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存在是指

第２１卷第６期

、ｒ０１．２１ Ｎｏ．６

鄂州大学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Ｅ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２０１４年６月

Ｊｕｎ．２０１４

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真实含义

ｉ彦黄

（华中师范大学马克恩主义学院，武汉４３００７９）

摘要：“社会存在”是马克思思想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但是，由于人们在其来源和理解问题上的两种不同倾向又以

及“社会存在”一词的本身多￣，１９－．导致人们对其含义的理解存在着很大分歧。文章立足马克思的经典文本，考察马克思“社

会存在’’概念的真实含义。认为马克思是在历史唯物主义意义上使用此概念的，任何其他含义都不属于马克思的。

关键词：马克思；社会存在；存在论；历史唯物主义；社会意识；市民社会

中图分类号：Ｂ０３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９００４（２０１４）０６－－－０００５－－０２

“社会存在”是马克思思想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特

别是在为我们所熟知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命题

中。然而．对这一重要概念的理解在学界仍然存在着很大争

议。我们不禁要思考为什么会产生这些分歧，追溯马克思本

人究竟是在何种意义上使用它的。因为只有厘清马克思本

人曾经赋予它的某种意义，我们才能避免各种分歧，以便更

准确地把握马克思关于“社会存在”的真实含义。

一

、考察“社会存在”概念的两种不同倾向

人们对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含义的理解不仅存在着

分歧，而且即使对其来源的观点也有着很大不同。这正是由

于人们考察“社会存在”概念的两种不同倾向所致。这两种

倾向具体表现为：

第一，关于“社会存在”概念来源问题的两种倾向。其一，

认为是来源于下面两句话：“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

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１１１￣，５２

和“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

在决定人们的意识”。日，其二。认为是从西方传统形而上学的

角度来考察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来源。具体来讲。即从

西方思辨哲学的“存在论”的立场并运用大量传统西方哲学

的术语，如“本体论”、“现象学”等等来阐释“社会存在”概念。

前者是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其的阐述为理论基点来把

握其含义，而后者是从传统西方哲学的“存在论”出发，论证

“社会存在”概念的来源，认为马克思“社会存在”是一般存在

概念发展的逻辑结果。“在存在概念的发展史上．马克思的革

故鼎新在于他将存在社会化、把存在归结为关于社会的存在

（在马克思看来这两种意义是统一的）”１３１。这种观点，虽然突

出了马克思“社会存在”的一些特点．但并没有把握其实质。

我们将在下述的论证中详细说明马克思“社会存在”跟“社会

的存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第二，关于理解“社会存在”概念的两种倾向。这一层次

的两种倾向是在上述两种倾向基础上展开的。正是由于对

其来源的两种不同倾向，并按照各自的倾向继续前行。一方

面，虽然都坚持“社会存在”概念的文本来源，但对其具体含

义的理解还是存在着差异，另～方面。在坚持来源问题的

“存在论”意义的基础上，继续坚持这种“存在论”立场。

人们在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来源问题的上述两种基

本倾向，也是肇始人们对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理解南

辕北辙重要因素之一。对“社会存在”概念含义理解的差异

正是由于对此来源的两种不同倾向所致．这种差异具体表

现为三个方面：其一。坚持在上述来源问题上的不同倾向的

方面之间的对立；ｇ－二，是同一种来源倾向的内部对此的理

解也存在着或大或小的差异；其三，是在坚持上述两种倾向

的混合的产物。然而，要真正理解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

真实含义，决不能在一般“存在论”意义上来理解。必须走进

其文本深处，因为这种传统思辨哲学的“存在论”曾被马克

思深刻地批判过。因此，厘清此范畴真实含义的必经之路。

就是把握其文本含义。

二、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真实含义——文本含义

由上述考察“社会存在”概念的两种倾向中。已经表明

了我们的立场：从马克思“社会存在”一词的文本考察中．即

“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

在就是他们的实际生活过程。”坤 和“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

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来把握其含义。因此，当我们要理解和把握“社会存在”的含

义时，就必须回到马克思谈及这些的具体的话语情境。

首先，我们来考察：“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

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ｌ１比这

句，并分析马克思恩格斯是在何种意义上使用此论断的。此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０３—１４

作者简介：王彦青（１９８６一），男，安徽砀山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历史唯物主义与认识论。

６ 鄂州大学学报 第２ｌ巷

论断出现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章（Ａ．一般意识形态．德

意志意识形态），而这一章他们是在批判唯心主义历史观．

阐述唯物主义历史观。结合文本，我们很容易厘清这句话是

在说明和阐释我们的意识、思想和观念的产生原因。他们指

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

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

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

接产物。”Ⅲ巧 紧接着马克思就谈到了“意识在任何时候都

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

生活过程”。ｆｌ１ 这里被意识到了的存在即为人们的存在亦即

社会存在。既然我们的意识、思想和观念直接产生在人们的

物质活动、物质交往过程中，那么被我们的意识所意识到了

的存在也即是人们的物质活动、物质交往及其形式 而这里

的“现实生活过程”又指什么呢？在此前之前马克思通过对

唯心主义历史观的批判已经得出了如下结论：“由此可见．

事情是这样的：……而是现实的个人．吐三就是说．这些个人

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盔一定ｆ｛勺物质的、

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活动着的。”坤５１从

事现实生活的人即是现实的个人．而现实的个人就是进行

物质生产的个人。同时也是受一定物质条件制约的个人。因

此．人们的现实生活即是人们的物质生活。

其次，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物质

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

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

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要理解这一论述，我们必须弄清

马克思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马克思在这篇文章的开头不久

处这样指出：“我所得到的．……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人们

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

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

相适应的生产关系。” 这段堪称是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经典

表述．即是对自己研究工作的总结。同时，我们发现这与恩格

斯对马克思的评价是高度一致的，即发现了唯物主义历史

观 “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

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即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社会存在决

定社会意识”这一历史唯物主义原理。

再者，恩格斯在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分册》

所写的书评一书——《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第

一分册＞》中指出：“下面这个原理，……‘不是人们的意识

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

识’这个原理非常简单，它对于没有被唯心主义的欺骗束缚

住的人来说是不言自明的。”Ｐ－！。从上述恩格斯的字里行间

中．我们可以很清楚的认识到对“社会存在”的理解和阐释

是从他们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的视域和维度出发的。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是在历史

唯物主义意义上使用的，亦即马克思“社会存在”的真实含

义。然而，当我们面对人们对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不同

理解，我们必须考察其中理解的误区，才能更准确地把握其

含义。

三、理解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应避免的误区

在考察了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的真实含义即文本含

义之后．我们再来梳理和总结一下人们在理解马克思“社会

存在”概念应避免的误区。因为，只有我们弄清了理解误区．

才能避免歧途。归纳起来大致应避免三类误区：

首先，如前所述，在考察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来源问

题和理解其含义时，必须避免回归传统思辨哲学的“存在

论”立场。因为，这种观点常常用大量西方哲学的术语．如

“本体论”、“现象学”、“发生学”等等，来诠释“社会存在”概

念。有些论者用西方哲学的“存在”概念来沧释马克思“社会

存在”概念，并赋予“存在”概念以无所不包的含义。在这种

观念的指导下认为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是一个既包括物

质性存在又包括精神性存在，即是包罗万象的概念 然而，

“存在问题”本身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恩格斯在《反杜林

论》指出，即是说，存在既可是精神性存在，又可是物质性存

在。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恩格斯说：“在我们的视野的范嗣之

外 存在甚至完全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其次，在理解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时，应避免其多义

性。在这 ，我们可以借助欧阳康教授在《社会认识论导论》

巾在对“社会认识＇＇圈一词的概念辨析时所用的方式来对“社

台存在”概念进行辨析。大致呵以从二三种维度出发：其一，如

果“社会存在”一词中的“社会”一词为形容词并作为定语修

饰“存在”，那么这种意义上的“社会存在”即是“社会的存在”

或“社会性的存在”亦或突出“存在的社会性”。这种意义上的

社会存在既包括社会的物质性存在也包括精神性的存在：其

二．如果把“社会存在”中的“社会”看做是名词并且当做“存

在”的主语或主体，那么“社会存在”就是作为整体的存在。按

这种理解，既包括经济基础也包括建立其上的上层建筑，如

国家机构、法庭、监狱等等属于社会存在的范畴：其三，如果

“社会存在”中的“社会”一词为名词并作为“存在”的宾语或

客体．那么“社会存在”就是相对于社会之外的其他存在而言

的，如，自然存在、人类思维的存在。在此意义上的社会存在

强调“社会”跟自然的区别和差异。卢常奇在其《关于社会存

在本体论》一书中使用“社会存在”概念时说：“我们的考察首

先想确定社会存在的本质和特性。然而，……更确切地说，就

不应忽视无机自然、有机自然和社会这三大存在类型之问的

关联和差别。” 我们对马克思“社会存在”一词真实含义的

澄清．并不是否定“社会存在”一词的其他用法和意义，只是

我们在使用任何范畴时，都必须厘清在何种意义上使用的，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分歧。

其三．理解马克思“社会存在”概念，应避免偏离马克思

经典文本。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看出遮蔽马克思“社会

存在”概念真实含义还在于没有回归到马克思思想的深处。

当我们回到马克思并且从其对自己的研究所进行的回顾总

结时．而这种总结被公认为是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经典性表

述。最终得出“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

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结论

时，我们所得出的是：“社会存在”既不包括人自身，也不是

精神性的存在，只能是人们的物质性的活动。用马克思的话

表述为：“我的研究得出这样的一个结果：……这种物质的

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１８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

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Ｉ 马克思仍然沿用黑格尔“市民

社会”概念来概括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但是马克思

（下转第１２页）

１２ 鄂州大学学报 第２１卷

笑，笑我自己幸福无涯。正像那麻雀。蹲在我门前的山核桃

树上，啁啾地叫着，我也窃窃笑着。或抑制了我的啁啾之

声，怕它也许从我的巢中听到了。” 看到这里。我们会疑

惑，梭罗跟玉米和鸟儿是同类吗？有精神交流吗？他是在羡

慕玉米和鸟儿的生存状态吗？在梭罗的心里究竟是做人

好，还是做玉米或者鸟儿好呢？在这样的伦理观下，人类中

心主义思想立足何处？

梭罗并不是天真的自然保护主义者．他很清楚人类的

生存依赖自然及万物，人所需要的一切物质资料都来自自

然，以其他生物的生命为代价。这是自然的法则，梭罗对此

予以认同。但是，人只能根据生存所需来求索于自然．对自

然过分的要求是梭罗反对的奢侈和浪费。因此，梭罗以温

情的笔调描述冬天戴土拨鼠皮帽保暖的孩子。甚至想象孩

子的家人杀死土拨鼠、缝制皮帽时也丝毫不见不忍或谴责

的情绪．相反。诉诸笔端的是孩子的家人对他的亲情和爱

护．梭罗甚至觉得他在夸赞这顶帽子时，孩子亮亮的眼睛

眨巴着就像是土拨鼠也在眨巴着亮亮的眼睛一样。这里。

土拨鼠的生命分明和孩子融为了一体。也正因此．眼见一

位渔夫巧用独特而自然的方式来捕鱼时，梭罗发出惊叹和

赞美。认为鲈鱼吃螬蛴，梭鱼吃鲈鱼，渔夫吃梭鱼以及渔夫

的技艺正是自然该有的方式．宣称看见“大自然在他（渔

夫）那里现身”了。［４Ｄ６３相反。对于印第安向导乔毫无必要地

杀死了驼鹿，他深感负疚：想到印第安人和猎人进入森林

的唯一目的就是打猎，他深感厌恶和痛心．以至于对他一

向抱以同情和兴趣的印第安人发出了一句非常不厚道也

不公道的喟叹：“印第安人和猎人对大自然进行了多么粗

野而不完美的利用啊！难怪印第安人种族灭绝得如此迅

速！” 梭罗痛斥人类对大自然进行的不必要的、过度的索

取．却赞美人类对大自然进行的自然而合理的利用，而且

人类和自然因此而融为一体。形成更为融洽的整体。在梭

罗看来，这才是人类与自然的相处之道，也是自然界应有

的运行模式。

如此．梭罗的自然观不妨概括为“万物有灵，适度索

取．相谐相融”。

四

人类对精神自由的诉求并非自古罕见，但人往往屈从

于逐利的天性。如果说更好地生存下去是人类必须面临的

基本现实．那么人在基本现实和精神追求发生冲突之时．

前者往往占绝对上风。不肯为后者有意降低自己的生活水

（上接第６页）

的“市民社会”有其特定含义。具体来讲。“市民社会”有广义

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市民社会指社会发展各个时期的经济

制度。即决定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的物质关系总和；狭义的

市民社会指资产阶级社会的物质关系。作为在历史领域中．

决定人们意识的社会存在，跟马克思的广义的市民社会同

义。为了强调物质关系的制约作用，马克思还提出了：“无论

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

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

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

Ｉ２＇Ｄ这就是著名的“两个决不会”论断。

准。因而梭罗的可贵更在于他做到了置精神于物质生活之

上，为了精神自由的诉求宁愿把生活水准降到最低——这

不仅能更好地保存自然，而且大大减少了他为生活必须付

出的劳作，使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追求精神自由。

如今有学者认为生态危机根源于人类文化，生态思潮

的主要诉求就是重新审视并批判人类文化，找出其思想根

源；阴有学者认为“环境问题的实质就是环境伦理问题．是

人的价值取向和伦理道德问题，是人类对自己生活方式的

选择问题。”０ｏ］尽管措辞不同，涉及的领域不同．但指向一

致：人类需要重新思考自己与自然的各自地位和相互关

系，调整自己的自然观和生活观，这才是解决环境危机的

根本之道。鉴于人的天生优越性以及经济发展和自然环境

的天然矛盾，这个任务异常艰难。但是好在我们有梭罗．他

不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个任务的可行性．而且留下大量

宣扬其思想和生活模式的作品供我们研读和思考。我们即

使不能完全套用他的模式．至少也能得到很多启发。

参考文献：

【１】刘海平，王守仁，张冲．新编美国文学史（第１卷）【Ｍ］．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０：２９５．

【２１梭罗．梭罗散文【Ｍ】．苏福中，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２０１１．

【３】崔曦．从“自愿贫穷”到精神的独立与自由——试探庄子与

梭罗人生观的内在一致性【Ｊ】．怀化学院学报２００８（１２）：７２．

［４］梭罗．瓦尔登湖【Ｍ］．徐迟，译．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２ｏ０８．

【５】梭罗．心灵漫步【Ｍ］．林志豪，译．海口：海南出版社，２００７．

［６］罗伯特・塞尔．梭罗集【Ｍ】．陈凯，等，译．北京：三联书店，

１９９６：７１５．

［７］侯文蕙．征服的挽歌——美国环境意识的变迁【Ｍ】．北京：

东方出版社，ｌ９９５：３３．

【８】梭罗．梭罗日记【Ｍ】．朱子仪，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

社．２００５：２９．

［９】王诺．生态与心态［Ｍ】．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７：４．

【ｌＯ］ｆｆｌ￣富．环境伦理与和谐生态【Ｍ】．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

２０１０：１８．

（责任编校：杨忠科）

参考文献：

【１】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１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２．

【２］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２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２．

【３】鄢华中．马克思的社会存在概念【Ｊ］．学术月刊，１９９１（１）：７．

ｆ４１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３卷）【Ｍ】 Ｅ京：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２．

【５】欧阳康．社会认识论导论【Ｍ］．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１９９０：１－３．

【６】【匈】卢卡奇．社会存在本体论［Ｍ】．重庆：重庆出版社，１９９３．

（责任编校：杨忠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