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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气》篇主旨探要
围朱丽旁
内容摘要：《养气》篇旨在论述“养气”对创作者保持旺盛的精神活动的重要作用。前辈多持“《养气》篇补《神
思》之未备的观点”。本文通过对《养气》篇内涵的分析，认为《养气》篇在《文心雕龙》中有自己独立的地位与主旨
内涵。
关键词：养气 神思 独立性 主旨 创作者 精神状态
《养气》是《文心雕龙》创作论中重要的一篇，它集中论述了
“养气”在文学创作中的重要作用。历来学者对《养气》主旨以及它
在《文心雕龙》理论体系中的位置争议颇多。其中以持《养气》篇乃
“补《神思》篇之未备”的观点为主导 本文拟从《养气》的内容，《养
气》篇与《神思》篇的对照两方面出发探究它独立价值与主旨内
涵。
一
．辨“补《神思》之未备”
关于《养气》篇主旨，前人持“补《，ｌ神思》之未备”的观点一直是
研究《养气》篇主旨的主导观点。清代纪昀在评该篇“是以吐纳文
艺，务在节宣。清和其心，调畅其气，烦而即舍，勿使壅滞”时说“此
非惟养气，实亦涵养文机。《神思》篇虚静说，可以参观。 ’纪昀提
出“虚静”状态的呈现有待于“养气”，把《养气》篇与《神思》篇的关
系紧密结合起来论述创作者的精神状态。明确提出“补《神思》之
未备”的是黄侃先生。他在《文心雕龙札记》云：“此篇之作，所以补
《神思》篇之未备，而求文思常利之术②”。黄侃以后，刘永济先生也
认为：“本篇申《神思》未竟之旨，以明文非可强作而能也。④＇’周振
甫先生说：“《养气》是承接《神思》的……《养气》里进一步说明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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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酝酿文思的道理。 ’王志彬先
》篇中提到：“神居胸意，而志气统
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
因在于“率志以方竭情，劳逸差于
万里”。刘勰认为“三皇辞质”，是
率自然本性，顺应情志怡然自得
生（内蒙著名龙学研究者）从为文
用思与养气的关系出发，吸纳了 机”。此处“志气”只是《养气》篇中
所言之“气”的一个方面，是作家经
过“积学、酌理、研阅、驯致”后提升
“《养气》补《神思》之未备”的观
点，并在其论著《文心雕龙创作论
地去写作，根本不用考虑言辞的
华靡，因而创作从容不迫；而战国
讲疏》中将《养气》置于《神思》篇
之后，从内容主旨以及位置关系
的支配神思的精神状态，陈思苓先
生把它看作是“作家运用想象，能
否周游天地，贯穿古今，全在于作
家主观精神在构思时的由政治地
后辈却竭尽心力、冥思苦想地雕
饰文辞，以致繁忙不暇，神疲气
衰。其次是童少之志盛与长艾之
气衰的自然差别。童少与长艾因
上肯定了《养气》与《神思》篇的关
系。在诸家看来，《养气》在《文心
雕龙》中存在的地位，似乎就是
《神思》的附属物，对《神思》未备
之处进行补充说明罢了。这些观
点准确地把握到刘勰的“养气”论
与“神思”说的内在联系，确实很
有见地。但是，仅仅把《养气》篇的
主旨归结为“涵养文机”，“以求文
思常利之术”，认为《养气》篇是
“补《神思》之未备”，未免忽视了
“养气”论与“虚静”说的区别，从
而也取消了《养气》篇的独立性。
《文心雕龙》是一部“体大虑周”的
著作，很难想象刘勰会将《养气》
篇仅仅视为《神思》篇的补论而独
立成篇。
那么，我们从《养气》篇与《神
思》篇的内容对照来分析二者之
间的关系。
《神思》篇刘勰着重论述的是
创作者临文时的精神状态，即“虚
静说”，《神思》篇在论证如何进入
虚静状态时提到“是以陶钧文思，
贵在虚静，疏瀹五脏，澡雪精神”。
那么如何“疏瀹五脏”，《神思》篇
并没有详尽论证，而在《养气》篇
中提出“调畅其气，亲和其心”以
达到“疏瀹五脏”的目的。从这一
点上来说，《养气》是补了《神思》
之未备。但我们不能就此而忽略
了《养气》篇的独立价值。且虚静
的关键在于“神”与“志气”。《神思
位、社会关系、生活处境所造成的 年龄差别表现出的资质，不可逾
强弱低昂的状态。⑤＂可见《神思》篇 越。故此，创作者得根据自身的资
的“志气”是创作者的综合素养所 质来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再次
支配的创作者的精神状态，是属 则是“器分有限”，“若夫器分有限，
于心理学范畴的。而《养气》之 智用无涯，或惭凫企鹤，沥辞镌
“气”的渊源的乃是“性情之数”， 思。于是精气内销，有似尾间之
二者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 波，神志外伤，同乎牛山之木，怛
念：《养气》篇的“气”包涵“志气” 惕之盛疾，亦可推矣。”凫胫短而
又不完全是“志气”。 鹤胫长，皆出于本性自然。创作当
二．探《养气》篇之独立性 发自然本性，不可“惭凫企鹤”，
我们以为，要探究《养气》篇 “沥辞镌思”，“牵课才外”。刘勰进
的主旨，须从《养气》的具体内容 一步指出，创作者的才能与天分
出发，先弄清楚刘勰主张“养气” 是有限的，而智能的运用是无边
的根据。
际的，我们不应该“惭”自身所短，
从《养气》篇论证来看，刘勰 “企”别人所长。以上三者皆创作
主张“养气”立论的基础是“性情 者不能违背的“性情之数”。
之数”。《养气》篇云：“夫耳目鼻 刘勰主张“养气”除有严密的
口，生之役也，心虑言辞，神之用 立论基础外，还提出了“养气”的
也。率志委和，则理融而情畅，神 前提条件乃是文学创作的独特性
疲气衰，此性情之数也。”文学创 与思维的规律性。“学业”与为文
作是“心虑言辞”的精神活动过 的不同。“夫学业在勤，故有锥股
程，刘勰在《体性》篇也指出“吐纳 自厉；志于文也，则申写郁滞，故
英华，莫非性情”。因此，作家创作 宜从容率情，优柔适会。若销铄精
要掌握“性情之数”，也就是创作 胆，蹙迫和气，秉牍以驱龄，洒翰
者“性情”的基本规律。这也符合 以伐性，岂会文之直理哉。”刘勰
刘勰论文的基本原则——自然之 深刻地认识到治学与文学创作的
原则。为使“性情之数”的立论基 差异，治学须当勤勉，不妨竭虑苦
础更加清晰化、明确化，刘勰从三 思，而文学创作是抒写作家郁滞
个方面加以进一步论证。 于胸的审美感情，需要遵循“会文
首先是古与今的对比，指出
之直理”，即“从容率情，优柔适
“三皇辞质”，而“战代权诈”，其原 会”。同样思维也有自身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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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夫思有利钝，时有通塞”，为文
用思有顺利与滞钝之时。那么创
作者就不能违背文学创作与思维
的规律，作文不可强而为之。
“养气”不仅包括保养“精气”，还
包括保养“神志”，归纳起来可以
说，“精气”、“神气、”“志气”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