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熬夜

那是一个夜晚，山风在小山坳

里吹着，风扫叶落，一个个黑影缓

慢而又安静的沉入土地。行人踏过，

听得见破碎的声响。远处，烟气夹

肴哀乐弥漫开来，人声嘈杂，庄稼

人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黑红。

月光太淡，冲不散连缀的黑云。

祖母死了，今夜是白Ｉ：ｔ葬礼的

延续。按照惯例，下葬前的头一夜

是不能睡的，父亲请了办丧事的班

子安置在灵堂门外的大坝子上。母

亲为作为长孙的我披上白色麻布制

的孝衣，扣子上系了一根自绳。跪

在那口漆红似血的棺材前，我感觉

心被那白绳缠缚得紧紧的，紧到疼

痛不已。这是我第一次熬夜，若是

以往被允许通宵不睡，我定会狂喜，

但今夜的我却要面对至亲至爱之人

冰冷的身躯，怀着痛苦与悲伤熬过

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的黑夜。

夜凉如水，母亲唤我给父亲送一

杯热茶。我揉一揉酸痛的腿，接过茶

出了灵堂。与灵堂内的肃穆安静不

同，丧事班子的歌者和着喧天的锣鼓

与唢呐，扭着眉服，唱着一种怪异的

曲调。我走过坝子，满地瓜子壳与食

物残渣，三五个村人坐在一起，有的

聊天聊得眉飞色舞，有的从自家带了

麻将或纸牌，正在为输赢争得不可开

交。乐声、笑声、孩子的哭闹，一切

像是一个漩涡，要把我卷进去。仿佛

此刻并不是丧礼，而是某个令人欢快

的节庆日。我的心竞比这晚秋夜里的

山风还要凉。

穿过满是乡邻的坝子，我在侧

房找到了父亲。二姑妈坐在父亲身

旁轻声说着安慰的话： “舅母虽然

不到七十就去世了，但她还是享到

福了，你也别太自责。人死不能复

生，不过她老人家正好能和你父亲

团聚。唉，老人家往日待我一家好

得很，往后我们就是亲姐弟。”灯光

昏黄，我看到父亲哽咽的神情和二

读写天地２０１３ １１

作文比赛

姑妈眼角的泪，心里十分感激二姑

妈的情义，让我刚才的心寒消退了

不少。“哟，妮子来啦，快进来，

外头冷。”二姑妈将我拉进里屋坐

下，我将茶递给父亲，坐在一旁。

烧水炉子里的煤炭燃得正旺，嵫暾

作响，二姑妈向门外望着，似乎在

期盼什么，我抬头看钟，此时已是

凌晨两点。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二姑夫满身带着寒气走进来，山风

跟在他后头，吹得我打了一个冷战。

他走到父亲身前叹了一口气说：

“小宋啊。别伤心，往后还有你二哥

呢，咱就是一家人。对啦，我问你

个事儿。”“什么事儿，你说吧。”

父亲回答。一旁的二姑妈给二姑夫

递了个眼色，像是在鼓动他快说。

二姑夫搓搓手说： “去年退耕还林

你妈分到不少钱吧。听说有八千多，

这钱你准备怎么办？”父亲愣了一

下，回答说： “我用到办丧事上

了。”刚才慈眉善目的二姑妈一下从

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怀疑地说：

“办丧事用得着这么多钱？你唬谁

呢？”那语气像是指责。父亲惊呆

了，他看着判若两人的二姑妈说：

“是真的，那口棺材，请丧乐班子，

办酒席，什么都要用钱。”二姑妈冷

笑一声，那眼角的泪痕还在，她挑

眉走到父亲面前说： “你那点儿心

思我懂。哼．前些年你跑到城里工

作，这么多年，你妈吃我的，穿我

的，这都白算了？我可不是要吃亏

的人。”父亲无力地揉揉额角，像叹

气一般说：“姐，我没有骗你。”父

亲闭七眼，喝了一口那早已凉透的

茶，不想再争辩。

墙上的时钟走得缓慢，嘀嗒嘀

嗒，这夜太难熬，黑暗不仅笼在天

上，也遮住了人心。二姑夫看了一

眼父亲，站在灯下说：“今天晚上

我不想闹大，等明天你妈下葬了，

我再和你算算账。”说完便拉着一旁

的二姑妈走出了屋子，将身影陷入

黑夜之中。父亲同我静默地坐着，

耳畔只有时钟嘀哒声。

夜太长了，我仿佛走不出这泼

墨般浓郁的黑，屋内的炉火也暖不

了那颗冷透的心。这一夜，缓慢得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父亲在丧母之

痛中煎熬着，而我仿佛历经了不曾

有过的沧桑 ．

这一夜大家都在熬着。那些村

人们打着哈欠熬这丧礼的无趣；姑

父姑母熬着想知道钱的下落；灵堂

里的祖母熬着得到安宁。天亮了，

晨光里丧乐班子走在前头敲敲打打，

大红棺材摇摇晃晃上了山。我的第

一次熬夜就这么结束了，那么短暂

却又那么漫长的一夜。

我想到了边城，忽然极其渴望

那种不为世俗所扰的美好。可这一

夜告诉我：物欲的黑暗已漫延到我

以为是净土的故乡，城市的冷漠坚

冰已封冻到村边的小溪。世道易变，

人心不古，原来是真的。

夜已熬过，我想我不会沉浸在

其中，世间冷暖在等着我去熬。这

一次我会带着一颗炙热的心去面对

这人生。既然长夜难熬，我就自己

用炙热的心创造出明媚温暖的白天。

学校：湖北宜昌市夷陵中学

导师：万永翔

天空中星辰点缀的夜是那么的

美丽寂静，蔷薇花的芬芳牵引着我的

思绪，棋盘上激烈的战斗让我久久不

能人眠。

今夜，我将与棋为伴，与父为

敌，一决高下，但，现在的我已经

满面汗珠，战而疲惫了。不过，我

是越挫越勇的，“来，继续”一一开

始，我吃掉了爸爸的一个“车”和

“马” 我心里暗暗高兴，一边不假

思索地移动棋子，一边还想：“爸

爸还夸自己是常胜将军呢，今天有

可能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啦！”突然，

爸爸的“卒”一步步逼近我的“老

帅”，一会儿就行起反攻之势。我一

看慌了，连忙喊：“这回不算，重

来！” 第二盘棋开战了，再也不敢

掉以轻心的我和爸爸“马”来“车”

挡，“兵”来“炮”轰。乘他麻痹

大意之机。吃了他的车和马，又在

他后方空虚时，用双“炮”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