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可以组什么词

２０１１年第２期

ＮＯｏ ２ ２０１１

华文教学与研究

ＴＣＳｏＬ Ｓｔｕｄｉｅｓ

总第４２期

Ｓｕｍ Ｎ０．４２

《现代汉语词典》注音中短横 的使用问题

张 军 ，李 战

（１．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１０；２．暨南大学出版社，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１０）

［关键词］《现代汉语词典》；短横“一”；拼写

［摘要］本文通过全面检视《现代汉语词典》（第５版）的注音拼写情况，发现注音拼写中存在一些

与政府政策、法规相抵牾之处，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１．词典内部不一致，自相矛盾；２．应使用短横而

未用。

［中图分类号］Ｈ１２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８１７４（２０１１）０２—００７２—０５

１．引言

拼音中短横“一”的使用问题，在许多人眼中，是一个再小不过的问题。但是，对于我国最权

威的中型语文词典——《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来说，就不是一个小问题了。因为

《现汉》“编写的目的是确定词语规范，包括字和词语的音、形、用法” ，而１９９３年开始、１９９６年

完成的大规模修订，以及２００５年新出的第五版，“基本上依据新的规定，推行新的规范” ，那么，

这些规范之中，理所当然就包括注音拼写的规范，而短横“一”的使用，也应当是注音拼写规范方

面一个不应忽视的问题。

关于汉语拼音的拼写规则，政府各部门先后制定并颁布了一系列的规定，包括《中国人名汉语

拼音字母拼写法》（１９７４）、《中国地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汉语地名部分）》（１９８４）、《关于地

名用字的若干规定》（１９８７）、《关于广播、电影、电视正确使用语言文字的若干规定》（１９８７）、《关

于企业、商店的牌匾、商品包装、广告等正确使用汉字和汉语拼音的若干规定》（１９８７）、《汉语拼

音正词法基本规则》（１９８８）、《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文书刊名称汉语拼音拼写法》（１９９２）、

《关于在各种体育活动中正确使用汉字和汉语拼音的规定》（１９９２）、《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汉

语拼音正词法基本规则》（１９９６）。

这些规定作为政令性文件，任何单位和个人都应该依照执行，作为“推行规范”的《现汉》，

更应该严格遵照执行。在这些规定中，《汉语拼音正词法基本规则》（以下简称《基本规则》）作为

国家标准，是汉语拼音拼写方面最全面、最基本的一个规则。笔者根据这些规定（主要是《基本规

则》），对照《现汉》（第５版），就《现汉》（第５版）在注音拼写中短横“一”的使用问题进行探

讨，以期引起编者的重视，并供今后修订时参考。在研究过程中，笔者还先后参考了韩省之

（１９９６）、刘斌（１９９６）、臧励 （１９２１）、张军（１９９９、２０００）、周行健（１９９７）等论著，以便对照。

２．问题之一：内部不一致

关于短横“一”的使用，《基本规则》只是在“总原则”中说“为了便于阅读和理解，某些场

合可以用短横”。可见，短横的使用是相对灵活自由的。但是，同一本词典内部，体例应尽可能严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４—０１

［作者简介］张军，男，湖南桃源人，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华文教育系主任，副教授，硕导，博士，主要从事汉藏

语言学、对外汉语与华文教育方面的研究。李战，女，河北吴桥人，暨南大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副编审，主要从事

华文教材研究和编写、出版工作。

①《（现代汉语词典）修订工作概述》，《新闻出版报》１９９６年７月２９日。

②同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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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军，李战：《现代汉语词典》注音中短横“一”的使用问题

谨，因此在短横的使用上也应运用相同的尺度去掌握。但《现汉》在这方面并不如人意。请看下列

例子：

（１）脊索动物ｊｔｓｕ６ ｄｂｎｇｗｆｉ（６４２）④

（２）原索动物ｙｕｄｎｓｕ６一ｄｂｎｇｗｆｉ（１６７５）

（３）脊椎动物ｊＩｚｈｕｉ ｄｂｎ９ｗｆｉ（６４３）

“脊索动物”是动物分类学上的一个门，包括“头索动物”、“尾索动物”和“脊椎动物”３个

亚门，“头索动物”和“尾索动物”可以合称为“原索动物”。如果说“脊索动物”是上位概念，没

用短横，原索动物是下位概念，用了短横，但与“原索动物”同属下位概念的“脊椎动物”却又没

有使用。另外，“脊索动物”下辖的３个亚门中，《现汉》词条收录了其中的一个亚门和另两个亚门

的合称，如果考虑到“脊椎动物”的使用频率高而收录，但“原索动物”不见得比“头索动物”和

“尾索动物”更常用。这牵涉到收词原则问题，此处不赘。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 ．

（４）无脊椎动物ｗｔｉｊＩｚｈｕｉ—ｄｂｎｇｗｆｉ（１４３８）

却又使用了短横。“无脊椎动物”包括很多种类，主要有：

（５）原生动物ｙｆｉａｎｓｈｅｎ９一ｄｂｎｇｗｆｉ（１６７５）

（６）腔肠动物ｑｉａｎ９ｃｈｄｎ９一ｄｂｎ９ｗｆｉ（１０９４）

（７）蠕形动物ｒｆｉｘｌｎ９ ｄｂｎｇｗｆｉ（１１６０）

（８）扁形动物ｂｉｔｔｎｘｆｎ９ ｄｂｎｇｗ￣（８２）

（９）线形动物ｘｉ￣ｎｘｉｎ９ ｄｂｎ９ｗｆｉ（１４８１）

（１０）软体动物ｒｕ＆ｎｆｌ—ｄｂｎｇｗｆｌ（１１６４）

（１１）节肢动物ｊｉ６ｚｈｉ—ｄｂｎｇｗｉ￣（６９６）

（１２）棘皮动物ｊｌｐｆ—ｄｂｎｇｗｆｉ（６３９）②

例（５）至例（１２）均属于“无脊椎动物”，但我们无法从中发现短横使用的规律。

在医学方面，关于“神经”的词条，笔者找到了：

（１３）中枢神经ｚｈ６ｎ９ｓｈｆｉ 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１７６４）

（１４）末梢神经ｍｂｓｈａｏ 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９６４）

（１５）坐骨神经ｚｕ６９￣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１８２８）

（１６）植物性神经ｚｈｉｗｉａｘｌｎ９一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１７５１）⑧

（１７）交感神经ｊｉａｏｇａｎ—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６７９）

（１８）副交感神经 ｉａｏｇ￣ｎ—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４３１）④

“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是“植物性神经”的两大类，但这３个词条均使用了短横，与

前文提到的“脊索动物”及其亚门的拼写互相矛盾。再如：

（１９）传入神经ｃｈｕｄｎｒｆｉ—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２１０）

（２０）传出神经ｃｈｕｄｎｃｈｆｉ—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２０９）

（２１）感觉神经９ａｎｊｕ６ 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４４４）

（２２）运动神经ｙｆｉｎｄｂｎ９ ｓｈｅｎｊｉｎ９（１６８９）

释义中说，“传人神经”即“感觉神经”，“传出神经”即“运动神经”，但是，短横使用的标准

明显不一致。

在人体１２对脑神经中，笔者在《现汉》中找到了：

①例子中一般只列词条和注音。括号中的数字为该词条在《现代汉语词典》（第５版）中的页码。下同。

②“棘皮动物”在第３版（修订本）中拼写为ｊＩｐｉ ｄｂｎｇｗＯ，第５版增加了短横。

③“植物性神经”在第３版（修订本）中拼写为ｚｈｉｗｈｘｔｎ９ ｓｈ６ｎｊｉｎ９，第５版增加了短横。

④“副交感神经”在第３版（修订本）中拼写为 ｉａｏｇａｎｓｈ￣＠ｎ９，第５版改为 ｉａｏｏ６ｎ—ｓｈ６ｎｊｉｎ９，与“交感神

经”的拼写在短横的使用上保持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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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教学与研究２０１１年第２期

（２３）动眼神经（三）④ｄｂｎｇｙｈｎ 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３２８）

（２４）滑车神经（四）ｈｕ６ｅｈ６ ｓｈ６ｎｊｉｎｇ（５８６）

（２５）三叉神经（五）ｓａｎｃｈａ—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１１７０）

（２６）外展神经（六）ｗ￣ｔｉｚｈｆｉｎ—ｓｈ６ｎｊｉｎ９（１４００）

（２７）舌咽神经（九）ｓｈ６ｙ￣ｔｎ—ｓｈ６ｎｊｉｎｇ（１２０２）

（２８）迷走神经（十）ｍｆｚｉＳｕ—ｓｈ６ｎｊｉｎｇ（９３８）

（２９）舌下神经（十二）ｓｈ６ｘｉ￣ｔ—ｓｈ６ｎｊｉｎｇ（１２０２）

在找到的这７对脑神经中，笔者实在不明白第四对脑神经“滑车神经”与其他几对脑神经相比

特殊在哪里。

在经济方面，笔者找到了：

（３０）不变价格ｂ ｉａｎ ｊｉ￣ａｇ６（１１０）

（３１）比较价格ｂＴｊｉａｏ ｊｉ￣ｔ９６（７０）

（３２）固定价格９７ａｄｌｎ９ ｊｉ￣ｔ９６（４９２）

（３３）可比价格ｋ Ｉ—ｊＲｔ９６（７７１）

“不变价格”也叫“比较价格”、“可比价格”或“固定价格”，这４个词所指的是同一个概念。

在逻辑学方面，有：

（３４）形式逻辑ｘｉｎｇｓｈｉ ｌｕ６·ｊＩ（１５２５）

（３５）数理逻辑ｓｈ￣ｌｔ—ｌｕ６·ｊｉ（１２７４）

（３６）符号逻辑 ｈａｏ ｌｕ６ｊｉ（４２１）

“符号逻辑”就是“数理逻辑”。此外，例（３４）、（３５）、（３６）中“逻辑”的注音也不一致。

查“逻辑”词条，其注音为ｌｕ６·ｊｉ，表明该词第二个音节读轻声，但例（３４）中该词注音可轻重两

读，而例（３６）中只能重读。 一

在通讯和传播方面，有：

（３７）闭路电视ｂｉｌｉａ—ｄｉｉａｎｓｈｌ（７４）

（３８）无线电波ｗｆｉｘｉａｎ ｄｉ￣ｔｎｂ６（１４４１）

（３９）无线通信ｗｆｉｘｉ￣ｔｎ ｔ６ｎ （ ）

（４０）有线电视 ．ｑｘｉｎ

（

１４４１

ｙ６ｕｘＲｍ ｄｉ￣ｍｓｈｉ １６５４）

（４１）有线广播ｙ６ｕｘｉ￣ｍ ９ｕ￣ｎｇｂ６（１６５４）

（４２）有线通信ｙｉＳｕｘｉ￣ｍ ｔ６ｎｇｘｉｎ（１６５４）

例（３７）“闭路电视”虽然不同于一般实行收费的“有线电视”，但其通信原理大体相同。再对

照交通方面：

（４３）无轨电车ｗ讧ｇ 一ｄｉｔｍｃｈｅ（１４３７）

（４４）有轨电车ｙ６ｕｇｕｔ—ｄｉｉ３ｎｃｈ６（１６５２）

例（３８）“无线电波”与例（４３）“无轨电车”、例（４０）“有线电视”与例（４４）“有轨电车”

这两组词语的内部结构完全相同，但在短横的使用上也未能一致。

上面这４４个例子，所属的范围比较清楚，容易归类，易于进行系统性的比较，通过比较看到

《现汉》在短横使用上的不一致。下文的例子则不那么容易归类，笔者主要是通过其内部结构的比较

来看它们在短横使用上的不一致。如：

（４５）金口玉言ｊｉｎｋ￣Ｓｕ—ｙｈｙＯｎ（７０７）

（４６）金枝玉叶ｊｉｎ ｚｈｉ ｙｈ ｙ （７０８）

（４７）金科玉律ｊｉｎ ｋｅ ｙ讧ｌａ（７０７）

这３个例子均属成语，其内部结构为由偏正结构构成的联合结构，都是较为常用的成语。此处

７４

①括号中的汉字“三”指第三对脑神经。下同。

张军，李战：《现代汉语词典》注音中短横“一”的使用问题

的问题除了短横的使用不一致外，也有分写连写的问题。再如：

（４８）五星红旗Ｗ￣ｘｉｎ９一Ｈ６ｎｇｑｉ（１４４５）

（４９）五角大楼Ｗ ｉｉｔｏ Ｄａｌ６ｕ（１４４４）

如果《现汉》严格按照《基本规则》中所说的那样为“便于阅读和理解”而使用短横，那么，

中国人民更熟悉的应是“五星红旗”，每个人都见过，既易于阅读，更方便理解；相反，知道“五角

大楼”的百姓数量不会太多，而亲眼见过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更需要使用短横的应是“五角大

楼”。还有：

（５０）哼哈二将Ｈｅｎ９一Ｈａ ｊｉｄｎ９（５５９）

（５１）孔孟之道ＫＳｎ９ Ｍ ｎ９ ｚｈｉ ｄａｏ（７８１）

（５２）沆瀣一气ｈａｎ９ ｘ论ｙｉ ｑｌ（５４１）

（５３）泾渭分明Ｊｉｎ９ ＷＮ ｆｆｉｎｍｉｎ９（７１６）

例（５０）～（５３）中都有两个并列的专名。

下面这一组例子，笔者也感觉到有问题，兹列举于次，供大家研判：

（５４）碳水化合物ｔａｎｓｈｕｔ—ｈｕａｈ６ｗｆｉ（１３２６）

（５５）碳氢化合物ｔ６ｎｑｉｎ一 （ ）

（５６）钢筋混凝土 ．ｑ ｈｕａｈ６ｗｆｉ

（

１３２

）

６

９ａｎｇｊｍ ｈｆｉｎｎｉｎｆｔ￣４４８

３．问题之二：该用短横而未用

对于“为了便于阅读和理解”而“可以用短横”的“某些场合”，《基本规则》举了以下几个例

子来说明：

ｈｕｄｎ—ｂ５ｏ（环保——环境保护） ９５ｎ９—９ｕａｎ（公关——公共关系）

ｂａ—ｊ试ｔｉａｎ（八九天） ｓｈｉｑｉ—ｂａ ｓｕｌ（十七八岁）

ｒ６ｎ—ｊｉ ｄｕｉｈｕａ（人机对话） ｚｈｆｉｎ９一ｘｉ￣ｏｘｕ６（中小学）

ｌｎ—ｈａｉ—ｋ６ｎ￣ａｎ（陆海空军） ｂｉａｎｚｈ￣ｎ９一ｗ６ｉｗｆｉｚｈ￣ｙｌ（辩证唯物主义）

仔细体会《基本规则》中这些例子所代表的特点，笔者认为《现汉》下面的注音中都应加上

短横：

（５７）辩证唯物主义ｂｉａｎｚｈ６ｎｇ ｗ６ｉｗ￣ｚｈｔｔｙｌ（８７）

（５８）短平快ｄｕ５ｎｐｆｎ９ｋｕａｉ（３４０）

（５９）陈胜吴广起义Ｃｈ６ｎ Ｓｈ￣ｎｇ Ｗｆｉ Ｇｕａｎ９ Ｑｔｙｉ（１６８）

（６０）对立统一规律ｄｕｌｌｔ ｔＳｎｆｙｉ ９ｕｉｌｆｉ（３４５）

（６１）工商业９５ｎｇｓｈａｎｇｙ￣（４７０）

（６２）红白喜事ｈ６ｎ９ ｂｄｉ ｘｔｓｈｔ（５６３）

（６３）老弱残兵ｌｉｆｏ ｒｕｂ ｃｄｎ ｂｉｎ９（８２０）

（６４）三六九等ｓａｎ ｌｉｂ ｊｉｆｉ ｄ ｎｇ（１１７２）

（６５）十冬腊月ｓｈｉ ｄｓｎ９ ｌａ ｙｕ色（１２３１）

《基本规则》总原则下第４条中明确规定：“重叠并列即ＡＡＢＢ式结构，当中加短横。”但是在

《现汉》中，ＡＡＢＢ式结构都没有加短横，因此类结构其特征十分明显，且数量很多，无需也无法一

一列举，仅略举数例以供参考：

（６６）吹吹打打ｃｈｕｉ·ｃｈｕｉｄａｄａ（２１５）

（６７）断断续续ｄｕａｎｄｕａｎｘｆｉｘｆｉ（３４１）

（６８）躲躲闪闪ｄｕ５·ｄｕＳｓｈａｎｓｈａｎ（３５２）

（６９）方方面面ｆａｎｇｆａｎ９ｍｉａｎｍｉａｎ（３８３）

（７０）风风火火ｆｅｎ９ｆ￣ｎｇｈｕＳｈｕ５（４０６）

（７１）疙疙瘩瘩９ｅ·９ｅｄａｄａ（４５７）

（７２）家家户户ｊｉ＠ａｈｇｈｇ（６５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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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教学与研究２０１１年第２期

（７３）男男女女ｎｄｎｎｄｎｎｆｉｎ￣（９７９）

（７４）祖祖辈辈ｚ ｚ ｂ （１８２１）

关于序数词的拼写，《基本规则》中明确规定：“表示序数的‘第’与后面的数词中间，加短

横。”《中文书刊名称汉语拼音拼写法》中也有相同的规定。但《现汉》所有的序数词的拼写均未遵

从上述规定。如《现汉》第３００—３０２页“第”字之下词条中所有表序数的“第”与后面的数词之

间，均未用短横。除此处之外，还有：

（７５）天字第一号ｔｉ￣ｔｎ ｚｔ ｙｉ ｈＯｏ（１３４９）

《基本规则》中对于短横的使用还有一条规定，就是：“四言成语可以分为两个双音节来念的，

中间加短横。”这一条规定牵涉成语的拼写问题，而成语的拼写的确相当复杂，正如编者自己所言

“成语注音……有待于进行深入研究或更为完密的处理”，故此处暂不讨论。

４．余论

根据教育部语信司发布的２０１０年的消息，《汉语拼音证词法基本规则》（修订）课题已经通过专

家鉴定，修订后的规则“尽可能协调处理习惯性和合理性的矛盾，既有足够明确的规定性又有一定

范围的灵活性；修订重点放在汉语拼音正词法在使用中存在的问题及原规则未覆盖到的部分，重视

标准的应用实际，对原规则进行了完善和细化，并增补了必要的变通规则，使正词法规则更具可操

作性。”我们希望有关部门尽早公布修订后的基本规则供社会使用。我们更希望《现代汉语词典》在

修订的新版中，尽可能避免注音拼写内部自相矛盾的地方，并努力使注音拼写符合新的国家标准。

［参考文献］

韩省之１９９６ 《中国成语分类大词典》，新世界出版社。

刘斌１９９６ 《中华人民共和国分省地图集》（英文版），中国地图出版社。

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４ 《辞源》，商务印书馆。

魏嵩山 １９９５ 《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广东教育出版社。

语文出版社１９９７ 《语言文字规范手册》（重排本），语文出版社。

————一１９９１ 《汉语拼音词汇》（１９８９年重编本），语文出版社。

臧励 １９２１ 《中国人名大辞典》，商务印书馆（中州古籍出版社１９９３年影印）。

张军１９９９ 《（现代汉语词典）注音拼写中的大小写问题》，《语言文字应用》第３期。

——一２０００ 《（现代汉语词典）注音拼写中的连写分写问题》，《辞书研究》第２期。

中国社科院语言所词典编辑室２００５ 《现代汉语词典》（第５版），商务印书馆。

１９９４ 《现代汉语规范字典》，社科文献出版社。

周行健（主编） １９９７ 《现代汉语规范用法大词典》，学苑出版社。

Ｏｎ ｔｈｅ Ｕｓｅ ｏｆ ｔｈｅ Ｈｙｐｈｅｎ“一’’ｉｎ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

Ｚｈａｎｇ Ｊｕｎ ．Ｌｉ Ｚｈａｎ

（１．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ａｎｄ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ｏｆＪｉｎａｎ Ｃ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 ５１０６１０，Ｃｈｉｎａ；

２．Ｊｉｎａ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 ５１０６１０。Ｃｈｉｎａ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ｈｙｐｈｅｎ“一”：ｔｒａｎ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ｉｏｎ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ａｕｔｈｏｒｓ ｏｆ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ｃａｒｅｆｕｌｌｙ ｅｘａｍｅｄ ａｌｌ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ｉｏｎｓ ｏｆ Ｐｉｎｙｉｎ ｉｎ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

（ｔｈｅ ５ｔｈ ｅｄｉｔｉｏｎ），ａｎｄ ｆｏｕｎｄ ｔｈａｔ ｍａｎｙ ｗｏｒｄｓ ａｒｅ ｔｒａｎ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ｅｄ ａｇａｉｎｓｔ ｔｈｅ ｓｔｉ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ｓ ｏｒ ｒｕｌｅｓ ｉｓｓｕｅｄ ｂｙ ｔｈｅ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ｓ ｏｆ

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Ｔｈｅ ｅｘｉｓｔｉｎｇ ｔｒａｎ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ｉｏｎ 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ｃａｎ ｂｅ ｃｌａｓｓｉｆｉｅｄ ｉｎｔｏ ｔｗｏ ｔｙｐｅｓ：ｆｉｒｓｔ，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ｉｏｎｓ ｏｆ Ｐｉｎｙｉｎ ａｒｅ ｓｅｌｆ—

ｃｏｎｔｒａｄｉｃｔｏｒｙ ｗｉｔｈｉｎ ｔｈｅ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ｓｅｃｏｎｄｌｙ，ｔｈｅ ｈｙｐｈｅｎｓ“一”ｗｈｉｃｈ 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ｕｓｅｄ ｉｎ ｔｒａｎｓｌｉｔｅｒａｔｉｏｎｓ ａｒｅ ｍｉｓｓｉｎ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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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