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采尔

空想社会主义的功过评价

【摘要】本文从阐述空想社会主义的内涵及产生过程入手，分别概括了16到19世纪初期

空想社会主义三个发展阶段的特点。重点在于从历史功绩和历史局限两方面对空想社会主

义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和探讨。

【关键词】空想社会主义；历史功绩；历史局限

一、空想社会主义的内涵及产生

1.1空想社会主义的内涵

空想社会主义（utopiansocialism)又称乌托邦社会主义，是产生于资本主义生产

状况和阶级状况尚未成熟时期的一种社会主义学说。要弄清“空想社会主义”一词的内涵，

就必须将这个词进行分解。首先我们看“空想社会主义”的中心词“社会”的内涵。“社

会”一词来源于拉丁文的socius，意思是、同伙、同伴等，看来，从辞源学上来说，

“社会”一词是指人的非孤独性和相互联系性，他有自己的同伙、同伴，直至、同盟。

很简单，社会一词所对应的反意应该是单个的人、孤立的人。到近代这个拉丁词汇演变为

英文和法文的social，意为“社会的”。“空想”和“主义”两个词都是“社会”这一中心

词的辅助词，是对“社会”一词的限定和补充。“主义”是指一种系统的理论和主张，其

中的关键是思想和主张的系统性，零散的、个别的思想和主张不称其为主义。在英文中，

名词后面加上后缀ism，即表示比较系统的思想，“社会主义”在英文中就是socialism.这

样，从源头上说，“社会主义”也就是围绕社会的系统的思想和主张。“空想”一词最容易

理解，顾名思义，“空想”也就是凭空想象，即缺乏科学的依据和可行的实施方案。“空想

社会主义”也就是围绕社会凭空想象出来的比较系统的思想和主张（朱洁，陈晶莹，2005）。

1.2空想社会主义的产生

在16世纪的欧洲，资本主义作为一种替代封建主义的新思潮登上了历史舞台。在资

本主义时期，出现了一种新的制度叫私有制。这是历史的一大进步。但是，这也并不是一

个美满的社会制度，它的一些弊病在其产生过程中慢慢地暴露了出来。人们并没有看到所

谓的“财产公有，没有阶级差别，社会组织生产劳动和人人平等的社会”。广大劳动人民

仍长期处于贫困和困难的水深火热中。这就激起了一些先进知识分子和先进思想家对统治

阶级的不满和对劳动人民深深的同情。他们追溯造成劳动人民困苦生活的社会根源，努力

探求一条消除社会混乱缓解社会矛盾的有效途径，幻想建立一个消除贫富对立的完美社会

制度。于是空想社会主义的理论就在他们的推动下应运而生了。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创始于

16世纪，最早由英国人托马斯莫尔的《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

趣的金书》提出一种乌托邦国家的理想社会制度来代替私有制，这种制度叫做社会主义制

度，以公有制为基础，共同生产，共同占有（李丽琴，2008）。因为空想社会主义不仅在

其理论上具有空想的性质，而且从实践意义上讲，他们没有任何政治行动和革命行动。空

想社会主义者想要建造的只是个“空中楼阁”,在现实世界中是无法实现的。正如恩格斯

所指出的：“空想主义者之所以是空想主义者，正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还很不发达的时

代，他们只能是这样。他们不得不在从头脑中构想出新社会的要素，因为这些要素在旧社

会本身还没有普遍地明显地表现出来；他们只能求助于理性来构想自己的新建筑的基本特

征，因为他们还不能求助于同时代的历史。”

二、空想社会主义三个发展阶段的特点

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从简单协作发展到手工作坊再到大机器生产，空想社会主义也

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16-17世纪以莫尔、康帕内拉为代表的空想社会主义，18世纪以摩

莱里、马布利、巴贝夫为代表的空想平均社会主义，19世纪初期以圣西门、傅立叶、欧文

为代表的批判的空想社会主义。

2.116-17世纪以莫尔、康帕内拉为代表的空想社会主义

16世纪，英国人莫尔在《乌托邦》中首次提出了空想社会主义的理论。随后空想社会

主义者意大利人康帕内拉的《太阳城》阐述了共产社会主义理想，设想出没有私有制，没

有社会不平等和压迫，为科学技术和艺术繁荣创造前提的社会。16-17世纪为家庭手工业

想工厂手工业过渡的时期，这一阶段空想社会主义的基本思想为：私有制是社会贫富两极

分化的根源，主张废除私有制，建立财产公有，没有阶级差别，社会组织生产劳动和人人

平等的社会等。

16、17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主要特点是：

1）对未来的理想社会制度只是一种文学描述。采用文学形式深刻地揭露资本主义原

始积累“羊吃人”，贫富悬殊等罪恶，指出了私有制是一切社会罪恶的根源，第一次提出

彻底废除私有制和建立公有制的主张。

2）提出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如公有制、人人劳动、按需分配等，

精心描绘了一个没有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理想社会，但还是一个粗糙而简单的轮廓。

3）在设计未来理想社会方案时以手工工场为原型，理想社会是以个体劳动、手工业

为基础，带有平均主义和禁欲主义的倾向。

4）这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以莫尔、闵采尔为代表。

2.218世纪以摩莱里、马布利、巴贝夫为代表的空想社会主义

18世纪是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时期，作为一个丰富的体系，吸取了

以莫尔、康帕内拉、闵采尔等人的早期空想社会主义学说，代表人物有摩莱里（1720-1780）、

马布利（1709-1785）和巴贝夫（1760-1797）。他们都来自于法国。18世纪，西欧资本主

义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工厂手工业时期。当时的法国虽然还是一个典型的封建专制国家，但

资本主义经济已经有了较大的发展。一个强有力的新兴资产阶级已经形成。为了准备推翻

拥有强大统治机器的封建专制制度，法国资产阶级的一批革命代表人物掀起了一场声势浩

大的启蒙运动。他们突破了自《乌托邦》以来的文学形式，开始从理论上探讨和论证了消

灭私有制等重大社会主义原则。理论的表述形式使空想社会主义具有更清晰的理论轮廓，

产生更大的力量和更深远的影响。摩莱里出版的《自然法典》一书标志着这一时代的到来，

它是第一部社会主义法典，许多共产主义原则第一次以法的形式被总结出来，从此，空想

社会主义进入了“直接共产主义理论阶段”。

18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的主要特点有：

1）认识进入理论探讨和论证阶段，并用“法典”的形式作出明确的规定，对人类社

会发展规律的探索，对私有制、特别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批判，对私有制引起的经济上的

不平等，进而导致政治上的不平等的论述，对过去所有的国家制度都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

上、并为富人服务的分析等，已经接近历史的实际；

2）开始摆脱纯粹虚构的幻想，更多地采用法律条文的形式，把理想社会法律化、制

度化，即由过去的“空想描写”进入到“空想理论”阶段。

3）带有明显的平均主义和禁欲主义的色彩。这一时期的资本主义仍然处于工场手工业的

发展阶段，因此这个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也带有小生产者思想痕迹，而平均主义和禁

欲主义就是从小生产中滋长出来的。

2.319世纪初期以圣西门、傅立叶、欧文为代表的批判的空想社会主义

19世纪初期，空想社会主义在法国和英国达到了它的全盛时期，这是有其深刻的社会

政治根源的。法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和英国的产业革命是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两大事件。法

国大革命的胜利和英国产业革命的完成，最终确立了资产阶级的统治。虽然新的社会制度

使得社会生产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劳动者却因此变得更加贫困，社会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社会矛盾也越来越尖锐化。在这种经济与社会坏境下，一些思想家开始对资本主义社会制

度表示失望，对广大劳动人民等无产阶级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但是由于社会化生产水平

的程度发展还不高，资本主义资本矛盾尚未充分显露，人们还只是揭露与批判资本主义制

度表面的弊病。在这种社会历史背景下，出现了以圣西门、傅立叶、欧文为代表的批判的

空想社会主义。他们提出了关于理想社会的方案，形成了完整的“批判空想社会主义和共

产主义”，从而把空想社会主义学说推进到了最高阶段。

19世纪初期空想社会主义的特点有：

1）矛头直接对准资本主义制度，采用详尽的理论论证的形式说明资本主义制度的不

合理性。

2）摆脱了平均主义和禁欲主义。突破了小生产者狭隘眼界的限制，在对未来理想社

会的设想中主张在现代化大生产的基础上实现按劳分配或各取所需。在设计未来社会蓝图

时以大工厂为原型，完全抛弃了平均主义和苦修苦炼的禁欲主义，使社会主义成为一种具

有高度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社会。

3）开始了将理论付诸于实践的尝试。欧文所进行的“新和谐公社”的试验充分说明

了这一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已开始由“空想理论”阶段进入到“实践检验”阶段。这一试

验的失败证明了空想社会主义理论的不科学性，宣告了空想社会主义在实践上是行不通

的，从而打破了人们对空想社会主义的幻想，对科学社会主义的产生和发展具有极为重要

的意义（伍德昌，陈善光，黄理稳，2006）。

三、空想社会主义的功过评价

3.1空想社会主义的历史功绩

空想社会主义的发挥在那过程是一个逐步减少空想色彩和增加现实主义因素的过程。

尤其是圣西门、傅立叶、欧文三大空想家的学说是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发展的最高形式。在

他们的学说中已经包含了科学社会主义的萌芽。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空想社会主义是社会

主义思想发展链条上不容否认的环节。他们多次宣布：“德国的理论上的社会主义永远不

会忘记，它是依靠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这三位思想家而确立起来的”。这是因为，空想

社会主义提供了启发工人阶级觉悟的材料，预示了后来被科学证明其正确性的无数真理，

彪炳史册，不可磨灭。

1）在社会历史观中已包含了一些历史唯物主义的合理因素，为唯物史观的创立提供

了有益的启示，为科学地论证人类社会历史提供了相当丰富的思想资料。三大空想社会主

义者在社会历史观虽然总的来说是唯物主义的，但是其中包含着一些辩证法和唯物论的合

理因素。圣西门和傅立叶都提出了人类历史的发展是有规律的观点。圣西门认为人类历史

是不断进步和不断发展的，因此没有永恒的社会制度。资本主义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中只

是一个“过渡时代”，而人类的“黄金时代”，即理想的社会“还在将来”。傅立叶比圣西

门更前进一步，他把生产的发展状况及其性质作为划分历史时期的标志。他认为社会历史

是一个辩证的发展过程，各个历史阶段之间是有关联的，是不断递进的。每个历史阶段都

有它的上升时期和下降时期，恩格斯称赞说：“傅立叶最伟大的地方是表现在他对社会历

史的看法上。”（邓淑华，谢海蓉，2006）

2）空想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制度作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而又深刻的批判，是启发

工人觉悟和科学地研究资本主义极为宝贵的材料。圣西门认为，资本主义生产的无政府状

态是“一切灾难中的最重要的灾难。”傅立叶的批判最为深刻。他承认资本主义制造了大

规模的工业生产和高度发展的科学、艺术，但他同时强调，资本主义是一种“反社会呃工

业主义制度”，分散经营的经济制度造成了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的冲突，以及生产的

无政府状态和生产者之间的激烈竞争。他特别出色地鞭笞了资本主义商业，历数了36种

罪恶。欧文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对资本主义剥削进行了分析。他指出，广大劳动者所创

造的财富，远远超过他们所消费的财富，这个巨大的差额被其他少数人所占有，而这恰恰

是工人贫困的原因（李玥，2008）。

3）空想社会主义是早期无产阶级意愿、利益的表现和先声。他们对未来社会提出了

许多积极的结论和天才的预测，为社会主义提供了有价值的思想素材。以圣西门学说为例，

圣西门有史以来第一次提出了国家消亡的精辟思想，明确宣布理想社会的目的是满足最贫

穷阶级的需要。恩格斯在指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对他的一定的影响的时候，充分肯定了他

的无产阶级倾向。马克思也指出过这位查理大帝的后裔努力的最终目的是工人阶级的解

放，成了“工人阶级的代言人”（冯同庆，1984）。圣西门，欧文，傅立叶三大空想家从经

济到政治，从生产到生活，从思想到文化，从社会到家庭，提出了许多闪耀着天才火花的

宝贵思想和预见。

4）欧文等人通过试验示范和暴力革命的形式，不倦地实践着空想家们的理论主张。

为了把他们的空想计划变为现实，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从工厂到农村，从欧洲到美洲，

殚精竭虑、百折不挠地进行试验。这些试验有些曾经在短时期内取得了一些成就，甚至在

社会上轰动一时（何其颖，2006年）。

3.2空想社会主义的历史局限

马克思恩格斯在肯定空想社会主义历史贡献的同时，还指出了他们学说的历史局限

性。

1）空想社会主义的社会历史观是唯心主义的。他们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从理性出发，

认为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合理是因为它不符合人的理性，他们对社会主义的肯定不是因为它

是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必然产物，而仅仅是因为社会主义不依赖时间、空间和人类社会历

史发展的绝对真理的体现，是人类理性和社会主义的体现（李玥，2008）。

2）空想家们不了解阶级斗阵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因而找不到改造资本主义

社会，实现社会主义的正确途径。他们把希望寄托在统治阶级开明人物身上，幻想通过和

平道路老盖在社会，于是就需要发明一套新的完善的社会制度，而且通过宣传、说服教育，

或者通过典型示范，把它从外面强加于社会。他们拒绝一切政治行动，特别是一切革命行

动；他们想通过和平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企图通过一些小型的、当然不会成功的

试验，通过示范的力量来为新的社会福音开辟道路。马恩做了这样的总结：空想社会主义

“是同历史的发展成反比的”，随着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斗争的发展它愈益“失去任何实

践意义和任何理论根据”（冯同庆，1984）。

3）空想家们看不到无产阶级的任何历史主动性，不了解无产阶级的历史地位和所承

担的历史使命，因为找不到变革资本主义制度实现社会主义真正的依靠力量。在他们眼里，

工人阶级仅仅是需要同情和怜悯并等待别人去帮助和搭救的受苦阶级，根本不懂得无产阶

级就是旧世界的掘墓人和新世界的创造者，同时他们对富人和统治阶级寄予厚望，试图说

服他们进行改革。因此空想思想家们蔑视群众、否定工人阶级运动的思想立场，不仅是使

他们的理论丧失了群众基础，成为空中楼阁，也使他们的学说越来越脱离实际斗争，最后

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力，沦为纯粹的幻想（吴德勤，夏耕，2005）。

四、结语

本文通过从三个发展阶段对空想社会主义及其特点进行阐述，重点对空想社会主义的

历史功绩和历史局限进行了科学的评价，最终得出了以下的结论：空想社会主义作为超越

资本主义社会的最初理论形式，在社会主义学说史上具有重要的贡献作用。但是从总体上

讲，它是非科学的社会主义。正如列宁所说：“空想社会主义不能指出真正的出路。它既

不能阐明资本主义制度下雇佣劳动制的本质，又不会发现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也不会找

到能够成为新社会创造者的社会力量。”

为了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首先必须将社会主义置于现实的基础上，

去除它的空想性质，使之转变为工人阶级争取解放斗争的科学，用科学社会主义取代空想

社会主义。而这一伟大的历史任务，最终是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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