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是中国古汉字一种书体的名称。商、西周、春秋、战国时期铜器上铭文字体的总称。金文可略分为四种,即商朝金文(前1300年左右~前1046年左右)、西周金文(前1046年左右至前771年)、东周金文(前770年~前222年)和秦汉金文(前221年~前219年)。
商朝金文
纵然商朝以前已有青铜器,金文之始,实在盘庚迁殷(今河南安阳西北)后。初时只有寥寥数字,及至周初,已达千二百余字。商末铸有金文之青铜器日多,然所述仍十分简略,多为铸者或其先祖之名讳。至商亡时,方有文章出现,然其时最长之文,仍仅有四十余字。
西周金文
及至周代商起,金文渐兴,天子之事,如昭王南巡,穆王西狩等,多有记述。
东周金文
自平王东迁以降,铁器渐见,钟等青铜乐亦渐多,且亦能铸文于青铜器外侧,故金文所录,已非如当初般,只为王公大臣之事,战功、音阶等,皆有铸录。此时金文被广泛使用,堪称全盛时期。
秦汉金文
秦始皇一统天下后,诏令书同文,并于四方立碑,所用之文字皆为小篆,且不再刻铭文于钟鼎之上,由是金文渐衰。及至汉代,民间多铸铭文于铁器之上,青铜之器,不复使用,金文自是不见于史。
殷周金文被铸在青铜器的内侧,但是怎样在铸模上刻印上金文仍然未能确定。根据在工场遗址所发现的大量模具所推断,青铜器的制造方法如下:
1、利用粘土做一个与制成品大小相若的土胚(模型)。另外再用粘土包裹着模型,待干透后切开外层的粘土,作为外模。
2、将模型削去外层,作为内模,在内模刻上图案文字。组合起外模和内模,并在之间放入铜片作为间隔空隙以待注入铜液。
3、将已溶化的铜注入,将模冷却打破,取出青铜器。
商周金文在内模上加上文字图案等,至今仍然是一个谜。由于在青铜器内侧的金文是凹入去的,因此在内模上的文字应该是凸出来的。加上这些凸出来文字的技法,有各种不同的假设:
1、将溶成泥状的粘土,逐渐贴上。此为清朝金石学权威阮元提出的假设,但没有实证实验。
2、在内模贴上薄粘土,再削去多余部份。这是民国以前被提出的假设。工序中必然会在内模上造成痕迹,而青铜器上亦必然有之,然实际上并没有。
3、先在木片或龟甲上刻上文字,用粘土填满后,再将粘土移印至内模上。经实验证明这个方法可行,但是没有发现相关的物证,因此仍只可当作假设。金文与甲骨文十分相似。
《金文大字典》金文早在汉代就已不断出土,被学者所研究。金文是研究西周、春秋、战国文字的主要资料,也是研究先秦历史的最珍贵的资料。与甲骨文相比,甲骨文笔道细、直笔多、转折处多,为方形有所不同,金文笔道肥粗,弯笔多,团块多。铜器上的铭文,字数多少不等。所记内容也很不相同。其主要内容大多是颂扬祖先及王侯们的功绩,同时也记录重大历史事件。如著名的毛公鼎有497个字,记事涉及面很宽,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
金文的内容是关于当时祀典、赐命、诏书、征战、围猎、盟约等活动或事件的记录,都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金文字体整齐遒丽,古朴厚重,和甲骨文相比,脱去板滞,变化多样,更加丰富了。金文基本上属于籀篆体。这些文字,在汉武帝时就已被发现,当时有人将在汾阳发掘出的一尊鼎送进宫中,汉武帝因此将年号定为元鼎。以后金文又陆续有所发现。宋代文人欧阳修、赵明诚都善书,对金文作过研究和记载。周宣王时铸成的《毛公鼎》上的金文很具有代表性,其铭文共32行,497字,是出土的青铜器铭文最长者。《毛公鼎》铭文的字体结构严整,瘦劲流畅,布局不驰不急,行止得当,是金文作品中的佼佼者。此外,《大盂鼎》铭、《散氏盘》铭也是金文中的上乘之作。
最早的甲骨文随着殷亡而消逝,金文起而代之,成为周代书体的主流,因铸刻于钟鼎之上,有时也称为钟鼎文。据考察,商代铜器上便刻有近似图画之金文,其后继续演进,至商末之金文亦与甲骨文一致。此种金文至周代而鼎盛,绪延至秦汉。但商代器物和铭文皆少,秦汉以已至末流,所以应算周代为主流。
钟鼎文据统计,金文约有三千零五字,其中可知有一千八百零四字,较甲骨文略多。金文上承甲骨文,下启秦代小篆,流传书迹多刻于钟鼎之上,所以大体较甲骨文更能保存书写原迹,具有古朴之风格。
金文之全盛时期为周,周以平王东迁分为西周及东周──西周趋于端整雄浑,造成金文之黄金时代;东周因列国割据而形成地域特色──所以分别介绍之。
西周:
西周承殷末书风,直到成王时方产生独特的风格,书体雄浑典丽而壮观;在昭穆之后,则变为严谨端正。
学术文化之发展多少会受到社会及政治等因素的影响。西周前期,自武王克殷,至康王之世,由于天下统一,社会安定,加上周公制礼作乐,堪称太平盛世,故书法家得以表现雄浑典丽之风格,内容亦有逐渐加长之势,如大盂鼎即为此期最典型之杰作也。
而至昭穆之后,书风渐变,笔画由粗细相参而趋于均匀划一;收笔与起笔亦由方圆不一,而变成圆笔;行款甚至演成方格之形式,书风极为严谨端正。端整典雅之颂鼎、典雅整赡之大克鼎及稍具早期之风之毛公鼎等,皆为此期之代表。
东周:周平王东迁之后,秦迁都於雍,承袭了西周的故地,同时也承袭了西周的文化。正因为如此,春秋战国时期秦的文字和西周文字是一脉相承的;也正因为如此,当东方各国的文字因地区特点和文化上的原因发生横向变异时,文化落后的秦国文字反而却成为汉字的正统(即使不考虑最终由秦统一中国并统一文字的事实,也可以认为,在汉字发展史上,秦系文字代表了汉字发展的主流,而六国文字代表了支流。)因此,春秋战国时代的文字可以大别为两系:即秦系文字和六国文字,(秦系由春秋至战国,六国系乃指战国时的东方各国)一般文字学家也叫做「西土文字」和「东土文字」。
秦统一六国之后开始了文字规范的措施,即所谓的「书同文」。秦规范文字是以秦文字为基础的,秦以后的汉字的演变也是在经秦规范过的秦小篆以及秦篆的日常书写形式的古隶的基础上发展的。秦「书同文」之後,六国文字被淘汰了,秦文字成了真正的主流。因此,秦系文字是上承西周古文、下启汉魏隶书,乃至楷书的一个重要环节。它的变化可以看作是汉字按自己内部结构规律演化的一部分。也因此,就文字学而言,秦系的西土文字的研究较之六国文字更为重要,因为它是汉字的直系血亲,而六国文字则是旁系分支,虽然它们之间也相互影响、相互吸收。
秦代金文渐至末流,所存石刻书迹亦不多存。秦始皇一统天下后,一法度、衡石、丈石之业,皆刻或铸于铜铁之上,以颁行天下。其以曲线为主,间架平稳,整齐中寓变化,气势奔放,堪称小篆之杰作,也为后代习小篆者提供了最可信之完整资料.
毛公鼎相较于甲骨文研究而言,我国金文研究的历史更长。据《说文解字·序》、《汉书·武帝纪》和《汉书·郊祀志》、《后汉书·明帝纪》等传世文献记载,早在秦汉之世,已有青铜器陆续出土。自那时起,人们对青铜器及其上铭文的关注也拉开了序幕。但研究者大多认为汉至唐这一时期所出青铜器多被视为祥瑞之物,且缺乏专门著作,并因此忽略了这一时期人们的认识中所包含的合理因素。
自清代学者阮元提出“自汉至唐,罕见古器,偶得古鼎,或至改元,称神瑞,书之史册”以来,学者多从其说,言金文研究必从宋始。然而,考之典籍所载,此说恐非全部事实。
自汉到唐末的1000多年时间内,陆续被发现的青铜器见于史书记载者,确实数量有限。据晚清学者方濬益所举,汉至唐间史书记载古器之事者有20多次。其中,所涉青铜器的具体数目已不可考。不过,笔者据史书记载的大致情形推测,其绝对数量或应在50件以上。这些青铜器有被视为祥瑞之物而荐宗庙,甚或因之改元、因之立祀者,如《汉书·武帝纪》记载,武帝时曾“得鼎汾水上”,由此更年号为元鼎。《汉书·郊祀志》亦载,“美阳得鼎,献之。下有司议,多以为宜荐见宗庙,如元鼎时故事。”但是,最后因“此鼎细小,又有款识”而“不宜荐见于宗庙”。可见,并非所有青铜器都被视为神瑞而获荐宗庙,汉时已然。事实上,自汉至唐青铜器已被视为玩好,进入了私人收藏领域,此风并非自宋才有。据《史记·孝武本纪》记载,汉武帝就藏有古铜器。如今,在发掘的汉墓中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发现过商代的青铜器物,也证明了早在当时,青铜器已经成为私人收藏的重要器物。汉之后亦然。如《南史·宋武帝纪》载,元熙二年“竟陵郡江滨自开,出古铜礼器十余枚……于是归诸瑞物,藏于相府”。
汉至唐1000多年间虽未留下青铜器的器物图和铭文,整体上看以金文为研究对象的学术氛围亦极其淡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此期间对金文做过大致正确释读者不乏其人。比较突出的如前文所述《汉书·郊祀志》记汉时“美阳得鼎”之事,当时好古文字者张敞对此鼎(即尸臣鼎)进行了大致准确的释读。他据该鼎所出之地而断定其为周器,并据铭文指出此鼎是周王为褒赐大臣,大臣的子孙铭刻其祖先之功而作,并将其藏于宫庙。他的断代方法和铭文释读基本是正确的,并对后世学者的研究产生影响,事实上已进入了金文的研究范畴。另外,在金文研究方面作出了贡献且有典籍可考者,除汉代张敞外,还有北魏时期的郦道元、南北朝时期的刘显、刘杳和刘之遴、江淹,以及唐代的封演和陆广微等。尽管对他们具体释读方法未有详载,但其释读结果的正确,也反映了其研究方法应包含不少合理的因素。在五代梁朝时期,曾盛行收藏和考证古器之风。《梁书·刘杳传》曾记刘杳考证郑玄所谓象尊之事,结果虽不准确,但证明了当时考证之风已然兴起。梁时已经有对古器物的辑录,如江淹的《铜剑赞》等,其中所论与史实相合者亦较多。可见这时金石之学至少已处于萌芽状态。
汉唐间的金文研究尽管是零星进行的,带有一定偶然性,尤其无专著问世,但这些零星研究及其贡献在学术史上不应该被忽略。宋代金石之学大兴,绝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可以说正是汉唐间青铜器的陆续发现和被收藏,以及部分研究者释读、考证金文的尝试和努力,在很大程度上为北宋初期金文研究最终正式形成专门学问作了学术上的积累和铺垫,是长期积淀而致的必然创获。
清代吴式芬把商周铜器铭文编成《捃古录金文》一书,收集的资料多,考释严谨,影响颇大,金文一词遂有了界说。这时所谓金文皆指整篇的铭文,不称单字。1925年容庚编《金文编》把商周铜器铭文中的字按照《说文解字》的顺序编为字典,从此金文成为一种书体名称。金文出现在商代中期,资料虽不多,年代都比殷墟甲骨文早。金文下限断在秦灭六国,也就是秦用小篆统一中国文字时。宋代人收藏铜器极重视铭文,如吕大临《考古图》等;也有专门摹刻铭文的,如王俅《啸堂集古录》等;把铭文中的字编为字典则有王楚和薛尚功《钟鼎篆韵》。清代由于《说文》之学兴盛、声韵训诂研讨日深,在这种学风的影响下,铭文研究进步较快,不断出现专家,如吴大䏝《 字说》、《说文古籀补》,孙诒让《 古籀拾遗 》、《 古籀馀论》、《名原》等,皆有创见,突过前人。金文的年代长,使用区域广,材料如果不整理清理,则研究工作会收效不大。过去学者已理解这一点。王国维《两周金石文韵读·序》对时间地点观念很清楚。郭沫若《两周金文辞大系·序文》说:“当以年代与国别为之条贯,……余于西周文字得其年代可征或近是者凡一百六十又二器。……其依据国别者,于国别之中亦贯以年代,得列国之文凡一百六十又一器。”这在金文研究中是划时代的创举。1985年容庚《金文编》修订第四版采用铭文3902件,收正文(可识的字)2420字,附录( 还不能确定的字 )1352字,共计3772字。这是今日可见金文的总数。先秦文字资料不限于金文,而金文终究是主要的,它反映秦用小篆统一文字前1000多年间中国文字发展变化的基本情况。
《淮南子说山训一则》窦中亮作品金文书法,是以金文笔意创作的书法。
金文的发展促进了书法艺术的发展。西周时期的金文是一种很成熟的书法艺术,向为书法史家所重视。它改写了长期以来认为的,谈书法只能从隶、楷书始和魏晋南北朝以后才有真正书法艺术的传统认识,并把中国书法艺术的历史推溯至 3000 多年前。
金文的书体,一般称为大篆或籀书,也有称为古籀的。籀是周宣王时的史官,籀书即为他所写的字书。青铜器铭文是按照墨书的原本先刻出铭文模型的陶范,再翻范铸造出来的。由于商周时期已有很精湛的青铜铸造技术,所以翻铸的金文一般都能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出墨书的笔意。因此,商周的金文实际上是一种墨书的书法艺术。
商代的金文书法是在甲骨文的基础上产生的。它的字数不多,字体瘦长,笔道遒劲雄美,行气疏密有致,结构严谨,情势凝重,各有风韵。有人曾归纳为两种风格,一种是笔势雄健,形体丰腴,笔划起止多露锋芒,间有肥笔,另一种则是运笔有力,形体瘦筋,笔划多挺直,不露或少露锋芒。
周灭商以后,商王朝铸造青铜器的工匠相继归周。周人继承了商人的金文书法,使之发展成具有独特风格的金文书法艺术。
洪运凯金文《登岳阳楼》西周早期的金文从书体和书法风格来看,总的情势是清秀优美,笔道首尾出锋,有明显的波磔,结构严谨,行款章法自如。其前期的作品风格质朴平实,多挺拔的悬针笔法,仍带有甲骨文的影响。如武王时的利簋和天亡簋(或称大丰簋),字体平易古朴,笔划方圆兼备,具有凝练平直之气。利簋仅用短短 32 字就记述了武王代商的重大历史事件,因而被称为武王克商簋,是迄今所见西周最早一件铸铭铜器,开创了西周金文书法的先例。后期的风格凝重雄放,已显出金文的独特艺术。如成王时的令■、保卣,康王时的大盂鼎、大方鼎等,书法凝练奇古,雄伟挺拔,遒劲华丽,从人形或以人为偏旁的字及王字等,多用肥笔,用笔轻重明显,被书法家称之为“波磔体”。尤其是大盂鼎的金文,共 19 行,291 字,记载了康王追述文武受命,克殷建邦的伟绩,其文字端庄典雅,大小得体,形态生动,为成康之世金文书法造诣最高一品,其拓本摹本至今尚被书法大家所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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