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散学归来早
童年是绚烂的旭日霞光,童年是缤纷的雨后彩虹,童年是斑斓的碧空星辰,
童年是温馨的三月春风。童年是奶茶一杯,甘甜;童年是鲜花一束,芬芳;童年
是清泉一泓,澄澈;童年是垂柳一绦,婀娜。
清代诗人高鼎《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
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放风筝是孩子的最爱,天空中的各种风筝随风飘荡,
都把孩子的心牵引到天上去了吧!南宋杨万里《宿新市徐公店》写出孩子对小生
灵的好奇:“蓠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
处寻。”你看:篱笆稀稀疏疏,小道伸向远处,花儿刚凋谢,绿叶新上树;菜花一
片金黄,蝴蝶上下飞舞,逗来儿童,忙把蝶儿追捕。读完诗篇,农村儿童闪忽着
大眼睛而东张西望的天真神态,久久停留于我们的脑际。
春姑娘披着五色花衣悄然离去了,夏公主带来热情的季节。“蓬头稚子学垂
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恐畏鱼惊不应人。”唐代胡令能《小儿
垂钓》把小孩那专注而稚气的形象写活了。小家伙是多么机智、聪明啊,他选择
一个阳光罕见、人迹罕至的阴凉所在,恰是极好的钓鱼去处!当有人路过问路,
小孩担心惊跑了鱼儿,只好用手比划着回答,那种俨乎其然、一本正经的情态,
令人忍俊不禁。
“垂纶”趣无穷,“种瓜”亦有味,品一品宋代诗人范成大的诗吧:“昼出耘
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从小被勤劳
习俗熏陶了农村孩子,能够用自己的一双小手,去创造自己的欢乐,他们在树下
正忙得起劲呢,这个用小钉耙挖个坑,那个走过去放下秧,另一个又盖上土,浇
上水,然后他们望着那歪歪斜斜的瓜秧子,禁不住得意地笑呢!
放鸭,饲鹅,也是孩子们活儿:“乌鸟投林过客稀,前山烟瞑到柴扉。小童
一棹舟如叶,独自编阑鸭阵归。”(宋·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楝花风起漾微
波,野渡舟横客自过。沙上儿童临水立,戏将萍叶饲新鹅。”(明·邵亨贞《贞溪
初夏》)前一首摄取的是“放鸭晚归”的图景:鸟儿纷纷投林,行人逐步稀少,云
烟远来,掩映农家门窗;不知谁家小童,撑起一叶扁舟,起着鸭群,独自一人归
还。我们从放鸭小童的身上,看到他的聪明能干。后一首拍下的是“溪边饲鹅”
的镜头:夏风轻轻吹,溪水缓缓流,野外渡口舟自横,行人过溪河;水边沙滩上,
小孩真顽皮,手拿萍叶,戏喂新鹅。诗渲染出江南水乡和平宁静的气氛,表现了
乡村孩子活泼勤劳的性格。
宋代诗人叶绍翁《夜书所见》给我们带来了秋夜的童趣:“萧萧梧叶送寒声,
江上秋风动客情。知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这如同舒缓缠绵的小夜
曲,诗人用儿童的情趣,反衬自己的游子愁思,显得诗味无穷、戚戚感人。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地无味,一下雪,一结冰,可就两样了,有诗为证:
“宫树堕晴雪,凝寒入毳裘。邻娃取冰箸,道是玉搔头。”元代诗人曹文晦《宫
词》描写了冬天儿童嬉戏的情景。昨夜纷纷扬扬一场大雪,现在天晴雪融了,使
人觉得严酷的寒气直往衣服里钻,邻近的娃娃们来到这里,摘取树枝下的冰条,
向别人说是白玉做成的搔头。冰天雪地的气氛渲染,反衬了稚人稚语,更显示出
稚童们的兴致之高、兴趣之浓、兴味之酣。再如杨万里的《稚子弄冰》:“稚子
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钲。敲成玉磬穿林响,忽作玻璃碎地声。”冬天的早
晨,一个小孩呵着冻得象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从铜盆里取出冰块,用一根彩线穿
起来,当作锣儿玩耍;他边走边敲,那声音犹如玉磐当当,回响在树林之中,忽
然冰块掉在地上,恰似玻璃(古代指玉石)摔碎一样。稚气和乐趣,使稚子忘却了
严冬的寒冷!
明人李卓吾《焚书》云:“童心者,心之初也”。在中华民族古老的诗歌长河
中,许多诗人描写儿童生活乐趣,表现了纯洁的童心,我们不妨以此当作我国古
代的儿童文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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