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太的除夕夜》作者:张岩
分类:散文 创作
发表于:青年文摘
作品描述:这是一部以清新语言描绘风景,及心理变化的美文!它拥有写意水墨画的效果!又有哲学的新思考在里面!以主人公阿太为线索串起四季美丽心情!在阅读之余,心中自然升腾起对于大自然的无限释怀!对于人生和故事有了新的体会!这是写作本文的由衷!希望与感怀之者共享!
春。融化的余冰
春季河里的冰凌开始破辙了,在微亮清寒的凌晨时分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田野的土变得松软有生机起来,还散发着一股肥沃香甜的味道,阳光下的余雪与残冰都被镀上了一层厚厚金色,河道弯弯曲曲伸向远方,远处的村庄与从树一抹淡色,在渐强与愈热的光线里呈现出了它的色彩与面积, 清澈碧蓝天空说明今天是个好的天气,一些叽叽喳喳不知名的鸟儿衔着褐色泥巴飞了过去. 房檐上毛茸茸的一场晚雪也变得僵硬,即而变成了晶亮的一层冰片,有的在瓦片上化作了清露一般,就这样如珠子一般一滴一滴的滑着,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落下的水珠打在角落里苏醒的一些野草的身上,近午的阳光照在所有的东西上,刺眼的闪着各种颜色的光。微风吹过雪水中飘着的一些爆竹的片星,不时的打着轻微的荡漾,不过已经很旧很少,相比之下,一些鸟的绒毛与干绿的杂草倒是显得很新鲜. 在间隔几间房子远方的上空,一片熙熙攘攘,息息嗦嗦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一声吱嘎的响声中,进来一个亲切而又陌生的身影,故意做出的轻盈的姿态已经不是那么的纯粹,原有的优雅也似乎早已纠缠进岁月的漩涡,她踩上后墙的小板凳,把身子探上去,后墙很高的地方原来还有一个小窗,它仿佛并不是用来观望的,不过此时却是这样,它一直通到了很深的后院,与上方的天空形成了良好的构图,小院看上去也显得更加幽深!
春。熬姜汤
热气腾腾的水雾从屋檐下股股的冒出来,悬窗上的旧窗纸与气流做着上下有节奏的争执,就连长长的灰尘也捋着长长的胡须撒手撒脚的踹来踹去。火炉旁边有个药罐,药罐旁边要个老太,火炉是红泥烧成的,药罐是粗陶绘着兰花。老太是那个喜欢回忆的老太!这个春天是不一样的春天。有人说老太是因为买不起药,所以才每到春天就熬姜汤,也有人说这是老太多年的习惯了,不过对于这一切老太却从来不急于解释,或许她认为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你或许还在疑问,也许在她的眼神中并不能找到答案,于是带着空洞与零落在这个春天里发呆。纷纷扬扬的柳花与杨花也煞有心事似的在寻找着孤独的栖地,书写着一场不真实的雪!
春。采野菜
春日早晨的远处浮着一层薄雾,有一些知道春天的怪兽隐在何处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声,阳光犹如一道窗帘在此刻哗啦一下打开,这个世界正如同想象中世界,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各种叫得出叫不出名的野花和绿草都眨眼间来到了这个世上,晨雾带着它们的味道,冲进你家的窗户真实的告诉你,这才是你期待中的春天!你的鼻孔里嗅进了,这味道加重几倍的气流,整个人都被春天俘虏,脚步停不下来,去急切的变成春天的一部分!土地里,老太似乎清点着什么。这些菜呀!还是都长出来了,大的小的都像模像样。吃的不能吃的都相安无事。看着,看着老太笑了。当年这可是人们用来糊口的粮食。没有它便没有现在很多人的存在,然而人们是善于忘却的,任凭它们长到天涯,也不会得到一声感恩的回答!那时的孩子每到这时,便会挎着竹篮到处挖野菜,做菜团子,熬菜粥。每顿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现在想起那种感觉,那种香味也久久不能忘怀。
春。照顾房梁上的燕子
真正生动的东西仿佛总是这样,一直在提示而又折磨人们怀念过去,空阔的天空有谁在呼喊,世界上的时间分为两种,一种是来得及的时间,一种是来不及的时间,我们要用来得及的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而不要等事情和时间都变成来不及。一双绿褐色的翅膀在老太家的门框上飞过,这是燕子要用来得及的时间建出自己的家,他们总是一溜烟的三五成群,时聚时散,不知何时都商量好了似的你家门前等候,只要你一开门,就会毫不商量的冲进你家里开始大作文章,有的衔毛,有的啄泥,没有几天便已经筑好了巢,一家老小在一起叽叽喳喳,仿佛要创作一幅其乐融融图,大有从此赖着不走的架势. 曾经就想干脆把窝戳了,或者把门关了不让它们进来,但是大多数人家还是在这样的战争中失败了,不是看不得它们可怜,就是燕子会不断的在戳掉的窝上重新建起新的窝!老太是前者,而且还给它们在敞窗上开了小门,就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天天慈祥的看着他们,觉得这样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春。风筝。照片。远门
当代表春天的内容多起来,这个季节便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春天,形状不同而同样带了线的风筝,在交错摇摆,仿佛趁机挣脱地心的引力。不同心情的人们拉着线轮做出同样的动作,被迫拉在风中附上绢绸的骨架,不知道能够承载怎样的祈祷. 年岁多了,照片自然也多,照片多了仿佛自己会说话,它会告诉你过去,它使你想起一生。说起那段时光,它留在老太最喜欢的一幅照片上,回忆起那时候,老太还年轻。来到这里的乡下,几个拥有和她背景差不多的姐妹不约而同的凑到了一起,到工时自然下地干活,闲暇时几个姐妹下河捉鱼摸虾才是最大的乐子,照片里的自己手上抓着两只小草鱼,笑的嘴巴都快要裂了,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其他几个姐妹,有的抗水桶,有的搬鱼篓,有的则给自己抹上了黑泥胡子,水光照耀着一切,显得那么生动感人,看到这时老太的眼睛里泪花只在打转……自从返城热潮到来,大家便东奔西走的散去了,就连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姐妹也多年没有音信了。这一天房里的燕子还在唧唧喳喳的叫着,屋里透进几道稀稀拉拉的光,房门关了。老太出去了。通过在路上休息了七八次,几经周折,老太拿着照片终于打听到了那个姐妹的消息。好像就是昨天,一家人都在游轮上遇难了,当听到这个消息,老太歇斯底里的抖着脖颈,当再听到是如何悲惨,死伤多少。她已经听不清了,她变得泪眼朦胧。整个世界变黑,在旋转,还有那些风筝或高或远,消失天边,全都不见,只剩下了她。
夏。种蓖麻
树上的鸟儿在那里呆呆的坐着,高大的椿树古老而严肃的伫立在那里。阳光穿过叶缝在近午的炊烟中射出道道利剑,窗上的油漆曝卷了起来,像高烧中的嘴唇在干涸中脱落着斑斑点点,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太阳已经更高了. 椿树的叶子被太阳曝晒的打起卷来,树上的鸟儿一直闭着眼睛,干燥的绒毛在风中无助的摆动,院子变得更加的静悄悄. 门终于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没有梳发,花白的头发了无生气,黯然神伤的表情衬托着这张脸,霎时间显得如此苍老. 她坐在了院子的中央,看着天空,顶着太阳,泪花一滴一滴的落在 地上,砸在尘土里,又渗进了泥土中。她就这样一直呆呆的坐着,坐着…… 夜里下了几点小雨,在天亮的时候停下来。泥土吸收了恰好的水分,一层厚厚的雾在村庄上空浮着,太阳出来了,油亮碧绿的叶子上水在稀稀拉拉的流着. 屋里依然冒出姜气的味道,陶罐在炉子上咕噜咕噜的响着,屋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过了一阵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坐着,后来又蹑手蹑脚搬来一个大方凳,在木柜上拿下一个布袋,拍去灰土,打开瞧了瞧,煞有心事的又和了起来. 拿工具在墙根下翻了土,然后打开口袋,拿出一粒黑黝黝的东西整齐的摆在土上,扭着头,眨眼睛在端详。然后又一粒一粒的整齐的摆上,这细细看来带有灰黑色斑点的小籽,就是当年插队姐妹天天植护的对象。在早秋摘下来,打籽,扎油。老太还一直盯着小籽发神,仿佛看到了当年,当年唱着大丰收下地干活时的快乐和现在的沉重,份量是一样的,撒土,再撒土直到合适…… 阳光下的蓖麻叶子像一张张大手伸着,大黄狗在叶子下钻来钻去,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姐妹们的眼睛在叶子的缝隙里闪闪发亮,笑声弹到叶子上,溅在空中,散落在空气里,老太挣开眼睛,烛光在窗前摇曳,窗纸外的天色微微泛蓝,屋里的家具藏在隐秘的地方静静沉睡,门帘在不凉的晨风中袅袅升起,小鱼在清水的潭底游来游去,夏天来了!
夏。夏风
应时而到的炙热烘烤着大地,刷亮的杨树叶沙沙的在不多见的夏风中摇摆,明亮朝阳面与清凉的背阴面划出一道明朗的线,小草在房檐的墙根下随着风做出惬意的倾斜,午夜的宁静加上晌午的热度,便出现了现在的一个特殊的一个村庄,远处的树林在蒸发的地气中变得模糊写意!田野里的土壤迅速变得焦枯干酥. 天空的变化习惯了周期性,干净的空中被涂上云朵,云朵多了,多了接着便昏暗,昏暗之后又变晴。晴的不是像以前那么彻底,清澈。反复几次之后便停止了。天色变化出以前从没有过的阴沉与昏黄。像一只吹满了热烟的瓶子。整个看得见的内容都失去了色彩,变得昏昏沉沉。在做了短暂的自然空白之后,带着海腥味的潮湿空气无孔不入,占满了每一个角落。包括老太的小屋子,在静静等待雨水的到来,飞来的点子砸在泥做的世界,溅起土尘的味道,像倾倒的墨水在肆意的挥洒,在树叶上,屋顶上,地面上,漫无目的的勾画,升起的水气浮在村庄的上空,雨水的爪子在它的笼罩下,汹涌的刨挖,吞噬. 老太按照旧历,在下雨天是不起床的。窗上油纸被雨水冲刷的更透亮,雨水淅淅沥沥的变小,水泡在房檐冲出的浅凹里打转.
夏。萤火虫
在天色快亮时又下了一阵雨,待雨停了,已近中午。老太想出去走一走,被冲出沟壑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幸好不粘脚,只要水进的去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汪洋,废弃的杂物与陈草漂在水面上打转,伴随着冲塌土垲的浮水再次漂向远方,原先水湾里的水位大大上涨. 老太望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水面像流体的镜子。柳枝在水面上点出道道水晕,迎面吹来的轻风,带着雨水冲刷出泥土的味道, 她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的盘旋。高大柳树遮住了她的身影,没有人能瞧的见! 青蛙的叫声越来越大,整片池塘的叫声让人听罕,越听越难听!一群萤火虫像一道弧线,被谁的手指抽走,天空看不见星星,黑色的天幕掉下来,远处屋子里的灯光照出来,像一条水蛇张牙舞爪的在水面上晃动,湖面露出狰狞的样子,像是有一只手在水面上探出来,缓缓的向她伸近,正象是梦中遇到的那个无形的障碍物,尽管你声嘶力竭,却还是喊不出声,无奈的绝望与压抑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汪汪汪!这是熟悉的叫声,自然的回头,那正是走失好久的大黄,一身毛发狼狈的竖着,老太喜出望外的抱住她的狗,它也哼哼唧唧的满腹委屈! 回到了家中,老太用心的给大黄梳着毛,大黄又汪汪的叫起来,原来是从敞窗里飞进一群萤火虫,当门帘飘起,它们都飞进了里屋,大黄没有理会它们,俯下身子,闭上眼睛,老太一直在为它理毛,晚些时候雨又下起来了,老太把油灯端到炕几稍远的桌子上熄灭,这时,大黄应该已经睡着了.
夏。采蘑菇
今天明显感觉天色比以前早了好多,西边的浅月还挂在空中,东边的绛虹穿过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椿树,隐失在远处的湖烟里. 门一开,大黄就飞奔了出去,在门外转着圈咬自己的尾巴,雨水渗下去的水凹里长出了青苔,阳光下的蚂蚁不停的搬运着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大黄瞪着两只有神的眼睛,鼻孔里喘着粗气,又汪汪的叫起来。老太梳完头,带着她的狗出去了. 老太慢慢的走,望着远方。狗儿踱着步子走,走走停停。庄外树林的知了咿咿呀呀的叫着,树林里杂草的地上钻出好多鲜白的蘑菇,老太弯下腰费劲的捡,捡了之后,用衣服的前襟兜着,大黄在树林里颠着小步跑来跑去 ,嗅嗅这个,扒扒那个,找些什么. 雨水滋长出不少的蚊蝇,当然这也是夏天最扰心得事情,院子里不一会儿冒出屡屡白烟。老太不断的把一些不知名,水分极少,味道极大的植物放到火苗上,当你再看那空中盘旋的小虫,已经没有踪影. 白色的月亮挂在东南方的高空,虽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可是天色尚早,远处的人声嘈杂,因为农事已经开始了,地里的麦穗已经支撑不住收获的等待,一定将要籽熟落地,当你发现远处蔚蓝色天际依稀呈现出的金黄色的浮尘. 真的有些饿了,那在锅上早已烹熟的蘑菇的香味提示着咕咕作响的肚皮.
夏。扎麦芥小鸡
正当农事繁忙,感觉农庄才真的活了起来,搬运金色的机车来回交织,麦秸被折断的声音与与麦穗被扎碎的声音,还有人们喧哗的声音与机器轰鸣的声音咆哮和淹没了一切。繁琐的农事使得孩子们被大人们遗漏。有足够的时间寻找自己的乐子. 浮动的夏水塘里盛满了三五成群嬉水打闹的孩子,间或有驾了小船在水莲中穿来穿去,有的则用干净的敞口瓶系了长线放在水中,不下半天足有获得十多条小鱼的机会. 老太在路边捡着运载中跌落的麦穗,在几个老婆婆的唤声中,老太和他们一起坐下来拈麦穗,与之相比,她们多半是为了不至于闲的发慌,而老太则是自力更生. 没多注意,她的蓖麻已经长到了半人高,新绿的手掌叶子舒张的张着,老太欣喜的给她浇水,而后坐下精心捡出完好的麦芥,熟练的编扎,一会又穿针引线,不多时,一只巧夺天工的小鸡扎好了,挂在窗前,当盛夏的微风吹来时,它的双脚飘飘点点,嘴巴还一动一动的,十分好看! 老太再忙她新作的麦片粥,不多时分,有一个小孩提着一个蛐蛐笼子来到她的跟前,吱吱呀呀,不知说些什么。老太问她要什么,他低下头指着窗上的小鸡,老太取下来给他,小孩二话没说就跑了,老太发现他拿来的蛐蛐笼子落下了,仔细识去那还是自己去年亲手编的,而这个小孩自己却识不得了,一年的光景就这样走远了!
秋。大白杨
按照生产队里包干到户时的分配,每户都得到了些如心意的财产,老太分到的是离自家稍远些的一棵大白杨,如果细心计算的话,树龄也足有四五十年了,按原先的打算,老太想把它伐了做一张大床,这样子夏天躺起来会比较凉一些,但是后来合计,除了油米等,就可能不够开支。到了最后还是就决定,把它储起来. 凡是热的时候,老太经常拿把扇子,带了它的大黄出去纳凉,和几个姐妹聊聊家常里短,而,这些天她却经常自己出去纳凉,她在一直摇着扇子想一件想不通的事情。她觉岁月真的很有意思,人非草木,人生却如此短暂,树木无声,树木却还是活得有姿有色。为什么没有人承认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人类! 这棵白杨树的主干一个人还搂不过来,白中泛青的树皮上点衬着眼睛般的斑斑点点,枝干里流动着新鲜的树汁,末稍旧枝出新芽,亮哗哗的墨绿叶子在云端呼呼啦啦!高处架巢的小鸟在阳光下休憩,风儿扶着它的茸毛,睡的肯定很香. 老太似乎觉得一切都还年轻,唯独自己老了,她觉得这棵树始终站在中央的位置,但是说不清是哪个中央,片洼?村庄?更大?还是哪里?是那么远又是那么近. 随着日子一直闷热的继续,好多人家已经不生火灶,做些凉菜,青面来度日,老太则似乎更加简单,一片萝卜,就打发了一切.
秋。静静的夜。蛐蛐
凉水缸里渗出毛细的水珠,顺着外沿滑落到缸底,滋润着蓬松的土壤,不知何时落下的种子,发出了新芽,两颗苗相依偎在一起,透过门缝射来的月光,闪烁着翠绿的光,叶片上的水珠带着饱含的惊奇凝视深夜的背景,有什么潜藏在深夜里伸长了翅膀,在任意的思索中惊声尖叫,喘着粗气,跑来伏在你的床下屏住呼吸,在你没有觉查之时又疯狂的跑向了远方. 孤独的夜被世界抛弃,它忘记了存在的理由,久久不能找到一个可以维持的平衡。深睡算错时间的蛐蛐,在隐秘的角落里爬出洞穴,蹬起后腿,伸着懒腰。放开喉咙肆意的嚎叫,带有弹性的声音勾画在圆滑的物体上,放射出带有韵律的回响。偶尔,传来几声谁的咳嗽,原来的节奏噶然而至,这样的协奏仿佛不太和弦,陶醉演奏的深夜内容,带着尚未整理的滑稽姿态被瞬间激怒,他们瞪大了眼睛神经质的在空洞的黑色里游离,搜索!在凌晨的淡蓝色里变的倦怠,在毫无所获之后安然睡去!
秋。捉迷藏
斜阳烧透了天边,云彩象是朱纱上的金绘,却也未曾见过如此的形象突现。看,一片戈壁荒漠铺向远方,金石从从,找不见梦旅人的好奇身影 听,一袭劲浪翻涌,碎波絮雨,觉不到海的骇声惊魂. 当秋天忙完了最后的耕种,便显得清闲起来。只有一些人家还做着一些收尾的工作。清理地里的余茬,施肥平土.收工回家的人在牛车上唱着悠闲的小曲. 霞光勾勒出奇特的剪影,整个村庄像是楼兰古城,湖水也正如一池金汤,使你不觉恍若此为上古陈朝遗失的哪幅画轴。当落日的余韵残红还未退散,炊烟一片又似狼烟四起,唯淡蓝天际的一钩上弦月,通知今古! 墙外一阵喧闹,有一群身影偷偷摸摸的走过,堆起的草垛也晃晃悠悠,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呼吸和一双双的眼睛在忽闪忽闪,还不时传来莫名其妙的大声叫笑,虽然天光微明,但请不要随便走动。否则你会被疯狂的人揪出来,老太当年就是这样被告诫的,但是现在的老太也已经不是捉迷藏的年纪了. 有无数的火漂在水中,忽隐忽现,在秋天轻风吹起的水波上走动,又有一些火飘在空中,在清澈的夜色里徐徐上升,一梦醒来,老太传来阵阵咳嗽。大黄也跟着吠起来,回声传来的响应,引得大黄越叫越狂,满村的大狗小狗跟着一起叫起来,站在树上的猫头鹰受到惊吓拍翅飞走了!
秋。雾.落叶
看到的是温暖,感受到的却是寒冷,这是很多人对于秋天的感受,就连所看到的景色也都变得空空荡荡。枝头高处被遗漏的苹果,在早晨的雾气里了望着远方,还没落掉的叶子上粘满了冷冷的露珠,枯竭的叶脉失去了思维,腿黄的颜色告诉你它要离去. 在瞬间也没有的时间里,天空变得高而远,排树伸长了手指,在将要感受到的寒意中挥动,埋头将要睡去。没有完全干掉的地面上留下小兽跑过的足迹,落了一地的叶子没有变成谁的标本,一望无际的枯草留下了野火烧过的灰烬. 一切都是这样匆匆,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沉寂的草垛,广阔的原野,还有泛起碱泡的地皮好像都在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偶有一群大雁整齐的飞过,也有一些麻雀杂乱的啄食地里掉落的麦穗. 是怎样的景致老太也不能来看,因为老太病了,且没有下地很久了.
秋。纸窗。星
过程是不善于觉察的,结果又总是突然而至,所以人们往往还没有准备好,一个新的季节便又要到来了, 原来人们真正的意识到季节的变化,是去看一些标志性的细节,那这便是秋天最后一个奇特的细节. 垂枝上挂满了松针一般的透明冰片,每一片都在阳光下闪着钻石一样的光,照耀你的眼睛,纯白泛着淡淡天蓝。在老太的后院里两棵榆树则变成立两棵摇钱树,结满了珠玉水晶,等待有人摘走. 老太在窗前裁剪着窗花的纸样, 纸窗有些暗,老花镜也帮不上多少忙,老太在剪了一会儿之后又有些咳嗽,喝了点清水躺下,当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时分,老太觉得有些闷,把窗打开,一片寂静,遥远的夜空显得空阔深邃,月亮下的薄云轻散的飘动,寒冷的星星哈着寒气,楚楚可怜的眨着眼睛 .木柜上的闹钟嘀哒嘀哒的响着,陈旧的指针让人不尽相信它的准确性,上面显示的时间也只能成为一种期待的装饰。一阵寒气袭来,老太打了一个寒颤,赶快把窗关上了.
冬。初冬干菜
当冬天真的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也许人们已经习惯了的周期性变化,早就对季节变得麻木了。一切都在静静的沉寂,凉风吹起的水波打碎斜铺在水中的阳光,不断流逝的时间拉长了影子的长度. 老太想象中的初冬,树上缀满了金黄的玉米,木门前挂满了成串的红辣椒,晒好的干菜成捆码在窗台上,堆满的花生静静的躺在囤里, 烹锅里冒出鸡汤的味道,大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趴在地上吐出舌头,不停的摇着尾巴…… 老太最喜欢吃的是干菜粥,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做好了,味道也真的不错. 把晾好的干菜用剪刀剪碎放到盆里,再放刚好的热水,把干菜泡开待用,菜油烧热加入调料,加清水和泡涨的黄豆烧开,再放入干菜和淀粉糊,煮熟淋上香油味道更佳! 老太边想边笑,以前每次老太做干菜粥的那一天,都是她最高兴的一天,她感觉到了她的生活透着真实的香味.
冬。北风来
凛冽的风从西北方长窜直入,将有没办法躲藏的活物冷冻在烟奄奄一息之间,仓皇席卷没有份量的生命,在残酷的诗意中跳着挣扎的舞蹈,黄沙和飞尘掀开了苍凉的感受,将想哭泣的心情展露无疑! 风中的茅草门磕伤了自己,在低声的啜泣,外屋窗上的薄纸被吹破了,强风一个劲的往里吹,屋子里的家具上都落了一层灰,抽屉上的挂环在不规则的左右摆动,挂在墙上角落的布袋里盛着新的蓖麻籽,它们充满了担心似的不敢大声喘气,灶堂里窜出阴凉的烟灰味,棉门帘愣在那里,墙上照片里的姐妹们紧张的盯着炕上的被子,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使得一切如释重负. 忽然门外传来疯狂的扒门声,原来是大黄嘴里吊着一根骨头,露着委屈的眼神,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最后没有叫开门的大黄趴在地上,看着盘旋的枯叶无奈的翻着眼白! 在深夜里,风停了。窗里点亮了灯,大黄在半开的门里一闪身钻了进去!
冬。大年集
大年临近,家家户户都忙的不可开交,忙着扫灰尘,上新粉,腊月二十八是最后的一个集市,所以叫大年集. 人来人往,间或有高高举着糖葫芦在人群里经过,亮晶晶的红果在路旁冒出的热气里划过,映照着新年的斑斓色彩,叫卖声,讨价声,人声鼎沸. 老太家的烟筒里冒出了丝缕的炊烟,面色苍白的老太带着凝重的眼神望着炉膛里的火,她的心事就像这晃动着的火苗再一次的袭上心头,她没法留住身体孱弱的丈夫,没法留住自己深爱的孩子,更没法掌握这变幻莫测的命运,蒸气后面显现出她精神极差的样子,火光照在她那张充满挫败感的脸上,没有人知道该怎样给故事加上明朗的注脚. 集市上挂满了各种的年画,炫亮的色彩,夸张的色彩,喜庆的色彩。摊铺上摆着多样的年货,新鲜的味道,火爆的味道,祥和的味道。行走的人群,欢笑的表情,惊喜的表情,幸福的表情。找不到与老太有关的那一种! 箱柜上还放着老太已经剪好的窗花!然而它却不明白更不知道能挽回一些什么!
冬。大雪之夜
飘下来,不断的飘下来,是谁的衣裳,落到麦苗的身上,积蓄着温度。一片又一片,很多片,是谁的知音,落在火炉的旁边,悄悄的融化. 面对这场年底下起的大雪,大家都有掩盖不住的笑容,瑞雪兆丰年是大家想得出来最好听的一个词语。孩子们在用最大的程度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用雪制造着一切! 忙着赶制糕点的人家冒出腾腾的热气,刚出锅的年糕带着秫米的香味,占满了新年的气氛。馒头上,花卷上,点上红红的圆点,炸鱼与熏肉的香味同化着空中的雪花,大家都在自己家藏好,为尽情的娱乐消遣做好准备! 屋檐上跌落下的雪花,消失在金黄色的光中。四处里灯火通明,整个村子像一个发光体。照着野外被风吹起的雪。这寒冷的白色沙漠里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表面上不断流动的雪掩埋着它的痕迹,远处的荒冢丛中有一盏明灯,和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清晨,路中央被谁堆砌了一个样子奇怪的雪人,此刻,狂欢了一夜的人们还在沉睡中,没有知道老太家的大黄又失踪了!
冬。除夕夜
傍晚的阳光把树枝的影子照在斑驳的墙上,已经贴好的对联映红了门板上的积雪,倒贴的福字里更有说不完年的味道。就连快要落山的太阳也像一张红红的铜锣,敲响了新年的开始. 是谁有一张至高无上的通行令,占据了所有的地面和天空,漆黑角落里燃起火龙一样的爆竹,平淡的夜空里,不断的有彩色的烟花开放,像闪电一样,不断照亮了树上每一根细小的树枝,人们已经放开了失去理智的脚步在向新年冲刺. 风儿吹起树枝的声音那么近,是谁哭泣的声音那么远,听不见。新年的钟声在人们的召唤中越来越近,老太的院子和树木在闪烁的烟火中越来越远,看不清. 凌晨,路上的穿梭着拜年问好的人. 老太家的院子里贴满了猩红的剪花,树干上,窗棂上,还有那扇没有人去拍响和永远也打不开的院门上……
本文发布于:2022-11-05 17:34:00,感谢您对本站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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