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尘诉语
在五岁以前,我的世界里,只有鞭打跟辱骂,我的存在是每个人的痛,也是上天犯下的错误。我不知道什么叫亲情?我不知道什么叫宠爱?更加不知道什么叫温暖?爸爸与妈妈对于我来说,连代名词都不是,因为我跟佣人一样叫他们先生与太太。
十八岁以前,我的世界里,只有残酷与黑暗,杀与被杀。我的存在是证明我有可利用的价值。黑暗让我忘记了阳光的样子,因为丑陋让我从不敢把自已暴露在阳光之下,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对于干净的阳光就是一种辱污。
二十八岁以前,我的世界里,有了荣誉与掌声,我不用再躲在黑暗里,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阳光的洗礼,而不再觉得龌龊难堪。虽然我已经不懂得了笑,心里却为自己高兴,我似乎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自身的价值,而不再是先生与太太说的:我是个错误的祸害。
我的愿望其实很小,还给我一份平静的生活就好,可是就连这么小的一个愿望老天都忘了满足我,我终究还是被遗忘了.
…
那年夏天,雨在淅沥哗啦的下着,雷在轰轰隆隆的打着,闪电像条毒蛇般吐着它的信,似乎还听到孜孜的响声。台风狂啸,暴雨倾盆,“轰”的一声,眼前一棵粗壮大树被雷鸣电闪劈开,就这么残枝断根的倒在我的面前。前一秒还是风吹不倒,雨打不跨的挺拔,下一秒就连根拔起的倒下了,生命原来就是那么脆弱。如果老天想收,就是那么一瞬间也会觉得太长。
在雨幕中,我小小的身子如就快凋零般的叶子,在簌簌发抖;倔强的咬着双唇,直到嘴巴里有了血腥的味道;如冰刀般的雨水始终啪啪的打在我已经颤抖不已的身上,穿刺着我全身每一个已经不再完整的细胞;跪着的双膝下,雨水淌着血水,连绵不绝的顺着水流远,痛原来是会麻木的。
那怕我多想把背脊挺直,虚脱已经让我力不从心;已经朦胧的眼睛始终盯着眼前倒下的大树,可怜它?还是可怜我?大树,你不会寂寞,可能很快我就会来陪你的。你比我幸运,你生命的十年里,受到了大家的细心照料。我没你幸运,我生命里的五年里,有的,只是鞭打与辱骂。
今天是我满五周岁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亲人的陪伴,没有小朋友的祝福,能想像到的所有,我都没有。因为老太爷说:我是个刽子手。老太太说:我是不详物。先生说:我是个祸害。太太说:她很后悔生下了我。所以我是个不被祝福的不详之物。而他们都是我所谓的亲人。
在五年前的今天,据说我在折腾了太太一天一夜之后终于愿意降临在这个世上了。没有笑声,没有祝福来迎接我,洁白的病房里只有虚脱了的太太,还有手里抱着我的医生与一个小护士,我没有哭,似乎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只是医生一下又一下的打着我的小屁股,似乎我不哭是对他的不尊重,最终我的耐力被磨损光了,哇的一声大哭。换来了医生与护士的微笑,我从来不知道在以后我五年的生命里,他们的笑会是唯一对我真诚的笑。
太太在休养了一个月后回到了纪家,在这一个月里没有任何一位纪家人来医院看过太太,我就更加不用抱任何的希望啦。纪家是个大户,很有钱,到底多有钱呢?我也没有个概念,毕竟我只有五岁,毕竟我是跟下人一起生活的,喔,对了,我也没有名字,比如:不详物,祸害这些就是我在纪家的代号。只有贞姨,纪家的厨娘,她叫我一声丫头。
我不知道不详物是怎么意思?也不知道祸害是何意?但是我知道从我稍微对人对事有点印象开始,我身上的伤从未间断过,辱骂更是家常便饭。起初懦弱的太太还会偶尔偷偷的抱着我,偷偷的哭泣。可是不久后,就连太太也不看我一眼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贞姨都会边为我擦药酒,边流眼泪,嘴巴里会边念叨着:可怜的丫头。
如果说鞭打跟辱是纪家留给我的全部财产,那么贞姨的眼泪是我最珍贵的财富。“可怜的丫头”这五个字就是我所拥有的幸福。每每贞姨这么说的时候,我会先把自己的眼泪擦干,然后再擦贞姨那一直擦都擦不干的眼泪,对她说:丫头不痛,丫头不哭,贞姨也不痛,贞姨也不哭。
可是每次我这么说的时候,贞姨都会抱着我嗷嗷大哭,我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贞姨是为我而哭,哭的很伤心,我只能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在纪家,我由害怕到恐惧。我小心翼翼的做事,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碰触到纪家人的地雷。然后我还没好的旧伤就会增加新伤,如此循环不断。慢慢的我从贞姨的口中知道了纪家恨我的原因。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懦弱的太太也曾经有过坚持的时候。纪家人丁很单薄,老太爷只有先生一个儿子,先生跟太太结婚十年才生下小少爷,五年后太太也怀了我,本来该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从太太怀我开始,小少爷就生病了,随着太太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小少爷的病也每况愈下,越来越严重,医生束手无策。
本文发布于:2022-11-16 09:07:27,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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