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模仿

更新时间:2022-11-13 17:06:12 阅读: 评论:0

理论起源

德国心理学家、美学家谷鲁斯(1861-1946)主要从心理学和生理学角度研究美学。立普斯的“移情说”极力反对用生理学解释美学,而谷鲁斯恰恰在这一点上与立普斯截然对立,强调用内模仿的器官感觉来解释移情作用。从这个角度来看,谷鲁斯是从“移情说”转向“内模仿说”的先驱。

谷鲁斯总是把游戏和模仿联系在一起,他深受席勒的“游戏冲动”理论影响,提出了“游戏练习”说来阐明艺术的起源。与此同时,谷鲁斯也不同意斯宾塞等人关于游戏和艺术是“发泄过剩精力”的说法,对美的起源的“游戏说”作了新的解释。谷鲁斯认为,游戏并不是与实用完全无关,游戏其实是在为将来的实用目的做练习和准备。艺术就是一种模仿性的游戏。

因此,谷鲁斯用他的“游戏练习”说来解释:小猫玩抓毛线团的游戏,是为了今后抓老鼠;小狗相互追咬嬉闹,是在练习今后捕猎物;男孩子玩舞刀弄枪的游戏,是在练习长大成人后的战斗本领;女孩子从小喜欢抱着布娃娃,是在无意识中准备今后做母亲,等等。谷鲁斯认为,艺术也是一种游戏,只不过具有更高的目标,这就是说,艺术家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游戏来影响别人,并以此来显示自己精神上的优越。

显而易见,艺术作为高级游戏,同样离不开实用目的。谷鲁斯说:“就连艺术家也不是只为创造的乐趣而去创造;他也感到这个动机,不过他有一种较高的外在目的,希望通过他的创作来影响旁人,就是这种较高的外在目的,通过暗示力,使他显出超过他的同类人的精神优越。”谷鲁斯还指出,并不是所有游戏都是模仿性的,比如猫捉老鼠的游戏,小狗追咬嬉闹的游戏等,都是依靠一种本能冲动,用不着模仿。但是,作为高级游戏的艺术却离不开模仿。人只有以游戏的态度来观照对象时,才能有审美活动,而一切审美欣赏活动都离不开“内模仿”。于是,谷鲁斯在“移情说”的基础上提出了“内模仿说”。

一般来讲,人的模仿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外模仿,也就是行为模仿,一种是内模仿,也就是心理模仿。谷鲁斯的“内模仿说”显然属于后者。谷鲁斯的内模仿说认为,凡是知觉都要以模仿为基础,看见别人发笑,自己也想发笑;看见别人踢球,自己也不禁跃跃欲试;甚至当人们看见一个圆形物体时,眼睛也就不知不觉地模仿它,作一个圆形的运动。但是,审美活动中的模仿虽然建立在知觉模仿的基础之上,却与一般知觉模仿截然不同。一般知觉模仿多数在筋肉动作方面表现出来,是外现的;而审美的模仿大半内在而不外现,只是一种内模仿。谷鲁斯曾经举过一个观看跑马的例子,来对这种“内模仿说”加以说明,他说:“例如一个人看跑马,这时真正的摹仿当然不能实现,他不愿放弃座位,而且还有许多其他理由不能去跟着马跑,所以他只心领神会地摹仿马的跑动,享受这种内摹仿的快感。这就是一种最简单、最基本也最纯粹的审美欣赏了。”因此,谷鲁斯的“内模仿说”认为,审美主体在欣赏活动中,总是同情地分享着旁人或外物的姿态和运动,总会有一种内模仿的运动神经活动,从而在主体的心灵中产生一种自觉或主动的幻觉,仿佛要把自我变形投射到旁人或外物中去。

概念区别

显然,谷鲁斯和立普斯的观点虽然有分岐,但都从“审美同情说”为起点,各自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立普斯的“移情说”,侧重的是由我及物的一方面,即将审美主体的情感通过移情作用,外移到审美对象上去。而谷鲁斯的“内模仿说”却恰好相反,侧重的是由物及我的一方面,即将审美对象的姿态或运动,通过内模仿传递给审美主体。这就是二者之间重要的区别。谷鲁斯特别强调这种“内模仿”是对客体的内在的、心灵的模仿,并将其看作是审美活动的主要内容。谷鲁斯的美学观和“内模仿说”,被不少人看作是“移情说”的一个分支或变种。

理论发展

英国女文艺批评家、美学家浮龙·李(1856-1935)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独立地做出了与谷鲁斯观点十分接近的理论阐述,因而被视为“内模仿说”在英国的主要代表。浮龙·李的主张与谷鲁斯的看法十分接近,只不过谷鲁斯更侧重内模仿中筋肉运动的感觉,而浮龙·李更侧重内模仿中情绪反应涉及到的内脏器官感觉,例如呼吸循环系统的变化等。浮龙·李认为,内模仿是指当审美主体面对审美对象时,人的全身包括筋肉和呼吸系统都会产生明显的反应,同时产生一种相应的情感。浮龙·李还以她自己观赏花瓶时的这种“内模仿”行为作为例子来加以阐述。浮龙·李说:“这里有一个花瓶,是古玩中和近代农家顺路车器皿中所常见的。看这花瓶时我特别感觉到它是一个整体。我的身体感觉是很平静、很匀称的,各部分都互相对应。眼睛注视瓶底时,我的脚紧按在地上。看到瓶底向上升起时,我的身体也随之向上升起;看到瓶腰逐渐扩大时,我微觉头部有一种压力向下垂引。瓶是左右对称的,两肺的活动也因而左右平衡。瓶腰的曲线左右同时向外突出,眼光移到瓶腰最粗部时,我随即作吸气运动;看到曲线凹入时,我随即作呼气运动,于是两肺都同时驰懈起来,一直看瓶颈由细转粗时,我又微作吸气运动。瓶的形样又使我左右摆动以保持平衡”。可见,浮龙·李用她自己观赏花瓶时的这个例子,来说明“内模仿”不光是谷鲁斯所讲的筋肉运动,其实是身体中各个系统的共同效果。只不过随着审美客体的不同,以及审美主体个体的差异,“内模仿”的身体运动有的在这方面突出,有的在那方面突出罢了。

此外,浮龙·李认为,她的“内模仿说”强调的是“线性运动”,在这点上也同谷鲁斯的“内模仿说”强调的“人物运动”,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区别。线性运动不同于人物运动,人物运动是具体的动作如奔跑、跳跃等,而线性运动是抽象的形式如曲线、直线等。线性运动产生的是美感,而人物运动就未必一定会带来美感,例如前面谷鲁斯举过的例子如踢球、跑马等就未必有美感。浮龙·李还举了一个具体例子来说明她自己的这种“线性运动”的内模仿理论,例如当人们说“山在升起”时,就是由于当我们观赏面前这座高山时,我们既抬头又仰脖,这些上升运动正是在内模仿活动中完成的。于是,当我们在观赏这座高山时,我们自身的眼、头、颈便产生了“线性运动”的内模仿,这些上升运动就形成了一个总的感觉即:“某种东西在升起。这种在升起的过程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

理论评价

应当承认,在审美活动中“内模仿”现象确实是存在的。审美活动既涉及复杂的心理活动,也涉及复杂的生理活动,内模仿活动以人体器官的生理心理功能为基础,尤其表现为一种意象性内模仿,也就是在想象中把主体摹拟为客体。例如法国作家福楼拜谈到他创作长篇小说《包法利夫人》的创作经验时指出,当自己作品中的主人公自杀时,作者本人仿佛也闻到了砒霜的气味。心理学家们也发现,不少观众看了惊悚片以后,不但眼睛、大脑疲劳,就连四肢、身体也很疲劳,甚至免疫力都会下降。这些事例证明,审美活动中普遍存在着生理和心理的内模仿活动。

谷鲁斯与浮龙·李的“内模仿说”,深入分析了美感过程中生理、心理活动的某些重要特征及其内在规律,这对深入研究审美心理有一定积极意义,也具有合理性的一面。但是,“内模仿说”把美感的本质和根源只归结为生理的内模仿,片面夸大了它的作用,进而将生理快感与美感混为一谈,从而歪曲甚至否定了美感的客观内容和社会性质,因而无法真正揭示美感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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