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与里

搏的胆识与责任感。杜鲁门铭记马

克・吐温的名言： “永远依正道而

行，当然这么做会使某些人高兴，

某些人恼怒。”

杜鲁门认为白宫办公室是工作

的地方，“支持他活下去的是圣经

与历史。依靠圣经与历史，他向全

世界展示，一个平凡的美国人也能

成就大事，而总统未必是个伟

人。”替杜鲁门作传的历史家大

卫・麦可洛夫如下评论：“杜鲁门

坚持的信念是老式的：努力工作，

尽己之力，言行无欺，朴实诚恳，

信仰上帝，勇敢无畏，他绝对不是

一个简单普通的人。”

哲学家史宾诺沙说：“知识就

是力量，但其中最上等，最有用的

形式，是自我约束的力量。”这是

所罗门王式的智慧，也是杜鲁门被

杜拉克尊称为“美国最好总统”的

人文素养、宗教关怀与历史意识。

国家公关的

２００８年遭遇中国与西方世界价

值碰撞的“滑铁卢 ，从西藏事

件、ＣＮＮ风波到圣火传递，中国一

边以绚烂的奥运开幕式表达百年前

的富强梦想实现的喜悦，一面却在

尽力压抑自己那颗跃跃欲试的“雄

心”。对今天的西方世界而言，富

强本身是无法获得一张无争议的国

际世界入场券的，在准入清单上，

赫然还列有一些附加的条件。

中国人突然发现，我们在西方

的视野里，其实还是一个“政治敏

感 、 “文化落后”的形象，各种

忿懑之情，油然而起， “爱国志

士”，网络上随处可见，民族主义

思潮已是蔚然大观。

为了扭转国际形象这一困局，

政府近年来开始大力推行“国家公

关”政策。所谓“国家公关”，也

就是政府通过各种宣传的策略与手

段，对自己的国家形象进行澄清和

包装。奥运会上的“和”字、遍布

全球的孔子学院以及姚明、章子怡

在国际媒体上的表现，都成为“国

家公关”策略上的具体环节。而且

这种“国家公关”得到现代媒体技

术和技术知识分子的配合，专业化

程度不断提高，政府部门似乎相

信，施此政策，定可让中国的国际

支／范为前

形象旧貌换新颜。

不过， “国家公关”充其量也

只能属于“面子 层面，它试图以

宣传替代价值观的交流，认为只要

改变西方人心目中的“妖魔符

号”，就可以彻底扭转中国的国家

形象。孔子当年告诫子路， “故君子

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

於其言，无所苟而已矣。”也就是

说，君子不仅仅在于标榜说了什么，

而在其具体之行动。因此“国家公

关 解决的只不过是一个“言 的层

面，它背后的内容和具体行动，才是

取信于人的关键所在。

论到“言”的宣传层面，前苏

联和前东德的策略不可谓不成功。当

年东德为了在冷战对抗时期展现社会

主义阵营的力量，以竞技体育作为突

破口，利用非法手段营造了东德的

“体育神话”，但是这种虚假的国际

形象最终却以真相大白于天下而告

终。前苏联则也曾投资巨大，将自己

打造成一个不断进步的国际形象，经

济进步、国力强大，人民幸福等等，

不一而举。当“宣传”最终只剩下

“宣传”的空壳，一个国家将会为

“空言”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我们今日的“国家公关”背

后，到底又有什么内容呢？无论从

与里

孔子学院，还是到京剧、杂技，我

们突然发现，我们一直兜售的，都

只不过是中国的奇技器物之流，我

们在文化、价值层面，居然提不出

一套言之有理、据之可行的道理。

这并非说，我们一定要唯西方价值

马首是瞻，只是我们自己的价值层

面，早成空壳，只能强托空言。虽

有“国家公关”开路在先，却无法

以信取人，以理服人。

春秋时期礼崩乐坏，由此孔子

出来自道， “郁郁乎文哉，吾从

周 ，他想用周代的“礼 来为一

个新时代作价值上的溯源与重建。

忠义仁孝恕在孔子看来，是一个民

族之所以伟大，政治上能达清明的

文化根源。正是有这种道德上与文

化的自觉，才有儒家文化后来千百

年蔚为大观的局面。

反观今日，许多知识分子却汲

汲营营于以“宣传”替代“价值重

建 ，以“空言”湮灭“道德 ，

完全不顾自己所倡导的到底为何

物。单纯的空言“公关”并非这个

国家形象的良药，如果我们继续漠

视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的价值基

础，满足于各种符号的幻象中，可

以预见的是，中国国际形象的扭转

恐怕只会前途茫茫。

３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