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东图书馆,解放前的一个小型私营出版社

更新时间:2022-11-01 03:41:39 阅读: 评论:0

发展

亚东图书馆20世纪初,陈独秀由日本留学回国来到南京,受到好友汪希颜的热情接待。汪希颜是安徽绩溪人,长陈独秀6岁,他们是在日本留学时相识,并结为挚友的。不幸的是,这年夏天,29岁的汪希颜病逝于南京。

病逝前,汪希颜给在绩溪老家的弟弟汪孟邹去信,介绍“皖城志士陈仲甫”。于是,陈独秀与汪孟邹结识为友。

1903年冬,汪孟邹在芜湖长街开办科学图书社。这是一个既卖图书又卖文具的新书店。此时,陈独秀在安庆与房秩五、吴守一筹办《安徽俗话报》,并想把它交给科学图书社编辑和发行。他风尘仆仆来到芜湖,住进了科学图书社,还写了一副对联挂在堂前,“推倒一时豪杰,扩拓万古心胸。”《安徽俗话报》仅办了23期,于1905年停刊。这以后,陈独秀便参加暗杀团,创办岳王会,从事革命活动,但是却始终无法忘怀在科学图书社的日子。1922年,他在《科学图书社二十周年纪念册》的扉页上题词道:

二十年前,孟邹以毫无商业经验的秀才,跑到芜湖开书店,实是盲目行动,然当时为热烈的革新感情所驱使,居然糊糊涂涂,做到现在状况。我那时也是二十几岁的少年,寄居在科学图书社楼上,做《安徽俗话报》,日夜梦想革新大业,何物臭虫,虽布满吾衣被,亦不自觉……

辛亥革命成功后,安徽成立都督府,柏文蔚为都督,陈独秀为秘书长。一些朋友劝说汪孟邹:“以你和柏都督、仲甫先生的关系,何不去找找他们,在都督府谋一个差事,也不枉和他们朋友一场。”还有的说,去当知县吧,“一宣城,二南陵,三太平。”甚至还有人说:“干脆去拿一个税局。”

汪孟邹经不住别人的怂恿,来到安庆找到陈独秀,要求谋一份差使。没想到陈独秀却沉着脸说:“做什么官!这里是长局吗?马上会变的。回去,回去,你还是回芜湖卖你的铅笔、墨水、练习簿的好。我来和烈武(即柏文蔚,作者注)说,要他帮一点忙,你还是到上海开一个书店好,就叫亚东图书馆吧。”

汪孟邹接受陈独秀的建议,将汪希颜的儿子汪原放从芜湖召来上海,在福州路(原四马路)惠福里办起亚东图书馆,后来又迁到河南路平和里。1914年春,因为翻造房子,又从平和里迁到江西路口的福华里。亚东图书馆迁来迁去,一直离不开狭窄的弄堂,陈独秀对此很不满意,多次劝说汪孟邹要将书店迁出弄堂。有一次,他甚至变色地说:“你要死,只管还缩在弄堂里,你要活,一定要走出弄堂,上大马路。”1919年初,亚东图书馆因经销北京大学书籍而经济状况渐好,终于迁至五马路(广东路)棋盘街西首。

时局果如陈独秀所料,二次革命失败,形势急剧变化,袁世凯的爪牙、安徽都督倪嗣冲将陈独秀列为第一名“要犯”通缉追捕,并抄了他在安庆的家。陈独秀逃到上海,帮助汪孟邹经办亚东图书馆,起草《亚东图书馆开幕宣言》,并编写《英文教科书》和《字义类例》,交给亚东图书馆出版发行。

《新青年》

不久,陈独秀应章士钊之聘,东渡日本,协办《甲寅》杂志,用他自己的话说,开始“度那穷得只有一件汗衫,其中无数虱子的生活。”他的生活虽然穷困不堪,但是,他反对专制、倡导民主、启迪民智、献身革命的伟大抱负却矢志不渝。

从日本回来后,陈独秀便想让亚东帮助他办一本杂志。一天,他对汪孟邹说:“我早就想办一本杂志,只要十年、八年的功夫,全国的思想都要改观。”汪孟邹极表赞同,可是,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亚东的生意本已十分清淡,加之又在承担《甲寅》杂志的印刷,已经没有能力接受老友的托付。这在汪孟邹的日记中多有记叙,如:“社务乏款,焦急之至”,“芜(湖)款未至,焦灼万分”,“暂借到洋五百元,真正可感”等。

汪孟邹是个热心人,凭借自己在业界的关系,找了几家书社,最后选择了同行老友、群益书社的陈子寿、陈子沛兄弟,让陈独秀与他们洽谈。结果,群益书社同意和陈独秀合作。这份杂志便是《新青年》。

这期间,陈独秀常与汪孟邹、陈子寿等聚谈,并时常召来柏文蔚、章士钊等,共同讨论合并扩大为书局的事。他还和汪孟邹联袂北上,筹措资金。汪孟邹因在北京人事生疏,而提前回到上海。而陈独秀则又应蔡元培之聘,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北京之行,收获颇丰,他在给胡适的信中说:

弟与孟邹兄为书局招股事,于去年十一月底来北京勾留月余,约可得十余万元,南方约可得数万元,有现金二十万元,合之亚东、群益旧有财产约三十万元,亦可勉强成立,大扩充尚须忍待二三年也。

可是,事与愿违,由于种种原因,合并之事终成泡影。

陈独秀任北大文科学长后,给亚东图书馆带来新的气象。北大委托亚东图书馆为其在上海的总经销,专门销售北大出版的新书。当时国内的一些知名学者,如杨敏曾、钱玄同、程演生、杨昌济、梁漱溟等的著作,也都由亚东经销。亚东图书馆因此而扬名。《新青年》也一直由亚东销售。陈独秀还把《每周评论》,以及《新潮》等都交由亚东销售。亚东图书馆成了新文化运动的传播阵地。

标点《水浒》

中国古典小说历来没有标点,有的甚至未分段落,读者看着十分吃力,年轻的读者看了,更如坠入五里雾中。汪原放早就有心标点和分段。一天,汪原放把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告诉了汪孟邹,汪孟邹却担心书籍的销路。

没想到陈独秀却连声赞扬:“好哇,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把原放标点的书拿给我带回去看看。”没过几天,陈独秀又来到亚东,一进门便高兴地说:“我看过了,很好,能出。眉批夹注删掉好,读书嘛,就要让读者自己去读。”

1920年8月20日,由汪原放标点、分段的《水浒》,在亚东图书馆正式发行。陈独秀和胡适分别为之作《水浒新叙》和《水浒传考证》。

初版时,亚东图书馆只印了2000部,一上架便销售一空,于是,又加印到4000部。新版《水浒》得到社会各界的理解和支持,更增强了汪原放的信心,他又陆续标点了《儒林外史》、《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镜花缘》、《水浒续集》、《儿女英雄传》、《老残游记》、《海上花》等。他的这一工作,得到鲁迅先生的赞扬,1924年1月24日,鲁迅在《晨报副刊》发表文章说,汪原放的“标点和校正小说,虽然不免小谬误,但大体是有功于作者和读者的。”

新文化运动

五四运动后,陈独秀在北大受到排挤,只得又回到上海,居住在亚东图书馆,他在这里多次会见北京学联代表罗家伦、许德珩、张国焘等人。各地进步青年受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纷纷建立文化书社,这些文化书社经陈独秀介绍,都与亚东图书馆建立了业务联系,如,恽代英创办的武昌利群书社,毛泽东创办的长沙文化书社等,陈独秀都曾为他们作了经济担保。毛泽东就曾拿着陈的保单,来亚东联系过书刊业务。

秘密党员

1920年8月,陈独秀和苏俄代表维经斯基等谈话后,便积极投入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工作,他的许多活动都是在亚东进行的。汪孟邹是个精明人,十分清楚陈独秀在干什么,出于对老友的信赖和理解,尽量为陈独秀的活动提供方便。可是,他又缺乏老友的胆略和气魄。于是,陈独秀便认真地对他说:“好吧,你就不要做党员,只管站在外面,做一个同情者好了。”

1922年9月,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在上海创刊。陈独秀找到汪孟邹,让亚东筹措最好的纸张,以作《向导》印刷用。《向导》印好后,亚东还承担了它的发行工作。与此同时,亚东图书馆抓紧赶排《独秀文存》。这时,陈独秀作为社会主义的领袖,受到反动势力的忌恨和迫害,亚东图书馆还能出他的书,是要有一定的胆量的。《独秀文存》有一、二两集,第一集的内容多为民主与科学,第二集却有社会主义的倾向。亚东印了第一集,便再也没有胆量印第二集了。当有人催问时,汪孟邹谨慎地说:“这可不是小事,不能不看一看风头再动手。出了事,可就吃不消了。”

陈独秀的第二个儿子陈乔年,常来亚东图书馆,他和汪原放年龄相仿,时间久了,便成为亲密的朋友。陈乔年成为中共领导人后,汪原放深受影响,并有加入共产党的意思。一天,汪原放羞怯地对陈乔年说:“我很想加入共产党。现在国事艰难,只有共产党才能把国事办好。就是将来,也要靠共产党。”

陈乔年笑了笑说:“原放,我看你很像一个国民党左派。”汪原放听后,极为沮丧,一声不吭,再也不去见陈乔年。过了一段时间,陈乔年知道自己伤了汪原放的自尊,便主动来找汪原放,他说:“原放,愿意和我去看一个朋友吗?”汪原放随陈乔年来到闸北的一家工厂,坐下后,陈乔年将另一个人介绍给汪原放,说:“组织已经同意你的入党申请,我和郭伯和便是你的入党介绍人。”

1927年5月,汪原放奉党的指示来到汉口,任中共中央出版局局长(“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之后,党的出版重心移到武汉,当时成立了中央出版局,先是张太雷担任局长,后由汪原放接替),管理长江书店、长江印刷厂和宏源纸行,负责《向导》的印刷、出版和发行。汪精卫背叛革命后,武汉也和上海一样,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陈独秀很不放心汪原放的安全。一天,陈独秀对陈乔年说:“告诉原放,去找一找光明甫先生,让他去跟柏文蔚疏通一下,能不能到他的三十三军谋一‘合法’差事,这样也就有张护身符了。”

光明甫和柏文蔚都是安徽人,也都是陈独秀和汪孟邹的朋友,而且,他们也都同情共产党。汪原放向他们转达了陈独秀的口信,很快便在三十三军谋了一个少校军衔的参谋。于是,中共中央出版局的工作便能在秘密的情况下照常进行。

不久,陈独秀辞去总书记的职务,而隐居在工人住宅区。8月的一天,汪原放应召由陈乔年相陪,来见陈独秀,只见他光着上身,肩上披着一条粗布大围巾,手里抓着芭蕉扇,躺在竹床上,活脱脱地像一个拉大车的苦力。两人来到屋里,他才坐了起来。

陈独秀询问完汪原放手头的事情后,说:“我想到上海去。可是,那里的情况我又不大知晓。原放,你去趟上海吧,问问你的大叔,看看我去得去不得。”

汪原放来到上海,向汪孟邹转达了陈独秀的问询,汪孟邹告诉汪原放:“不要紧,仲甫可以来。”

于是,汪原放陪着陈独秀来到上海。临行时,由于党组织已转入地下,匆忙中忘了带组织关系,与党失去联系,汪原放很是焦虑,他和陈乔年谈起这件事,希望找到一种补救的办法,可是,想不到陈乔年却说:“我来的时候,父亲要我告诉你,现在你不要,还是把书店事做好要紧。他说:‘书店很不容易做,不进则退。’所以,你们还是带灰一点好,千万不可犯红,万一惹出事来,书便做不成了,那是得不偿失的。”

汪原放遵照陈独秀的意见,又回到亚东图书馆,重操旧业,当起编译。这期间,汪原放协助汪孟邹,使亚东在五年的时间内,出版了73部书,其中汪原放的译著便有《仆人》、《伊所伯的寓言》、《印度七十四故事》和《一千零一夜》等。

重印文存

1932年10月,陈独秀又一次被捕入狱。他一生多次被捕,而每次被捕,就因为他跟汪孟邹的关系,亚东图书馆也受到牵连,汪孟邹都要逃之夭夭,以避风头。这次,虽然用不着像以前那样惊慌害怕,东逃西躲,但是,汪孟邹、汪原放还是放心不下。不久,陈独秀由南京第一模范监狱寄来明信片,说他生病了,想亚东派人去看望。

汪原放只得撂下手头的事,来到南京探视。走进南京第一模范监狱,由狱警引到一间囚所。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屋,和其他囚犯不同的是,陈独秀住的是单间,里面生活用品齐全,靠墙立着一排书架,码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简易的书桌上放着笔、墨、砚台和一叠稿纸,“仲翁,”他总是这样尊称陈独秀。陈独秀捂着肚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说:“我的胃病犯了,实在疼痛难耐。这里的狱医也治了,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就是不见好。”

汪原放着急了,“那怎么是好啊?”

“是这样,你回上海,让你的大叔去找黄仲医生,他的医术高明。以前在上海,我的老胃病来了,只有吃他的药,才能见效。”陈独秀说完给自己治病的事后,接着便问亚东图书馆的情况,他让汪原放转告汪孟邹,处此动乱的年代,一定不能把亚东给荒废了。

他看着汪原放,动情地说:“我对亚东是有特殊的感情的。你知道的,十年前,离开陈炯明,辞去教育委员长,我便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每月只有那么点钱,你婶(指高君曼,作者注)又有病,这点钱是入不敷出的。如果不是亚东一次一次地预支《独秀文存》的稿酬,我也不清楚日子会怎样地过下去。”

汪原放当然清楚,陈独秀在成为党的领导人后,当时党初建,专职的党务工作者,每月只有几十元的生活费。繁忙的党务工作,使陈独秀难以顾及家事,妻子高君曼常有怨言,两人为此常常吵架。党内考虑到影响不好,住在一起极不方便,劝说高君曼回南京娘家的房子居住。她在南京住一间草房,家具破碎不全,絮被也支离散烂。

高君曼常来上海,来时又总是以亚东图书馆为联络点,与陈独秀见面。1925年,高君曼患了肺病,陈独秀仍是每月给予50元,高君曼嫌不够,所以,两人在亚东见面时,总要大吵大闹。但逢此时,汪孟邹便以好言相劝:“仲甫太忙,也没有办法。党里事务烦多,他哪有工夫问家,你就原谅他吧。”陈独秀无奈,只得以稿费补贴全家生活,而稿费往往又是预支的,为此,他欠了亚东许多债。

1933年5月,汪原放又一次来南京探视,两人互道问询后,陈独秀便说:“我欠亚东的钱实在不少,想想,心里不踏实,你回去后,让亚东重印《独秀文存》,这样,我可以拿稿酬把亚东的账结清了。”汪原放回到上海后,便重印《独秀文存》,这次尽管没敢大张旗鼓地作广告宣传,却在不长的时间销售了4000部,不少人见到汪原放便说:“这么多年,你们不印,真是可惜。”

不久,柏文蔚、章士钊给亚东送来一些钱,让转交陈独秀,以贴补生活之需,可是,陈独秀却执意用这些钱抵销亚东的欠账。这时,亚东已是汪原放主事,他体谅陈独秀的清贫,根本没打算抵销其在亚东的欠账,所以,每次陈独秀催问,他总是敷衍,而不拿出明细的账单。6月16日,陈独秀又给汪原放来信说:

柏、章诸君曾有小款托尊处转收,不知全数若干?除以此扣还外,尚欠尊处若干?务请抄一细账赐知。无论如何深交,账目必须清楚。令叔对此往往胡里胡涂,望兄一矫正之。

现在,《独秀文存》销售这么好,书款回笼这么快,于是,他让账房抄了一份明细的账单,于10月间,给陈独秀寄去。很快,陈独秀便给汪原放复了信:

我猜想这账上的主要意思是说《文存》的版费,除前透支外,现尚存洋二百六十四元。

他与亚东的经济账终于结清,尚存的钱,委托亚东按月支付给在上海读书的小儿子和年。

亚东情结

陈独秀在狱中,通过与汪氏叔侄的来信,获知亚东经济上已不堪支撑的详情,他心心系念,频频去信,为之出谋划策,解难分忧。1937年10月11日,他建议亚东印行《今古奇观》、章士钊《诉状》。后来又建议印行章士钊《论衡》及李季译《马可波罗》,因为这些书“都要行销些”。

他还告诉汪原放,亚东图书馆现在“加文具部,很要紧。文具生意的利息也不错,和书籍同做,财政可以活泼得多”。

汪原放主事亚东时,正是亚东最困难的时期,陈独秀勉励他树立信心,身体力行,要把亚东图书馆办好,他在信中说:

店中经济既如此困难,眼前救急,除节省开支外,实无其他办法,令叔以前,谨慎小心的办法,未必无其他理由,兄现在身当其冲,已领略其中滋味,我以前怂恿令叔把店事给你管,亦有必须使你早日获得经验之意。唯兄却不可以此自馁。唯节省开支,应该加倍努力为之,谨慎为之,天下无不可战胜之困难也。唯节省开支,必须以身作则,始能见谅于同事与家人,此层望兄特别注意。

他还为亚东的资金周转事,去信老友柏文蔚:“原放顷来谈亚东旧历年关需款周转,希公为设法,定期归还。”亚东图书馆为摆脱困境,四处借款,借款不成,又提出招股,成立股份公司的设想。陈独秀知道后来信劝阻,提出集资合办的方法,并让汪孟邹亲往上海,邀约章士钊、黄仲等,请他们集资五六万元,出任董事,亚东再拟一个详细的改组后的出版及发行计划,目前的困境是可以克服的。

1936年,亚东图书馆遵照陈独秀的建议,拟订了一个新的出版计划,其中便有编辑《民族革命家丛书》一项。汪孟邹请陈独秀帮助物色人选,他推荐王文元担任编辑,王文元没有编辑这套丛书,却化名译编了《苏联党狱之真相》和《苏联党狱之国际舆论》,交由亚东出版发行。这期间,亚东还出版印刷了法国作家纪德所著《从苏联归来》和《为我的〈从苏联归来〉答客难》。亚东一发不可收拾,又印了托洛茨基的几本书,还印了陈独秀和彭述之的几本小册子。

陈独秀出狱后,便来到四川江津,开始其凄凉的晚年生活。他和夫人潘兰珍的生活全凭北大同学会和朋友的馈赠,除此之外,他还担任《时事新报》的特约编辑,以微薄的稿酬聊补生活之急需。老而有病的他,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样文思泉涌、下笔千言了,更可悲的是,疾病的疼痛已折磨得他不能握笔写作了。

这一切,令汪孟邹为之心疼和焦虑,他给时在美国的胡适去信,寻求帮助,信中说:

他今年已六十高龄,使弟十分悬虑,未敢去怀。私意如就吾兄在美之便,或向政府设法,为他筹得川资,使他与爱人潘女士得以赴美游历旅行,病体当可易愈,因他体气素强,诸事乐观之故。到美之后,如林语堂卖文办法,陶行知演讲的办法,该生活无虞。此事国内友人均无力量办到,不得不十二分仰望吾兄为此高龄老友竭力为之。

陈独秀知道后,虽十分感谢,却一口回绝道:“我生活要求简单,也不愿去异国他乡,更厌烦见生人,所以,我还是不去美国好。”

亚东停业

1953年2月13日,上海市军管会决定,亚东图书馆停业,所有陈独秀书籍一概没收、销毁。这样,创业于1913年的亚东图书馆,走尽了它四十年的风雨历程。几乎与此同时,它的创办人汪孟邹也病逝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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