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 莫泊桑

评莫泊桑的短篇小说艺术

摘要:批判现实主义大师莫泊桑在世界短篇小说领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作品

中对现实的高度概括,精巧的构思,真实的细节描写,都向读者展示了他们生活的那

个时代的风貌,用辛辣的语言无情地抨击社会中的丑恶现象;以尖锐但又不乏同情、

冷静但又不乏诗意的方式叙写人物的灵魂——写他们的悲哀和卑微,写他们的愚昧

和粗俗,勾勒了一幅幅l9世纪的芸芸众生像,以朴实的手法表现出小说的艺术美。

关键词:莫泊桑短篇小说艺术特色

Abstract:CriticalrealismmasterGuydeMaupassanthasmade

remarkableachievementsintheshortstoryarea,hisworkswascompod

ofahighlycondendsummaryofreality,ingeniousidea,thereal

playedtothereadersthattheeraof

theirlifestyle,withspicylanguagerelentlesslyattackedtheevilsof

society;withsharpbutnolackofcompassion,calmbutnolackof

poeticfashionsuccessfullytowritetheirsorrowandhumble,write

tingsoutlinedthel9-centuryvisage

ofFrenchwhichincludeallmortalbeings,andinasimplewaytoshow

theartisticpulchritudeofthenovel.

Keywords:Maupassant;shortstory;artfeature;

一、作者简介

莫泊桑是19世纪后半期法国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曾拜法国著名作家福

楼拜为师。一生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和350多篇中短篇小说,他的文学成就以短篇

小说最为突出,是与契诃夫和欧?亨利并列的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之一,对后世产

生极大影响,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他擅长从平凡琐屑的事物中截取富有典型

意义的片断,以小见大地概括出生活的真实。他的短篇小说构思别具匠心,情节变化

多端,描写生动细致,刻画人情世态惟妙惟肖,令人读后回味无穷。

二、主要短篇小说作品

莫泊桑的短篇小说常常是从生活中截取一个横断面或选取一个侧面来展开

描写。塑造一两个人物,然后集中笔墨刻划他的主要性格特征,以精练的语言

塑造出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提出和回答社会上普遍关心的重大问题,可“借一斑

略知全豹,以一目尽传精神”。

在莫泊桑的300余部中短篇小说中,名篇佳作俯拾皆是。从题材上可大致划分

为三类:第一类是以普法战争为背景。揭露普鲁士侵略者暴行、反映法国人民高涨

的爱国主义精神的作品。其中较为著名的有《羊脂球》、《两个朋友》、《米隆老

爹》、《菲菲小姐》等。《羊脂球》既是莫泊桑的成名作,同时也是其最优秀的短

篇小说代表作。作品描述的是被敌军占领的里昂城里十几位居民同乘一辆马车出逃

的故事。一辆马车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作者通过乘客们出逃的不同原因,一路上

的表现,特别是对羊脂球前后不同态度的变化,表现了他们不同的社会身份和性格特

征。《两个朋友》写两个平素从不问津政治、与世无争的巴黎市民.相约在河边钓

鱼时,不巧被普鲁士人抓住.随即就被毫无根据地当作奸细给处决了。《米隆老爹》

则写老农民米隆老爹一个人用巧计杀死了许多从他家附近活动的零散的普鲁士士兵,

最后被敌人发觉,老爹面带从容的微笑英勇就义。

第二类为描写资产阶级风尚习俗的作品。这类作品是莫泊桑中短篇小说中数

量最多、也最有意义的部分。此类作品若再细分起来,又可归两种情形:一种是集中

揭露资产阶级腐化堕落、拜金主义等丑陋风尚的,另一种则是描写小资产阶级崇尚

虚荣浮华社会风气的作品。代表作如《项链》、《戴家楼》、表现世人贪图钱财而

不注重亲情的《我的叔叔于勒》,描写小市民吝啬的《雨伞》。比较著名的《项

链》是通过描写一个小公务员的妻子玛蒂尔德仅仅为了一个晚上的大出风头,竟然

付出了整整10年艰辛劳作的代价。而那串项链仿佛也成了表面上金碧辉煌的法国

社会的最绝妙的象征,小说深刻地反映了法国资产阶级上流社会的豪华的外表及其

虚假的内在本质。

第三类则是描写下层人的悲惨命运、赞颂劳动人民优秀品质的作品。如《西

蒙的爸爸》、《一个女长工的故事》等。

三、创作特色

(一)截取典型事件,以小见大,深入挖掘.反映社会生活的某些本质方面。

莫泊桑认为:作家的任务不是“制造奇遇”,追求特殊的重大事件。而在于将

具有典型社会意义的细微小事加以“巧妙组合”,以小见大,揭示其中所蕴含的深刻

内涵。如《我的叔叔于勒》通过一个小市民家庭内部兄弟间的故事,描写了家庭成

员对于勒叔叔起初讨厌、继而盼望、直至憎恶并唯恐避之不及的前后情感变化,真

实反映出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冷酷无情的关系,深刻揭露了金钱至上的社

会准则和风习对人的腐蚀作用。让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跃然纸

上。

(二)善于运用大量真实生动、准确传神的细节描写塑造人物形象

莫泊桑在短篇小说的细节描写方面表现了非凡的才能。他的短篇小说里,细

节的描写既准确又传神,他的短篇小说里许多人物之所以能够站起来给人留下

经久不灭的印象,在很大程度上跟他细致的细节描写有关。

如《羊脂球》中有两处绝妙的饮酒的细节。假革命党人(自诩为“自由党人”)

高尼岱是个很会喝酒的人,作家第一次描写他喝酒,是在公共的马车上。因为只有一

只杯子,同车的人只好把杯子揩抹一下互相传递着喝,而只有他个人不揩抹酒杯,故

意找羊脂球唇迹未干的地方喝,这一细节极其传神地把此人无耻的丑恶嘴脸暴露无

遗。

在《我的叔叔于勒》中他善于选择和提炼典型化的细节,因此他的作品里,人

物性格的刻画往往落笔不多,却能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故事的情节展开并不曲折复

杂,却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另外,小道具派大用场是莫泊桑短篇小说细节描写的

“特技”之一。

(三)构思精巧、布局缜密,故事情节生动而富于戏剧性

写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事.一般说来不容易吸引读者,但莫泊桑却能匠心独运,

不落俗套,在情节结构的安排上颇见功力。如《项链》的情节便是紧紧围绕项链展

开,从借项链、丢项链到赔项链,女主人公玛蒂尔德为此付出了10年艰辛劳作的代

价,情节跌宕起伏.曲折巧妙,引人入胜。而小说结尾她无意之中得悉“项链”原来

是赝品,不禁悲喜交加、感慨良多:正所谓“一夜风流.十年艰辛”,这一结尾耐人寻

味。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既独出心裁、新颖别致,又不露凿痕、

真切可信,达到了自然与精巧完美结合的和谐统一。

《我的叔叔于勒》这篇小说的故事本身相当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缺乏故事性的,

但读起来并不枯燥乏味。其原因在于作者构思精巧、布局缜密,故事情节生动而富

于戏剧性,小说开始并不去写于勒,极力渲染的倒是兄嫂家庭的困窘和全家急切盼他

回来的心情。紧接着,又概括插叙于勒的历史,他先前如何挥霍金钱成为全家的“恐

怖”,而后又在外面混得不错,变成了全家“唯一的希望”。这些描写都为于勒在基

本情节中正面出场蓄满了气氛,造足了条件,使读者急于知道他能否回来,回来后会

怎样。但揣摩透了作者心理的莫泊桑并不急于回答。他故意剪断了于勒的线索转而

写上文交代过的另一条线索,即写二姐的婚事。莫泊桑不露痕迹地一笔写来,终于让

于勒在全家去哲赛岛旅行所乘的海轮上突然露面,并且被兄嫂认出。但是十几年来

全家千呼万唤,望眼欲穿的于勒,把时来运转的希望全寄托在他的身上的于勒,此时

竟败落成一乞丐模样的卖牡蛎的人,太出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四)文笔朴实流畅.语言简洁而富有表现力。

莫泊桑主张“心理分析应该在小说里隐藏起来.就如同它在生活中实际上是隐

藏在事件里一样”、“避免一切复杂的解释和一切关于动机的议论”。他的小说描

写事件时没有冗长的赘述,总是借助相当有限的篇幅,来展示丰富而深刻的社

会内容。而在刻画人物时,莫泊桑很少进行直接的心理分析,常常抓住人物的

外貌特征,具体细微的某些动作,用简洁明晰而富有表现力的语言加以描写。虽然不

过三言两语.却能慑魂夺魄、画龙点睛,给人留下鲜明难忘的印象。

小说的目的是塑造人物形象,而文字在各种声像中是最没有表现力的,但因为

人类的智慧,我们却可通过文字的叙述描写,通过脑部的重新构建,得到比声、像更

多的信息。

因此,一部小说的成功与精巧的文字描写是分不开的。莫泊桑笔下的人物个个

逼真传神。他的每一个人物都有不同的背景,来自不同的阶层,因此人物所说的话的

方式、语气都不相同。如《羊脂球》中的一句:这些头戴尖顶头盔的肥猪,要不是女

佣人抓住我的手,我早把家具扔下去砸断他们的脊梁骨。这出自一个上层社会的阔

太太之口,显然是不合适的,但它是出自一个身份低下,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出卖自己

的妓女之口,则是恰到好处的。又如“在阔太太中间露出穷酸相,是再难堪不过了”,

玛蒂尔德的小资产阶级的虚荣心表露无遗。语言是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莫泊桑若

没有对语言进行锤炼,他的“短篇小说之王”之称也就无从得来了。

莫泊桑的艺术风格朴素、精当,文笔简洁、清新,语言准确、传神,只需寥寥几

笔,就描绘出了最逼真、最生动的景物和形象。这里面既没有离奇的情节.也没有惊

心动魄的事件;既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人工穿凿的痕迹,完全像生活本身那样单纯

又那样千姿百态。这些作品是日常生活的风俗画,又是最优美动人的艺术杰作。于

平常中含有着不平常的意蕴,含有精心构思的妙笔,从最一般的日常生活中,展现生

活的真理,从最琐碎的事物里,揭示出人所未见的特色,写出了许许多多出人意料之

外,而又合情合理的情节。反映了生活的丰富多采,生活中的美和丑、善和恶。因此,

他写的虽是当时人的真实生活情况,却有着不可否认的永恒的真实性。几乎篇篇深

刻、冷峻、别有洞天。用高尔基的话说:“从内容到形式,都是别人无法仿效的。”

(五)表现手法多样

莫泊桑小说的表现手法没有刻板的格式,多种多样是他小说的特点。情节跌宕

起伏,千变万化。《项链》的前半部分采用矛盾的“层递法”,让主人公买到裙衣,

借到项链,出尽风头。后半部分突生风波,不得不为赔偿项链而耗尽青春,最后以发

现项链是赝品戛然收尾,留给读者无尽的想象。与之类似的有小说《骑马》。《我

的叔叔于勒》则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法。先多方渲染“我家”对于勒的重视、盼望,

引起悬念。后来由于于勒的意外出现造成故事情节的急剧转折,使人情世态真相毕

露,与之相似的有《一家子》。除此之外,还有情节发展较缓的,如《一个春天的晚

上》,喜剧《月光》,悲剧《羊脂球》、《两个朋友》。

欣赏《项链》、《我的叔叔于勒》之余,我们应该由点及面,再去细细品味他

的其他作品,更充分地了解他的妙笔。为什么《项链》、《我的叔叔于勒》会给我

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呢?原因跟我们爱看金庸的《笑傲江湖》、古龙的《绝代双

娇》一样简单,情节曲折多变,跌宕起伏。

看看《我的叔叔于勒》,一开篇就为唯利是图的菲利普夫妇埋下了伏笔——为

什么他们总要“衣冠整齐地到海边栈桥上散步”?再由盼于勒——见于勒——避于

勒,层出不穷的给了读者意想不到的结果。又如《项链》,它情节如同探险家历险过

程中偶然找到了宝藏一样,只是它突兀的结尾不是惊喜,而是惊呆了。其成名作《羊

脂球》也不例外,贵族乘客对她的不屑一顾,转眼间又热情洋溢;本是同舟共济的旅

伴,最后竟置她不顾。同时,莫泊桑小说情节的跌宕起伏也是其能将深刻的社会意义

描绘的入木三分的原因。鲁迅的《祝福》着力刻画了祥林嫂几起几落的悲惨命运,

反映了社会黑暗,人民疾苦。而在莫泊桑的小说《蛮子大妈》也明显的体现了这一

点。蛮子大妈一生的坎坷命运和最后被乱枪扫射而死,在曲折的情节中再现了普法

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无论是《小酒桶》还是《勋章到了手》,无论是《一

个聪明的人》还是《两个朋友》,如果没那跌宕起伏的情节,就只能是一杯白开水,

是不会有那赤裸裸的资本家的嘴脸,不会有那丑陋的贵族面目,不会有那真实的世态

炎凉。

总之,莫泊桑小说的变幻莫测,引人入胜;跌宕起伏的情节,妙不可言;社会意义

更深更广。

四、总结

综上所述,不管什么样的人物,不管什么样的场景,只要莫泊桑发现了他可以写

作的东西,他都能给我们引出别出心裁的一幕幕生活剧,留给我们绵长隽永的深思与

回味。莫泊桑写作的最大特点就是客观真实自然,有评论家说莫泊桑的作品不深刻,

其实真正的批评家“应该没有先如之见、预订看法、门户观念,并且不依附任何艺

术流派”,莫泊桑给读者展示出来他所感知的社会习气,而且很丰富很真实,浓缩的

不一定都是精华,庞大也不全是伟人,要正确领悟莫泊桑的艺术成就。“别人推崇的

简洁,在法国人看来是简单;别人欣赏的淡泊,法国人觉得是乏味”,法国人眼里他是

第二流作家,第一只能属于雨果、巴尔扎克、司汤达。其实莫泊桑没有宏大场景的

描写,正是以小见大,反映社会生活的某些本质方面。相信莫泊桑会有越来越多的人

读懂他,推崇他,相信他的光芒会持久永恒,随着时代愈放奇光。他自己说过:“我像

一颗流星一样进入文坛”,这道闪光是如此耀眼,在短短的十年中,他为世人留下了

一笔丰厚的文学遗产,为全世界所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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