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剪纸

艺术与设计Ａｒｔ＆Ｄｅｓｉｇｎ

中国传统思维方式对陕北民间剪纸艺术形式的影响

◎葛宝如

【摘要】陕北地域性民间剪纸作为中国文化存在是社会生活整体的一部分，理所当然的受到中国传统思维

方式的影响。其多维空间、谐音暗喻、阴阳刻等形式特点既是中国传统思维的符号载体，也是中国古代农业社会

朴素审美的表征。

【关键词】传统思维；陕北；剪纸；艺术

【作者简介】葛宝如（１９８７一），女，山东聊城人，河南科技学院服装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服装设

计与品牌研究。（河南新乡４５３０００）

Ｔｉｔｌｅ：Ｔｈｅ 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ｗａｙ ｗｉｌｌ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ｔｈｅ Ｓｈａｎｂｅｉ ｆｏｌｋ ｐａｐｅｒ—ｃｕｔ ａｒｔ ｆｏｒｍ

Ａｕｔｈｏｒ．Ｇｅｉ Ｂａｏｒｕ（Ｈｅｎａｎ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Ｈｅｎａｎ Ｘｉｎｘｉａｎｇ ４５３０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ｔａｘ＇ｔ￣ｔ：Ｓｈａｎｂｅｉ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ｆｏｌｋ ｐａｐｅｒ－ｃｕｔ ａｓ ａ ｐｈｅｎｏｍｅｎ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ｅｘｉｓｔｅｎｃｅ ｏｆ ｔｈｅ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ａｎ

ｉｎｔｅｇｒａｌ ｐａｒｔ ｏｆ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ｌｉｆｅ ｗｉｌｌ ｂｅ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ｄ ｂｙ ｔｈｅ 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ｗａｙ．Ｔｈｉｓ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 ｏｆ ｔｈｅ ｔｒａｄｉｔｏｎａｌ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ｗａｙ ｏｎ ｍｕｌｔｉ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ａｌ ｓｐａｃｅ ｉｎ Ｓｈａｎｂｅｉ ｐａｐｅｒ－ｃｕｔ，ｔｈｅ ｈａｒｍｏｎｉｃｓ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ｍｅｍｐｈｏ￣ｃａｒｖｅｄ ｉｎ ｔｈｅ ｆｏｒｍ ｏｆ Ｙｉｎ ａｎｄ Ｙａｎｇ．

Ｋｅｙ ：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ｔｈｉｎｋｉｎｇ；Ｓｈａｎｂｅｉ；ｐａｐｅｒ－ｃｕｔ；ａｒｔ

传统思维方式是指某个种族、聚落在长时间

的生产生活中形成的观察事物、理解事理、采取

行动时｝｝｛现的集体无意识。中国人民因自身生长

的农业社会文化、自然经济环境和社会环境，形

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传统的辩证思维、整体思

维、直觉性思维的思维方式和含蓄内敛的文化性

格。思维产生于社会实践又反过来作用于实践，

因此作为精神文明的民间剪纸必定受传统思维

习惯与方式的影响和作用。这种影响和作用反映

到剪纸的表现手法、造型结构、形式特点等方面，

一面使中国民间剪纸自觉努力地反映并作用于

中国传统思维，一面又以传统思维为条件对剪纸

的存在起主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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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过程情节中形成多维剪纸空间的艺术形象

（一）中国传统思维辩证法中的过程情节

中国传统思维的辩证性是指运用对立又统

一的观点来认识、分析各种自然事物和社会现

象。用辨证的观点看事情，即在看到事物对立性

的同时，更看到事物之间存在的的统一性．在动

态上看待事情及其转化的可塑性，在这种动态过

程中，人类的认识在不断反复曲线中不断发展。

中国陕北农民在日积月累的劳作过程中形成了

勤奋劳动的习惯。他们的劳动过程和农作物ｆ或

鱼牧业的鱼、牲畜等１的生长过程相互依存。农作

物的生长环节和秋季丰收是一个既对立又统一

的生产过程。这种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在劳动过程

中完成。于是他们在播种的时候想到丰收并在劳

骺罐 ｉ９己门 ，伽ｍ 。 Ｊｉ柚鲥 ｍ。。 ｓｈｉ０ Ｔ。ｄｍ。。

动过程中看到相互转化的可能性，“劳动过程”与

“生长过程”的转换过程成为农民的一种自动行

为．这种传统的思维辩证法使陕北人民具有了

“过程情结”。他们不仅关一ｔ２，“劳动”和“生长”过程

的客观发展情况，也喜欢把对两个“过程”的关心

反映在自己的剪纸艺术中。

（二）陕北多维剪纸空间艺术

陕北剪纸中的“多面”形式表现，即多维的剪

纸形式，属于对中国传统辩证思维中的“过程情

节”的艺术表现。著名的陕北剪纸艺术家张林召，

她运用这种艺术表现形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她的这种表现惊动了专家，为自己、为陕北、为中

国的民间剪纸艺术赢得更多的关注和声誉。

张林召的剪纸艺术作品中表达“多面”人物形

象时。通常把眼睛作为公共部分，通过眼睑、鼻子、

颧骨、轮廓的连接情况，表现出“多面效果”，外侧

左脸的鼻子和嘴的形态与右边耳朵相呼应。我们

具体分析一下张林召剪纸作品的这些形式表现。

如图（１１中乳母的头像特征，左眼的下眼睑轮廓线、

左外脸的颧骨外部轮廓线。分别与右边的鼻子、

嘴、下巴的轮廓线相互分离，突出乳母照顾孩子的

劳动过程．是乳母的形象更为生动、灵活。

图１乳母陕北张林召

陕西宜君王秀清的《放牧图》如图（２），作者的

解释是：“牛吃草不能光吃一个地方不动，肯定是

一会吃这边一会吃那边”。回答是真实，质朴而又

合情合理的，而画面留给人一种趣味性。在剪纸

作品中的牛，面部出现了多种视觉角度，区别与

生活中的自然态原型，他们通过自己对生命运动

的理解与感悟．对原型进行了重新加工和组合从

而产生的新的元素或者新形象。

通过辨析可以看出，以张林召为代表的陕北

民间剪纸的“多面”形式的艺术表现是中国民间

剪纸艺术的独特风格，它与农村劳动人民传统辩

证思想观念，注重过程情节密不可分。

二、中国传统的含蓄性格中形成剪纸谐音暗

喻的艺术韵昧

（一）中国传统儒道家思维方式中的“含蓄”

思想

儒、道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塑造了传

统的文化心理和基本的民族内涵：是认知中国传

统思维方式的出发点和归宿点。儒见最重要的

学说是人格学说，它强调的是做人的标准及做人

的原则，并以圣人为学习和行为的楷模。后来，儒

家的这种学说被作为一种国学来推崇，以“象”表

“意”，这就造成了中国人表达以至于人性上的

“含蓄”性格，在这种民族性格的影响下，中国人

更喜欢情感含蓄、内敛的表达方式，不喜欢‘一览

无余’的直白和坦率，而喜欢‘醉翁之意不在酒’、

‘言尽而意无穷’的含蓄美。在陕北剪纸作品中就

是把作者的意境、意图、情感起先隐藏起来，然后

通过刻画某些可感的具体物象，再通过这个具体

物象来表达作者的指向含义，做到耐人寻味、含

而不的无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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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设计Ａｒｔ＆Ｄｅｓｉｇｎ

（二）陕北剪纸谐音暗喻风格

陕北民间剪纸艺人所创作的剪纸吉祥图案

的总体特征是“象征寓意、言必有意、意必吉祥”，

其手法含蓄内敛。满藏深义。陕北剪纸艺术的象

征性受传统思维的影响往往是运用比较含蓄的

方法来表达的。

谐音暗喻又有明谐和暗谐两种．它是陕北民

间中十分普遍的一种剪纸现象，以此来表达吉祥

主。明谐指的是对象与所给文字之间有着直接的

内在联系。一目了然，让人能直接明了的感受到

的一种谐音方法。如吉（鸡）庆有余（鱼、裕）；榴开

百子（籽），石榴多籽，喻其子孙众多；喜上眉（梅

花）梢；福（蝙蝠）寿双全（钱）等。以上这些就是能

够让观者看到图像后，就直接在脑海中出现的一

个吉祥的语言词汇。

暗谐是物象与所给文字之间并无直接的联

系，是为了吉祥主题的需要，而牵强联系在一起

的一种谐音方法。如蝈蝈（哥哥）秋菊，蝈和哥谐

音，有男女相戏的寓意；和（荷）合如意；过年吃桔

（吉）包粽（中）；鸡冠（官）花组合，冠上加冠，有

“官上加官、官运宏通、连连升迁”的吉祥寓意；鸡

（吉）啄白菜（财）；耄（猫）耋（蝶）富贵；同偕（蟹）

到老；马上封（蜂）侯（猴）；吉（鸡）祥（象）太平

（瓶）；葱、菱、荔以及与有透空特点的藕组合的画

面，象征早生贵子，而且聪（葱）明伶（菱）俐（荔）；

事事（柿）如意；牛踩（财）蛇，年年发；柿子、橘子

和瓶子组合在一起，就是百事大吉；猪蹄花纹样，

蹄与金榜题名的题谐音，也是吉祥符号。

陕北剪纸艺人大多是劳动妇女。对自然灾害

有着传统的恐慌态度，祈求家庭吉祥平安，人丁

兴旺。加之受中国传统含蓄思维的影响，所以她

们只能利用剪纸来表达内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寄托自己的祝福语言。于是剪纸艺人就通过含蓄

内敛的表现手法，来表达内心对理想生活的盼望

和驱邪免灾的美好愿望。

三、阴阳哲学观念下中形成剪纸阴阳刻的形

式特点

（一）中国传统整体性特征思维中阴阳八卦

的观念

中国传统思维的整体性特征是指在思维过

程中，将天、地、人、社会看做相互影响、相互制

约、彼此贯通的整体，认为天地人和社会处在一

个整体系统中，各个要素之间存在着互相依存的

关系。

受这种思维影响，先人们开始初识这个世界

和自身。《周易系辞下》有记载：“古者包羲是之王

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

文与地之宜，近取诸神，远取诸物，是如作八卦，

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惰。是故易有八极。是

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伏羲打造了

天地，又以创造出八卦图为世人所明。用一系列

的符号体系来表示这个世界。然后推动这个世界

发展的便是“阴阳二神”从此类推得出“男女精

构。万物化生。”的人类生命意识与繁衍意识的

哲学。所以我国先民创造的哲学体系是以“天人

合一”的中国传统整体性思维观念为贯穿线的阴

阳、八卦系统。

（二）陕北剪纸阴阳刻的形式特点

阴阳观念对陕北民间剪纸的艺术表现形式

产生很大影响。传统的剪纸花样中的主体物象一

般都是用阳图表现，阴图仅作为陪衬。只有表现

某种不可知的，神秘性潜在事物或特别强调某种

阴性事物时，才使用阴图。例如图《双鸟戏蟾》中，

骺罐 ｊ９ Ｊ。啪ａ１。ｆＪｉａｎ ｉ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ｆＦａｓｈｉ０ｎ Ｔｅｃｔｕ１０ｌ０

阳性的鸟为阳图。阴性的蟾为阴图。

图２双鸟戏蟾陕北

阴阳观念在陕北民间的另一种表现是“内”

和“里”为阴，“外”与“表”为阳，民间剪纸中，“内”

与“里”多表现为阴图．“外”与“表”多表现为阳

图，这种理念的表现使民间剪纸也有了三维的信

息。

陕北剪纸阴阳图的表现形式在处理上即“阳

线镂空”（即镂空艺术所谓的画面线线相连）或“阴

线镂空”（即镂空艺术所谓的画面线线相断）。阳

刻：以线为主，把造型的线留住，其他部分剪去，

并且线线相连，还要把形留住，以外的剪去称为

正形，线条的构成多富有韵律，给人以简洁、明快

之感。阴刻：以块为主，把图形的线剪去，线线相

断，并且把形剪空，称为负形。陕北剪纸的阳阴刻

镂空效果以其颇具个性的表现形式、独特的视觉

特质，传达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阴阳哲学观念，蕴

含了传统思维的整体性特征。

五、小结

陕北剪纸以其颇具个性的多维空间、谐音暗

喻、阴阳刻的形式特点分别传达了中国传统文化

的过程情节、含蓄性格、阴阳体系，体现了中国民

间艺术优秀而独特的思考方法，传承了中华民族

传统的辩证、直觉、整体性的思维方式，记载了中

华民族的骄傲和卓越创造。因此分析研究中国传

统思维方式对陕北剪纸艺术的影响必将有助于

我们认识陕北民间剪纸艺术并加深对其艺术形

态特征的理解和整个民族剪纸艺术的把握。推动

民族剪纸艺术的传承。

引文与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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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葛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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