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法律文明介绍

古罗马法律文明概述

德国著名法学家耶林在其著作《罗马法的精神》中说：“罗马帝国曾三次征

服世界，第一次以武力，第二次以宗教，第三次以法律。武力因罗马帝国的灭亡

而消亡，宗教随人民思想觉悟的提高、科学的发展而缩小了影响，惟有法律征服

世界是最为持久的征服。”由此可见，罗马帝国在当时建立的完备的法律体系对

西欧乃至世界产生的巨大影响，这是罗马帝国奉献给全世界的瑰宝。

所谓罗马法，一般泛指罗马奴隶制国家法律的总称，存在于罗马奴隶制国家

的整个历史时期。它既包括自罗马国家产生至西罗马帝国灭亡时期的法律，也包

括公元6世纪中叶以前东罗马帝国的法律。正如罗马城并不是一天建成的，罗马

法的形成发展也经历了上千年的时间。罗马法的发展经历了从不成文的习惯法到

有章可循的成文法的过程，从公民法到万民法的过程，从起源到发展再到完善的

过程。

在罗马共和国早期，只有习惯法，法律没有固定的成文形式，法律和习惯没

有明显界限。习惯法可以随意解释，具有很大的伸缩性和不确定性。在当时，贵

族垄断了立法权和司法权并随意曲解法律以欺压民众，广大平民的利益受到了极

大的损害，他们极力要求制定成文法来保护自身的权益，迫于平民的压力，元老

院成立立法委员会，制定成文法。公元前499年，立法委员会颁布了《十二铜

表法》。《十二铜表法》的制定标志着罗马成文法的诞生，属于公民法。它的内容

广泛、条纹明晰，审判、量刑有法可依，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贵族的特权，维护了

平民的利益。但其主要目的在于严格维护奴隶主阶级的利益及其统治秩序，保护

奴隶主贵族的私有财产权和人身安全不受侵犯，例如第3表：债权人可将无力偿

还债务的人，交付法庭判决直到将其戴上足枷，手铐，甚至杀死或卖之为奴。我

们也能够在《十二铜表法》上看到当时罗马社会森严的等级划分，由历史和阶级

局限决定的不平等，如第8表：凡故意上伤人肢体而未能取得调解时，则伤人者

也需受到同样的伤害。不过，如有人打断自由人的骨头，他必须偿付300盎司

罚金，如果被打断骨头的是奴隶，罚金可减半；第11表：禁止贵族与平民通婚。

此后，罗马不断发展适用于罗马公民的公民法。

在由共和国到帝国的发展过程中，罗马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随着不断对外

扩张，罗马人广泛与外界接触，各种新的社会矛盾日益显现，原来的公民法已经

不太适应新的形势了。统治者为了统治庞大的帝国，高度重视法律的制定。法学

家们也根据统治者意愿，编纂法典，解释、充实法律。就在这样长期的司法实践

中，罗马形成了万民法体系。万民法适用于罗马统治范围内的一切自由民，它对

行省上层授予公民权，对无公民权的外邦人给予司法保障，帝国境内自由民中的

公民与非公民区别消失。万民法是罗马帝国统治范围内的国际法，它巩固了帝国

的统治，有效地维护了奴隶主贵族的利益。

公元6世纪，东罗马帝国查士丁尼时期的《民法大全》，将历代罗马法律加

以系统化和法典化，标志庞大而缜密的罗马法体系最终完成。为重振罗马帝国雄

风，加强皇权，查士丁尼于528年下令编纂法典。查士丁尼在世时，共完成三

部法律汇编：《查士丁尼法典》、《查士丁尼法学总论》、《查士丁尼学说汇纂》，到

三部法典颁布后，法学家又把查士丁尼颁布的100多条敕令汇编成集，称为《查

士丁尼新敕》，以上四部统称为《查士丁尼民法大全》，又称为《查士丁尼法典》。

《查士丁尼法典》使罗马法发展到完备阶段。它强调君权神授、维护奴隶制度、

保护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法律面前公民人人平等，但是这种平等仍然是少数人的

平等、自由民的平等，如“妇女不得参与任何公务，因而她们不能担任法官，或

行使地方官吏的职责，或提出诉讼，或为他人担保，或担任律师。”“奴隶和隶农

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主人，服从‘命运’的安排，对逃亡的奴隶和隶农必须严加惩

治。”“‘没有东西比皇帝陛下更高贵和更神圣’，皇帝的敕令具有法律的效力。”

它的实质是维护奴隶主利益和奴隶社会制度的法律体系。随着罗马国家的发展，

法律不断制定、充实、走向成熟，罗马法呈现出阶段性、连续性、趋向统一的特

点。

12世纪初，西欧各国先后出现了一个研究和采用罗马法的热潮，史称“罗

马法复兴”。罗马法的复兴不是偶然的，其根本原因在于当时西欧的法律状况同

商品经济发展及社会生活极不适应。而罗马法是资本主义社会以前调整商品生产

者关系的最完备的法律。罗马法的运用，使商品经济得到比较顺利的发展，市民

等级的力量不断加强，同时也推动了王权的加强和扩张，这些都有利于民族统一

国家的形成。此外，罗马法的复兴也为正在成长中的资本主义关系提供了现成的

法律形式，是17、18世纪新兴资产阶级进行反封建斗争的主要思想武器。

纵使罗马法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历史局限性和阶级局限性，但它的伟大之处是

毋庸置疑的。它不仅是罗马统治的有力支柱，稳定社会秩序、缓和矛盾，是稳固

帝国的统治基础，而且对近代欧美的立法和司法，对资产阶级革命和资本主义发

展影响深远。

罗马法对后世法律制度的发展影响是很大的，尤其是对欧洲大陆的法律制度

影响更为直接。正是在全面继承罗马法的基础上，形成了当今世界两大法系之一

的大陆法系，亦称为罗马法系或者民法法系；罗马法有关私法的体系，被西欧大

陆资产阶级民事立法成功地借鉴与发展，如《法国民法典》和《德国民法典》就

是对罗马法的继承和发展，而法、德两国的民法体系，又为瑞士、意大利、丹麦、

日本等众多国家直接或间接地加以仿效；罗马法中许多原则和制度，也被近代以

来的法制所采用，如公民在私法范围内权利平等原则、契约自由原则以及权利主

体中的法人制度等；罗马法的立法技术已具有相当的水平，它所确定的概念、术

语，措词确切，结构严谨，立论清晰，言简意赅，学理精深。罗马帝国虽早已灭

亡，但罗马法却持久地征服了整个世界，古罗马通过它们的罗马法向世界传递了

他们的文明精神、他们的法律理念、他们的卓越成就，“宏伟属于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