能动其株。如伐株,万茎枯矣。

人事犹树枝,〔寒〕温犹根株也。生於天,含天之气,以天为主,犹

耳目手足系於心矣。心有所为,耳目视听,手足动作,谓天应人,是

谓心为耳目手足使乎?旌旗垂旒,旒缀於杆,杆东则旒随而西。苟谓寒

温随刑罚而至,是以天气为缀旒也。钩星在房、心之间,地且动之占

也。齐太卜知之,谓景公:“臣能动地。”景公信之。夫谓人君能致

寒温,犹齐景公信太卜之能动地。夫人不能动地,而亦不能动天。

夫寒温,天气也。天至高大,人至卑小。篙不能鸣钟,而萤火不

爨鼎者,何也?钟长而篙短,鼎大而萤小也。以七尺之细形,感皇天之

大气,其无分铢之验,必也。占大将且入国邑,气寒,则将且怒,温

则将喜。夫喜怒起事而发,未入界,未见吏民,是非未察,喜怒未发,

而寒温之气已豫至矣。怒喜致寒温,怒喜之後,气乃当至。是竟寒温

之气,使人君怒喜也。

或曰:“未至诚也。行事至诚,若邹衍之呼天而霜降,杞梁妻器

而城崩,何天气之不能动乎?”夫至诚,犹以心意之好恶也。有果蓏之

物,在人之前,去口一尺,心欲食之,口气吸之,不能取也;手掇送口,

然後得之。夫以果之细,员圌易转,去口不远,至诚欲之,不能得也,

况天去人高远,其气莽苍无端末乎!盛夏之时,当风而立,隆冬之月,

向日而坐。其夏欲得寒而冬欲得温也,至诚极矣。欲之甚者,至或当

风鼓C,向日燃炉,而天终不为冬夏易气,寒暑有节,不为人变改也。

夫正欲得之而犹不能致,况自刑赏,意思不欲求寒温乎?

万人俱叹,未能动天,一邹衍之口,安能降霜?邹衍之状,孰与屈

原?见拘之冤,孰与沉江?《离骚》《楚辞》凄怆,孰与一叹?屈原死时,

楚国无霜,此怀、襄之世也。厉、武之时,卞和献玉,刖其两足,奉

玉泣出,涕尽续之以血。夫邹衍之诚,孰与卞和?见拘之冤,孰与刖足?

仰天而叹,孰与泣血?夫叹固不如泣,拘固不中刖,料计冤情,衍不如

和,当时楚地不见霜。李斯、赵高谗杀太子扶苏,并及蒙恬、蒙骜。

其时皆吐痛苦之言,与叹声同;又祸至死,非徒苟徙。而其死之地,寒

气不生。秦坑赵卒於长平之下,四十万众,同时俱陷。当时啼号,非

徒叹也。诚虽不及邹衍,四十万之冤,度当一贤臣之痛;入坑坎之啼,

度过拘囚之呼。当时长平之下,不见陨霜。《甫刑》曰:“庶僇旁告

无辜於天帝。”此言蚩尤之民被冤,旁告无罪於上天也。以众民之叫,

不能致霜,邹衍之言,殆虚妄也。

南方至热,煎炒烂石,父子同水而浴。北方至寒,凝冰坼土,父

子同穴而处。燕在北边,邹衍时,周之五月,正岁三月也。中州内正

月二月霜雪时降。北边至寒,三月下霜,未为变也。此殆北边三月尚

寒,霜适自降,而衍适呼,与霜逢会。传曰:“燕有寒谷,不生五

谷。”邹衍吹律,寒谷复温,则能使气温,亦能使气复寒。何知衍不

令时人知己之冤,以天气表己之诚,窃吹律於燕谷狱,令气寒而因呼

天乎?即不然者,霜何故降?范雎为须贾所谗,魏齐僇之,折干摺胁。

张仪游於楚,楚相掠之,被捶流血。二子冤屈,太史公列记其状。邹

衍见拘,雎、仪之比也,且子长何讳不言?案《衍列传》,不言见拘而

使霜降。伪书游言,犹太子丹使日再中、天雨粟也。由此言之,衍呼

而降霜,虚矣!则杞梁之妻哭而崩城,妄也!

顿牟叛,赵襄子帅师攻之,军到城下,顿牟之城崩者十余丈,襄

子击金而退之。夫以杞梁妻哭而城崩,襄子之军有哭者乎?秦之将灭,

都门内崩;霍光家且败,第墙自坏。谁哭於秦宫,泣於霍光家者?然而门

崩墙坏,秦、霍败亡之征也。或时杞国且圮,而杞梁之妻适哭城下,

犹燕国适寒,而邹衍偶呼也。事以类而时相因,闻见之者或而然之。

又城老墙朽,犹有崩坏。一妇之哭,崩五丈之城,是则一指摧三仞之

楹也。春秋之时,山多变。山、城,一类也。哭能崩城,复能坏山乎?

女然素缟而哭河,河流通。信哭城崩,固其宜也。案杞梁从军死,不

归。其妇迎之,鲁君吊於途,妻不受吊,棺归於家,鲁君就吊,不言

哭於城下。本从军死,从军死不在城中,妻向城哭,非其处也。然则

杞梁之妻哭而崩城,复虚言也。

因类以及,荆轲〔刺〕秦王,白虹贯日;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计,

太白食昴,复妄言也。夫豫子谋杀襄子,伏於桥下,襄子至桥心动。

贯高欲杀高祖,藏人於壁中,高祖至柏人亦动心。二子欲刺两主,两

主心动;綝实论之,尚谓非二子精神所能感也。而况荆轲欲刺秦王,秦

王之心不动,而白虹贯日乎?然则白虹贯日,天变自成,非轲之精为虹

而贯日也。钩星在房、心间,地且动之占也。地且动,钩星应房、心。

夫太白食昴,犹钩星在房、心也。谓卫先生长平之议,令太白食昴,

疑矣!岁星害鸟尾,周、楚恶之。然之气见,宋、卫、陈、郑灾。案时

周、楚未有非,而宋、卫、陈、郑未有恶也。然而岁星先守尾,灾气

署垂於天,其後周、楚有祸,宋、卫、陈、郑同时皆然。岁星之害周、

楚,天气灾四国也。何知白虹贯日不致刺秦王,太白食昴〔不〕使长

平计起也?

文言文翻译:

主张灾异之说的人,对于天用灾异谴责告诫君王的说法已被怀疑

了。他们进一步解释说:“灾异的出现,大概因为君主施政影响了天,

天就运用气来应和君主。以用槌击鼓,用槌敲钟作比喻,钟鼓好比是

天,槌好比是施政,钟鼓的声音好比是天的应和。君主在人间施政,

天上的气就随着君主施政的好坏而出现了。

我说:这又值得怀疑了。天能影响万物,万物怎么能感动天呢?人

和物都隶属于天,天是人和物的主宰。所以说:“王良用马鞭赶马,

战车战马就布满原野。”不是地上先发生了战争而后王良才赶马的。

天的气在上面发生变化,人和物在地下应和。所以天将要下雨,商羊

鸟就飞舞,并不是商羊鸟飞舞才使天下雨的。商羊鸟,是能预知要下

雨的鸟,天将要下雨,它就屈起它的一只脚飞舞。所以天将要下雨,

蝼蛄蚂蚁就会搬家,蚯蚓就会爬出泥土外,琴弦就会松弛,旧病就会

复发,这就是万物受天的影响的应验。所以天将要刮风,窝中的鸟就

会飞舞,天将要下雨,洞穴中的动物就会骚动不安。这就是风和雨的

气影响了虫鸟这类动物。因此,人生活在天地之间,好比跳蚤虱子在

衣裳里面,蝼蛄蚂蚁在洞穴缝隙之中。跳蚤虱子蝼蛄蚂蚁前后左右乱

爬,能够使衣裳洞穴缝隙之间的气变动吗?跳蚤蝼蛄蚂蚁不能够,而唯

独说人能够,就是不明白物与气之间的关系。

风吹来树枝会摇动,树枝本身不能招来风。所以夏末蟋蟀鸣叫,

寒蝉啼叫,是受了阴气的感动。春雷响动而野鸡惊飞,惊蛰到来伏蛇

出洞,是受了阳气的激发。到半夜的时候鹤就鸣叫,天将亮的时候公

鸡就啼叫,这些即使不是异常现象,也是天上的气影响了万物,万物

应和天上的气的应验。只能说寒温之气感动了君主,君主受气的激发

而对人施以赏罚,岂能说君主以赏罚感动了天,天用寒温之气来应和

君主的政治呢?根据风向预测吉凶的人说:“风吹来了,干盗窃的人受

到风的`感应而作案。”并不是盗贼的精气感动了天才使风吹来。是风

吹来,引发了盗贼犯法的心理,而盗贼的偷窃行为就发生了。用什么

来验证这一点呢?盗贼这种人,见到财物就偷取,发现仇人就杀害,这

些行为都发生在短时间,未必往日他就有这种心思,而是天上的风正

好在贪狼阴贼当道的日子刮来了。

根据风向预测物价的高低,风从王相乡吹来物价就高,从囚死地

吹来物价就低。谷价有高有低,谷米有多有少,但斗斛并没有改变。

风吹来了,卖谷的人依据风向就抬高或降低谷价,这是由于天上的气

影响了人心和物价的缘故。因此谷价高低变化,有时贵有时贱。《史

记·天官书》上说,在夏历正月初一的早晨,根据四方之风来占测一年

的吉凶。风从南方吹来就会大旱,从北方吹来就发大水,从东方吹来

说发生瘟疫,就西方吹来就发生战乱。太史公据实论事讲根据风向预

测水、旱、兵、疫、是因为人、物的吉凶都受天的支配。使万物生长

的,是春季;使万物衰亡的,是冬季。使万物春季生长而冬季衰亡的是

上天。如果有人想让万物春季衰亡而冬季生长,万物最终既不生也不

死,是什么道理呢?万物生长受春阳之气的支配;万物衰亡是由冬阴之气

决定的。因此,用嘴里的气吹人,人不会寒冷;用气呵人,人不会温暖。

让被吹气和呵气的人,经冬历夏,就会有挨冻受晒的忧患。寒冷的温

暖的气,归属于天地而受阴阳的支配,人事与国政,怎么能够影响它

呢?

况且天是根本而人是末节。爬树摇树枝,不能动摇树干。如果斫

伐树干,所有的树枝都会枯死。人事好比树枝,寒温之气好比树根树

干。人为天所生,就含有天的气,以天为根本,好比耳目手足受心的

支配。心里想干什么,耳目就听什么看什么,手足就会随着动作起来。

如果说天会应和人,这就是说心是受耳目手足所支配的吗?旌旗悬挂穗

带,穗带连接在旗杆上,旗杆往东穗带就朝西飘。如果说寒温之气是

随君主的刑赏而来的,这是把天上的气当作系在旗杆上的带了。钩星

运行到房宿、心宿之间,是地将要震动的征兆。齐太卜看见了这种天

象,对齐景公说:“我能使大地震动。”齐景公相信了他。如果说君

主能引来寒温之气,就好比齐景公相信太卜能使大地震动一样。人不

能使大地震动,也就不能使天感动。

寒温之气,是天上的气。天极为高大,人极为卑小。小竹枝不能

敲响钟,而萤火不能烧鼎煮饭,为什么呢?因为钟长大而竹枝短小,鼎

高大而萤火细小的缘故。凭七尺长的细小身躯,想感动皇天的大气,

它不会有丝毫效验,这是必定无疑的。占卜郡守将要进入郡的首府这

件事,如果天气寒冷,就表明郡守要发怒;如果天气温和,就表明郡守

会高兴。喜怒是有感于事情而发生的,郡守尚未进入郡界,没有见到

官吏百姓,没有察明是非,喜怒尚未发生,而寒温之气已经预先来到

了。如果怒喜能导致天气寒温的话,那么应该在郡守怒喜之后,寒温

之气才能到来。这反而是寒温之气使郡守发怒或高兴了。

有人说:“这是因为不十分虔诚,如果做事十分虔诚,就像邹衍

仰天长叹而天降霜,杞梁妻痛哭而城墙崩塌一样,怎么天上的气就不

能感动呢?”所谓至诚,还是就心意的好恶来说的。有瓜果这类东西,

在人的面前,距嘴只有一尺远,心里想吃它,用口里的气吸它,是不

能吸来的;用手拿取送进嘴里,然后就可以得吃了。就凭瓜果这样细小

的东西,又圆又团极易转动,距嘴又不远,十分虔诚地想吃它,却不

能得到,何况上天距人又高又远,它的气无边无际,无头无尾呢?盛夏

时节,迎风站立;隆冬季节,向着太阳而坐。这是夏天想得到凉爽而冬

天想得到温暖,算是极端虔诚了,希望得到凉爽和温暖最心切的人,

甚至有的迎风煽扇子,有的对着太阳而又烧燃火炉,但是上天终究不

会为了他而改变寒温之气,寒来暑往有一定的规律,不会为人诚心不

诚心而改变。诚心想得到寒温之气尚且不能招来,何况君主施行刑赏

时本来就没有想要得到寒温之气的意思呢。

万众人都叹息,尚且不能感动上天,邹衍一声长叹,怎么能使上

天降霜呢?邹衍的处境,哪能与屈原相比?被拘囚的冤屈,哪能与投江

相比?《离骚》、《楚辞》凄凉悲伤,一声长叹,怎能与它相比?屈原

死的时候,楚国并没有降霜,这是楚怀王、楚襄王时的事情。楚厉王、

楚武王时,卞和向他们呈献玉石,被砍掉了双足,卞和捧玉而流泪,

眼泪流尽了接着就哭出血来。邹衍的虔诚,怎能与卞和相比呢?被拘囚

的冤屈,怎能与砍掉双足相比呢?仰天长叹,怎么能与哭出血相比呢?

长叹确实不如哭泣,拘囚确实不如砍足,衡量冤情,邹衍不如卞和,

当时楚地也不见降霜。李斯、赵高假造遗诏杀害太子扶苏,并牵连蒙

恬、蒙毅等人。当时他们都倾吐了痛苦的话,与邹衍的叹息声相同,

又遭祸直到被杀死。不仅仅是被拘囚,在他们被害死的地方,并没有

寒冷之气产生。秦国坑杀赵国降卒在长平城下,四十万人同时被活埋。

当时他们的哭啼叫喊,不仅仅是叹息。他们的虔诚虽然不及邹衍,四

十万人的冤屈,估计应当抵得上一位贤臣的悲痛;他们被活埋时的哭喊,

估计应超过被拘囚者的呼号,当时长平城下也不见降霜。《尚书·吕刑》

上说:“被杀害的百姓纷纷对天帝诉说自己没有罪过。”这说的是蚩

尤统治下的老百姓受了冤屈,纷纷对上天诉说自己没有罪过。以万众

百姓的含冤叫屈,都不能引来降霜,邹衍长叹降霜的说法,不过是虚

假荒诞之说。

南方很热,能使沙子熔化石头酥烂,父子同在河水中沐浴。北方

很冷,凝结的冰块能把土地冻裂,父子同在土屋中居住。燕国地处北

方,邹衍被拘之时,周历的五月,是夏历的三月。中原地区,正月、

二月经常降霜雪;北方很冷,三月下霜,不算是反常。这大约是北方三

月还在寒冷,霜恰好自天而降,而邹衍正好仰天长叹,与降霜碰到一

起。传上说:“燕国有一个寒冷的山谷,里面不长五谷,邹衍吹响律

管,寒谷又变温暖了。”如果能使天气温暖,也就能够使天气再变寒

冷。怎么知道邹衍不是希望能使当时的人知道自己的冤屈,想借天气

表明自己的诚心,偷偷地在燕国的监狱里吹响律管想使天气寒冷,于

是才向天呼号的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什么原因降霜呢?范雎被须

贾所诬告,魏齐侮辱范雎,折断了他的肢体肋骨。张仪在楚国游说,

楚相拷打他,他被鞭打得流血。他们两人的冤屈,太史公如实记下了

他们的情况。邹衍被拘囚,与范雎、张仪同类,而司马迁为什么避讳

不记载呢?考察邹衍列传,没有记载他被拘囚而使天降霜的事。伪作的

书和无根据的说法,好比太子丹使偏西的太阳回到正中、天上降下谷

雨一样。由此说来,邹衍向天呼号而天降霜,是不存在的!那么杞梁的

妻子痛哭而使城墙倒塌,是荒诞的了!

顿牟反叛,赵襄子带兵讨伐顿牟。晋军到达顿牟城下,顿牟的城

墙崩塌了十多丈,赵襄子鸣金而退兵。如果杞梁之妻痛哭而城墙崩塌,

那么赵襄子的军队中有哭泣的人吗?秦国将要灭亡,咸阳城门向内倒塌;

霍光家族要衰败,家里的墙自己倒塌了。是谁向秦宫、霍光家哭泣呢?

然而城门崩垮院墙倒塌,是秦国、霍光家族败亡的征兆。也许是当时

杞国的城墙刚好要倒塌,而杞梁之妻又恰好在城下痛哭,正如燕国天

气正好变冷,而邹衍偶然对天呼号一样。两件事同属一类,发生的时

间又恰巧相连,听到的人,有的因此也就相信两者真有因果关系了。

再说城老了,墙就朽坏,也有自动倒塌的。一位妇人的痛哭,就能倒

掉五丈城墙,如此说来,一个指头就能摧毁三仞高的柱子了。春秋时

期,山峰多有变化。山和城是同一类事物。痛哭能使城墙倒塌,又能

够哭垮山吗?你相信了晋景公穿着孝服去向河而哭,被堵塞的河水就流

通了的说法,那么相信杞梁妻痛哭能使城墙倒塌,本来也就是应该的

了。考察杞梁是随军出征战死的,没有活着回来。他的妻子迎接灵柩,

齐庄公在路上吊唁,杞梁妻不接受这种吊唁,棺材运回家中,齐庄公

到她家里去吊唁,并没有讲到杞梁妻在城下痛哭的事情。本来是随军

出征战死,随军战死并不在城中,杞梁妻向城痛哭,哭的不是地方。

如此说来杞梁之妻痛哭而城墙倒塌的事情,又是荒诞无稽的说法了。

以此类推,荆轲谋刺秦王,出现白虹贯穿太阳的现象,卫先生为

秦国谋划长平之战后的策略,出现金星侵犯昴宿的现象,也是荒诞的

说法。豫让谋杀赵襄子,潜伏在桥下,赵襄子到桥头心动觉察。贯高

预谋杀害刘邦,暗藏人在夹墙中,刘邦到达伯人县,也心动觉察。两

人预谋刺杀两位君主,两位君主都心动觉察。据实而论此事,尚且说

不是两人的精神所能触动的。何况荆轲想刺杀秦王,连秦王的心也没

有被触动,怎么能使白虹贯日呢?如此说来,白虹贯日是由于天象变化

而自然形成的,并不是荆轲的精气化为白虹穿过了太阳。钩星运行到

房宿、心宿之间,是大地将要发生震动的征兆。大地将要震动,钩星

就相应地运行到房宿和心宿之间作为预兆。金星侵犯昴宿,好比钩星

运行到房宿和心宿之间。说卫光生对长平之战后的建议,使金星侵犯

昴宿,可疑得很。岁星侵入“朱雀”的尾部,周国和楚国很憎恶这种

天象。慧星出现,宋、卫、陈、郑四国都遭灾害。考察当时的周国和

楚国,没有什么过错,而宋、卫、陈、郑四国也没有恶迹。然而岁星

首先侵入“朱雀”尾部,灾气在天空垂现,在此之后,周国、楚国才

有灾祸,宋、卫、陈、郑四国同时都遭了灾祸。岁星使周、楚二国遭

祸,天气使宋、卫、陈、郑四国受灾,怎么知道不是“白虹贯日”导

致荆轲杀秦王,不是“太白食昴”引起卫先生在长平出谋画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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