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文典藏 ｅ
间距，学到活字印刷伟大的地方。书写的美好、历史
道扬镳，董事会站在他那边，就这样在我３０岁的时
感与艺术感是科学所无法掌握的，我觉得这很迷
候，公开把我给解雇了。
人。
我失去了整个生活的重心，我的人生就这样被摧
我没预期过学这些东西能在我生活中起些什么
毁。有几个月，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觉得我令企业
实际作用，不过十年后，当我在设计第一台麦金塔
界的前辈们失望——我把他们交给我的接力棒弄丢
时，我想起了当时所学的东西，所以把这些东西都设
了。我见了创办ＨＰ的Ｄａｖｉｄ Ｐａｃｋａｒｄ跟创办Ｉｎｔｅｌ的
计进了麦金塔里，这是第一台能印刷出漂亮东西的
Ｂｏｂ ＮｏｙＣｅ，跟他们说很抱歉我把事情给搞砸了。我成
计算机。如果我没沉溺于那样一门课里，麦金塔可能
了公众眼中失败的示范，我甚至想要离开硅谷。
就不会有多重字体跟等比例间距字体了。又因此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还是喜爱那些我做过的
Ｗｉｎｄｏｗｓ抄袭了麦金塔的使用方式。（听众鼓掌大 事情，在苹果计算机中经历的那些事丝毫没有改变
笑）
我爱做的事。虽然我被否定了，可是我还是爱做那些
因此，如果当年我没有休学，没有去上那门书写
事情，所以我决定从头来过。
课，大概所有的个人计算机都不会有这些东西，印不
当时我没发现，但现在看来，被苹果计算机开
出现在我们看到的漂亮的字来了。当然，当我还在大
除，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好的事情。
学里时，不可能把这些点点滴滴预先串连在一起，但 成功的沉重被从头来过的轻松所取代，每件事
在十年后的今天回顾，一切就显得非常清楚。 情都不那么确定，让我自由进入这辈子最有创意的
我再说一次，你无法预先把点点滴滴串连起来；
年代。接下来五年，我开了一家叫做ＮｅＸＴ的公司，
只有在未来回顾时，你才会明白那些点点滴滴是如
又开了一家叫做Ｐｉｘａｒ的公司，也跟后来的老婆
何串在一起的。所以你得相信，眼前你经历的种种， （Ｌａｕｒｅｎｅ）谈起了恋爱。Ｐｉｘａｒ接着制作了世界上第一
将来多少会连结在一起。你得信任某个东西，直觉也 部全计算机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Ｔ０ｖ Ｓｔｏｒｙ），
好，命运也好，生命也好，或者业力。这种做法从来没 现在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动画制作公司。
让我失望，我的人生因此变得完全不同。 然后，苹果计算机买下了ＮｅＸＴ，我回到了苹果，
我的第二个故事，是有关爱与失去。
我们在ＮｅＸＴ发展的技术成了苹果计算机后来复兴
我很幸运——年轻时就发现自己爱做什么事。
的核心部分。我也有了个美妙的家庭。我很确定，如
我二十岁时，跟Ｓｔｅｖｅ Ｗｏｚｎｉａｋ在我爸妈的车库里开 果当年苹果计算机没开除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始了苹果计算机的事业。我们拼命工作，苹果计算机
这帖药很苦口，可是我想苹果计算机这个病人需要
在十年间从一间车库里的两个小伙子扩展成了一家
这帖药。有时候，人生会用砖头打你的头，不要丧失
员工超过四千人、市价二十亿美金的公司。
信心。我确信我爱我所做的事情，这就是这些年来支
在那事件之前一年推出了我们最棒的作品——
持我继续走下去的唯一理由。
麦金塔计算机（Ｍａｃｉｎｔｏｓｈ），那时我才刚迈人三十岁；
你得找出你的最爱，工作上是如此，人生伴侣也
然后，我被解雇了。我怎么会被自己创办的公司给解 是如此。你的工作将占掉你人生的一大部分，唯一真
雇了？（听众笑） 正获得满足的方法就是做你相信是伟大的工作，而
嗯，当苹果计算机成长后，我请了一个我以为在
唯一做伟大工作的方法是爱你所做的事。
经营公司上很有才干的家伙来，他在头几年也确实
如果你还没找到这些事，继续找，别停顿。尽你
干得不错。可是我们对未来的愿景不同。最后只好分
全心全力，你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而且，如同任何伟
网址：ＷＷＷ．ｓｈｊｙｚｚ．ｃｏｎｒ 生嚆骺 ４９
珍文典藏
大的事业，事情只会随着时间愈来愈好。所以，在你
找到之前，继续找，别停顿。（听众鼓掌）
下面这些：没有人想死。即使那些想上天堂的人，也
想活着上天堂。
但是死亡是我们共同的终点，没有人逃得过。这 我的第三个故事，是关于死亡。
当我十七岁时，我读到一则格言，好像是“把每
一
是注定的，因为死亡很可能就是生命中最棒的发明，
是生命交替的媒介，送走老人们，给新生代开出道
天都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就会轻松自在”。
这对我影响深远，在过去３３年里，我每天早上
路。现在你们是新生代，但是不久的将来，你们也会
都会照镜子，自问：“如果今天是此生最后一日，我今 逐渐变老，被送出人生的舞台。
天要做些什么？”每当我连续太多天都得到一个“没 抱歉讲得这么戏剧化，但是这是真的。你们的时
事做”的答案时，我就知道我必须有所改变了。提醒 间有限．所以不要浪费时间活在别人的生活里。不要
自己快死了，是我在人生中面临重大决定时，所用过 被教条所局限——盲从教条就是活在别人的思考结
的最重要的方法。因为几乎每件事——昕有外界期 果里。不要让别人的意见淹没了你内在的心声。最重
望、所有的名声、所有对困窘或失败的恐惧——在面 要的，拥有追随自己内心与直觉的勇气，你的内心与
对死亡时，都消失了，只有最真实重要的东西才会留
直觉多少已经知道你真正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任
下。提醒自己快死了，是我所知避免掉人畏惧失去的
何其他事物都是次要的。
陷阱里的最好的方法。
在我年轻时，有本神奇的杂志叫做＜＜Ｗｈｏｌｅ Ｅａｒｔｈ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理由不能顺心而为。 Ｃａｔａｌｏｇ）），当年这可是我们的经典读物。那是位住在
一年前，我被诊断出癌症。我在早上七点半作断层扫
离这不远的Ｍｅｎｌｏ Ｐａｒｋ的Ｓｔｅｗａｒｔ Ｂｒａｎｄ发行的，他
描，在胰脏清楚出现一个肿瘤，我连胰脏是什么都不
把杂志办得很有诗意。那是１９６０年代末期，个人计
知道。医生告诉我，那几乎可以确定是一种不治之
算机跟桌面版还没出现，所有内容都是打字机、剪刀
症，预计我大概活不到三到六个月了。医生建议我回
跟拍立得相机做出来的。杂志内容有点像印在纸上
家，好好跟亲人们聚一聚，这是医生对临终病人的标
的平面Ｇｏｏｇｌｅ，在Ｇｏｏｇｌｅ出现之前３５年就有了：这
准建议。那代表你得试着在几个月内把你将来十年
本杂志很理想主义，充满新奇工具与伟大的见解。
想跟小孩讲的话讲完。那代表你得把每件事情搞定，
Ｓｔｅｗａｒｔ跟他的团队出版了好几期的＜＜Ｗｈｏｌｅ
家人才会尽量轻松。那代表你得跟人说再见了。
Ｅａｒｔｈ Ｃａｔａｌｏｇ）），然后很自然的，最后出了停刊号。当
我整天想着那个诊断结果，那天晚上做了一次
时是１９７０年代中期，我正是你们现在这个年龄的时
切片，从喉咙伸人一个内视镜，穿过胃进到肠子，将
候。在停刊号的封底，有张清晨乡间小路的照片，那
探针伸进胰脏，取了一些肿瘤细胞出来。我打了镇静
种你四处搭便车冒险旅行时会经过的乡间小路。在
剂，不省人事，但是我老婆在场。她后来跟我说，当医
照片下印了行小字：求知若饥，虚心若愚（Ｓｔａｙ Ｈｕｎ—
生们用显微镜看过那些细胞后，他们都哭了，因为那
ｇｒｙ，ＳｔａｙＦｏｏｌｉｓｈ）。那是他们亲笔写下的告别讯息，我
是非常少见的一种胰脏癌，可以用手术治好。所以我
总是以此自许。
接受了手术，康复了。（听众鼓掌）
当你们毕业，展开新生活，我也以此祝福你们。
这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我希望那会继续是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Ｓｔａｙ Ｈｕｎｇｒｙ，Ｓｔａｙ Ｆｏｏｌｉｓｈ）。非常
未来几十年内最接近的一次。经历此事后，我可以比
谢谢大家。（听众起立鼓掌）
先前死亡只是纯粹想象时，要能更肯定地告诉你们 ——２ｏ０５年６月于斯坦福大学
５０笠掰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