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经略江西太平军于1853年占领南京后,随即部署军队西征,以屏蔽首都天京和开辟财源粮源,起初西征军极为顺利,所向披靡,势如破竹。1854年6月,西征军在湖北湘潭遭受湘军重挫,损失惨重,被迫中止了战略进攻,千里溃败,局面一发不可收拾。这时,翼王石达开受命担任西征统帅,指挥大江南北的战事,于1855年初,在湖口九江之战中,重挫湘军水师,同时利用敌军后方兵力空虚的特点,部署将士千里反攻,使得太平军“三下武昌,四占汉口汉阳”,西征颓危之战局为之一变。
逆首曾国藩仍不甘心失败,拼命网罗残兵败卒策划卷土重来。他命令周凤山等所部湘军继续赖在江西,加紧窥伺九江;命胡林翼加紧进攻武汉,妄图胡林翼攻下武汉后,再沿江东下与他在江西会师,最后再给予太平天国致命一击。胡林翼在武汉徘徊数月,无丝毫进展,相反被守将韦志俊杀的大败,武汉的形势归于平静。曾国藩为加强湖北诸军的实力,不得不拨出江西湘军的一部分势力,以罗泽南为统帅,增援湖北。1855年10月,罗泽南自江西攻入鄂南,连陷通城、祟阳,在鄂南横行肆虐,武汉周边的形势再一次紧张起来。11月初,翼王石达开自安庆入援湖北,抵达鄂南前线,首战告捷。石达开原计划由韦志俊和他一起入湘,把战线引到湖南,直捣湘军巢穴以解武汉围,但是,从武昌南进的韦俊一军,战况却不理想。韦俊于十一月五日、十二日两次自蒲(土斤)进攻湘鄂交界的羊楼峒,都被罗泽南所败先后损失三千多人,反使罗泽南和胡林翼得以会师向蒲(土斤)进犯。计划受挫,石达开不得不重新考虑新的战略计划,目前的这种情况,鄂南尚未肃清,江西也在敌人手中,攻击湘军老巢或者在鄂直接与敌决战以达到解围的目地根本不现实,代价太大,也很冒险,即使取胜,也属惨胜,因为太平天国这时虽是全胜时期,但是与人口、土地占绝大多数的清政府相比,仍然相当弱小,清政府有充足的人口、稳固的后方,可以源源不断的招募训练新的士兵;太平军根据地时常处于战乱中,根本不具备敌军的优势,一旦贸然决战,导致兵员折损过大,短期内势难恢复。而环顾四周,江西是绝佳谋取之地,从地理位置上看,它西通湖南,东连闽浙,南接广东,北界鄂皖,位居东南各省之中枢。如果占有江西,则东南各省便可联成一片,可利用江西的人力、物力、财力继续支持革命;而且湘军统帅曾国藩龟缩南昌,自罗泽南统带兵力入鄂后,江西兵力空虚,如果深入江西,曾国藩自身受到威胁,必定要撤回罗泽南的部队和九江城下的围师。这样,不但鄂南和武昌的压力会大大减轻,而且连九江之围也可不战自解。最后一旦结束了江西战事,擒获曾国藩,收复了江西全境,再挥军西征,把战火烧向湖南,整个战争局势也将得到彻底逆转。因此石达开决定突入江西,再拔四千名精兵协助韦俊固守武昌,自己则亲率一万多名主力,于1855年11月下旬取道湖北通城,浩浩荡荡地进入江西。
石达开率军突入江西后,11月24日在义宁州境的崇乡小斗岭下,以诈败、设伏的战术;击溃了敌军,阵斩清军总兵刘开泰等人。12月9日,石达开军击败扼守八叠岭的新昌县团勇,随即占领新昌。同时,石达开分军占领上高。石达开在新昌、上高会合由湖南茶陵州进入江西的周培春、葛耀明、陈寿、邓象、卢伟、王崇开、关志江、陈植槐等天地会起义军约数万人,因而势力大增。12月15日,石达开自新昌、上高分兵三路,同时向瑞州、临江和新喻进军。
北路军,由检点赖裕新率领,于12月18日由新昌经棠浦镇进攻瑞州,经过一昼夜激战,击毙湘军营官知县刘希洛、李锟,于12月19日克复府城。1856年1月,太平军自瑞州分军占领奉新。2月,又先后占领靖安、安义。4月初,九江守军也开始配合出击,先后占领德安、南康、建康、义宁、瑞昌等城。
中路军,由石达开亲自统率,以丞相张遂谋为先锋,于1855年12月18日,自上高经界埠、阴冈岭进占临江,12月21日占领樟树镇。石达开便设总指挥部于临江,以指挥江西诸地战事。不久,又分军于1856年1日1日占领新淦。此时,天地会起义军王义潮、刘普云部已于年前的12月23日攻占泰和,并继续向吉安挺进,与当时正沿赣江而上的太平军遥相呼应。于是,中路军在新淦又兵分两路:一路攻取吉安;一路攻取抚州、建昌。抚、建一路,以检点黄添用、军略余子安等率领,自新淦经峡江境内进攻抚州、建昌。1月12日占领永丰,3月20日占领乐安。继之,经永丰进围抚州,知府曹夑坤、临川知县马永炽闻太平军至,弃城逃遁一空,留下大炮及其他军械尽给太平军。3月30日,太平军日抚州分军占领崇仁、金溪等县,太平军占领抚州后,时“建郡诸民,闻风惊窜,南城奸民导贼数人入战,其党续至,严设守具,遗伪将张三和等百人至南丰驻一日,至新城驻二日,仍退入郡城”,4月4日,太平军兵不血刃占领了建昌府,继之占领宜黄、南丰、新城等县。吉安一路,由张遂谋率领,于1月8日自新淦占领吉水,时太平军的一支先头部队已进抵吉安城下,与天地会起义军王义潮部胜利会师,并开始联合围攻吉安。攻城军“屡掘地洞以棺载硝轰城”,守敌则“先穴城内地以销其焰,故四五举而不能破”。11日,周凤山军同水师刘于淳,贺虎臣夺陷樟树;16日,又陷新淦,而吉安又久攻不下,战事一时陷入僵持,为避免陷入两面作战,石达开决定先攻下吉安后再挥师去剿灭周凤山。吉安守敌虽负隅顽抗,已陷入弹尽援绝的地步,“求援于上下游,无一救者,城中乏油,官弁兵勇皆暗坐以守,无盐辄食淡,虽有米猪鸡狗,食悉尽。马有毙者,剥其肉卖之,价比常时昂三倍。次年丙辰正月二十三日大雪,翌口雪愈甚,深二尺余,城中无柴炭,兵勇冻且馁”,这时,石达开亲临吉安前线,决定采用“屯宁式安地雷轰西城”,即采用大面积轰塌突破法,使守敌堵不胜堵。3月1日黎明,太平军由西门挖地道,轰踏城墙十余丈,守敌调集城内兵力拼命防堵,吉安城内其他城门的守敌兵力顿时空虚,太平军遂从北门用云梯登城,一举攻陷吉安,守敌按察使周玉衡,知府陈宗元,知县杨晓昀以下全部被歼。接着,太平军从吉安分军占领府属之永新、安福、永宁、莲花、万安、龙泉各县。当吉安底定之后,3月15日,石达开督师数千,船200余只自吉安返抵临江,驻扎永泰,决计打击周凤山,重新夺回战略要地樟树镇。因为“樟树镇者,西近瑞(州)、临(江),东接抚、建,(赣江)两岸之关键,省城(南昌)之咽喉”,自17日起,西征军由沙湖渡至东岸,进攻横梁。西征军在狗头堤一带分驻有近5000人,一路扎营河桥,一路扎营堤左,两路筑营于河边沙洲,“势甚严整”。周凤山指挥敌军分路相攻,水陆配合,西征军“抵死鏖战”,初战未能获胜,但仍在横梁阻滞湘军。3月22日,石达开率主力数万渡河,分扎横梁,香溪一带,23日,周凤山见太平军声势浩大,遂与彭玉麟东西两路抵御,双方激战,石达开分兵绕向东路抄敌之后,奋力拼杀,湘军“纷纷溃败”。西征军乘势紧逼,前后夹击,重重围歼,使敌各营间不能相顾,尽毁湘军营盘,歼敌千余人,周凤山逃往南昌。
南路军,初由石达开部将胡其相率领,后改由胡以晃、黄玉昆率领。先是胡其相率军于1855年12月18日自上高南下,经新喻水北占领新喻,12月23日占领峡江,12月26日占领万载。至是,南路军主力便转头西进袁州。与此同时,胡以晃、黄玉昆也自临江率军前来增援,于1856年1月6日占领分宜,1月8日占领袁州,1月14回占领萍乡。
樟树大捷后,周凤山山军大败,逃亡南昌,曾国藩坐困孤城,处境难堪,文报不通,惶惶不可终日,曾国藩飞檄罗泽南援赣,罗泽南不从,妄图等打下武汉后,再率军增援江西,曾国藩求援书信屡至,罗泽南心急如焚,这些书信成了他的催命符,很快在一次战斗中,被武昌守将韦俊击毙,这时候的湘军已陷入将亡兵残的窘境局面,两大悍将罗泽南、塔齐布先后丧命,周凤山军亦遭重创,援军已被阻挡在湘赣鄂交界而不得进。而此时九江之围已解,倘若持久下去,武汉的敌军毕竟陆续撤围支援江西,这时的形势对太平军极其有利,
正当各路大军正磨刀霍霍准备一举踏平南昌的关键时刻,东王杨秀清飞檄石达开挥军东进参加剿灭江南大营的战役,江西兵力减弱,江西军务先由黄玉昆,后由韦昌辉掌管。西征军在江西基本停止了战略进攻,与敌转入了相持,石达开如果不是奉命回京破江南大营,在攻克樟树之后,各路大军同时进攻南昌,是有可能马到成
功的。攻下南昌,江西全省便结束战争,然后国回师湘鄂,西征军便可出现一个极盛时期。
石达开率领的太平军自1855年11月下旬突入江西,到1856午4月,前后不到半年时间,连克七府四十七县,加上原来已占有的九江、湖口、彭泽,总共为八府五十县,但是其中有些县,如安仁、万年、余干、乐平、德兴、浮梁、只是路过而已,并未踞守。南丰只占一日,萍乡已于3月18日失陷,实际上,太平军在江西占有府县为八府四十二县。石达开经营江西之战,不仅解了九江之围、缓解了武汉之危,使湘军自军兴以来陷入了罕见的低谷,而且此战还开辟了大片根据地,获得充足的人力物力,使江西为支援以后的革命战争做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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