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看关于贾元春的判词。贾元春在太虚幻境薄命司厨中的《金陵十二钗正册》里,处第二位,在她那一页上,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画弓当然是为了让我们联想到“宫”,香橼当然是为了让我们联想到“元”,弓又是凶器,被挂在上面不是什么吉兆;画旁边有一首歌词,那就是关于贾元春的判词,一共四句:“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这短短的四句话,究竟在表达些什么?在每句判词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石头记,风月宝鉴. 金陵十二钗. 情僧录 .大观琐录 .金玉缘. 情界铨.
(一)佳园结构类天成,快绿怡红别样名;长槛曲栏随处有,春风秋月总关情。 (二)怡红院里斗娇娥,娣娣姨姨笑语和;天气不寒还不暖,曈昽日影入帘多。 (三)潇湘别院晚沉沉,闻道多情复病心;悄向花阴寻侍女,问他曾否泪沾襟。 (四)追随小蝶过墙来,忽见丛花无数开;尽力一头还两把,扇纨遗却在苍苔。 (五)侍儿枉自费疑猜,泪未全收笑又开;三尺玉罗为手帕,无端掷去又抛来。 (六)晚归薄醉帽颜欹,错认猧儿唤玉狸;忽向内房闻语笑,强来灯下一回嘻。 (七)红楼春梦好模糊,不记金钗正幅图;往事风流真一瞬,题诗赢得静工夫。 (八)帘栊悄悄控金钩,不识多人何处游;留得小红独坐在,笑教开镜与梳头。 (九)红罗绣缬束纤腰,一夜春眠魂梦娇;晓起自惊还自笑,被他偷换绿云绡。 (十)入户愁惊座上人,悄来阶下漫逡巡;分明窗纸两珰影,笑语纷挐听不真。十一)可奈金残玉正愁,泪痕无尽笑何由;忽然妙想传奇语,博得多情一转眸。十二)小叶荷羹玉手将,诒他无味要他尝;碗边误落唇红印,便觉新添异样香。十三)拔取金钗当酒筹,大家今夜极绸缪;醉倚公子怀中睡,明日相看笑不休。十四)病容愈觉胜桃花,午汗潮回热转加;犹恐意中人看出,慰言今日较差些。十五)威仪棣棣若山河,还把风流夺绮罗;不似小家拘束态,笑时偏少默时多。十六)生小金闺性自娇,可堪磨折几多宵;芙蓉吹断秋风狠,新诔空成何处招。十七)锦衣公子茁兰芽,红粉佳人未破瓜;少小不妨同室榻,梦魂多个帐儿纱。十八)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痼续红丝。十九)莫问金姻与玉缘,聚如春梦散如烟;石归山下无灵气,总使能言亦枉然。二十)馔玉炊金未几春,王孙瘦损骨嶙峋;青蛾红粉归何处,惭愧当年石季伦。这20首绝句到底预示着什么?因为红楼梦后半部的未完成,它的真正意义只有众人各自去揣度了......
脂砚斋这个人,对研究曹雪芹和《红楼梦》的意义、价值、重要性,治红学的人莫不深知。他的名字直接写入甲戌本,早期抄本一律题作《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曹雪芹写,他评,而且一评再评,三评四评;甲戌、靖本第一回批语中,将他与雪芹并提,称“一芹一脂”和“一脂一芹”。但脂砚何人?无论说是叔父也好,舅父也好,曹頫也好,棠村也好,曹雪芹自己也好,史湘云也好,都不过是一种猜测,而且是证据并不充分的猜测,不仅在研究者中间达不成一致,更主要的是每一种立说本身就没有实证的支持。畸笏叟也是这样。因为脂砚斋找不到归属,畸笏也相应探考无从,两位批者是连带的。
曹雪芹是谁的儿子问题,自胡适提出系曹之子以后,一度为大多数研究者所接受,但后来动摇了,因为胡适立此说完全建立在无证枉说的基础上,依凭的是逻辑推论——既然继曹寅织造位的曹颙短命早夭,由过继的曹頫接替,自然雪芹就是曹頫之子了。认为雪芹是曹颙遗腹子的说法,在相当一部分研究者中也颇流行,但同样缺乏实证。而且需要解决一个矛盾,即必须证明曹天祐和曹雪芹是一个人。雪芹名曹沾,与曹天祐在名字上不无关合之处,王利器即举出《诗经·小雅·谷风·信南山》“上天同云,雨雪雾雾,益之以霡霖,既优既渥,既沾既足,然我百谷……曾孙寿考,受天之祐”,证明两者“义取相应”。但大部分诗经版本此诗的“祐”字都作“祜”字,郑玄笺也说:“祜,福也。”只有“明监本”、“毛本”、“闽本”的“祜”误作“祐”。因此还须证明曹家人看到的《诗经》只能是作“祐”的本子,真是麻烦之至。而且《五庆堂曹氏宗谱》列曹天祐为十五世,注明“颙子,官州同”。如果曹雪芹即曹天祐,能够“官州同”,他何必“举家食粥”呢?显然此说的障碍也不少。
总之曹雪芹是谁的儿子,是一个根本未获解决的问题。
续书作者也类似,原来认为是高鹗,后来梦稿本出世,高续说土崩瓦解。其实,程伟元和高鹗在百二十回本《红楼梦》的序言中说的话原很明确,他们只是在搜罗到的“漶漫不可收拾”的后四十回的基础上,“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是在撒谎。张问陶《船山诗草》卷十六《赠高兰墅鹗同年》诗的题注:“传奇《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也只是说“补”而已,完全可以理解为是“补”齐的意思。所谓高鹗续作《红楼梦》后四十回,实在没有多少根据。但究竟是谁作的?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还不知道;或者说,这个问题的解决,现在条件尚未成熟。
所以我说这是三个死结。从已经知道的材料来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立说,对材料做怎样的分析,都无法对脂砚何人、芹系谁子、续书作者这三个问题,做出确切的答案。除非发现新的材料,否则这三个死结就将继续结下去,谁都休想解开。“解”《红楼梦》之“味”,自非易事,作者已叹“解味”无人;解红学之谜、红学之结,难度也很大,至少不亚于“蜀道之难”——也许这正是红学的魔力和魅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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