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合伙法律问题探讨

有限合伙法律问题探讨

孙玉荣

一、有限合伙的概念与特征

严格地说，有限合伙是一个来自英美法的概念。1916年美

国统一州委员会通过的《统一有限合伙法》对有限合伙的定义是：

“有限合伙是指至少由一名普通合伙人和至少一名有限合伙人

所组成的合伙，普通合伙人对合伙的债务负无限责任，有限合伙

人仅以其出资为限对合伙的债务负责，即负有限责任。”英国

1907年颁布的《有限合伙法》规定，有限合伙中应至少有一名

对合伙全部债务负责的普通合伙人和至少有一名有限合伙人，有

限合伙人于加入合伙时向合伙投入一定量的资金或财产而不负

担超过其所投入资金或财产的债务。大陆法系国家关于有限合伙

的概念与英美法系国家基本保持一致。《法国商法典》第23条规

定，“有限合伙是根据契约成立，其中一个或数个合伙人负无限

责任，一个或数个合伙人只以其出资定额为限而负责任的合

伙”。《德国商法典》第171条、172条规定，有限合伙是指为

了在某一商号的名义下从事商业营业而建立的一种商事合伙。在

这种合伙中，有两类合伙人：即至少一个无限责任合伙人和一个

有限责任合伙人，有限责任合伙人在其出资的范围内对合伙的债

权人承担责任。

1/14

由此可见，各国立法对有限合伙概念的界定大同小异。比较

而言，法国商法对有限合伙的界定较为全面，既包括了有限合伙

成立的法律基础——合伙合同，也涵盖了合伙的组织结构由两种

合伙人构成以及这两者对合伙的债务各负的责任。但上述所有定

义均未表明有限合伙的全部特征，它们或是遗漏了有限合伙的基

础法律关系——合伙合同，或是把普通合伙人的责任仅局限于无

限责任，而未指出普通合伙人为二人以上的情况下还应负的连带

责任。笔者认为，有限合伙作为一个完整的法律概念，应该这样

表述：有限合伙是由至少一名普通合伙人与至少一名有限合伙人

以契约为基础，依法经核准登记注册而组成的合伙组织。在该合

伙组织中，普通合伙人对合伙债务负无限连带责任，有限合伙人

以出资额为限对合伙债务承担有限责任。基于以上对有限合伙概

念的界定，我们可将有限合伙的法律特征概括为如下几点：

1．组织结构的二元性。从概念中可知，有限合伙由至少一

名普通合伙人与至少一名有限合伙人组成。这两种合伙人的存在

是有限合伙成立并存续的要件。这既区别于全由普通合伙人组成

的普通合伙，也区别于由股东组成的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

司。

2．责任形式的二元性。有限合伙与普通合伙的最显著区别

在于它集有限责任和无限责任于一身，合伙人之间体现了人合与

资合两种合作优势。有限合伙以普通合伙人的个人信用及普通合

伙人相互间的人身信任关系作为对外信用的基础，同时又以有限

2/14

合伙人出资而形成的合伙资本作为立信于社会的基础。这是普通

合伙与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所不能同时具备的。有限合

伙取普通合伙与股份有限公司二者之长而舍二者之短。

3．有限合伙具有较强的融资能力。由于有限合伙人仅以其

出资为限对合伙债务负有限责任，其风险的有限性与获利的相对

无限性，对投资者具有较大吸引力。因此有限合伙既可在短时间

内筹集到足够的资本，又可以缩短设立时间，节约设立成本，同

时也为有限合伙的经营及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其发展过程

中，有限合伙若要扩大生产经营规模，很容易增加扩大再生产所

需的资本。这一点它比普通合伙具有很大的优势。

4．有限合伙属非法人团体。有限合伙虽然比独资企业与普

通合伙更具实体性，但在主体地位上仍属非法人团体，不具有法

人资格。这是世界上多数国家所持的态度和所采取的作法。我国

采取了与英美国家相同的作法，即不承认有限合伙为法人。虽然

除德国以外的大陆法系国家对有限合伙给以“特殊待遇”，即把

有限合伙视为法人，但它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法人，因其不具有

公司法人的本质性特点。

二、有限合伙是风险投资机构的最佳组织形式

由于风险投资高风险的特点，使得普通合伙及公司均无法适

应风险投资的要求。对普通合伙来说，由于其合伙人必须承担无

3/14

限连带责任，在加强其信任和稳固的同时，也相对地增加了多个

合伙人的责任。使其难以摆脱规模小、资本不足的局限性，以致

在社会化大生产中往往显得力不从心，无限责任的激励性仅仅留

存于为数不多的合伙人之间，其隐性缺陷也渐渐浮出水面。有限

责任是公司法的基石，它有效实现了资本有机联合和集中，对经

济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然而其负面效应也日益显现出来，有

限责任成为少数人滥用公司法律人格的工具。公司人格独立的有

限责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侵权行为法作用的发挥，甚至

会沦为规避侵权责任的工具。有限责任存在的缺陷，致使公司这

种组织形式在实践层面难以有效保护债权人的利益，而有限合伙

可以有效地解决公司有限责任制的弊端。有限合伙弥补了无限责

任之不足，修正了有限责任之缺陷。有限合伙的最大特征就在于

责任的混合制无限责任和有限责任并存，相得益彰，实现社会资

源的最佳配置。一方面有限合伙使有限合伙人的无限连带责任得

以减轻，拓宽了融资渠道，又减轻了投资人的投资风险；另一方

面，通过普通合伙人的设立，强化了合伙人的激励机制，增强其

团结和凝聚力，使有限合伙具有稳定性、安全性。风险投资需要

的正是这两种责任形式的融合，它需要身兼普通合伙与有限责任

公司之长的新型企业组织形式——有限合伙。有限合伙作为风险

投资机构的最佳组织形式并非偶然，因为有限合伙的制度设计满

足了风险投资的内在需求，能适应不同主体的条件的需要，并能

够促进风险投资机制的健全与完善。

4/14

由于风险投资行业存在着高风险性及高度的信息不对称与

道德风险，投资者把金钱投入有限合伙之后，是不能干预企业经

营管理的，所以风险投资家对于企业的经营管理到底作出了多大

的努力，投资者是无法获知的。在公司制的结构中就很难保证风

险投资家的忠诚与谨慎。而在有限合伙的模式中，风险投资家需

要承担的是无限责任，所以其在选择投资时就会相当谨慎，不会

冒过高的不适当风险。而且这种制度设计还将风险投资家的利益

与企业的利益实现有机连动，对于风险投资家的经营业绩，干得

好就应该有高回报，干得不好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充分体现风

险与收益相匹配的原则。所以，在公司制中难以解决的代理问题

通过有限合伙这种形式可以得到解决。从各方面来分析，风险投

资机构采用有限合伙这一组织形式，具有较强的适应性和科学

性，是目前实业界和理论界公认的风险投资基金运作的最佳组织

形式。有限合伙可以大幅降低代理成本和运营成本，较公司制具

有很大优势，可以吸引优秀的风险投资家投入到风险投资基金的

运作中来，使风险投资基金产生高能的预期激励收益，还可以为

风险投资提供便捷的退出通道。

有限合伙在风险投资中的突出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有限责任和无限责任并存的架构正适合风险投资各方

的需要。

有限合伙人通常为有一定资金实力的机构投资者，是风险投

资基金的主要提供者，其对合伙债务依出资比例负有限责任，不

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