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晨钟凌力

2008年第6期辽宁行政学院学报No.6,2008

(第10卷第6期)JournalofLiaoningAdministrationCollege(.6)

文学与艺术

曼弗雷德:从不懈反抗到无奈妥协

隋忆越

(南通大学,江苏南通226019)

[摘要]拜伦的诗剧5曼弗雷德6是一部不朽的浮士德式戏剧。本文采用黑格尔悲剧冲突论来解析这部作品,展示了主

人公曼弗雷德徘徊于自由与罪之间、不断和对立面的伦理力量进行抗争的过程,对他最终与对立力量达成和解、无奈死去进

行解释。

[关键词]浮士德;自由与罪;冲突;理念;妥协

[中图分类号]I10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053(2008)06)0222)02

受德国民间传说5浮士德6启发,拜伦于1816年9月末

开始创作并于1817年5月12日写成不朽的诗剧5曼弗雷

德6,主人公是一位哥特式英雄。各国历代都有重述故事的

能手,然而5曼弗雷德6独树一帜,经久不衰,在文坛占有一席

之地。

诗剧中,贵族魔法师曼弗雷德为摆脱所犯之罪用魔法招

来地、海、夜、山、风、星、空气七大精灵,寻求遗忘之术,但这

远非它们能力所及,达到这一目的是要以自由为代价的。在

他遣散众灵、自杀未遂、与阿尔卑斯女巫接触之后,姐姐阿斯

塔特成为曼弗雷德心中仅剩的对情感的留恋;他在瀑布前遇

到阿尔卑斯女巫,寻求帮助去见死者,然而女巫却要求他从

此屈尊服从,遭到他的拒绝;在阿尔卑斯山顶,曼弗雷德遇见

命运三女神、复仇女神与魔王阿里曼尼斯,以他们的魔力招

来阿斯塔特的幽灵,在他表明爱意与忏悔之后,幽灵开口说

话,却是预言他将于第二天死亡;曼弗雷德回到城堡等死,僧

侣劝其忏悔皈依宗教,遭到曼弗雷德拒绝;两名地狱精灵来

索取他的灵魂,也被他斥回。与浮士德一样,即使死亡来临,

曼弗雷德也在奋力斗争。

5曼弗雷德6取材于浮士德,可以认为是传统希腊式的命

运悲剧,人物不能摆脱命运的玩弄,只能屈从,每个人总是在

无形之中被命运之手操纵着,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贫民百姓,

无论多么坚强的人,最终都敌不过这一力量;抑或是性格悲

剧,人物的性格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人物所犯的过错是其悲

剧之源,曼弗雷德有知觉时自始至终都是独立的,不会像浮

士德那样凡庸与喋喋不休。泰纳曾言/如果歌德是普遍性的

诗人,那么拜伦便是个性诗人0。独立的精神主宰了主人公

的个性世界,在永远无法胜出的斗争中坚持最后的底线;在

笔者看来,本剧也适合用黑格尔的悲剧冲突论及冲突的解决

方法来阐释悲剧产生的根源。

黑格尔的悲剧理论是他关于对立面统一或否定之否定

的更为广泛的哲学原理一个特殊的运用。在他看来,悲剧产

生于两种同样合理而又片面的伦理力量的冲突,它的结束则

是否定这两种互相冲突的力量,达到/和解0。悲剧人物就是

人类基本的、普遍的和合理的伦理力量的化身。就其本身而

言,每一种力量都是有道理的。但由于每一种力量都是片面

而排他的,因此,它们每一种都包含着自己毁灭的种子。最

后的结果是它们同归于尽(灾难性的毁灭)或者放弃自己排

他的片面要求(和解)。/和解可能由外在力量促成,也有可

能由人物心灵中的内在变化来促成。0[1]

柯列根(Corrigan)曾言:/人类历史可以归入这样一个悲

剧性的矛盾:人要自由,但是非屈服不可。只有悲剧英雄却

拒绝作这样的一种妥协。0[2]在5曼弗雷德6中,主人公曼弗雷

德正是这样的人物,拥有极大的意志和力量,却始终对拥有

的自由不满足。在伦理力量掌控的世界里,拥有相对的自由

是人的合法权力,但要求绝对的自由就反对普遍法则、规范

及必然性,这就意味着悲剧主人公要/犯罪0了。他追逐恋爱

自由,爱上了姐姐阿斯塔特,这一行为违背了命运及道德伦

常所代表的力量,必然要遭到相应的惩罚。与他追求绝对自

由相对立的力量夺走阿斯塔特的生命,造成曼弗雷德生命中

的虚无。她的死亡,可以说是他行为的必然后果。这样,道

德伦理在他的心中投下阴影,他对她的死抱憾不已,追求自

由的后果使自己从此不再自由,心灵背负罪的枷锁。

然而,想要完全实现自己愿望的这种要求,使他敢于攻

击一切束缚他的人性以及贬低他的人性的东西。于是他开

始第二轮的抗争,寻求遗忘,以摆脱自己的负疚心理,重新获

得自由,这就是本剧的开场出现的情形。第一幕第一场戏

中,他如此陈述:

/Sorrowisknowledge:theywhoknowthemost

Mustmournthedeepesto'erthefataltruth,

TheTreeofKnowledgeisnotthatof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