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打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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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

——评影片《归来》镜头运用

《归来》是由张艺谋执导，巩俐.陈道明联袂出演的文艺片。它截取了严歌苓原著

小说《陆犯焉识》中陆焉识回家的情节。影片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初期，在一

个下午，丹丹被舞蹈学校的教导主任叫进了办公室，在哪里她看到了她的母亲冯婉瑜。

她们被告知改造20年的陆焉识在一次农场转迁途中逃跑，如果他与她们联系，她们应

该将他送回。因为陆焉识的逃跑，使丹丹的领舞位置不保，她为了不丢掉领舞的位置，

想方设法阻止母亲冯婉瑜与父亲陆焉识相见，并且带人在冯婉瑜与陆焉识相会的火车站

将陆焉识抓捕。“文革”结束，陆焉识得到平反回家，而“家”已经不再是家。丹丹放

弃了舞蹈而在工厂上班，冯婉瑜却因为痛苦而失忆。面对失忆的妻子，陆焉识用尽了一

切的办法――照片.音乐.信件，试图唤醒冯婉瑜的记忆，但始终无法唤醒她的记忆。《归

来》有着浓重的张艺谋作品风格，悲剧的重复，深刻的寓意和浓烈的历史感都在剧情中

得以体现。

影片运用了大量的近景和特写放大了人物的细节表现。在影片的最初，固定镜头拍

摄透过快速驶过的火车车底，观察到陆焉识的生活状态，全景的景别，展现出了流放者

的那种艰苦生活。隐喻了文革时期，政治对知识分子的迫害。之后镜头切换至大红的旗

子，以及革命歌曲的采用，都直接交代了故事大概发生的时间，让人联想到当时的社会

文化背景，更有利于对影片主题的深入了解。在丹丹被叫到工宣队，看到母亲冯婉瑜和

听说到父亲陆焉识逃跑时，对冯婉瑜和丹丹两人的近景拍摄，突出了两个人的面部表情，

形成了一种对比，同样是担心的表情，却有着不同的含义。随着故事情节的深入，练舞

中女儿丹丹坚定的表情，手中的舞鞋，和坐在桌子前面抬头看天的冯婉瑜的特写，这些

镜头的拼接，放大了冯婉在情感与女儿在舞蹈前途上的纠结，而来自女儿丹丹的画外音

“他是阶级敌人”，更是加深了冯婉瑜的内心挣扎。全景中舞蹈老师和领导的居中拍摄，

通过两人背后的镜子可以观察到认真练舞的丹丹，这种全景景别的运用，不仅突显了丹

丹对于吴清华这个角色的渴望，也使得舞蹈老师和领导的神态形成一种对比。文革的错

误指导，使许多有才能的人因为各种原因，遭受打压。镜头推进在雨中哭泣的丹丹，对

人物的拍摄由近景变为特写，放大了丹丹对于丢失吴清华这一角色的伤心，同时也放大

了一种不甘心，不公平的社会形态。她是文革的受害者。这也为后来她为何会出卖父亲

做了铺垫，让人们理解了她为何视父亲为阶级敌人。当陆焉识回家要开门时，对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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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手以及人物脸的特写，突出了有家不能回的一种悲惨情景，而冯婉瑜背后散射光线的

辅助，与门外陆焉识所在的黑暗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特写镜头更加强调了这种原本温

馨背后的丝丝无奈与悲凉。在陆焉识离开家，在楼梯口遇到丹丹时，正反打镜头的切换，

让人关注到两人的对话。而两人之间复杂的情感关系可见人物的脸部特写，一句“没有

人想见你”，不仅道出了女儿对于父亲的陌生感，而且映射出文革对于亲情与人性的打

压。文革结束后，陆焉识与失忆的妻子再相逢时，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采取了很多办

法。对剪箱子上绳子的手的特写，对人们的内心产生一种暗示，箱子里是能勾引起冯婉

瑜回忆的东西，正反打镜头的近景拍摄，清晰的突出了两人的情绪，也展现了两人的情

感:一种是想念，一种是触不可及。窗外的柔光，营造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完全没有

了文革前冷色调的冰冷。抒情的音乐，更加加深了这短暂的温情，却也透着些许的心酸。

在两人近景拍摄中接入了三次对信件的特写镜头，那一张张不规则的纸片上，七歪八扭

的字，看出了当时的陆焉识是多么的不容易。和那份思念之情。特写镜头放大的不仅是

信的数量，更多的是一种情感。随着父女两人的逐渐接触，陆焉识端着锅来到家里，让

女儿趁热吃，女儿丹丹和陆焉识的近景镜头组接在一起，让两人之间没有对话的表演全

部由面部的表情来表达，引导人们体会到这份沉甸甸的父爱。以及文革对这份迟来的父

爱的欠缺。在陆焉识生病的时候，冯婉瑜在丹丹的陪伴下，来到了陆焉识住的地方，对

饺子的特写和对两人的全景拍摄，突显出一种带有心酸的幸福，也感受到，即使有一方

忘记了以前，但两人之间的爱情依旧存在。当很多年后，镜头由陆焉识的主观视点看向

家的窗台，黑暗中的蓝色，强调了陆焉识心中的悲伤。而五号日历的特写，以及镜子中

人物的特写的结合，表现了冯婉瑜和陆焉识那种坚贞的爱情，不是时间可以消磨的。最

后影片在迎来火车大门关闭的一瞬间，画面定格在了陆焉识拿着标有他名字的“寻人牌

子”，全景使人们看到整体的空间，在陆焉识旁边的冯婉瑜和陆焉识手中的牌子，形成

一种讽刺，更是加重了整部影片的悲剧性。

《归来》是一部典型的文艺片，他用平铺直述的方式来讲述了这段在文革中的爱情

故事。所以，在影片中对于场景的拍摄中采用了基本的镜头运动，这样没有强烈的视觉

冲击，只是平平淡淡的，进而能够深化主题。当陆焉识离开家，在楼梯上遇到女儿丹丹

时，摄影机拍摄陆焉识下楼，随后摇拍到跟随陆焉识下楼的丹丹，由人物到人物的转变，

没有给人突兀的感觉，同时也改变了两人间的景别，为两人之后在楼道里对话中的形态

表演做了铺垫。之后听到楼道里的吵闹声后，摇拍了焦急上楼躲藏的陆焉识，和匆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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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的丹丹。摇镜头突出了当时人物内心的紧张感，从而造成一种慌乱的感觉。结合文革

时期的文化背景，可见，本该受人尊敬的教授，却如同过街老鼠，使人们在心理上产生

极度的不满，同时也对陆焉识的遭遇感到同情。之后，丹丹为了阻止母亲去见父亲，便

拉着凳子由厨房走到门口，对拉凳子过程的移拍，自然的完成了丹丹在阻止母亲时的调

度。最后，冯婉瑜还是去见了陆焉识。当镜头随着一块破烂的毛巾在雨水中划过摇到坐

在天桥下面脏兮兮的陆焉识时，镜头的突然推进使得景别由近景变为特写，让人在没有

反应过来之余看到陆焉识用沾有雨水的脏毛巾擦脸的情景。让人在惊叹中感到心痛。同

时也形象的刻画了一个被文革打压和摧残的知识分子形象，而陆焉识在这种极其恶劣的

环境中，依旧要以最好的形象去面对妻子的态度，不仅体现出了他对妻子的在乎，也使

人对两人的爱情产生一种敬意。镜头跟随冯婉瑜来到天桥上，以冯婉瑜的主观视点所看

到的火车站场景均采用了摇拍。摇拍的空镜头，客观的展现了当时混乱的场景，快速的

摇拍，更是反映出了冯婉瑜心中的紧张和慌乱。当切换至冯婉瑜的特写镜头时，更是将

冯婉瑜一时之间找不到陆焉识的担忧表达的淋漓尽致。随后，对冯婉瑜的特写切换到远

景中的陆焉识，从而产生了一种遥远的距离感，为两人能否相见而担忧。当冯婉瑜同时

发现陆焉识和农场里的人时，她大叫“焉识，快跑”，也正是这声大喊，使得陆焉识看

到了冯婉瑜，镜头由远景推进至全景只有3秒，随后摇拍到农场的人，周围环境的突出

让整个场景显得混乱，当切换到冯婉瑜的特写时，冯婉瑜的紧张，害怕，担忧表现的一

览无余。而后移拍陆焉识跑向冯婉瑜，同样冯婉瑜跑向陆焉识的相互切换，以及农场的

人和女儿丹丹的特写镜头切换，暗示了陆焉识之后的被捕。随着镜头的拉远，让整个空

间环境变大，使得观众清晰的观察到情节的发展，感受到人物的离别之痛。此时，音乐

的使用更是加深了这种情感的悲伤。文革结束后，陆焉识回到家中，镜头跟随陆焉识走

到哪所他熟悉的屋子，镜头对门上贴着的小纸条，桌子玻璃下的纸片，以及台灯上的纸

条的推进，都表现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使得观众在心里产生一种对陆焉识的同情，

深深地感到心酸。画面最后定格在了一个陆焉识的全景，营造了一种久违的和谐感。在

一定程度上，带给了人们感动。当镜头推进门口时，暗示了冯婉瑜的回家，随着情节的

发展，丹丹在父亲的帮助下回到家中时，摇镜头在跳舞的丹丹，陆焉识和冯婉瑜之间相

互切换，这是遭受到文革残害的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刻了，同时也展现出陆焉识对于已经

忘记他的妻子的执着。而摇镜头的拍摄，更好的改变了镜头单纯组接的突兀感，在了解

到种种原因之后的陆焉识去找方师傅，在对方破口大骂之下，镜头推向陆焉识。放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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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细腻的表现了陆焉识那种难以言语的心情，没有过多的诉说历史背景，但依然用

这些被放大的细节展现了，经历磨难的不仅是他们这一家，为了让冯婉瑜记起陆焉识的

面容，女儿丹丹用照片帮助冯婉瑜回忆。镜头在屋里屋外的反复切换，引得观众与在屋

外偷听的陆焉识一样的焦急难受，而被压在玻璃板下的潦草字条，贴在大照片空缺处的

小照片，都运用了极短的镜头，在观众的心里掀起层层波澜。

影片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于是，导演运用了大量的

平角度拍摄形式，让画面显得平稳，均衡，同时也使人物形象更加逼真，在影片开始，

对爬楼梯的陆焉识的俯拍，与周围环境的黑暗相结合，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压缩感，表现

了陆焉识在文革中的悲惨的命运境地。当陆焉识为冯婉瑜弹曲子的时候，镜头推进相拥

的两人，更加真实的反映了当时的情形，更加便于把观众带入剧情。这是一个温馨的场

景，却因冯婉瑜突然回到了现实而结束了这一温暖的时刻。镜头的平拍，使观众直视了

这一切的发生，会因情节的发展，产生深深地遗憾，为陆焉识的努力而失落。同时也突

出了这份感情的坚贞不渝。在影片中信件的出现成为了一种重要的煽情点，固定镜头拍

摄陆焉识和冯婉瑜坐在一起读信件，正反打镜头的使用，不断的变动了对话双方的视点，

突出了两人间的和谐。虽然幸福的来源不同，却都是因为同样的情感。

影片《归来》中陆焉识的遭遇不是一个人的命运悲剧，而是一个时代的劫难，当满

载历史创伤的陆焉识推开房门回到已平静祥和的家中，冯婉瑜无法接受他，冯婉瑜的失

忆讽喻着我们对历史的失忆。陆焉识归来的坚辛也正是这一段历史归来的艰难。在这段

历史创伤下，陆焉识和冯婉瑜这份沉重的爱情，更是让人们感受到无奈和心酸。相较张

艺谋的其他作品，《归来》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也没有《三枪

拍案惊奇》的古怪。但他有着与《活着》相似的时代背景，有着与《我的父亲母亲》相

似的怀旧影调，有着与《山楂树之恋》相似的悲情浪漫主义色彩。在影片的整体设置上，

他是建立在文革对人的摧残与打压下的时代，正是这种的时代背景，更加彰显了陆焉识

与冯婉瑜爱情的忠贞。在影片的结尾，导演用了一种“消极”的处理方式结束了两人的

爱情，这份爱情便是在冯婉瑜一辈子的等待中完成。这样的结束更是深入了影片的主题，

这注定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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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1B14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