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词重叠的基式为一个音节(如“猩、乎”)或一个语素(如“哥、妈”),重叠后构成一个词(“猩猩、哥哥、妈妈”)或一个构词成分(“乎乎”)。显然非词重叠是构词法层面的重叠。
词语重叠的基式为一个词或一个短语,重叠后构成一个超词成分,如: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通红——通红通红(的);一口——(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家、通红”都是词,“一口”是数量短语,它们的重叠式都不是一个词,而是超词。由此可见,词语
重叠不是构词手段,而是属于构形法和句法层面的语法手段。
语句重复的基式是一个词、一个短语、一个句子、乃至一个句群,重叠之后构成一个短语、一个句子、一个句群、甚或语篇,属于句法和超句法层面的重叠。语句重复的特征之一是重叠式中间可以有停顿,如:
你做什么呀?放下!放下!走哇走哇,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放下!放下!”中间用“!”标明停顿;“走哇走哇”也可以说成“走哇,走哇”,中间可以有停顿。因此,从本质上说,语句重复与前两种、特别是词语重叠的最大差别,不在于基式和重叠式所代表的语言单位的大小,而在于这种停顿所包含的许多语法性质的不同。
确定重叠意义的基本方法,是比较基式和重叠式的表义差异,这种意义差异就被认作是重叠的意义。因此,基式和重叠式的确定都相当重要。在确定基式和重叠式上必须注意:
词语重叠的基式必须是一个词或短语
如“红通通”的基式是“通红”而不是“红通”,因为“通红”成词而“红通”不成词。所以“红通通”是B A A式重叠而不是A B B式重叠。
注意多义基式和同形重叠式
当基式不只一种意义或用法时,重叠只可能在一种意义或用法上进行。如“精神”是多义词,分属名词和形容词;“精精神神”是在形容词的意义和用法上的重叠。再如“上上下下”是同形重叠式,一是双音节方位词“上下”的A A B B式重叠,重叠式含有“所有、每一”(“上上下下都是一条心”);一是动词“上”和“下”分别重叠以后再并立合用到一起,表示多次反复(“他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等。
没有基式就没有重叠式
如“热腾腾”从表面形式看与“红通通”相似,但是“热腾”、“腾热”都不成词,因此,“热腾腾”不是词语重叠式,不在本文讨论之列。
近年来,一些网络热词出现没有基式的词语重叠用法,例如“范跑跑”、“夏骗骗”、“郭跳跳”等,这种反映社会风气的语言手段值得研究。
本文不把基式和重叠式看作语言发生学上的历时性概念,而是看作语言共时系统中的两种相关的现象。比如“喷香”,即使是在语言发展史上后于“香喷喷”产生,仍把它看作是“香喷喷”的基式。不同的语言手段可能与重叠同时或先后发生作用,因此有必要甄别哪些意义是重叠造成的,哪些是其他语法手段造成的。比如:短短儿的眉毛黄黄儿的脸短眉毛黄脸“短短儿、黄黄儿”同“短、黄”比较,有程度减弱、情感亲昵等差异。不能把这两种差异都看作是由重叠造成的。“短短儿、黄黄儿”是先重叠后儿化,因为有短短的几个月人就变了个样。脸黄黄的,难看死了。等只重叠不儿化的现象存在,而没有作形容词用的“短儿、黄儿”等形式存在,可见,重叠的作用只是减弱程度,亲昵是由儿化造成的。重叠的语法意义是有层次的,本文试图把不同层次的语法意义梳理成由基本意义引申发展而形成的系统,并希望这一系统对汉语方言和其他语言也有一定的解释力。这一目标决定了在确定基本意义、引申意义和引申方式时,不仅要有系统的观念,而且也要有类型学的观念,即不仅要有普通话的根据,同时也要有方言和其他语言的旁证,虽然文章中并不一定要处处把旁证材料都列举出来。本文重在考察重叠的语法意义,但是,也兼顾到对于确定基本意义、引申意义和引申方式有帮助的语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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