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原名张锡周,曾用名张锡国。1915年农历2月2日出生于荣成市埠柳镇汉章泊村。张铎的童年是在贫穷、饥饿中度过的。其父张明栋租种上埠头村大地主几亩薄地,并在农闲时耍瓦匠手艺,补贴家用。母亲早年去世。兄弟姊妹4人。哥哥张锡三自幼随叔叔到大连给一家工厂当童工,后因不堪资本家的欺凌,回家给人家看牛。张铎六、七岁就开始上山挖菜、拾草、拣粪。全家人终年吃糠咽菜,苦度日月。童年的苦难,深深刻在张铎的心灵上,成为他后来迅速接受马列主义的思想基础。
由于家境贫寒,张铎一直上不起学,但他好学之心与日俱增。13岁那年,他在强烈求知欲地驱使下,经常在拾草、挖菜之余,跑到本村小学窗后偷偷听课。久之,被学校李茂斋先生发现了。一天,李先生把张铎叫进教室问明情况,并对他测验了一下。出乎意料,管他竟能写出许多字,背诵出几篇课文,深得李先生的赞许。那时在大连经商的叔父张明珍春节探家听了这件事,深表同情,并愿资助侄子上学。这样,14岁的张铎才跨进了小学校门。
张铎在校读书聪慧过人,好学不倦,学业成绩极为突出,从二年级越级升到四年级,仍名列全班第一,尤其擅长作文、书法。他又尊敬师长,帮助同学,全校师生都非常喜爱他。
李先生是位爱国者,经常利用课余时间给学生讲《岳飞传》岳飞的爱国精神,深深地感染了张铎。于是,他在每本作业的扉页上都写着“精忠报国”四个大字,决心长大了,象岳飞那样报效祖国。
1931年,张铎以优异成绩考入凤鸣高级小学。这所学校,是辛亥革命时期的烈士曲璜创办的,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张铎对为推翻清朝统治而壮烈牺牲的曲璜敬慕不已。为此,他写了不少表达理想和抱负、刻苦自励、奋发上进的文章,登在学校板报上。
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后,全国人民的抗日怒潮不断高涨。张铎看到东北大地沦入敌手,愤怒的烈火在胸中燃烧。一向沉默寡言的张铎与夏戎、刘德贤(刘其人)等同学,在全校周末演讲会上竞相登台,愤怒揭露和声讨日本侵华罪行,抨击蒋介石“先安内后攘外”的卖国政策。同时,他和同学们怀着炽烈的爱国之心,到附近的车古、埠柳、凤头、不夜等村发传单,作演讲,开展抗日救国宣传活动。
1932年春,学校全体师生在校长的发动和带领下,徒步20余里来到国民党荣成县政府驻地--城厢,进行反对新军阀统治的游行示威。队伍象一股洪流在城厢大街上滚动。街道两旁的群众无不拍子叫好。张铎在这次游行示威中,情绪激昂,表现突出。贴标语、喊口号,样样事情都走在前头,成为这次斗争中的积极分子。
同年,在学校举行的“五四”运动12周年纪念大会上,张锋怀着对帝国主义的无限愤懑,登台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他历数了帝国主义侵华的罪恶历史之后,提高嗓门,挥动双手,鼓动大家:“中国的父老兄弟在流血,我们怎么办?为了拯救中华,以雪国耻,我们宁做断头鬼,不做亡国奴。我们要发扬‘五四’爱国精神,起来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作殊死的斗争!”他那振奋人心的演说,拨动了同学们的心弦,点燃了大家胸中的革命烈火。全场沸腾了,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期,张铎在思想上产生了一个飞跃,更加自觉地把个人前途和国家命运联系在一起,经常和志同道合、交往甚密的刘德贤等同学一起阅读进步书籍,谈论时政,探求人生的意义和救国救民的真理。这样,终于使他认识到一个人要想报效祖国,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能得到实现,于是对共产党产生了向往之情。他到处留心打听,寻找共产党。
这年下半年,张铎因家庭经济拮据,无法继续读书,只得辍学到东庙院村教小学。张铎任教后,逐户动员贫苦农民子女入学,并让家无劳力的学生,半天上课,半天回家劳动,很受贫苦农民的欢迎。
这期间,好友杨锡华、姜振亭等同学常来找他谈心。在谈话中,张铎总是直抒自己的壮志豪情“山河破碎,国难当头,有志青年应当为祖国、为民族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即使不能青史留名,也要众口皆碑!”张铎还经常邀刘德贤同学来校交谈寻觅党组织的情况,往往不知不觉谈到深夜。1933年,当他们得知山东七乡师(即文登乡师)有共产党的组织时,张铎欣然辞去教员职务,借用别人的高小毕业文凭,同刘德贤等人一起考入了这所学校。
文登乡师于1932年夏建成招生。该校名义上是国民党办的,实际由中共党员、校长于云亭主事,建校后就建立了党支部。这所学校是我党培养革命干部的摇篮,素有“红七师”之誉。
张铎是个才气横溢的青年,在入学考试作文《我不如老师》中,情真意切地表达了自己报效祖国之宏志,寻找真理之决心,慕名而来之喜悦,赢得了于云亭校长的器重。张铎入学编班时,于校长特地为他更名为“张锡国”,“国”即报国之意,寄希望于他。
张铎入校后,在于校长及党员刘家语、丛烈光、于瑞荣等同学的直接帮助下,潜心研读《社会科学概论》、《资本论解说》、《政治经济学》等革命书籍,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产生了对共产主义的信仰,从而使他在茫茫的黑夜里看到了人类解放的曙光。
这时,他以马列理论为武器,对现实社会进行初步剖析。他写下洋洋万言的《长途旅行记》,记述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农民、渔民的疾苦,以及他的思想和志向。他站在槎山的“清凉顶“上赋诗一首:“岭峻鳞峭色灰朦,来游佳兴填满胸;睁蝶巅峰乐忘返,碧海扁舟苏岛横。渔村苦痛沉暮气,往昔乐趣何处去?!世魔侵噬苦相扰,调和社会几时到!”这首诗,字里行间洋溢着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高昂的革命斗争精神。同时,张铎还和同学们下乡交农友,帮助农村办“农民俱乐部”。通过这些活动,揭露封建地主阶级的罪行,宣传苏联十月革命的胜利,引导农民走上革命道路。
张铎通过党的培养教育和实际工作的锻炼,在政治上日臻成熟。1933年秋,经于校长介绍,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从此,张铎由一个有爱国主义思想的进步青年,成长为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锋战士。
张铎入党后,斗志更高,干劲倍增。1934年2月,当于校长被叛徒告密,遭到国民党文登县公安局逮捕时,张铎始终站在营救于校长的斗争前列。同年7月,当新任校长、国民党cc分子王培祥,对学校革命力量进行镇压和贪污学生伙食费时,他积极参加反对王培祥的罢课斗争,领着同学们夜里在校园内张贴《王培祥十大罪状》传单;在童子军考试时,他又带头拒绝答卷,在考卷上连名字也不签。通过罢课、罢考斗争,迫使学校当局答应了同学们提出的要求,取得了斗争的胜利。
除此,张铎假期回乡,也不忘党的工作。一个假期几乎大部分时间深入到蒲湾、观里、王官庄、北港商等村庄,广泛接触农民,体察民情,倾听穷人的声音,散发进步书刊,进行反帝反封建的宣传。凡是他活动过的村庄,日后,农民们都先后开展过抗捐、抗税、抗高利贷的斗争。
1935年农历11月5日,中共胶东特委发动了著名的“一一·四”武装暴动。暴动过程中,文登乡师党支部发动党员大造革命舆论,声援伟大的农民运动。张铎积极地投入到舆论工作中,在校内口头宣讲,到校外张贴标语,甚至把大标语贴到国民党文登县政府大门上,使国民党县长刘崇武一伙人惊恐万状,坐卧不宁,一时威风扫地。事后,同学们夸他有难得的骨气和胆量。
暴动失败后,胶东大地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学校党支部为了保存力量,避开敌人的迫害,安排张铎、于瑞荣等共产党员到威海的观里、柳林、马资等村躲避。1936年春,张铎考入青州师范。半年后,由于国民党文登县政府上告,及青州反动当局的干预,张铎被迫辍学返回原籍。面对这严酷的现实,张锋不但没有动摇、消沉,反而更加坚定地奔向新的战斗岗位。
1936年秋,张铎回乡不久,即与中共荣成城厢支部负责人曹漫之接上了关系,并再度回到东庙院小学任教,以教学为掩护,秘密开展地下工作。当时,威海境内虽有不少党支部和许多党员,但没有一个统一的党组织。对此,张铎认为必须尽快建立威海党的领导机关,以适应革命斗争的需要。于是他征得了曹漫之等的同意后,旋即离开了东庙院小学,来到威海辖属的王官庄小学任教。他上任后,先后联络了徐启明、夏戎、苗雨村等党员,并和他们分头进行建党的筹备工作。经过一段紧张而卓有成效的工作,于1937年4月,他们在王官庄村成立了中共威海特别支部(隶属中共荣成支部),张铎任书记,徐启明任副书记。特支成立后,张铎不遗余力,日夜奔波,到各地恢复整顿党组织,很快使威海地区的革命斗争蓬蓬勃勃地开展了起来。如此同时,他又在王官庄、松徐家、北港西、夏庄等村开办了夜校,组织青年学文化,并在夜校里培养农村积极分子,发展“民先”队员。这为后来党组织的发展壮大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37年“七·七”事变后,民族抗战运动风起云涌,席卷全国。为了推动民众抗日救亡,张铎组织和领导王官庄一带小学师生,在北港西集日举行过多次反日游行示威,扩大了抗日宣传。同时,他又从山后鞠家村鞠远辉(文登乡师同学)家里借来一台收音机,晚上收录日本侵华的消息,连同自编的抗战宣传材料,连夜刻印《救亡小报》次日清晨分发到各村。张铎在这里播下的抗日火种,日后燃烧旺盛,王官庄一带参军参战青壮年特别多,其中王官庄村是抗日模范村。
这期间,张铎把全部心血倾注在革命事业上,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忘我工作。繁重的工作使他日见憔悴,两眼下陷,眼里布满血丝。他虽离家不到10里路,但常常两、三个月不回家。他的生活十分俭朴,被褥单薄,衣衫都是粗布缝制的。可是为了党的事业,他却慷慨解囊把自己微薄的工资收入,拿出大部分作为党的活动经费。
1937年12月24日,中共胶东特委成功地发动了天福山起义。翌年一月,张铎和夏戎遵照党的指示,发动和带领王学清、李景寿、鞠崇英等十几名共产党员、“民先”队员和革命青年,参加了山东抗日救国军第三军。张铎来到部队后,担任连队指导员。
部队这时期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壮大抗日武装力量。为了发动群众参军参战,张铎每到一村,都亲自到街头进行宣讲,宣传只有共产党才能领导抗战,只有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才是抗日的人民武装;动员群众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枪出枪,全力以赴,团结抗战。还带夜编写抗战节目,组织夏来等女战士给驻地群众演出。所到村庄在他们的宣传鼓动下,很多青壮年都踊跃报名参加了抗日队伍。
1938年3月,胶东军政委员会派遣张铎、王本贤等人到荣成扩军。张铎和们日夜兼程,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尽艰辛,足迹遍及荣成全境,指导各区、乡发动共产党员、“民先”队员和进步青壮年参军上前线。经过他们艰苦的工作,荣成人民这次为“三军”输送了近百名优秀儿女。
4月下旬,张铎随“三军”会师黄县。9月18日“三军”和掖县三支队在掖县沙河镇合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支队”。张铎不倦的工作精神和出色的宣传组织才能为部队首长所赏识,因之被任命为支队政治部组织科科长。1940年9月,根据山东纵队第一期整军计划,第五支队改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旅”。张铎又擢升为旅政治部副主任。
张铎担任上述职务期间,正是胶东抗日战争进入极端艰难时期。日本停止了正面进攻,敌伪顽合流,频繁地向我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由于连续作战,伤病员日增,所需物资医药奇缺。在这种情况下,部队非常重视发挥政治工作的威力。作为军队政治干部的张铎,身上的担子非常沉重。他根据上级指示、形势发展的要求和指战员的思想情绪,编写政治宣传材料,向部队进行政治思想教育。为了赶编宣传材料,张铎把全部精力都用上了,经常夜以继日地工作,难得睡个囫囵觉,吃个及时饭,旅部首长劝他注意身体,他当面应着,过后仍是不停地工作。由于材料写得好,教育效果显著,他受到上级领导的高度赞誉。
此时,张铎还跟随部队参加过代田、夏杜家、祝沟、灵山等规模较大的战斗。战前,他总是配合连队干部向战士进行思想动员。他的讲话简明扼要,生动活泼,很有号召力,激发了战士们的战斗热情。在行军途中,他给战士扛枪、背背包,并且边走边与战士们谈笑,讲战斗故事,激励部队士气。在战斗中,他身先士卒,勇猛冲杀。他那种不怕苦、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给战士以战胜困难、英勇作战的精神力量。
平时,张铎又严于律己,从来不摆架子,很像个普通战士,与们平等相处,融洽无间。他怀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同战士谈心、交心。他的话深入浅出,富有哲理,从思想上给人以启迪和诱导,使人很受鼓舞。所以连队的干部、战士很愿接近他,都感到和他在一起战斗和工作,心情舒畅,周身是劲。
张铎还很注意发挥旅部下属政工干部的作用,及时总结推广政治工作经验,有力地推动部队政治工作的开展。所以旅部首长常说,五支、五旅的指战员们在行军中能忍受疲劳和饥饿,在战斗中能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是与张铎的政治工作分不开的。
1940年,我五旅在掖县郭家庄战斗中,击退了日伪军的进攻,粉碎了他们封锁分割我平、招、莱、掖根据地的阴谋,壮大了我军声威。但是,日伪军不甘心失败,向我根据地连续发起疯狂的反扑。敌人先是袭击了我驻上庄村的十三团团部。一个月后,又袭击我驻平度马戈庄的五旅旅部。
1941年1月29日是张铎年轻生命中最有意义、最悲壮的一天。这天拂晓,大地上笼罩着一片薄雾。五旅旅部和警卫营从平度县山西崖刘家村转移到崮山乡马戈庄村,因汉奸告密,我军立足未稳,就被平度城和小庙后的日伪军团团包围。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警卫营带领五旅机关冲出包围圈安全转移了,但是电台没有带出来。张铎得知后,心急火燎,对战士说:“电台是我们的耳目,是部队的生命,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战士们异口同声表示:“坚决完成任务!”张铎当机立断,亲率一个连队立即返回。他令一个排进行正面佯攻,牵制敌人;他亲自领着两个排战士奋勇厮杀,从侧面插入村中。进村后,张铎一面组织力量取电台,一面带领战士打击扑上来的敌人。电台终于重归我手。在组织部队撤离时,敌人象一窝黄蜂似地反扑上来拦阻。我军如不冲出去,电台将会得而复失。在危急时刻,张铎镇定沉着,急中生智,一声令下,一排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了,随即他带领战士们杀出一条血路,突破包围圈,冲了出去。来到村外,张铎坚定地命令带电台的战士疾速向外转移;他亲自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回头迎击扑上来的敌人。就这样,电台安然送回旅部,张铎却不幸中弹,倒在血泊中,时年26岁。
张铎牺牲后,当地群众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用了一口最好的棺材,将烈士的遗体安葬在马戈庄环境优美僻静的奶儿沟,以慰藉英灵。
2015年8月24日,被列入民政部公布的第二批6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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