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战争的新闻

第九章抗日战争时期的新闻事业

1.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新闻事业

延安的新闻事业

（一）初创阶段的延安报刊

抗战时期，延安是陕甘宁边区的首府，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下，新闻事业从初期的小型报发展到大型报，从单一

的报刊扩大到拥有《解放日报》、新华通讯社和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等多种新闻媒体兼备的粗具规模的新闻事业，成为

全国革命新闻事业的中心。它们宣传中共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传播马列主义理论，指导根据地建设和全国人民

进行抗日战争，发挥了重大作用。

抗日战争开始，中共中央加强延安原有的《解放》周刊和《新中华报》的工作。懈放》周刊曾在国民党统治区

的西安、上海。武汉等地一度设有分销处，翻印发行。1941年8月停刊，共出134期。《新中华报》1937年9月由抗

战开始时的油印改为铅印出版，并由苏维埃政府机关报改为陕甘宁边区政府机关报。

从1939年到1940年，延安报刊有一个较大的发展。《新中华报》1939年2月7日改组为中共中央机关报，仍

兼陕甘宁边区政府的机关报，这改变了当时延安没有党中央机关报的状况，加强了中共中央的宣传力量。该报一周年

时，毛泽东为它写了纪念文章《必须强调团结和进步》，指明坚持团结、抗战、进步，反对投降。分裂、倒退的方针

就是该报的政治方向。《新中华报》在反对国民党顽固派斗争中起了重大作用，特别是在反击第二次反共高潮中，它

和新华社、《解放》周刊共同战斗，取得了重大胜利。

《八路军军政杂志》（月刊），1939年1月15日创刊，八路军总政治部出版。毛泽东写发刊词，指出它出版的

意义是“为了提高八路军的抗战力量，同时也为了供给抗战友军与抗战人民关于八路军抗战经验的参考材料”。1942

年3月停刊，共出39期。

《中国青年》（半月刊），1939年4月16日创刊，全国青年联合会延安办事处主办。毛泽东的论文《五四运动》

和讲演《青年运动的方向》发表在该刊的第2、3期上。1941年3月停刊，共出3卷。

《中国妇女》（月刊），1939年6月1日创刊，中共中央妇女运动委员会主办。毛泽东为它的出版题了词。1941

年3月停刊，共出2卷10期。

《共产党人》（月刊），1939年10月20日创刊，中共中央出版的以党的建设为中心的党内刊物。毛泽东写了《＜

共产党人＞发刊词》，指出“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主要的法

宝。这是对中共18年来革命经验的系统总结。1941年8月停刊，共出19期。

《中国工人》（月刊），1940年2月7日创刊，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主办。毛泽东为它写了《〈中国工人）

发刊词》，提出办好一个报纸，“不但是办的人的责任，也是看的人的责任”。要“多载些生动文字，切忌死板、老

套，令人看不懂，没味道，不起劲”。希望它“应该成为教育工人、训练工人干部的学校”。1941年3月停刊，共出

13期。

《中国文化》（月刊），1940年2月15日创刊，陕甘宁边区文化协会主办。毛泽东在创刊号上发表了重要论著

《新民主主义论》。其中指出：“科学的态度是‘实事求是’，‘自以为是’和‘号为人师’那样狂妄的态度是决不

能解决问题的。”“真理只有一个，而究竟谁发现了真理，不依靠主观的夸张，而依靠客观的实践，只有千百万人民

的革命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尺度。我想，这可以算作《中国文化》出版的态度。”这是办好党和人民新闻事业的重

要指导思想。该刊1941年8月停刊，共出15期，第3卷2、3期合刊为终刊号。

《边区群众报》，1940年3月25日创刊，陕甘宁边区文化协会主办。1941年成为中共中央西北局机关报。初

为4开2版石印旬刊，后改为4开4版铅印周报。读者称赞它“念着顺口，听着顺耳”，是群众欢迎的通俗小报。

新华通讯社出版有刊载新闻电讯稿的参考消息性小报《今日新闻》。边区政府教育厅出版有推广拉丁化文字的

《新文字报》。八路军总政治部出版有《前线周刊》、《红星》杂志，等等。

（二）《解放日报》的创办和新华通讯社的发展

中共中央的机关报《解放日报》，1941年5月16日在延安创刊。这是在抗日民主根据地出版的第一份铅印对开

大型日报，也是抗战到解放战争初期革命影响最大的报纸。

《解放日报》是在民族斗争阶级矛盾异常尖锐的时期创刊的。当时正值抗日战争的相持阶段，延安和各抗日民

主根据地进人了极端困难的时期，一方面日本帝国主义集中了侵华的大部分兵力，对华北、华中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

残酷的大“扫荡”；另一方面国民党顽固派发动第二次反共高潮，用大量兵力包围、进攻新四军、八路军，封锁陕甘

宁边区。由此，导致延安经济困难，物资短缺。皖南事变后，共产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出版的《新华日报》受到越来越

严重的迫害，宣传受到很大的限制。在抗日根据地，有的宣传竟反中共中央的政策与指示，对党的政治、军事斗争造

成了不利的影响。在这种严重复杂的形势下，中共中央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加强中央的宣传力量，加强对各抗日根

据地宣传工作的统一领导，进一步调整新闻宣传工作，以便更有力地进行政治宣传斗争，并更有力地指导各抗日根据

地的抗战建设工作。当时，中共中央的《新中华报》是周出两期的4开小型报，已不能适应形势需要。

中共中央决定，将《新中华报》、《今日新闻》合并，出版大型机关报《解放日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书记

处起草了创办《解放日报》的通知，对创办《解放日报》，改进新华社工作、充分利用广播电台，都作了指示和安

排。强调今后“一切党的政策，将经过《解放日报》与新华社向全国宣达。各地应注意接收延安的广播”①。为了集

中力量办好《解放日报》，在它创刊前后，《中国青年》、《中国工人》、《中国妇女》。《中国文化》。《共产党

人》、懈放》周刊、《八路军军政杂志》等都先后停办。

《解放日报》创刊初期，日出对开2版，同年9月第124期起扩充为日出对开4版。报社社址设在延安城东，

延河之滨的清凉山上。清凉山是当时中共中央新闻出版机关的集中住地。除解放日报社、边区群众报社外，新华社、

新华广播电台广播科、中央出版发行部和中央印刷厂等都在这里②。《解放日报》的第一任社长是博古（秦邦宪），

以后是廖承志，历任总编辑是杨松、陆定一、余光生。许多优秀的新闻文化工作者参加过它的工作。毛泽东为《解放

日报》题写报头和撰写发刊词。《发刊词》宣告：“本报之使命为何？团结全国人民战胜日本帝国主义一语足以尽之。

这是中国共产党的总路线，也就是本报的使命。”毛泽东经常指导《解放日报》的工作，并为它撰写和审改重要的社

论、新闻和文章。《解放日报》在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直接领导下，为宣传贯彻党的总路线作出了重大成绩。特别是

经过1942年开始的整风改革，《解放日报》的工作有了显著的改进，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而且为丰富马列主义与中国

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中国无产阶级新闻理论作出了重要贡献。该报的工作人员和延安其他新闻单位的工作人员一样，都

在延安这个革命的圣地里锻炼成长，他们不为名，不为利，艰苦奋斗，全心全意为人民工作，大大发扬了中国共产党

新闻工作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新华通讯社独立发展。

抗战开始后，新华社发稿范围逐渐扩大，中共中央宣言、声明。决议、《解放》周刊和《新中华报》的评论都

经新华社传播。当时各抗日根据地被敌人封锁，中共中央方针政策的及时传播，各根据地情况的交流在极大程度上要

靠新华社。1938年起，新华社逐渐在几个大的抗日民主根据地建立了分社，但仍与地方党报一体。1939年初，党中央

决定新华社脱离《新中华报》成立独立的编辑部，与《新中华报》一样，共同接受中央党报委员会的领导，同时，新

华社内部机构也作了较大的充实，设立了编辑科、通讯科、译电科、油印科、广播科。从此新华社开始了独立发展的

阶段。1941年5月，党中央发出关于统一各根据地内对外宣传的指示后，各地方报纸附设的通讯社都改为新华社的某

地分社，接受新华社总社的直接领导。1944年8月成立了英文广播部。9月1日，对外播发了英文电讯稿。这是新华

社对外广播的开始，到1945年，新华社每天发稿从抗战初期的三四千字逐步增加到近万字；工作人员由抗战开始的20

多人，发展到仅总社就有110多人；在各抗日根据地组建有9个总分社，40多个分社，成为统一的独立的通讯社。这

样既增强了中央宣传力量，也加强了党对整个宣传工作的统一领导。

（三）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的创建

1940年12月30日，中国共产党创建的第一座广播电台??延安新华广播电台开始播音，呼号为XNCR。这是中国

无产阶级广播事业的开端，是当时抗日根据地新闻事业发展中的一个重大事件。

1940年3月周恩来从苏联治病回延安时，带回一部共产国际援助的广播发射机。随即中共中央成立广播委员会，

由周恩来任主任，负责领导筹建广播电台的工作。5月，周恩来去重庆后，由朱德主持筹建。中央三局（通讯局）

抽调一批无线电技术人员组成九分队，负责安装电台。那部发射机是拆卸装箱，经火车、飞机、汽车才运到延安的。

长途转运颠簸，受到损坏，经多次改装。调试，才使它适合广播电台使用，实际发射功率约300瓦。当时，延安没有

发电厂，便把破汽车上的引擎改装成发动机，用来带动发电机发电。没有汽油，就利用烧木炭产生的煤气代替。没有

钢材，就用几根木头连接成十几米高的“木塔”，代替“铁塔”来架设发射天线。

广播电台的台址，设在延安西北19公里的王皮湾村，在半山腰中开凿出两孔石窑洞作为发射机房和动力间，播

音室设在河对岸村子的土窑洞内，只有一张木桌、一个话筒、一本字典、一台老旧的手摇唱机。门上墙上钉着延安生

产的灰色羊毛毡，用来隔音。当时，广播电台属于新华社的一个部门，即口语广播的部分，广播稿由新华社的广播科

提供。

最初每天晚上播音一次，1941年4月以后，每天又增加了两次，每次一小时。广播内容主要有：中共中央重要

文件、《新中华报》社论、国内外新闻、名人讲演、科学常识、革命故事等。1941年12月3日开办以侵华日军为主要

对象的日语广播节目，由一位日本女每星期五用日语广播一次，这是延安台创办外语广播节目的开始。也有简单

的文艺节目，一般是播音员自己在话筒前演唱抗日的、革命的歌曲或吹口琴。延安台艰苦创业的历程是伟大的延安精

神的生动体现。

中共中央对延安台广播十分关心和重视，多次指示各根据地党组织按时收听。1941年5月25日，中共中央在《关

于统一各根据地内对外宣传的指示》中提出：“各地应经常接收延安新华社的广播，没有收音机的应不惜代价设立之。”

同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在《关于电台广播工作的指示》中强调：“电台广播是各抗日根据地前对外宣传最有力的武器。”

同年6月20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又在《关于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提纲》中，强调了在中国交通工具困难的情况下发展广播

事业的重要意义。

延安新华广播电台不仅加强了中央与各敌后抗日根据地之间的联系，而且从空中突破了国民党统治区的新闻封

锁。1941年《新华日报》在报道皖南事变真相上受到国民党的刁难和阻拦时，刚刚建起的延安广播电台及时播出毛泽

东写的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为皖南事变发表的命令和谈话》及有关报道，在全国人民面前揭露了国民党顽固派反共

反人民的行径。延安台广播，使国民党当局非常惊恐，1941年3月至7月间，国民党中央宣传部曾密令中央广播事业

管理处等监测延安台播音，要求“每日指定专员收听，逐日具报”，并且布置河南广播电台“就近干扰”，甚至利用

特务侦察台址，企图破坏。国统区听众来信，称赞延安台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由于环境艰苦，无线电器来源困

难，延安台设备时出故障，断续坚持两年多后，1943年春天，因电子管损毁停止广播。直到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

前夕才恢复播音。

①《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新华出版社1983年版，第54页。

②1985年，延安清凉山新闻出版革命纪念馆在这里成立。

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新闻事业

抗战时期，在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华北、华中、华南等敌后抗日根据地，创办了大批抗日、进步报刊。1938年秋，中共

六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指出要在敌前和敌后创办各种地方性的通俗报纸，以提高人民的民族觉悟和文化水平，动员

一切力量争取抗战的胜利。平津失守后，抗日的小型报刊首先在华北根据地迅速发展。武汉沦陷后，这种小型报刊在

华中、华南根据地又大量涌现。从1937年末到1939年，仅华北和华中根据地抗日小型报刊至少有700多家。1941年7

月，中共中央宣传部指示进一步调整各根据地报刊网，集中精力办好各地政治性报纸（党委机关报），面向广大群众的

通俗报等5种报刊。各根据地的主要报刊简介如下：

在华北（包括晋察冀边区、晋冀鲁豫边区、山东抗日根据地、晋绥边区4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有：

《晋察冀日报》，是中共中央晋察冀分局的机关报。社长、总编辑是邓拓。它的前身是1937年12月在河北阜平创刊

的《抗敌报》，晋察冀军区政治部主办，是敌后出版最早的抗日报纸，初为油印。石印4开三日刊。1940年11月7日

改组成为《晋察冀日报》。铅印4开4版日刊。为了粉碎日寇的围攻和“扫荡”，邓拓带领晋察冀日报社的们把笨重

的铁制印刷机改成木制的轻便印刷机，字盘改为只有3千个常用字。敌人来了，全部印刷器材用八匹骡子驮上就走，

隐蔽下来，装好机器就出报，这就是著名的＼匹骡子办报”，即游击办报经验。在敌人的“梳蓖扫荡”、“铁壁合围”中，

邓拓带领大家历尽千难万险，始终坚持出报。由于不断革新改进，它的发行数由数千份增至5万份。出至1948年6月

14日停刊。

《新华日报》（华北版），是中共中央北方局的机关报。1939年1月1日在山西沁县创刊。4开4版隔日刊，是当时敌

后第一个铅印的抗日报纸。1939年7月在反“扫荡”中，该报出了东线、南线、西线、北线四个版的油印报或石印报，

1941年在游击战中还出版了小型铅印报。1943年10月，改为《新华日报》（太行版），成为中共中央太行分局机关报。

它培养并输送了大批新闻工作人员，对推动敌后抗日新闻事业的发展起了显著的作用。首任社长兼总编辑何云，1942

年5月28日在山西辽县反“扫荡”中壮烈牺牲。

《大众日报》，是中共中央山东分局机关报。1939年1月1日在山东沂水县创刊。初为油印4开三日刊，后改铅印

日报。首任社长、总编辑是刘导生、匡亚明。发刊词说，它将本着坚持持久战。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巩固与扩大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驱逐日寇出中国的信念和原则，“为大众服务”，“成为他们自己的喉舌，更成为他们所热诚支持的

最公正的舆论机关”。在日寇扫荡中，报社以印刷工人为基干组成游击队，编辑、记者，一手拿枪，一手执笔，在战斗

间隙写稿、编报、出版，在战斗中许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抗战日报》，是中共中央晋绥分局机关报。1940年9月18日在山西兴县创刊。初为4开4版三日刊，铅印，后改

为日刊。创办人和第一任总编辑是赵石宾。1942年他积劳成疾，病逝时才28岁。1944年12月20日，毛泽东指示《抗

战日报》：“本地消息，至少占两版多至三版。排新闻的时候，应以本地为主，国内次之，国际又次之。对于外地与国

际消息，应加以改造。对新华社的文章不能全登，有些应摘要，有些应印成小册子。不是给新华社办报，而是给晋绥

边区人民办报，应根据当地人民的需要（联系群众，为群众服务），否则便是脱离群众，失掉地方性的指导意义。”①

这对办好地方报纸具有普遍意义。

在华中（包括豫鄂边、皖南、苏北，豫皖苏等根据地）有：《江淮日报》，1940年12月2日在苏北盐城创刊，初是中

共中央中原局的机关报。次年5月中原局合并成立华中局后，成为华中局的机关报。初为对开1张，后改4开1张，

华中局书记刘少奇（胡服）兼任社长，王阑西任副社长兼总编辑。它报道促进抗战和根据地建设，尤其是及时报道皖

南事变真相，揭露国民党顽固派制造事变，破坏团结抗战的罪行。发行数由初期的5000份，后来增至1．5万份。除

华中根据地外，还秘密发行到日伪占领区。1941年7月22日停刊，1942年7月改出《新华报》。

此外，1938年5月，在皖南创刊的新四军军部机关报《抗敌报》，1938年9月，在河南确山，彭雪枫领导新四军四师

创刊的《拂晓报》，1939年7月出版的鄂豫皖边区党委的机关报《七七报》，1943年4月在苏北盐城创刊的通俗化《盐

阜大众》报，也是重要报纸。

在华南，有广东东江抗日根据地出版的《东江民报》，1942年春改名《前进报》，后来成为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东江

纵队的机关报。在海南岛，中共琼崖特委办有《抗日新闻》。

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报刊是在中共中央的号召和领导之下，适应抗日战争形势需要而创办发展的。敌后抗日根据地

的新闻工作者，既拿笔，又拿枪，不怕牺牲，艰苦奋斗，密切联系群众，依靠群众办报，发扬了我国无产阶级新闻事

业的革命传统。这些报刊经过1941年的整顿，统一了根据地内报纸的对外宣传，经过1942年开始的整风改革后，新

闻工作者队伍面貌一新，报刊质量大大提高，在引导广大军民坚持敌后抗战和根据地建设中，发挥了重大的宣传鼓动

和组织作用。

①《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新华出版社1983年版，第120页。

延安《解放日报》在整风运动中的改革

1942年春开始，中国共产党在全党范围内进行了一次整风运动。主要任务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

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这主要是从思想上清算党内历次“左”右倾错误，尤其是清算王明的错误并肃

清其流毒，克服党内非无产阶级的思想作风。这是推动革命向前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抗日民主根据地党的新闻事业

的整风改革是全党整风改革的一个组成部分。

整风开始，毛泽东作了《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的报告。这是指导整风运动的重要文献，也为党的新闻事业

的整风改革指明了方向。根据整风精神，1942年3月16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发出《为改造党报的通知》，提出了党报改

革的基本要求：1．加强党对报纸的领导。“把报纸办好，是党的一个中心工作”，“各地方党部应当对自己的报纸加以

极大注意，尤应根据毛泽东整顿三风的号召，来检查和改造报纸”。“要使党报编辑部与党的领导机关的政治生活

联成一气。”2．增强报纸的党性和群众性。“报纸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宣传党的政策，贯彻党的政策，反映党的工作，反

映群众生活。”“如果报纸只是或者以极大篇幅为国内外通讯社登载消息，那末这样的报纸是党性不强”，“就须立即加以

改正”。“要有与党的生活与群众生活密切相联系的通讯员或特约撰稿员”，文字“应力求通俗简洁”。3．加强报纸的战斗

性。一方面，“要有适当的正确的自我批评”和“批评”。“在党报上可以容许各种不同观点的论争，可以容许一切非党人

士站在善意的立场上对我们各方面工作的批评或建议的言论发表。”另一方面，“要有对于敌人的思想的批判”。通知

发出后，从延安到各抗日根据地，新闻界掀起了整风改革的热潮。

《解放日报》走在新闻界整风改革的最前面，实行改版，树立了典范。改版前夕，毛泽东和博古在中共中央办公厅召

开了有七十多人参加的《解放日报》改版座谈会，听取大家提出的许多中肯意见。毛泽东最后作了重要讲话。他说：“利

用《解放日报》，应当是各机关经常的业务之一。经过报纸把一个部门的经验传播出去，就可推动其他部门工作的改造。”

他号召：“我们今天来整顿三风，必须要好好利用报纸。”这样才会有“集体的行动，整齐的步调”，去达到这个目的。

这就要求全党重视利用报纸宣传党的路线政策，统一思想指导，传播经验，更好地为党的中心工作服务。

从创刊到改版前的10个月中，《解放日报》宣传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报道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和世界人

民的反法西斯战争，介绍了陕甘宁边区的各项成就，同时对敌伪罪行和国民党顽固派反共阴谋也进行了控诉和揭露。

这表明改版前《解放日报》的宗旨和大方向还是正确的。但是，它也存在一些严重的问题，集中表现为党性不强，脱

离实际，脱离群众，具体说来，国际宣传占了主要版面，对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抗战建设和整风运动的宣传都很不够，

从言论、版面、新闻、文风上看，它还不能算是一张完全的党报。

1941年8月26日，毛泽东在《鲁忠才长征记》一文的按语中，赞扬反映实际的文章，批评“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

文风，指出“夸夸其谈”的党八股、主观主义、形式主义应该扫掉。1942年3月8日毛泽东又为《解放日报》题词：“深

人群众，不尚空谈。”这些对《解放日报》都是有针对性的。

《解放日报》存在的问题也是根据地各新闻单位普遍存在的问题。这些问题之所以出现，主要是王明错误路线的影响，

人们在思想上还受着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和党八股的束缚。此外，报社的编辑、记者多为抗战后参加革命的青年知识

分子，国内外资产阶级办报思想和做法对他们有一定的影响。还有，当时全党对党报的作用没有足够的认识，不善于

利用报纸去指导、推动各项工作。这些都说明新闻界的整风和《解放日报》的改版是完全必要的，也是非常适时的。

1942年4月1日，《解放日报》改版。这一天它在登载中共中央宣传部《为改造党报的通知》的同时，发表了改版社

论《致读者》。社论检查了报纸创刊以来在党性、群众性、战斗性、组织性这些党报的基本品质方面存在的问题，表示

今后要努力改进，“使《解放日报》能够成为真正战斗的党的机关报”，要“贯彻党的路线，反映群众情况，加强思想斗

争，帮助全党工作的改进”。改版前的《解放日报》一、二版主要是国际新闻，三版主要是国内新闻，四版是陕甘宁边

区新闻和副刊。这样把报纸主要的版面用来刊登国内外通讯社的消息，就在相当程度上脱离了党的中心工作，脱离了

抗日民主根据地军民斗争的实际，是党八股的表现，是王明教条主义和右倾路线流毒的表现。改版后，第一版主要是

反映各抗日民主根据地的要闻版，第二版是陕甘宁边区版，第三版是国际版，第四版是副刊和各种专论。改革后的版

面，把抗日民主根据地新闻报道提到了首位，整风运动的宣传成了当时的宣传中心，像农民创造变工队的事迹也上了

头版头条。《解放日报》在宣传党的中心工作，在联系群众、联系实际方面向前迈进了一步，从而大大克服了主观主义

和党八股，加强了报纸的党性和群众性。

改版虽然只是《解放日报》改革的开端，但它已使《解放日报》开始向完全的党报道路发展，在实际工作中发挥了宣

传鼓动和组织作用，例如：

1．重点报道了党的中心工作。如对整风运动，《解放日报》集中力量进行宣传报道，它不仅发表了中共中央的文件和

毛泽东、刘少奇等人的著作，还发表了许多社论和文章，专门为整风办了一个《学习》副刊。《解放日报》着重阐明了

整风的意义，批判了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宣传了党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同时也批评了整风中

出现的一些错误言行，从而保证了运动的顺利发展，这次整风宣传报道形式多样，小结及时，注意思想引导，搞得有

声有色。

2加强了大生产运动的宣传和军事宣传。改版后的《解放日报》正确地宣传了党的“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和“组织起

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方针，它先后发表了有关大生产运动的消息、通讯三千多篇，突出地表扬了大生产运

动中的先进集体和模范人物，报道了边区军民广泛展开生产竞赛的消息。在《解放日报》的倡导和推动下，边区很快

掀起了劳动竞赛的热潮，从而推动了大生产运动的深入发展。同时，加强和改进军事宣传，大力提倡和表扬战斗中的

英雄主义，出现了不少反映部队生活、生动刻画部队战士和民兵英雄形象的通讯和报告文学。

3加强对敌对思想的批判，成功地反击了反共舆论。1943年5月以后，蒋介石国民党趁共产国际宣布解散的机会，

指使各地制造反共舆论，发动宣传功势，大肆叫嚷“解散共产党”，“取消陕甘宁边区”，同时准备武装进犯陕甘宁边区，

掀起第三次反共高潮。《解放日报》在毛泽东的领导下组织宣传反击，发表了毛泽东撰写的社论《质问国民党》，消息

《中共七七宣言在重庆被扣，张道藩（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编者注）发出挑战声明》，尖锐揭露和声讨了国民党顽固

派的反共阴谋。在数月中发表了博古、范文澜、艾思奇等人的文章和资料200多篇，除用事实进行揭露外，还对国民

党顽固派发动第三次反共高潮的理论基础，即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进行了深刻的批判，指出它是反共、反人民、

反革命的哲学，是极端唯心主义的愚民哲学。与此同时，发表消息、社论、通讯等各类文章互相配合，形成了强大的

反内战舆论，影响及于国内外时，延安军民紧急动员，准备迎头痛击来犯之敌。在这种形势下，蒋介石国民党不得不

改变原来的计划，声明“误会”，宣布退丘

《解放日报》改版后，根据地的其他各报也先后行动起来。《新华日报》（华北版）、《抗战日报》，甚至新华社和重庆

的《新华日报》也都以《解放日报》为榜样，进行整风和新闻改革，使得党和人民的新闻事业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

象。

经过整风改革，抗日民主根据地新闻事业加强了对党的方针政策和党的中心工作的宣传，比较深人地反映了群众斗争

的实际，加强了思想斗争，加强了对于敌对思想的批判，大大提高了党报的党性、群众性、组织性和战斗性。

《解放日报》在改版后，继续深人进行整风与改革，中心是实行全党力、报的方针。

全党办报的方针既包括组织建设又包括思想建设。1942年9月，党中央决定《懈放日报》同时又是中共中央西北局

的机关报。西北局作出《关于解放日报工作问题的决定》，强调“各级党委要把帮助与利用《解放日报》的工作当作自

己经常的重要业务之一”，并责成各级党组织在党内进行关于党报的教育，指出对党报漠不关心的态度是党性不强的一

种表现，而经常看党报，帮助党报发行和组织党报的通讯工作，是每个党员应当努力尽到的责任。决定还规定中共中

央西北局每月讨论一次《解放日报》关于陕甘宁边区问题的宣传方针，吸收报社负责人参加西北局会议，西北局也派

人出席报社编辑会议，各级党委要定期检查自己对《解放日报》所做的工作并向西北局报告，各分区党委及县委的宣

传部长担任《解放日报》的通讯员并负责组织所属地区的通讯工作等等。同时中共中央书记处给各中央局、中央分局

的指示中，要求仿照西北局的办法，加强党对报纸的领导，这就从组织上落实了“全党办报”的方针。《解放日报》配

合这个决定的贯彻执行，发表题为《党与党报》的重要社论，比较全面、准确地阐述了全党办报蹬思想。这在后面再

作详细介绍。

由于实行了“全党办报”的方针，《解放日报》的稿源丰富，版面充实，大大增强了报纸的党性，加强了报纸与实际、

与群众的联系。1944年2月16日，《解放日报》发表社论《本报创刊一千期》，社论总结说：“改版之后，本报依照中

央方针，实行改革。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四年又10个月了。这1年又10个月中间，我们的重要经验，一言以蔽之，

就是‘全党办报’四个字。”在《解放日报》的示范带动下，延安和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新闻事业走上了成熟的发展道路。

《解放日报》在整风改革中，发表了一系列关于新闻工作的文件、社论和署名文章，如中共中央宣传部《为改造党报

的通知》。《致读者》、《新闻必须完全真实》、《党与党报》、《政治与技术》。《本报创刊一千期》、《提高一步》、《我们对

于新闻学的基本观点》（陆定一）等，对一些重大的新闻理论问题进行了阐述，批判了教条主义和资产阶级新闻观点，

主要在以下问题上丰富和发展了中国无产阶级的新闻思想和新闻理论。

第一，坚持辩证唯物主义的新闻观，批判唯心主义的新闻观主张新闻必须完全真实。1943年9月1日，《解放日报》

发表了陆定一的文章《我们对于新闻学的基本观点》，深刻地阐明了这个问题。文章指出：“新闻的定义，就是新近发

生的事实的报道”，“新闻的本源是事实”，事实是第一性的，新闻是第二性的，因此唯物主义的新闻工作者在采写时，

在编辑中，必须尊重事实。唯心主义的新闻工作者却恰恰相反，他们认为新闻的本源乃是某种“性质”的本身，如什么“时

宜性与一般性”以及“政治性”、“文艺性”。“趣味性”等，这就否定了新闻报道中事实是第一性的，从而为不真卖新闻开

了大门。陆定一的文章从哲学根本观点上划清了唯物主义新闻观与唯心主义新闻观的界线。《解放日报》社论《新闻必

须完全真实》又进一步阐明了无产阶级新闻事业真实性的根本原则。

第二，确立“全党办报”思想，批判“同人办报”观点。社论《党与党报》，对列宁“报纸不仅是集体的宣传员和集体的鼓

动员，而且是集体的组织者”的著名论断，作了深刻的阐述，指出这个“集体”，对于党报来说，不能只看做是“报馆同

人”，如果这样就会不顾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一切依照个人意见、个人兴趣办事。“办报办到这样，那就一定党性

不强，一定闹独立性，出乱子。”既是党报，就要由全党来办，不是依靠少数人就可以办好的，因此所谓“集体”，“是

指整个党的组织而言的集体”。在党报工作的要认识到自己是整个党组织的一分子，自觉地把自己融人党的集体之

中。不允许与党离心离德，更不允许与党唱对台戏。

这个“集体”，也是党领导下的专业新闻记者和广大工农通讯员队伍相结合的集体。党报同时也是群众性的报纸，代表

着群众的利益。因此，“我们的报纸就不仅需要有能于的编辑与优秀的记者，而尤其需要有生活在广大人民中间的，参

加在各项实际工作里面的群众通讯员”①。

总之，全党办报的实质就是：办报要在党的领导下走群众路线。

第三，确立“人民公仆”的思想，批判“无冕之王”的观点。欧美资本主义社会有新闻记者是“无冕之王”的说法，即把

新闻记者捧为与国王、上院、下院并列的“第四种权力”。当时中国新闻界也受其影响，延安的一些新闻工作者也出现

了缺乏党报观念，脱离党、脱离群众的问题，产生了高人一等的思想。《党与党报》。《给党报的记者和通讯员》等社论

指出，资产阶级记者实质上不过是资产阶级雇佣的工具而已，他们貌似自由，其实这种自由绝对不能超出雇主所允许

的范围。而无产阶级的新闻工作者是党和人民这个大集体的公仆。做人民的公仆，有着广阔的天地，是很光荣的。做“人

民公仆”还是做“无冕之王”，是新闻理论中的一个根本问题，确立“人民公仆”思想，批判“无冕之王”观点，就是要求新

闻工作者进一步树立为人民服务、为工农兵服务的思想。

第四，提倡“政治第一，技术第二”的观点，批判“技术第一”的思想。做新闻工作需要一定的技术，如写作、编排、

校对等。没有一定的技术技巧，是搞不好的。但当时一些人却过分夸大技术的作用，或者把技术神秘化，得出“技术第

一”的错误观点。在整风改革中，对这种广泛流行的有害思想进行了批判，《解放日报》社论《政治与技术》论述了两

者的关系。它指出，技术的作用和可贵，就在于好的技术能把正确的政治内容完善地表达出来，坏的技术就做不到这

点，甚至会起相反的作用。技术是为政治服务的，如果政治立场坚定了，技术的进步是可以求得的，也是必须求得的。

“技术第一，政治第二”是反对党性、群众性、组织性、战斗性的口号，也是毁灭技术的日号。政治与技术关系的正确

解决，使广大新闻工作者的政治方向明确，工作积极性增强，技术上严格要求，精益求精。

第五，树立生动活泼新鲜有力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风，反对党八股。《解放日报》发表毛泽东《反对党八股》一文，

深刻地论述了这个问题，划清了两种文风的界限，党八股是主观主义形式主义的东西，窒息革命的精神，危害党，危

害革命。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风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密切结合起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为群众喜闻乐见，具有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优点，可以有力地推动党领导的革命事业不断前进。

第六，发扬党报的优良作风。1945年4月，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报告中指出：“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思想武

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中产生了新的工作作风，这主要的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

地联系在一起的作风以及自我批评的作风。”5月16日，《解放日报》发表社论《提高一步》，指出这三项“是全党的作

风问题，但同时也就是我们报纸的作风问题”，是我们报纸今后提高一步的努力目标。

报纸具有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与人民群众密切联系以及自我批评这三者统一的作风，就可以“天天发现新事物，新

问题，取得新经验，发展新理论，坚持真理，修正错误，不断前进，不断发展”。这种作风是在党报的历史发展过程中

逐步培育起来的，经过整风得到丰富和发展并总结和上升为理论，进一步成为党的新闻工作者更加自觉遵循和不断发

扬的优良作风。

第七，坚持无产阶级新闻宣传的党性原则。《解放日报》改版前半个月，毛泽东在给重庆周恩来的电报中说：“关于改

进《解放日报》已有讨论，使之增强党性与反映群众。”并望《新华日报》亦宜改进。②改版社论《致读者》强调，

要使党报成为党手中最锐利和最有力的武器，就必须：“第一，贯彻着坚强的党性”。毛泽东1942年10月28日在给各

级党委的指示中写道：“抓紧通讯社及报纸的领导，务使通讯社及报纸的宣传完全符合于党的政策，务使我们的宣传增

强党性，拿《解放日报》所发表的关于如何使报纸增强党性的许多文件去教育我们的宣传人员，克服宣传人员中闹独

立性的错误倾向。”③这段文字不仅强调了新闻宣传要增强党性，而且说明，《解放日报》上发表的许多关于新闻工作

的文章，从根本上来说，都是要增强党性的。

上述情况表明，经过整风改革，初步奠定了中国无产阶级新闻学的理论基础。它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新闻学，促进了

新闻工作者的思想改造，推动了新闻工作的深人改革。

①《展开通讯员工作》，1942年8月25日，《解放日报》社论。

②《毛泽东年谱》中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69页。

③《毛泽东年谱》中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10页。

2.国民党统治区的新闻事业

抗战初期上海、武汉等地的新闻事业

上海是国民党统治区新闻事业的中心。1937年“八一三”抗战爆发，许多抗日的报刊便首先在这里诞生，其中最有影

响的是《抗战》三日刊和《救亡日报》。

《抗战》三日刊，1937年8月19日创刊。从第7号起一度改名《抵抗》，邹韬奋主编。在创刊号上表明其“内容力

求适合抗战紧急时期的需要”。它突出报道“八一三”上海抗战，主张全民抗战和持久战，沤歌中国士兵的英勇战斗，痛斥

亲日派汉奸的妥协言行。它发扬了《生活》、《大众生活》密切联系群众的传统，能迅速反映国内外形势的发展并作出评述，

又注意反映人民大众抗战期间的迫切要求并及时回答读者提出的问题。11月下旬第30号起迁往武汉出版。

《救亡日报》，1937年8月24日创刊，是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的机关报。初为国共合作创办，双方出资、出人。社

长郭沫若，总编辑夏衍，实际是中共领导的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报纸。《救亡日报》不登中央社和外国通讯社的消息，也不

登广告，它是一张专登特写、评论、战地采访通讯以及文艺作品的4开4版小型报，这是它的一个重要特色。最多日销3500

多份。上海沦陷后，先后迁往广州、桂林出版。

此外，在上海的抗日救亡期刊还有《文化战线》、《战时妇女》。《救亡周刊》、《战线》、《战时联合旬刊》等。

上海、南京沦陷后，武汉成为国民党的军政中心，也是抗战初期新闻事业的中心。

1937年春，共产党和国民党谈判合作抗日问题时，共产党就提出要在南京创办报刊，蒋介石口头虽然同意，实际竭力

阻挠。直到全面抗战爆发以后，1937年10月间，才同意共产党在南京筹办报纸。共产党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试版送审。

但这时南京已危在旦夕，共产党报刊未能正式出版。随后，共产党迅速在武汉先后出版了它的机关报刊《群众》和《新华日

报》。

《群众》（周刊），是中国共产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公开出版的机关刊物。1937年12月正正日在汉口创刊，它比《新

华日报》早创刊一个月。在这一个多月中，《新华日报》编辑部的集中力量办这个刊物，在国民党从上海、南京节节败

退的时期，它发表过中共中央文件，也对国内战局、抗战政策以及国际问题作过研究，还发表了不少有关推动群众运动的文

章。后来迁到重庆出版。署名编辑兼发行人为潘样年，实际由许涤新负责，后为乔冠华。

《新华日报》，是中国共产党在国统区公开出版的机关报，1938年1月间日在汉口创刊。每日对开一张。在创刊词中

它庄严宣告“本报愿在争取民族生存独立的伟大的斗争中作一个鼓励前进的号角”，更将“为巩固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

效力”。报纸一出版就受到读者热烈的欢迎，很快销行全国甚至国外。它在宣传抗日，开展群众运动，传播马列主义等方面

取得了显著成绩。

《新华日报》开始由中共中央长江局领导，不久改为中共中央南方局领导，南方局书记周恩来兼任董事长。社长是潘

梓年，总编辑先后是华岗、吴克坚、章汉夫，总经理熊瑾玎。

《新华日报》和《群众》的创刊是抗战时期国民党统治区新闻事业发展中的最重要的事件，具有重大的意义。它们直

接向国民党统治区人民群众宣传了中共的路线。方针．、政策、主张；向广大人民群众声讨了日寇法西斯暴行；在国民党统

治区公开地同国民党顽固分子反共、反人民、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言行进行了斗争；旗帜鲜明地支持国民党统治区人民

的抗日救亡运动；不断地向国民党统治区人民宣传人民军队抗战的丰功伟绩和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情况。

抗战初期国民党在武汉的新闻事业中，影响较大的是《扫荡报》和《武汉日报》。抗战开始的第一年，《扫荡报》一

度宣传抗日，1938年10月从武汉撤退时，最后一篇告别武汉读者的社论，是国民政府会政治部第三厅厅长郭沫若写的。

《武汉日报》是国民党在华中的机关报，抗战初期，它宣传了抗战的意义，报道了前方将士英勇杀敌的事迹，探讨了有关抗

战的问题，但处处表现出害怕群众和片面抗战的观点。此外，中央通讯社也曾迁往武汉，不过时间很短。

《大公报》于1937年9月18日出版汉口版，积极宣传抗战。

《全民抗战》（三日刊），1938年7月在武汉创刊。它由《全民周刊》与《抗战》三日刊合并而成。主编是邹韬奋和

柳提，这个刊物猛烈抨击国民党片面抗战与消极抗战的方针，积极宣传全面抗战，注重通俗性与系统性，最高销数达30万

份，在当时影响较大。上海沦陷前夕，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和影响下，范长江、夏衍等人发起于1937年11月8日组成

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协会。1938年3月30日，这个协会改名为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学会，在武汉正式成立，简称“青记”。它

的主要发起人和负责人是范长江，他和《新华日报》的徐迈进、《扫荡报》的钟期森当选为常务理事。它是中共领导下的新

闻界统一战线组织，除总会外，还在广州、香港、粤北、桂林、兰州、成都、重庆、延安等地设有分会，会员曾经发展到近

2000人。中国共产党通过参加这个组织的党员广泛地开展了统一战线的活动，“青记”团结进步新闻工作者在争取民主、争

取新闻自由和进行抗战宣传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1938年春徐州会战中，范长江以“青记”徐州分会为中心，组织大批

青年记者到前线采写抗战新闻供报道发表。在徐州突围时，范长江组织他们分批随军撤退。回到武汉后，“青记”又组织他

们座谈写作，帮助他们总结交流经验收获，并且编印了《徐州突围》通讯集。为配合新四军东进，“青记”还组织了东进支

队，一批记者到苏南、皖南敌后和新四军各支队采访，报道新四军英勇抗战和抗日民主根据地建设情况。此外，“青记”还

组织进步新闻工作者学习和研究新闻业务，出版过会刊《新闻记者》月刊，开办过“记者之家”；组织过多次招待会、报告

会；介绍青年参加新闻工作；协助华侨记者做好战时报道工作，同时还与外国新闻工作者建立了联系。

1938年10月，以“青记”会员为骨干筹组的国际新闻社，在长沙正式成立，简称“国新社”，11月迁桂林设总社。

“国新社”的主要负责人是胡愈之、刘尊棋、范长江等。在中共的领导下，它团结了一批进步的新闻工作者，形成了全国性

的通讯社，向国内外和海外华侨报纸供给新闻通讯稿件，影响很大。

范长江是抗战时期最活跃、最杰出的记者。他采写西北通讯成名之后，《大公报》老板要培养他做接班人，国民党方

面想拉拢他。但是，范长江以人民的利益为重，顶住晋升发财的诱惑和政治压力，决定脱离《大公报》，全身心地投人组织

“青记”和“国新社”的活动，努力“育才兴业”，团结大批青年记者投身抗日洪流。他说：“有了健全高尚的人格，才

可以配做新闻记者。”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真理，是范长江最优秀的品格。

由李公朴任社长的“全民通讯社”，这时也从山西太原迁到武汉，进行了抗日救亡的宣传报道。

重庆、桂林等“大后方”城市的新闻事业

1938年10月，武汉失守，重庆成为国民党政府的战时“陪都”，也是国民党统治区的新闻出版中心。抗战进人相持阶

段，国民党顽固派“消极抗日，积极反共”，1939年发布了《限制异党活动办法》，1941年制造皖南事变，国民党统治

区新闻事业的情况和斗争形势极为复杂。

战时的重庆，先后出版的报纸和各地迁来的新闻事业单位总共有二十多家。其中，有共产党和进步的新闻事业单位，

如《新华日报》、《群众》周刊、《全民抗战》等均从武汉迁来，中国青年记者学会总会从桂林迁来，国际新闻社在重

庆设有办事处。国民党的新闻事业单位《中央日报》、中央广播电台、国际广播电台。中央通讯社、《扫荡报》等，先

后从长沙、南京、武汉迁来，会西南行营办有《西南日报》。还有一些重要的报纸，如《大公报》、《时事新报》、《新

民报》等亦迁来这里。原在重庆出版的报纸，有《新蜀报》、《商务日报》、《国民公报》等。

重庆新闻界当时都曾着力于抗日的宣传。但他们的政治倾向很复杂，斗争也复杂。国民党顽固派的御用新闻单位是一

方，共产党领导的进步新闻单位是一方，形成明显的两种不同的势力。而其他的一些民营新闻单位，一般来说是处于

前二者之间的中间势力。有的偏左，有的偏右。在顽固派的新闻单位中，情况也有所不同，有的主持人是顽固的，但

其中的编辑、记者却有进步人士；有的报纸一二三版是反共的，而其副刊却有进步倾向；有的报纸一个时期进步，而

另一个时期却反共；有的新闻单位虽属国民党系统，但其中也有共产党员。中国共产党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开展了广

泛的统一战线工作和斗争，通过《新华日报》，热情团结了各报抗日进步报人。如对比较进步的《新民报》，党的统一

战线工作就做得很好。

1938年五月，重庆《新民报》准备出特刊，周恩来应邀为特刊作了“全民团结，持久斗争，抗战必胜，建国必成”的

题词，以后毛泽东、周恩来在会见《新民报》编辑人员时，还不断给予指导和鼓励。这家报纸虽然采取言论上“居中偏

左，遇礁即避”的编辑方针，但它是《新华日报》的朋友。皖南事变发生后，他们同情共产党，并直接或间接地给予支

持，有些文章和消息《新华日报》不便发表，《新民报》也曾接过发表。又如对《大公报》，当时它也是一个中间报纸，

但有时对国民党抱着“小骂大帮忙”的态度，曾跟着国民党进行攻击共产党的宣传。中共和《新华日报》对它采取善意

批评和团结争取的做法，充分肯定它坚持抗日宣传的贡献。1941年9月6日，该报总编辑张季鸾病逝于重庆，在延安

的毛泽东等5位中共参政员联名发唁电，称赞他“在历次参政会内坚持团结抗日，功在国家”。在重庆的周恩来等中共

参政员在联名唁电中，推崇他是“文坛巨摩，报界宗师”。由于《新华日报》的热忱团结和关怀，不少报人成了共产党

的朋友。对于被国民党特务控制的《商务日报》，中共采取了巧妙的斗争手法，利用特务内部派系矛盾，派地下党员和

进步青年一个个地“挤”进去，把特务一个个地“挤”出来，到抗战后期，就使该报完全掌握在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手里，

坚持“在商言商”的编辑方针，揭露官僚买办阶级的垄断和腐败，为民营工商业代言，很受工商界欢迎。

桂林也是重要的新闻出版地。进步新闻事业利用广西地方实力派和蒋介石的矛盾，在桂林得到了发展。《新华日报》

在此设立分馆。《救亡日报》在广州沦陷后迁到桂林。国际新闻社总社也设在这里。当时影响较大的综合性时政刊物《国

民公论》迁到桂林复刊。桂系的《广西日报》和当地民间的《力报》也都对进步报刊比较友好。当时桂林有“文化城”之

称。

国民党当局加紧对进步新闻事业的控制，制定《战时新闻检查办法》、《修正战时新闻禁载标准》、《修正战时图书杂志

原稿审查办法》等一系列法规，严厉限制新闻出版自由。在重庆设立“战时新闻检查局”，在各省市和重要县市遍设新

闻、图书检查机构，普遍实行法西斯新闻检查制度。皖南事变后，《救亡日报》、《全民抗战》、“国新社”、“青记”等进

步新闻机构，或被当局查封，或被迫解散。1942年一年中，被国民党当局查封的抗日报刊竟达五百多种。

在复杂环境中坚持斗争的《新华日报》

《新华日报》自创刊直到1947年2月28日被国民党封禁为止，在国民党统治中心英勇战斗了9年1个月又18天。

在这9年中，国民党一方面让《新华日报》公开发行，一方面又加以种种迫害。《新华日报》在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周恩

来的领导下，同国民党展开了多方面的斗争。它高举“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

退”的旗帜，坚持“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原则，采取“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方法，进行合法与“非法”相结合的两

手斗争。

在武汉，《新华日报》创刊不久，就遭到国民党特务暴徒二三十人闯人报社骚扰破坏。在重庆期间，《新华日报》围绕

着反对新闻检查，反对封锁新闻来源，反对破坏发行工作，争取言论出版自由方面，与国民党展开了长期的、艰苦的

斗争。

国民党当局利用所谓“战时新闻管制”，普遍实行新闻检查，规定报纸杂志原稿送审，任意删改、扣压稿件，并给违检

者各种处分。针对这种情况，《新华日报》在通常的宣传中，充分利用国民党宣布的政策中表面抗日的词句，进行合法

宣传，同时又采用多种方法进行斗争，首先是采用“暴检”的办法，即对被检查“免登”的稿件，《新华日报》就在报上公

布某某文章或报道免登，或者留下题目，大开“天窗”。对被“删登”的部分，《新华日报》就在“删登”的地方打上“XX”符

号，或者小开“天窗”，或者注明“被略”。“遵检”、“以下奉令删登”等字样，有时还采取刊登更正或启事的方式，将被

删处刊出，用以公开暴露国民党摧残言论自由的行径。其次，经常采取给它“算账”的方式，过些时候就写一些社论、

短评、消息和杂感，评论国民党统治区的言论自由，用国民党压制言论自由的事实揭露国民党表里不一的做法。再次，

利用矛盾。有时利用国民党新闻检查机关内部的派系斗争，有时把要发的稿件混在激烈的言论稿件中同时送审，让国

民党的新闻检查机关自己造成“违检”事件。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就是分编成三篇文章，又分别和

激烈的短评放在一块送检，结果被国民党的新闻检查官“检讫”放行，全部发表出来。《新华日报》在重大问题上坚持原

则，斗争到底，甚至不惜以报纸被罚被封为代价去夺取胜利。1939年10月19日，《新华日报》发表《毛泽东与中

央社等记者谈话》一文，就是采用“违检”的非法手段登出的。

1941年回月国民党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新华日报》揭露皖南事变真相的报道和评论全被禁止发表。《新华

日报》按照周恩来的指示，针锋相对地进行斗争。1月18日国民党宣布取消新四军番号，同一天，《新华日报》排印两

种版面，用没有题词的版面蒙过当晚在报社的新闻检查人员的监视，另一版面刊出了周恩来为皖南事变写的两个题词：

“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向国民党统治区人民透露了皖南事变的消

息，抗议国民党顽固派破坏抗战、反共反人民的罪行。国民党当局派出大批完警去拦劫刊有题词的《新华日报》，但大

量报纸已经发行出去了。

《新华日报》的斗争，使国民党当局大伤脑筋。1941年6月，国民党新闻检查局的一次报告中写道：“渝市13种报

纸，无一报无违检者。《新华日报》在6个月中就违检154次。”他们更哀叹的是：“各报纵使违检被罚停刊，且认为

光荣，读者复多予同情，每每一报被禁，立即身价十倍。”到了抗战快要胜利的时候，《新华日报》更加不理国民党的

新闻检查，将一些稿件径直刊出，并拒绝了他们提出的“监印”报纸的无理要求。新闻检查当局束手无策，一再向上告

急：“监版遭拒，苦于无计对付”，“既加重惩罚之不能，更加强管制之无计”。这场斗争随着抗战胜利，以《新华日报》

的胜利告一段落。

《新华日报》反对封锁新闻来源的斗争也搞得很有成绩。当时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垄断了新闻来源，不让《新华日报》

的记者到重庆以外的地方去采访，即使在重庆，采访活动也受到了蛮横的阻挠，对《新华日报》的投稿人也进行迫害，

妄图从新闻来源上卡死《新华日报》。为了突破国民党的新闻封锁，《新华日报》首先依靠中共驻重庆代表团，从内部

电台抄收重要文件以及延安和敌后抗日根据地的一些新闻材料。其次，依靠地下党组织在读者中物色可靠的通讯员以

及知名人士为报纸写稿。第三，利用国民党、敌占区和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报刊材料重新编写新闻稿件。第四，做好新

闻界统一战线工作，努力从其他同情和支持自己的报社那里获得一些新闻线索和材料。

《新华日报》反对国民党破坏发行的斗争也搞得非常出色。当时国民党当局规定党政不能订阅《新华日报》，派

报工会不得派送它，邮局对它进行检扣，还派出宪兵警察特务到处没收和撕毁它，甚至殴打它的送报人员，迫害它的

读者。

《新华日报》为了开拓销路，除派自己的工作人员上街发行外，专门组织了自己的发行队伍，报社招收培养了一批穷

苦劳动人民出身的报童、报了，在党的教育下，他们慢慢懂得了《新华日报》的性质和对读者的作用，懂得了国民党

为什么害怕和迫害《新华日报》，因此他们能够克服艰难困苦，冒着挨打被捕的生命危险，始终坚守发行岗位。这支队

伍开始只有七八个人，四五年后发展到一百多人，他们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成为一批革命的报纸发行战士。与此

同时，《新华日报》还通过同情它的邮局职工，采取伪装。分散邮寄的办法，把报纸寄到外埠读者手中。《新华日报》

在发行工作中，十分注意保护自己的读者，订户的名单对外是保密的，送报也是机智灵活的，尽力不暴露进步读者。

1942年5月，《新华日报》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开始了整风运动。发表《敬告本报读者》的社论，宣布：在中共中央和

毛泽东主席号召整顿三风以来，报纸开始作全面检查，改进工作，并诚恳欢迎党外人士批评，欢迎他们揭露报社工作

中的缺点和错误。为此，报上还增设了《团结》整风专页，周恩来亲自写了发刊词。

《新华日报》经过整风和新闻改革，增强了党性。群众性、组织性和战斗性。《新华副刊》更是整风改革的硕果，曾

单独预订发行。它于1942年9月18日创办，是文化性的综合副刊，重视新闻性、知识性、可读性。它反映各阶层人

民的生活，许多著名的作家、艺术家、科学家、学者都为它写稿。它的《谣言门诊部》专栏，揭露和驳斥国民党新闻

部门所制造的谣言，它的《新华信箱》专栏，发表读者最为关心的问题和编者的答复，它的《社会服务》专栏，不仅

解答读者的问题，还想方设法为读者代办一些生活上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新华副刊》办得很有特色，起到了团结、

教育人民，孤立和打击国民党顽固派的作用。《新华日报》最高发行量达5万份，在国内外产生了重要影响。国民党统

治区人民称它为“灯塔”、“北斗报”。中共中央充分肯定它，毛泽东说它如同八路军。新四军一样，是党的又一个方面军。

《新华日报》在非常艰巨和复杂的斗争中，创造了独具特色的风格。它的许多做法和经验，都具有重要意义，值得国

内外新闻界借鉴。

在复杂的环境中坚持无产阶级的党性原则，是《新华日报》的主要特色，也是它的基本经验。党报必须体现出鲜明的

党性，必须正确执行党的路线与政策，必须同党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对于在国民党统治区公开出版的共产党报刊

来说，这些都是不可动摇的原则。《新华日报》在创刊初的短时间内，在王明领导下宣传了右倾思想（如一切经过统一

战线、无条件地服从国民党、否定独立自主等），同中共中央的主张不一致，就犯了错误。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批判了王

明的错误后，《新华日报》在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中央南方局的正确领导下，坚持无产阶级党性原则，宣传党的抗日民族

统一战线政策，同时进行“有理、有利、有节”的合法与“非法”斗争，从而对抗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有坚强的领导，有一支团结战斗的革命队伍，是《新华日报》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周恩来直接领导《新华日报》的

工作，报社的负责人如社长、总经理、总编辑等，都是久经考验、富有斗争经验的革命干部，他们形成了一个战斗指

挥部，能够对付风云突变的复杂形势。《新华日报》的写作班子各有所长，又博学多才，如乔冠华的国际评论，夏衍的

时事评论，石西民、陆治的新闻报道和通讯，司马牛的杂感等在当时都很有影响①。他们也能写其他新闻体裁的作品，

能够根据形势及时开展报道工作。印刷、发行也都有自己能干的队伍。从领导到各方面工作人员组成了一支名副其实

的“新华军”。

《新华日报》一贯注重把高度的原则性和必要的灵活性结合起来。它坚持宣传马列主义、坚持宣传党的路线和政策，

坚持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但针对不同的对象、不同的条件，采取不同的方式方法。例如《新华日报》曾用国民党

军政要员和国民党报刊的语言来宣传抗战，在国际报道上采取“以外喻内”的策略揭露国民党，揭露黑暗社会现实。为

了巩固与发展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上至国民党军政要人和各界知名人士，下至普通职员工人，《新华日报》都注

意团结他们，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曾为它题写报头，而郭沫若、沈钧儒、陶行知、沈雁冰、黄炎培、兹伯赞、许德衍、

冯玉祥、马寅初等都曾为《新华日报》写稿或接受过该报的采访。它的《友声》专栏团结了各界人士。

编好、印好报纸，是《新华日报》工作的基本环节。它精心编辑，内容丰富，真实具体地反映了抗日战争和人民群众

的生活。曾辟过《读者园地》、《生活的海》、《生活一角》、《生活线上》、《劳动人民生活》、《青年信箱》等专栏专页，

发表工人、农民和城市贫民的来稿，发表记者通讯员的文章，控诉士豪劣绅、特务警察对他们的残酷迫害，反映了国

民党的黑暗统治。它还以消息、通讯、评论文章等多种体裁真实具体地报道了台儿庄血战、湖北会战、百团大战、棋

盘陀上五壮土、反“扫荡”中的李勇、雁北游击队女英雄李林，歌颂了抗日军民的爱国主义精神，从而受到读者的欢迎。

它在编印技术上精益求精，成功地实现了中共中央南方局提出的“编得好、印得清、出得早、销得多”的目标。按铅字、

印刷、纸张、出版条件，《新华日报》无法和忡央日报》、《扫荡报》相比，但在重庆新闻界技术评比中，《新华日报》

在排字、浇版、上机印刷等方面都获得了第一名，优良的技术是《新华日报》战斗和胜利的一个重要保证。

①司马牛是夏衍在《新华副刊》上发表杂文用的笔名，1945年9月他离开重庆后，成为《新华日报》部分人员的集

体笔名。

3.香港和海外华侨与华人的华文抗日报刊

香港的抗日报刊

从抗战开始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英国占领下的香港，由于政治、地理环境特殊，成为抗日进步新闻事业

的一个重要基地，为抗日宣传作出了独特贡献。

抗战开始，香港原有的报纸烨侨日报》、《华侨晚报》、《工商日报》、《工商晚报》、烨字日报》等，很快投人了抗日宣

传报道。随着平津、沪宁等大城市的相继失陷，这些地区的一些爱国新闻文化工作者纷纷南下香港，或将内地报纸迁

人，或创办新报，或参与当地新闻工作。1937年冬，上海国际宣传委员会最早迁到香港，改名国际新闻社，由浑逸群

负责。该社以香港为基地，向海外数十家华侨办的中文报纸发稿，深受欢迎。1938年3月1日，上海《申报》迁港出

版，它大力报道台儿庄大捷和敌后游击战，宣传全民团结抗战。到1939年7月停刊，在港共出版一年零三个月。同年

4月1日，上海《立报》迁港复刊。复刊后的近半年中，由于得到香港中共组织的政治关怀和经济援助以及总编辑萨空

了等人的努力，积极反映各界民众的抗日呼声和民主进步要求，介绍陕北和各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的新气象，鲜明宣

传中共团结抗战的真诚愿望，对青年读者影响不小。1938年9月，由于成舍我的干扰，萨空了被迫离去，该报的政治

倾向转趋保守，1941年底停刊。同年8月13日，《大公报》创办香港版，11月增出《大公晚报》。它及时、系统地揭

露汪精卫叛国投敌的宣传，很受社会关注。它的《文艺》副刊，在女作家杨刚的主编下，成为鼓吹抗战、团结、进步

的号角。同年8月，重要国际时事刊物《世界知识》亦迁港出版。

1938年6月，宋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在香港成立并出版中英文会刊《保卫中国同盟新闻通讯》，英文版由爱

泼斯坦和贝特兰负责编辑，中文版由邹韬奋、金仲华等负责编辑。该刊的任务是宣传团结国际进步人士和海外华侨援

助中国抗战。它刊登了宋庆龄写的不少文章和致国际友人的信。它大量介绍八路军、新四军、敌后抗日民主根据地和

国民党统治区的抗日活动情况，成为世界人民了解中国抗战的一个重要窗口。

1938年8月1日创刊的《星岛日报》，由于聘请进步人士金仲华任总编辑，杨潮（羊枣）为军事评论员，作家夏衍、

沙汀等常为其副刊《星座》写稿，一度成为宣传团结抗战的进步新闻阵地。1941年6月1日，在国民党特务的干扰破

坏下金仲华、羊枣等被迫辞去该报职务。

1941年初皖南事变后，国统区进步报刊处境危艰，一些进步的新闻文化界人士纷纷转移到香港办报。他们以这里为

基地，既向海外华侨宣传抗日，又积极影响内地的政局。其中最有影响的是烨商报》晚刊和复刊的《大众生活》周刊。

《华商报》晚刊，1941年4月8日创刊，是中共领导创办的爱国统一战线报纸。日出对开一张，每日下午5时出刊。

爱国人士。华比银行经理邓文田及其兄弟邓文创积极支持，分任督印人兼正副总经理。主要筹办人范长江亦任副总经

理，主持日常事务。胡仲特任总编辑，张友渔任总主笔。它以团结抗日为办报宗旨。创刊开始即连载邹韬奋写的长篇

纪实报告《抗战以来》，3个月中共发表七十余篇。8月集印成单行本发行，两个月中连印3版，销数达l．5万册，广

销香港和东南亚各地。该书列举作者置身国民参政会4年中亲历的大量事实，揭露国民党顽固派“表面和骨子脱节”的

黑暗政治真相，用光明磊落的公开言论，唤起国内外社会舆论，制止国民党当局破坏团结抗战的倒行逆施。同时，热

烈歌颂中华民族在抗战中的觉醒和不断滋长的新生力量，鼓舞海内外民众坚持抗战到底的信心。众多读者深受它的影

响。随后，该报还发表了范长江写的《祖国十年》等佳作，起了振聋发验的作用。

《大众生活》周刊，1941年5月17日复刊，重新计号，到1941年12月，出版新30号后停刊。邹韬奋主编。它以

宣传团结抗日，呼吁建立民主政治为宗旨。它多期的社评，几乎都出自韬奋的手笔。他主张言论要写得“及时、讲透、

有针对性”。它设有清箱”、“大众之声”等栏目，尽量刊登读者来信来稿，韬奋仍然用最大的精力处理读者来信，他主持

“简复”专栏，尽其所能为读者答疑解难。《大众生活》复刊新号反映和形成了海外侨胞渴望抗0胜利，振兴祖国的强烈

舆论，揭露和抵制国民党顽固派伸向华侨的魔爪和欺骗宣传，在广大海外读者中播下了爱国、正义、进步的功于。它

的平均期销数高达10万份。夏衍曾回忆写道：“《大众生活》和《华商报》紧密合作，实行对内要求团结、民主、进

步，反对分裂、独裁、倒退，对外反对英美对日妥协”，揭批其绥靖政策和“东方慕尼黑”阴谋的办报方针，在宣传战线

上起了很大作用。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邹韬奋被广东东江游击队抢救脱险，后来转到新四军苏北根据地。1943年因患脑癌被中共秘密

护送潜回上海治疗，不幸于1944年7月24日病逝。中共中央在致韬奋家属的唁电中，表示接受韬奋临终遗嘱的请求，

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毛泽东题写挽词：“热爱人民，真诚地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邹韬奋先

生的精神，这就是他之所以感动人的地方。”

香港出版的抗日报刊还有：中国民主政团同盟的机关报《光明搞（194年9月18日创刊），中华职业教育社的《国讯》

旬刊等。

在澳门，“七七”事变后，1937年9月，澳门《朝阳日报》。《大众报》同人联合发起成立文化、体育、音乐、戏剧界

抗日救国组织“澳门四界救灾会”（当时在澳门当局限制下，难用“抗日”一类词汇，只好采用“救灾”一词），每周出版《救

灾特刊》，进行抗日救国宣传。同月，澳门新闻界为加强团结抗战力量成立澳门新闻记者联合会。该会承担起主编《救

灾特刊》和每逢“七七”、“八一三”等抗战纪念日增出专刊的任务，致力救亡宣传，鼓舞团结澳门同胞投身抗日救国活动。

同年11月，香港《华侨日报》创办澳门版烨侨报》，积极宣传抗日，销量达回万份。

海外华侨与华人的华文抗日报刊

据统计，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到“七七”事变前的20年间，世界各地华侨增至约1000万人，其中80％以上分布

在东南亚地区。这里华侨办的报纸最多。到抗战前这里出版的59种报纸中，就有41种华文报纸，10种华文马来文混合版报

纸。在抗日救国运动最活跃的新加坡、马来亚，从1937年到1941年出版有华文报刊29种①。其中，胡愈之、郁达夫在东

南亚的抗日宣传活动最具影响。

1940年底，著名新闻出版工作者胡愈之奉中共中央的指派，赴新加坡开辟海外抗日宣传阵地。同年12月1日，他应

聘担任新加坡爱国侨领陈嘉庚创办的《南洋商报》的编辑主任。次年1月二日，他正式接手编辑出版该报，立即推行报纸革

新计划。首先加强报纸言论，他几乎每天撰写一篇1500字左右的社论，针对华侨救亡运动中的问题和华侨最关心的事件，

具体阐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宣传团结抗战和民主进步，批驳分裂投降和专制倒退的论调。文笔深人浅出，雅俗

共赏。其次，实行采编合一，改进报道工作，他组成采访委员会，深人社会各阶层各行业，重点采访报道抗日救亡活动情况。

同时，与香港国际新闻社保持联系，大量采用有关祖国和世界各地的专稿、专电。他还通过报纸组织群众性的爱国活动，曾

发起“马来亚侨胞筹赈献金签名活动”，数万侨胞签名响应。经过仅一年的努力，他把《南洋商报》办成了“民众喉舌，舆

论前驱”，日销数由原来的2万份增至5万份，成为当时东南亚最畅销的报纸。这种声势和作用，一直保持到1942年阴历

除夕日寇攻陷新加坡为止。

从抗日战争中后期到战后初期，胡愈之在东南亚从事新闻宣传工作7年多。他自谦是“华侨新闻界的马前卒”，实际

上他是杰出的海外报刊活动家。

另一位华侨领袖胡文虎在新加坡创办的《星洲日报》，亦大力宣传抗日救国。例如，1939年间，它刊登了该报特派战

地女记者黄该采写的《活跃在华北敌后》和《晋察冀边区访问记》等百余篇连载通讯，歌颂祖国军民英勇抗日的事迹，揭露

日寇侵华罪行。

1938年底，著名作家郁达夫应星洲日报社聘请赴新加坡。次年1月起，他担任该社早报副刊《晨星》和晚报副刊《繁

星》的主编。后来又兼编《文艺》、《教育》周刊和《星洲》半月刊，还参与编辑纪念该报创刊10年的大型年鉴式特刊《星

洲十年》。回9的年下半年曾代行该报主笔职务3个多月，撰写了不少社论。1941年兼任新加坡英国当局新闻情报部出版的

《华侨周刊》主编。从1938年底到1942年初的3年中，郁达夫以上述报刊为阵地，以惊人的勤奋撰写发表和刊登了大量宣

传抗日的政论、短评、杂文和诗词，广泛传播爱国主义思想，坚定海外华侨抗战必胜的信念，为祖国的抗战新闻文化事业作

出了贡献。1942年2月新加坡沦陷后，郁达夫和胡愈之等撤退到苏门答腊。1945年9月17日，这位伟大的爱国者惨遭日本

宪兵杀害。

此外，马来亚的《星按日报》、菲律宾的《救国导报》、泰国的《华侨日报》。缅甸的《中国新报》、《侨商报》等

华文报刊，都报道了中国的抗日战争。

在美洲地区，1940年7月7日，《美洲华侨日报》在美国纽约创刊，它是由梅参天、徐永英等和纽约华侨衣馆联合会

的一些会员创办的。首任社长冀贡泉、总编辑唐明照。它积极响应中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号召，致力于报道祖国正面战场

和敌后开展游击战争的情况，帮助华侨了解祖国和抗战真相。它还发动华侨捐款赠物，支援祖国抗战。它的销数达5000份，

受到华侨读者的欢迎和支持。在欧洲地区的华文报刊，也投入了抗日宣传。如全欧华侨抗日救国会在法国巴黎创办《联合战

线》、《祖国抗日情报》等报刊，都以宣传抗日救国为自己惟一的使命。

抗日战争时期，世界各地华侨、华人办的华文报刊，不论原有政治立场和背景如何，此时都同仇敌汽，积极宣传抗日

救国，为发动侨胞捐款捐物和抵制日货，支援祖国抗战，作出了贡献。

①以上统计数字，转引自《中国新闻事业通史》第2卷，第966页。

4.沦陷区的新闻事业

敌伪新闻事业

沦陷区主要在东北、华北、华中、华南等地区。东北以长春。沈阳为中心，华北以天津、北平为中心，华中以南京。

上海为中心，华南以广州为中心。在沦陷区，日寇及它扶持的伪政权和汉奸组织创办了大批报刊、通讯社和广播电台。

这些敌伪新闻事业一统天下，一切抗日报刊都严禁出版。

日本侵略者制造的傀儡伪满洲国，从1932年起，即逐步加强对新闻出版事业的控制。1933年4月，日本关东军控制

设立的“新京广播电台”正式开播。同年8月，满洲电信电话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电电”）成立，成为日伪控制垄断东

北广播事业的中心。1940年底成立“国务院弘报处”，作为控制思想文化的机构，对新闻事业实行“官制统治”。1941年，

伪满洲国颁布“弘报三法”，即《通讯社法》、《新闻社法》、《记者法》。成立伪“满洲国通讯社”，出版汉文《康德新闻》、

日文《满洲新闻》和《满洲日日新闻》（二者后来合并为日文《满洲日报》）。日寇和伪满政权，一方面利用御用新闻工

具宣扬奴化思想和殖民政策，另一方面严禁抗日报刊的出版和关内抗日报刊输入东北。

天津的《庸报》，早在“七七”事变前已为日寇收买。天津沦陷后，更卖力地为日寇的侵略进行宣传，成了直属于日本

驻屯军的机关报。它受日寇的武装保护，并雇用流氓强迫市民订报，因此它成了华北地区销量最大的汉奸报纸。

北平的《新民报》，是日伪组织“新民会”夺占成舍我的地界日报》后，改组成的一份日伪大报。小型报《实报》投敌

成了汉奸报纸。此外还有日本“北支派遣军报道部”和伪“治安总署”的机关报《武德报》等。1944年5月，上述各报

奉令停刊，集中创办《华北新报》，由伪华北政务委员会情报局主持，情报局局长管翼贤任社长，加紧垄断控制，成为

华北惟一的一家日伪报纸。日伪劫夺原北平广播电台改建伪“北京中央广播电台”，于1938年1月1日起用日语、汉语

广播。

上海的《新申报》，是日军指挥部出资创办的大型日报，是日寇的重要工具，日本人极尾与市任社长。日寇利用原国

民党上海广播电台的设备建起伪“大上海广播电台”。

汪伪政权的直属报纸有：南京的《民国日报》、《新南京报》。帅报》等，上海的《中华日报》、《平报》、《新中国日报》

等。汪伪政权还办了一些地方报纸，如《苏州新报》、《杭州新报》、《蚌埠新报》等。日本同盟社的华文部是日伪报刊

的主要新闻来源。汪伪的中华通讯社、中央电讯社同日本同盟社建立直接联系，参加为日寇宣传的“大东亚广播”活动。

南京日伪广播电台有1938年建立的“南京广播电台”，1941年3月该台改称伪“中央广播电台”。

广州的《迅报》是日本军部机关报。在广州、武汉，日伪也相继设立了广播电台。

日伪的新闻事业，是为日本帝国主义灭亡全中国和奴化中国人民的法西斯政治服务的，它们大肆宣传“东亚圣战”、“建

立东亚新秩序”、“中日提携”、“和平救国”、“反共救国”等法西斯和汉奸卖国谬论，它们无耻造谣诬蔑，任意虚报“战绩”，

并挑拨离间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关系，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如在天津，以国民党名义出版的《新华报》，造谣攻击共

产党；在上海，假借共产党名义出版的《红旗》，攻击重庆国民政府，并署名‘周恩来”。日伪报刊还发表大量黄色材料，

宣传吃喝嫖赌极端腐朽的人生哲学。日伪电台还播送靡靡之音来消磨中国听众的意志。总之，日伪的新闻事业就是想

用反动腐朽的宣传内容来欺骗、麻醉和奴役沦陷区的人民，但它遭到中国人民的抵制和反抗。上海《中华日报》曾被

群众和报贩撕毁，并有传单号召“消灭汉奸师华日报》”。

秘密出版的进步报刊

在沦陷区险恶的环境下，爱国的、进步的新闻工作者和其他人士，冒着生命的危险，出版了一批进步的、抗日

的报刊。

在日伪统治下的东北，中共满洲省委领导下的一些党员和进步作家，通过各种关系，曾在伪京的《大同报》、

哈尔滨的《国际协报、《大北新报画刊》、齐齐哈尔的《黑龙江民报》等报刊上，占领了一些副刊作为宣传阵地。如

《大同报》的副刊《夜哨》，由萧军集稿寄给该副刊主编统筹安排见报，发表了萧红、罗烽、舒群、萧军等作家的作

品。后因发表以抗联生活为题材的小说《路》，被敌人强令停刊。中共地下党员金剑啸租得《大北新报画刊》的出版

权，主编该刊，曾将关于红军长征中战斗的消息、蒋介石“围剿”红军遭到惨败的漫画等稿件，夹杂在一些稿件中见

报。当时这些副刊上的文章一般都写得比较含蓄，但又能使读者可以意会，得到有益启迪。后来，金剑啸及画刊全部

同人被捕。金剑啸最后在齐齐哈尔牺牲。

北平沦陷后，1938年春夏，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队部成立，以自学社名义出版内部小报帕学》。一些爱国学生

组织社团出版进步报刊，如育英中学的细流社办有油印刊物《细流》，辅仁女中的读书会编印《读书周刊》，燕京大

学附中秘密组织的萤火社出版过两期手抄本《萤火》，市立三中出有壁报《萤火》和《晶莹》，由23所中学、中专和

回所大学组成的海燕社创办油印文艺刊物《海燕》等。这些刊物用曲折的笔法、隐蔽的方式传播抗日、进步的心声。

在残酷的环境下，它们大多出版不久即被迫停刊。

天津沦陷不久，便出现了二十多种小型抗日报刊，如《炼铁工》、《匡时》、《记事报》、肺心月刊》、《北

方》、《前哨》、《突击》。《抗战》、《火线》、《后方》等，除了《匡时》是铅印的以外，其余都是油印。在敌

人统治下来创办这些报刊是非常危险、困难的。但爱国者甘于冒险犯难，想方设法编印出版和发行。如假借高仲明个

人名义出版的油印《记事报》，秘密收录国民党中央社的广播发稿，虽然遭到三次查抄，但仍坚持出版了两年，共出

版七百多期。它的主要负责人是原天津《大公报》的编辑顾建平。《炼铁工》是几个粗通文字的工人创办的，其他都

是爱国学生创办的。虽然报纸编辑粗糙，错别字很多，但内容是抗日爱国的，文字是十分朴实的，受到了民众的欢迎。

在距南京不远的苏州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曾出现过一种《青白报》

沦陷区地下进步报刊出版时间都比较短，但此起彼伏，始终不它们坚贞不屈的爱国主义精神将永耀后人。

上海“孤岛”时期报界的奋斗

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上海尚未被日寇占领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被称为“孤岛”。爱国的中国新闻工作者利用

英美法和日本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借用外国人的名义，创办了一批中文抗日报刊。这些报刊聘请外国商人担任发行

人，避免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新闻检查和租界当局的阻挠，继续进行抗日宣传。这种挂出洋人旗号的做法，被称做办“洋

旗报”。其中最有影响的是《译报》、《每日译报》、《导报》和《文汇报》等。

《译报》，创刊于1937年12月9日，是夏衍受中共江苏省委指派主持创办的。它的全部新闻稿件都是从外文

报刊翻译过来的，这使租界当局找不到干涉的借口。由于内容充实，编排新颖，深受读者的欢迎，销售曾达2万多份。

在日寇的威吓下，12月20日出至第12期即被迫停刊。！

1938年1月ZI日，《译报》改名为《每日译报》，打起英商的名义又出版了。真正的负责人是中共作家梅益、

林淡秋、王任叔等人。该报最初为4开小型报，每天一张，内容与《译报》基本相同。出版一个月后，它改变编辑方

针，除了刊登外报的译文外，增加刊登自己编写的新闻、专栏、专刊和副刊。它通过各种专刊、副刊联系和团结各阶

层人民，扩大了宣传效果。它的“特讯”、“专电”，经常报道广大群众所关心的共产党、八路军、新四军的消息，

这是为其他报刊所少有的。它刊登中国共产党的文件和领导人的文章、讲话，这更是上海沦陷区人民极难看到的。它

的论文、特稿曾经引起国内外新闻界的重视，经常被汉口、广州、金华、香港等地报刊所转载，上海有些外国通讯社

经常将它的重要稿件译发欧美各国。《每日译报》的读者来信、来稿不断增加，有时日收来信达一百多封。

1939年，日寇、汪伪政府与租界的帝国主义势力勾结，用金钱收买了英籍发行人。5月18日，公共租界当局借

口《每日译报》刊登全国生产会议新闻未经送审，迫令停刊两周，从此再也不准复刊。《每日译报》编辑部还出有《译

报周刊》，出版至第2卷第10、11期合刊，被迫停刊。发行量达2万多份，销路占上海定期刊物中的第一位。

在共产党的领导下，1938年4月2日以英商名义创办了《导报》，该报后来还出了《导报增刊》（周刊），由

浑逸群等主办。

1938年1月25日，《文汇报》创刊，创办人是爱国人士严宝礼等人，徐铸成任主笔。他们集资7000元作开办

费，为了避开日方的检查，报社不借高价雇用了英国人克明担任发行人，由他出面向英国当局登记，用“英商文汇有

限公司”名义出版发行《文汇报》。它致力于抗日宣传，编排活泼生动，不畏日伪恐吓，坚持民族正气。创刊5个月，

发行量即超过5万份，很受读者喜爱。

日寇及汪伪政权将租界抗日报纸视为眼中钉，又难以取缔这些报纸，便采用威胁恐吓、武装袭击、暗杀等

恐怖手段，加以疯狂迫害、摧残。被通缉的报人达43人，被袭击暗杀的报人有10人（内3人受伤）。上海爱国的进

步报人，针锋相对地同日伪展开了英勇顽强的斗争。

例如《文汇报》，创刊仅两周，就多次收到日伪的恐吓信，信中扬言如果继续宣传抗日，“将杀害报馆人员”。

该报当即遭暴徒投掷手榴弹，炸伤两名工作人员。《文汇报》严正发表社论《写在本报遭暴徒袭击之后》，痛斥日伪

卑劣行径。不久，日伪又接连向该报送来注有巨毒的水果、用纸盒装着的一只手臂。同时，该报又遭到暴徒多次袭击，

但它不屈不挠，坚持宣传抗日救国。该报和许多报馆都装上铁栅门，布满沙袋、铁丝网，雇用保镖看守，以防不测。

1939年日伪用巨款收买了《文汇报》发行人克明，该报被迫停刊。

1939年5月，敌伪特务机关以“中国国民党铲共救国特工总指挥部”名义，向各家抗日报刊的主持人、编辑、

记者分别投寄恐吓信，声言如“冥顽不灵，依然抗日”，“即缺席判以死刑”。《大美晚报》副刊腋光》编辑朱惺公

在接到恐吓信后，立即在《夜光》上发表了公开信《将被“国法”宣判“死刑”者之自供》，指斥恐吓信为绑票式

之“判决书”，昂然表示：“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警告敌伪：“贵‘部’即能杀余一人，其如中国尚有四万

万五千万人何！”①表现了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和抗日必胜的信念。1939年8月，日伪特务暗杀了朱惺公。上海进步

新闻工作者与日伪进行的英勇不屈的斗争，表现了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和伟大的中华民族正气。

这一时期，中共还利用“苏商”名义出版中文《时代》周刊，它的主要内容是报道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和反击

德国法西斯的卫国战争的胜利进展，给生活在奴化毒化宣传中的上海民众以很大鼓舞。

①转引自张之华主编：《中国新闻事业史文选》（公元724～1995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36

页。

学习思考题

1．抗日时期延安创办了哪些报刊？有何重要意义？

2．简述延安新华广播电台创建的经过与意义。

3．延安懈放日报》在整风运动中是怎样进行改革的？其成效和意义如

何？

4．简述《新华日报》创办的经过、坚持斗争的情况和意义

5．简述上海“孤岛”时期进步新闻界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