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门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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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６年第９期

总第１６６期

Ｎｏ．９． ２０１６

Ｓｕｍ １６６

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

加拿大籍女作家爱丽丝·门罗，于2013年10月，一举荣获诺

贝尔文学奖。对于多数国人而言还比较陌生的门罗，一夜间声名鹊

起，享誉华夏。实际上，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门罗的短篇小说就

相继在加拿大、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出版发行，并畅销欧美。在

其创作生涯中，门罗曾三次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全美书评人协

会奖、欧·亨利短篇小说奖、英联邦作家奖等多项大奖。国内对门

罗小说的研究大约从2000年开始起步，多数从翻译研究、女性主义

研究等领域展开。2013年10月以后，国内对门罗的研究日益增温，

相关学术论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国内外对门罗的研究多从门罗作品的叙事手法、女性主义、小

说的地域背景等多个视角展开，研究系统深入，成果丰硕。本文以

门罗的短篇小说《逃离》为例，从门罗小说语言特征入手，分析总

结门罗小说的文体特征，并分析其小说中的心理现实主义色彩和哥

特士风格，以及女性主义和美学的体现。

有人说小说的文体包罗万象：从词汇、句法，到小说的结构

形式、叙述方式和语言表达，作者的写作风格，都属于文体范畴。

文体不是小说的局部，而是它的全部。这样定义文体，太过含糊不

清，令人模棱两可。卡顿认为:“文体是散文或诗歌中特殊的表达

方式，一个特殊的作家谈论事物的方式。文体分析包括考察作家的

词语选择，他的话语形式，他的手法(修辞的和其他方面的)，以及

他的段落的形式—实际上即他的语言和使用语言方式的所有可以觉

察的方面。”H.肖对文体的界定是:“将思想纳入词语的方式”，

它“涉及表达方式而不是所表达的的思想的文学选择的特征’。这

就把文体限定在作品的表达方式方面，有其合理性。

按照早期人们对小说文体的概念印象，即小说“三要素”——

人物、情节和环境的角度，先对门罗小说进行一个概述：门罗小说

多描述平常小镇居民的平常生活，她只关注生命本身，关注小镇、

女人、家庭；从小说的情节来看，门罗对短篇小说叙事手法和叙事

结构都有创新，她往往能一反传统小说线性叙述模式，淡化故事情

节，灵活采用倒叙、插叙、补叙等手段，变换叙事节奏，营造叙事

悬念，增强小说叙事张力，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门罗风格”，

她的语言言简意赅，却能使短篇小说达到长篇小说的容量和深度。

门罗对生活的顿悟、以及平静生活表面之下的人的心理潜流的描绘

惟妙惟肖，她只写小事，就像她只写短篇一样，成就了她的特色。

从环境来看，门罗的小说所描绘的多数是安大略西南部乡村小镇人

的生活，那些小镇的风土人情，自然环境，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

是她小说创作无穷的源泉。门罗小说，在人物和情节相互推动发展

的过程中，时不时地会穿插一定比例的的环境或场景描写，看似漫

不经心，实际上是独具匠心——有的是为了烘托人物情绪、或影射

情节发展等。

以门罗短篇小说《逃离》为例，故事讲述的是主人公卡拉，

一个勤劳、朴实、善良的小镇妇女，因为受不了丈夫克拉克的乖

戾、粗暴脾气(他经常因为小事和别人发生争执)，以及贪小便宜的

心理，还有对卡拉感情上的冷落和埋怨，在邻居西尔维娅太太的帮

助下，卡拉选择逃离自己的丈夫，但逃离途中，因为对未来生活的

不确定性和不自信，害怕面对新的生活，而中途折回，又不得不回

到原来生活的一个故事。主要人物只有卡拉、克拉克和西尔维娅三

个人，情节也很简单，有些评论认为这篇小说过于平淡、结论草

率，内容不是很深刻。然而，平淡之中让人领悟生活的真谛，这才

是门罗小说的珍贵之处。《逃离》的主题并非只是普通家庭主妇卡

拉的逃离，而是逃离背后所体现的共性：即成家立业的女性，面对

家庭、婚姻、孩子、朋友情谊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种种矛盾的内

心会表现出的迷惘和无所适从，这其中有反叛，有纠结，有嫉妒，

有模仿，有失去控制也有逃离和回归。如此这般的不可理喻，反反

复复，纠结冲突，两难境地，可能是任何一个女人成长过程所必须

经历的。笔者认为这才是本篇小说想要表达的真正主题。小说中有

三条线推动情节的发展，一条是卡拉的逃离始末，一条是卡拉的心

灵寄托小山羊弗洛拉，还有一条就是对天气和景物的描写。三条线

索，相辅相成，交相呼应，共同推进情节的发展。因为连日的大

雨，卡拉和丈夫的经营受阻，收入断了，经济矛盾引发后面的家庭

矛盾，克拉克似乎是因为这连绵不断的大雨，才会有心思想着敲诈

邻居西尔维娅太太，才会令夫妻关系紧张，使卡拉一直压抑的情

绪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让她有逃离的冲动和勇气，等到逃离失

败，卡拉回到克拉克身边，门罗笔下的天气雨过天晴，连日的艳阳

作者简介：尉艳英（１９７８－），女，江苏徐州人，大学本科，学士学位，２００３年毕业于徐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同年８月进入徐州幼儿高等师范学校工作，英

语教师，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

多视角看爱丽丝·门罗小说的文体特征

——以门罗短篇小说《逃离》为例

尉艳英

(徐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江苏徐州221004)

摘要：小说有自己特殊的文体表达规范和方式，还有各自特殊的文化环境。不同的小说作者，又有各自创作和写作风格，本文以爱丽

丝・门罗的短篇小说《逃离》为例，从门罗的语言特征、叙事手法等角度，对门罗小说的文体特征进行探究，来印证门罗小说的心理现实

主义色彩，哥特式风格，以及其女性主义和美学体现。

关键词：爱丽丝・门罗；小说；文体

中图分类号：Ｉ７１１．０７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９０５２（２０１６）０００９－００００４１－０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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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文史研究

天，照得大家心情舒畅，兴高采烈地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人

的心情就像故事中的天气，乌云的疏密和雨势的大小，影射了故事

中主人公心情的跌宕起伏。小山羊弗洛拉，可谓是卡拉的心灵伴侣

(soulmate)。笔者认为，弗洛拉，在某种程度上是和卡拉相融合的。

从一开始，卡拉就一直在寻找丢失的弗洛拉，实际上她一直在寻找

的仅仅是小山羊吗？她在逃离之前，生活也是充满迷惘的，是不知

所从的。她迷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她一直在找的不仅仅是弗洛拉，

还有自己和自己渴望的生活。后来，逃离失败，意味着卡拉寻找新

的自我，寻找新的生活的尝试的失败，同时，在小说结尾，弗洛拉

的死也印证了这一主题——弗洛拉的生命终结在克拉克之手，也意

味着卡拉的命运也紧紧地握在克拉克的手中。

门罗小说语言贴近日常生活，平实，简单，常常包含大量的对

话，没有太多生僻词和复杂的长句难句。大量的对话中，人物语言

的个性化突出，逃离中主要人物就三个，但每个人的言语，都生动

地再现了形形色色的人物的个性、表现出他们各自不同的身份、地

位、教养和性格。有的可能非常文雅，有的则会十分粗俗，有的则

是方言俚语，极不规范，这是作家借人物语言塑造人物形象的一个

重要手段。

门罗小说都是描写她带有自传性质的亲身经历或所见所闻，对

生活过的或熟悉的安大略西部小镇居民的日常生活，进行细致入微

的描摹，是一种写实主义的手法，较为接近二十世纪早期的欧洲现

实主义。在其小说中，还穿插着大量的人物心理描写和叙述，对人

物心理活动的感知和细微的描述，总会让人心灵为之一动，是心理

表述的高手，因此，也有人认为门罗的小说是心理现实主义风格。

门罗曾经将小说比作一座房子，把读小说比作走进一座房子

里去看清房子里各个房间之间连接的通道。门罗的“房子”，更像

是一座坐落在安大略的神秘的哥特式城堡，里面有很多小房间，也

有很多微妙的玄关，住着各种神秘女人。通过描写女人的家庭生活

体验，描写她们在家庭狭小空间内、两性关系中的各种无能为力，

门罗将女人在家庭里的位置由熟悉变得陌生、由温馨变得恐怖，让

读者在震惊过后获得顿悟。在《逃离》临近结尾，克拉克深夜前往

西尔维娅住处(其丈夫已经病逝)，名义上是归还卡拉逃离时穿着的

西尔维娅的衣服，实际上是想教训和吓唬一下西尔维娅，警告其不

要干涉他们的生活，不要教唆卡拉逃跑。夜深人静，两人隔着玻璃

门，紧张地争执着，突然，在远处低洼有夜雾弥漫的地方，出现一

个灵异的、越变越大的类似独角兽的身影，朝他们飞奔而来，俩人

都吓呆了，本来敌对的双方，突然成了相互依靠和鼓励的同一战线

的朋友！后来，才知道，那是弗洛拉回来了，在远处的车灯的照射

和夜雾的共同作用下，才会出现上面戏剧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情

节。还有后面提到的草丛里那肮脏、粘着血丝的茶杯似的头盖骨，

还有那吃腐尸的秃鹫，体现了门罗的哥特式小说写作。

爱丽丝·门罗以委婉的叙述和细致的女性视角来构思她的小

说，使其叙事带有鲜明的女性主义特征。在描述这些人物时，门罗

以女性人物作为观察中心和聚焦点，使读者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女性

的立场和判断。而对于一些男性的自以为是和婚姻中的两性不平等

现象有更深刻的理解和体验，如从卡拉视角观察到的克拉克的虚伪

和暴躁，为了敲诈钱，甚至不顾牺牲自己妻子的名誉，卡拉的种种

不满，都表现了对男权主义的抗拒。卡拉，代表着有追求美好自由

生活的意愿，但却没有能力和勇气坚持下去，而最终，又向传统的

男权主义社会妥协，向生活妥协的那一部分妇女。门罗的小说到处

充满对女性生活、命运的思考和关注女性的感情、意志和欲望的描

述。在她看来，女性生活中的忧伤困苦、挫折烦恼与征服自然、征

服世界的男性伟业同样重要。

门罗小说，是一门艺术品，她的文笔清新淡雅，自然流畅，带

给人加拿大田园风光般的语言美感。她多利用时空转换的方法，将

记忆和现实生活打碎后重新组合，塑造崭新的形象，给读者耳目一

新的感觉，因此，门罗小说叙事的特点并不在于故事本身，而是讲

述故事的方式。小说中穿插的景物描写，即使被雨水淋透的路边的

长草和树木，也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本文以爱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逃离》为例，发现门罗善

于用平实无奇的语言，捕捉不同人物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捕捉普

通人物寻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对人物心理进行细致入微的描写，往

往让人在这些细小的生活情节中，感悟生活和命运的真谛，发人深

省。门罗小说的文体特征还带有浓重的心理现实主义、女性主义色

彩和哥特式风格，当然其小说无论从语言还是叙述角度和手法，都

给人带来美的享受，堪称当代世界短篇小说大师。

参考文献：

[1]赵慧珍.论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蒙罗及其笔下的女性形象

[J].兰州大学学报,2002(6):115-120.

[2]玛丽·伊格尔顿.女性主义文学理论[J].胡敏,等译.长沙:湖南

文艺出版社,1989.

[3]谭敏，赵宁．迷失在逃离与回归之间——析门罗短篇小说

《逃离》的叙事策略[J].北京第二外国学院学报,2011(6):48-52.

[4]白烨编.小说文体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社,1988.64.

Ｓｔｙｌｉｓｔｉｃ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 ｏｆ Ｍｏｎｒｏｅ Ａｌｉｃｅ＇ｓ ｎｏｖｅｌｓ ｆｒｏｍ ｍｕｌｔｉｐｌｅ 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ｓ

——Ｔａｋｉｎｇ Ｍｏｎｒｏｅ＇ｓ ｓｈｏｒｔ ｓｔｏｒｙ ＂ｅｓｃａｐｅ＂ ａｓ ａｎ ｅｘａｍｐｌｅ

Ｗｅｉ Ｙａｎ－ｙｉｎｇ

（Ｘｕｚｈｏｕ Ｐｒｅｓｃｈｏｏｌ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Ｘｕｚｈｏｕ Ｊｉａｎｇｓｕ， ２２１００４， Ｃｈｉｎ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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