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冠徒跣,成语

更新时间:2022-11-12 11:35:53 阅读: 评论:0

释义

【成语解释】:摘掉帽子,光着脚。冠,帽子;徒,空的,光着;跣,光脚赤足。

出自

《唐雎不辱使命》

选自《战国策·魏策四》,标题为后人所加,又名《唐雎为安陵君劫秦王》。唐雎,也作唐且。不辱使命,不辜负出使的任务。辱,辱没,辜负。

原文

秦王使人谓安陵君曰:“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许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虽然,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说。安陵君因使唐雎使于秦。

唐雎

秦王谓唐雎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听寡人,何也?且秦灭韩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请广于君,而君逆寡人者,轻寡人与?”唐雎对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哉?”

秦王怫然怒,谓唐雎曰:“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唐雎对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挺剑而起。

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曰:“先生坐!何至于此!寡人谕矣:夫韩、魏灭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注释

①选自《战国策·魏策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标题是后人加上。《战国策》是西汉末年刘向根据战国史书整理编辑的,共三十三篇,分东周、西周、秦、齐、楚、赵、魏、韩、燕、宋、卫、中山十二策,又称《国策》。唐雎(jū),也作唐且,人名。不辱使命,意思是完成了出使的任务。辱,辱没、辜负。

②[秦王]即秦始皇帝赵政,当时他还没有称皇帝。

③[安陵君]安陵国的国君。安陵是当时的一个小国,在现在河南鄢(yān)陵西北,原是魏国的附属国。战国时魏襄王封其弟为安陵君。

④[易]交换。

⑤[其]句中用来加重语气的助词。

⑥[加惠]给予恩惠。

⑦[说]通“悦”,高兴、愉快。

⑧[秦灭韩亡魏]秦灭韩国在始皇十七年(前230),灭魏国在始皇二十二年(前225)。

⑨[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把安陵君看作忠厚长者,所以不打他的主意。错意,置意。错,通“措”,安放,安置。

⑩[请广于君]意思是让安陵君扩大领土。广,扩充。

①[与]疑问语气助词。

②[直]只,仅仅。

③[怫(fú)然]盛怒的样子。

④[公]相当于“先生”,古代对人的客气称呼。

⑤[布衣]平民。古代没有官职的人都穿布衣服,所以称布衣。

⑥[亦免冠徒跣(xiǎn),以头抢(qiāng)地耳]也不过是摘掉帽子,光着脚,把头往地上撞罢了。抢,撞。徒:光着。跣(xiǎn):赤足。

⑦[庸夫]平庸无能的人。

⑧[士]这里指有才能有胆识的人。

⑨[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专诸,春秋时吴国人。公子光想杀王僚自立,就使专诸把匕首藏在鱼肚子里,借献鱼为名,刺杀了王僚。“彗星袭月”和下文的“白虹贯日”“苍鹰击于殿上”都是自然现象,本文把这些现象同人事联系起来,是古代迷信的说法。

⑩[聂政之刺韩傀(guī)也,白虹贯日]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聂政,战国时韩国人。韩傀是韩国的相国。韩国的大夫严仲子同韩傀有仇,就请聂政去把韩傀刺杀了。

⑪[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扑到宫殿上。庆忌是吴王僚的儿子。公子光杀死王僚以后,庆忌逃到卫国,公子光派要离去把他杀了。仓,通“苍”,青。

⑫怀怒未发,休祲(jìn)降于天]心里的愤怒还没有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了征兆。休祲,吉凶的征兆。休,吉祥。祲,不祥。

⑬与臣而将(jiāng)四矣](专诸、聂政、要离)加上的,将成为四个人了。这是唐雎暗示秦王,他将效法专诸、聂政、要离三人,刺杀秦王。

⑭[若]如果

⑮[怒]发怒,动词

⑯[缟(gǎo)素]白色的丝织品,这里指穿丧服。

⑰[是]这样,代词

⑱[秦王色挠]秦王变了脸色。挠,屈服。

⑲[长跪而谢之]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古人席地而坐,坐时两膝着地,臀部靠在脚跟上。跪时上身挺直,表示庄重。谢,道歉。

⑳[谕]明白,懂得。

译文

秦王派人对安陵君(安陵的国的王)说:“我想用方圆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你一定要答应我啊!”安陵君说:“大王给予(我)恩惠,用大的土地交换小的土地,很好;即使这样,我从先王那接受的封地,愿意一生守护它,不敢交换!”秦王(听后)不高兴。安陵君因此派遣唐雎出使到秦国。

秦王对唐雎说:“我用方圆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却不听从我,这是为什么?况且秦国灭了韩国亡了魏国,但安陵却凭借方圆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是因为我把安陵君看作忠厚的长者,所以不打他的主意。现在我用十倍于安陵的土地,让安陵君扩大自己的领土,但是他违背我的意愿,是他看不起我吗?”唐雎回答说:“不,并不是这样的。安陵君从先王那里接受封地并守护它,即使是方圆千里的土地也不敢交换,更何况只是五百里呢?”

秦王勃然大怒,对唐雎说:“先生曾听说过天子发怒吗?”唐雎回答说:“我未曾听说过。”秦王说:“天子发怒(的时候),会有百万人死去,鲜血流淌千里。”唐雎说:“大王曾经听说过平民发怒吗?”秦王说:“平民发怒,也不过就是摘掉帽子光着脚,把头往地上撞罢了。”唐雎说:“这是平庸无能的人发怒,不是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突然扑到宫殿上。他们三个人都是平民中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怒气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了凶吉的征兆。(专诸、聂政、要离)加上我,将成为四个人了。如果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只会倒下两人,血溅出不过五步远,但是天下百姓都要穿丧服,今天就是这样(的时候)了。”说完(唐雎)拔出剑站起来。

秦王变了脸色,久久的(直身)跪着,向唐雎道歉说:“先生请坐!为何会到了这种地步呢?我明白了:韩国、魏国会灭亡,但安陵却凭借方圆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先生您啊!”

重点句子翻译

①虽然,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弗敢易!

虽然这样,我从先王那接受到这块封地,愿意终生守护着,不敢用它来交换。

②秦王不悦。安陵君因使唐雎使于秦。

秦王不高兴了,安陵君于是派唐雎出使到秦国。

③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

然而安陵君凭借方圆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的原因,是把他当做忠厚的长者,所以不打他的主意。

④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哉?

即使是千里也不敢交换,更何况只是五百里呢?

⑤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

这三个人,都是百姓中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了征兆。

⑥秦王色挠,长跪而谢之曰

秦王变了脸色,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说......

唐雎其人

战国时代魏国著名策士。为人有胆有识,忠于使命,不畏强权,敢于斗争并敢于为国献身。有90岁高龄西说强秦使秦不敢加兵的魏国。曾经在魏国灭亡后出使秦国,冒死与秦王抗争,粉碎秦王吞并安陵(魏国属国)的阴谋。《战国策》中对此有详细记载。

“布衣之怒”的故事

秦王气势汹汹地对唐雎说:“你听说过什么是天子发怒吗?”唐雎回答说:“我不曾听说过。”秦王说:“如果天子发怒,那么要死几百万人,血流要上千里。”唐雎说:“您听说过平民百姓发怒吗?”秦王说:“平民百姓发怒,也不过是摘掉帽子光着脚,用头撞墙罢了。”唐雎说:“那是平庸无能的人发怒,不是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从前,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有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竟然出现一道白光冲上太阳;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竟有一只苍鹰扑击到宫殿上。这三个人都是出身平民百姓的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征兆,现在,专诸、聂政、要离加上我,将成为四个人了。如果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倒下的虽然只有两个人,血流仅仅五步远,可是整个天下的人都要穿丧服!今天的情况就是这些!”于是拔出宝剑站起来。

秦王吓得变了脸色,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先生请坐!哪里会到那种地步!我明白了:韩国和魏国灭亡了,而安陵国却以五十里地生存下来,是因为有先生您啊。”

古文翻译

《唐雎说信陵君》:

魏国的信陵君锥杀了晋鄙,解救了邯郸,击破了秦军,保存了赵国,赵孝成王亲自到郊外去欢迎他。

信陵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赵王自郊迎。

唐雎对信陵君说:“我听说过:对于事情,有不可以知道的,有不可不知道的;有不可以忘记的,有不可不忘记的。”信陵君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唐雎回答说:“人家厌恶我,对此我不可不知;我厌恶别人,却不应让他得知。别人对我有恩惠,我不应忘记,我对别人有恩惠,却不应老放在心上。如今您杀晋鄙,救邯郸,破秦军,保赵国,这是很大的恩惠了。现在赵王亲自到郊外来迎接您,伧促之中见到赵王,我希望您忘掉自己的大德吧!”信陵君答道:“我一定牢记您的指教。”

唐雎谓信陵君曰:“臣闻之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信陵君曰:“何谓也?”对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于人也,不可不忘也。今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此大德也。今赵王自郊迎,卒然见赵王,臣愿君之忘之也。”信陵君曰:“无忌谨受教。”

不过,《史记·刺客列传》:“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秦臣尚不可带剑入殿,作为敌国使者的唐雎,焉能持剑立于朝堂之上?何况,其时秦国正与东方诸国全力相搏,面对来意不善的敌国之使,焉能如此麻痹大意?

一幕“折服秦王”的荒诞剧

《唐雎不辱使命》选自《战国策·魏策四》(下引文字出此不注)。是章,不少读者误作史传,以为实有其事,初中语文《教参》的分析不能不说是极有影响的:

安陵是魏的附庸小国,秦企图用“易地”的政治骗局进行并吞,由此引起了两国之间的一场外交斗争。这篇文章记叙唐雎出使秦国,义正辞严地同秦王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终于 折服秦王的经过,表现了唐雎不畏强暴的精神。

其实,秦王是否有必要设计这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的“政治骗局”?两国之间是否存在这番惊心动魄的“外交斗争”?一介之使唐雎是否可能轻而易举“折服秦王”?探究有关史实,结论只能是否定的。

战国末期,天下纷争,游说之士活跃于政治、外交舞台。唐雎是魏国的策士,《战国策》对其人其事之记载,真假参半虚实有之。该书详录唐雎四次游说之辞,兹据于鬯《战国策年表》编年如次:

秦昭王四十一年(前266),齐楚攻魏,魏安厘王遣唐雎入秦求援,唐雎以“亡一万乘之魏,而强二敌之齐楚”为由,说动秦王发兵救魏,“魏氏复全,唐雎之说也”。

秦昭王五十年(前257),魏信陵君窃符救赵,志得意满居功自矜。“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于人也,不可不忘也。”唐雎以此语诫之,信陵君幡然醒悟谦恭“受教”。

秦始皇六年(前241),唐雎说楚春申君合纵,“相万乘之楚,御中国之难”,“为天下枭”(《战国策·楚策三》),率诸侯合力抗秦,事未果。

第四次,即受安陵君之命出使秦国。该章载录秦王“灭韩亡魏”之语。始皇十七年(前230)韩灭,后五年魏亡,故唐雎奉安陵君之命廷见秦王政事,《战国策年表》系于始皇二十二年(前225)。

按照《战国策》的记载,唐雎活动于战国末期约四十年间(前266-前225),其一生行事多与抗秦存魏攸关,从《战国策》所录其人言辞看,此人乃一“辩其谈说”(《荀子·儒效》)的策谋之士。《唐雎不辱使命》的记载与唐雎的这一身份似乎也没有扞格难通之处。然而,《战国策》关于唐雎的记载却存在一个难以弥合的破绽:

魏人有唐雎者,年九十余,谓魏王曰:“老臣请西出说秦,令兵先臣出,可乎?”魏王曰:“敬诺。”遂约车而遣之。唐雎见秦王,秦王曰:“丈人芒然乃至于此,甚苦矣……”

这便是《战国策》所载唐雎首次使秦事。是年唐雎“九十余岁”,自称“老臣”,秦王则以“丈人”呼之。照此推衍,十年后说信陵君,十五年后说春申君,唐雎已过百岁,至为安陵君使秦而面见秦王政,上距说秦昭王四十余载,唐雎已为一百三十余岁之朽然老丈矣!元代吴师道《〈战国策〉校注补正》析曰:“唐雎为魏说秦时,九十余,至与信陵君语,相去十年,为安陵使秦……上去说秦四十二年,决不存矣。”吴氏之说切中肯綮。《唐雎不辱使命》中的唐雎,其人之存殁已属一大疑问,遑论奉命出使慑服秦王了。一百余岁之老朽面折廷争折冲樽俎,而令秦王惊惶失态俯首听命,这只能是编排出来的 一幕滑稽剧,而绝非真正的历史。在这一点上,《战国策》的记载是不能自圆其说的。①

退一步说,即令两次使秦的唐雎非为一人②,该文的历史真实性依然是大可怀疑的。

安陵,即鄢陵。安、鄢古韵同属元部,可行通用,《唐雎不辱使命》亦见《说苑·奉使》,其文“安陵君”作“鄢陵君”,可见其地实一。杨宽先生《战国史》所附历史地图于“安陵”下括注“鄢陵”,亦可证之。安陵原为魏之属地,秦昭王二十四年(前283),秦相穰侯魏冉兴兵击魏,斯时鄢陵已入秦境:

(魏昭王)谓穰侯曰:“君攻楚得宛、穰以广陶,攻齐得刚、博以广陶,得许、鄢陵以广陶,秦王不问者,何也?以大梁之未亡也。今日大梁亡,许、鄢陵必议,议则君必穷。为君计者,勿攻便。”

此为秦昭王二十四年(前283)事。由引文可知,早在魏冉攻魏之前,迫于秦之压力,魏国已割鄢陵以增广穰侯之封域定陶。也就是说,唐雎为安陵君使秦前五十八年,安陵已落秦人之手。秦庄襄王三年(前247),魏信陵君有言:“无忌将发十万之师以造安陵之城。”可见此时安陵之归属尚无变化。没有材料可以证明,此后安陵复归于魏,又成“魏的附庸小国”。诚如历史地理学家顾观光所云:“鄢陵久为秦有,而安陵至战国末尚存,此则传闻异辞,当在阙疑之列矣。”(《七国地理考》卷五)

从时间、地点、人物的矛盾情形看,《唐雎不辱使命》事出虚妄,当可定论。当代学者缪文远先生在《战国策考辨》一书中断定,是章出自秦末汉初纵横家之“拟托”。朱东润先生也认为:“本文情节当出于虚构,不能视为真实的历史记载。”(《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逊上编第一册137页)斯诚不刊之论。倘对该文内容深入剖析,这一点可以看得更为清楚。

首先,基本情节不合事理。作为一方域仅“五十里”之小国,当天下板荡之际,只能成为臣服大国强国的附庸,事实上是很难作为一个“国家”独立存在的。即令魏国灭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尚存”,以秦王横扫六合之兵威,但遣偏师一支以击,弹丸之地旦夕可下,何须卑词“易地”,自讨没趣,进行一嘲外交斗争”?秦王举措固然令人费解,而唐雎之行则愚昧至极。皮之不存,毛之焉附,魏国既灭,安陵岂能以“五十里之地”对抗虎狼之秦?即令以“劫秦”手段换取秦王一纸承诺,在“兵革不修、诈伪并起”“涽然道德绝矣”(刘向《战国策书录》)的战国末期,缺少实力保障,这种承诺也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战国策》注者鲍彪认为:“唐雎之使愚矣!虽抗言不屈,岂终能沮之乎?”战国策士的游说活动皆有明确的功利目的,唐雎怎么会“知其不可而为之”呢?

其次,人物形象有欠准确。该文的两个人物唐雎和秦王,与真实的历史人物之间存在着鲜明的反差。历史上的唐雎,是一位纵横捭阖巧舌如簧的策士,并不是专诸、聂政、要离之类的玩命角色。“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的恫吓,“挺剑而起”一拼死活的架势,非唐雎一类的策士所愿为所能为。而作为唐雎对手的秦王政,绝不是懦弱无能易于就范的庸主,那种色厉内荏前倨后恭的性格,和喑口恶叱咤一统天下的秦始皇的个性特征难以吻合。只要读一读《史记·刺客列传》就可以知道,面对荆轲锋利的匕首,猝然之间,秦王“乃以手共搏之”,可见其人身手矫健处变不惊,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那种“色挠,长跪而谢之”的形象,和历史上的秦王政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复次,重要细节严重失实。矛盾的彻底解决依靠了那柄来历不明的“剑”。

由此观之,《唐雎不辱使命》不仅违背了历史的真实,作为文学作品,也违背了生活的真实;其文出于虚构“拟托”,而且虚构“拟托”的手法也实在算不上高明。

对照《史记》对唐雎其人其事的记载,对准确理解《唐雎不辱使命》一文不无启迪。太史公处置《战国策》中关涉唐雎的材料,采取了三种方式。一是载录其事直书其名:《魏世家》记唐雎说秦昭王援魏事,文字与《战国策》悉同。一是载录其事讳涉其名:《魏公子列传》载唐雎说信陵君事,不书“唐雎”之名,而云“客有说公子”者。史迁下笔审慎,无疑对其时唐雎之年龄及缘何由魏入赵俱生疑惑。一是对《战国策》中有关材料弃置不用:《唐雎不辱使命》即属此类。照一般读者看来,《唐雎不辱使命》情节生动文字鲜活,绝不比《刺客列传》中的“曹沫之劫齐桓公”逊色。《史记》何以作如此取舍?合乎逻辑的解释是,太史公已辨其伪。可以说,早在二千年前,司马迁即以史家锐利的目光对唐雎劫秦王之真伪作过甄别。秦帝国是一个短命的王朝,秦始皇仁义不施积怨天下,故汉初纵横之士假托唐雎之名,向秦始皇泼了这盆污水。③这就是《唐雎不辱使命》产生的社会背景。“易地”是秦始皇的祖宗们常常祭起的法宝,而“劫秦”之事,在秦的历史上也不鲜见。这无疑给“拟托”者提供了历史素材和想像空间。在此基础上,塞进汉初方士们特别感兴趣的“白虹贯日”“慧星袭月”“仓鹰击殿”之类“天人感应”之谈,迷人心窍惑人耳目,所有这一切拼凑一处,便借着“唐雎”的亡灵,上演出 一幕“折服秦王”的历史荒诞剧。

[注释]①《战国策》系西汉刘向据六种书合成,文字非出一人之手,有此矛盾,并不奇怪。②《战国策》整理者南宋鲍彪认为,两次使秦之唐雎非为一人。然魏有两唐雎之说舍此别无根据,故多数治《战国策》者并不认同。③杨宽先生认为,《战国策》某些章节,“只是用作练习游说的脚本的,就不免夸张失实,甚至假托虚构”(《战国史》529页)。《唐雎不辱使命》很可能正是讲究“揣摩”的策士们虚拟的供“练习游说用的脚。”

史实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让人想起来都好笑。

秦王,当时他虽然没有统一六国,但文中书“且秦灭韩亡魏”,一句话就说明了当时韩国和魏国都被秦所灭,所以秦王也算是半个武夫,那么他会怕一个唐雎么?且不论唐雎的年龄,但他还只是一个谋臣,秦王会为这样一个人惧?

还有,秦王不可能连政治上的纷争都不懂吧,那么经历了那么多的秦王会在会见唐雎的时候不要侍卫的么?他会全无防备的就接见一个外国,还是一个附属小国的使臣么?不太可能吧。

综上所述,西汉的刘向,他恐怕不了解全部的事实。否则,如何上演了一出滑稽又荒诞的历史剧呢?

有关资料

专诸、要离、聂政补充资料

专诸,春秋时堂邑(今江苏六合县北)人。吴王诸樊的公子光欲谋杀王僚(光的堂兄弟),善待专诸。乘吴对楚用兵国内空虚之机,公子光设宴请王僚,使专诸刺杀他。王僚戒备极严,“使兵陈自宫至光之家,门户阶陛左右,皆王僚之亲戚也。夹立侍(夹道排班站立着),皆持长铍。酒既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窟室中,使专诸置匕首鱼炙之腹中而进之。既至王前,专诸擘鱼,因以匕首刺王僚,王僚立死。左右亦杀专诸,王人扰乱,公子光出其伏甲以攻王僚之徒,尽灭之,遂自立为王,是为阖闾。”

(事见《史记·刺客列传》)

要离,春秋时吴国人。公子光既杀王僚以自立为王,王僚之子庆忌逃往卫国。公子光使要离去刺杀他。要离诈负罪出奔,使吴戮其妻子,而见庆忌于卫。与之俱渡江,至吴地,乘庆忌不意刺杀之。要离后亦自杀。

(事见《吴越春秋·阖闾内传》)

聂政,战国时韩国人。杀人避仇至齐,以屠为事。严仲子(韩国的大夫)与韩国相韩傀(一名侠累)有仇怨,严仲子恐被害而逃离韩国。得知聂政是个勇士,即以重金聘之。聂政以侍养老母为辞。其母死后,去见严仲子愿为他杀仇人。聂政独行仗剑至韩。韩傀方坐府上,戒卫森严,政直入,上阶刺杀傀,并击杀数十人。“因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遂以死。”暴尸于市,购问莫识。其姊闻而往哭之,后自杀于尸旁。时人称其姊为烈女。

(事见《史记·刺客列传》)

战国四公子

中国战国时代末期秦国越来越强大,各诸侯国贵族为了对付秦国的入侵和挽救本国的灭亡,竭力网罗人才。他们礼贤下士,广招宾客,以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养“士”(包括学士、策士、方士或术士以及食客)之风盛行。当时,以养“士”著称的有魏国的信陵君、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平原君、楚国的春申君。因其四人都是王公贵族(一般是国家君王的后代),所以后人尊称他们为“战国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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