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与法律的左右互搏

政治与法律的左右互搏

《九人》

美国最高法院风云

(美)杰弗里-图宾著;何帆译上海三联书店2010.4

读西方的政法史,有些书令人振奋,有些书令人神伤,有些书令人拍

案,有些书令人扼腕。有些书十分奇怪,能让你悲欣交集,五味杂陈,同时

体验纵横交织的阅读快感。在我的个人阅读史上,这些奇书的荣光属于托

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伯尔曼《法律与宗教》,属于潜藏于水面

之下的《哈维尔文集》和《通往公民社会》,此刻则需要加上一本杰弗

里-图宾写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九人》。

中国法学界对美国最高法院理论与现象的译介,从1980年月就已

经开始,近些年来则呈蓬发之势。1982年,鲍勃-伍德沃德与斯科特-阿姆斯

特朗合著的《TheBrethren:InsidetheSupremeCourt》由广西人民第一版

社第一版,书名被改为颇具中国特点的“美国最高法院内情”,记得书后还

标示“内部刊行”,更可见根深蒂固的中国特点。昨年,此书重版,借用台

湾译本,读来诘屈聱牙,幸亏书名终于换回了“最高法院的兄弟们”。(“兄

弟们”一说,则属美国特点,在1981年里根总统委任桑德拉-戴

-奥康纳为最高法院大法官从前,所谓九人,清一为须眉好汉。若是伍

德沃德与阿姆斯特朗推延10年写此书,再用此书名,女权主义者必然会

他们打官司。)

伯纳德-施瓦茨以编年体形式所撰的《美国最高法院史》,本来是极

佳的入门书,惋惜译成中文,不大好读。比《九人》稍早几月,戴维-奥布

赖恩《风暴眼:美国政治中的最高法院》译入中土,此书随美国最高法院

的更改而数易其稿,洵为名著,并且相同是写美国最高法院在政治与法律

的夹缝之间的瓜葛与转型,可与《九人》共读,感觉正如金圣叹所言“腌

菜与黄豆同嚼,大有胡桃味道”。

那些依照政治教科书的指示来理解美国政治(妖魔化),或许视美

国为千禧年之理想国、乌托邦(神圣化)的读者,读《九人》将如读侦探

小说,到处嫌疑,步步圈套,结局与预期更是天壤之别。他们会发现,本

来联邦最高法院在美国的地位,并不是天上地下惟我独尊,并不是从其出

生之日就是“世上最伟大的法庭”,美国建国之初,最高法院不太受重

视,其办公场所被安排在国会大厦地下室及一楼的荒僻角落,空间狭窄,光

芒不

足,空气不畅,直到1935年,最高法院大楼才完工工,其地位之变迁,乃是

一代接一代的大法官们寸土必争而来。本来,美国的三权分立,不是指司

法权与立法权、行政权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而是如《九人》

所体现的那样,这三项权利都像饥饿的狮子相同张开了魔掌,张大了嘴巴,

随时准备驱遣、兼并对方:白宫的主人与国会的议员们盼望经过提名、杯

葛大法官的人选,以控制最高法院的政治走向;大法官们在

2000年布什诉戈尔案中的表现,充满裸露了他们狭小的党派成见与狂

妄的政治野心。读者们还会近距离窥见,大法官们素来就不是不食人

间烟火的圣贤之士,而是和我们相同虚荣、自负、迷茫的凡夫俗子。只

是,一个伟大的宪政主义制度设计,能够保障即便三权相争如龙战玄黄,

最后却能走向共赢,通畅正义;能够保障即便是愚夫坐上了大法官的位

置,傻子掌握了总统的权杖,国家机器却能自始自终井井有条,运行适当。

自然,制度并不是全能,人力与制度的良性博弈才是促成制度一步步

走向完美的燃料和屏保。因此说,只需一个国家的公民拥有足够的理性与

责任感,便永久不会将傻瓜、无赖推上大法官与总统的宝座。《九人》

所写的大法官们,作为民主政治的产物,几乎每一人都是一时之俊彦,像桑

德拉-奥康纳,戴维-苏特等,更是数载难遇的奇才。我完整相信,他们

若不进法院而从事其余工作,将相同鹤立鸡。

2000年,美国总统大选,因佛罗里达州的选票瓜葛,小布什与戈尔对

持不下,官司打到了最高法院。这实际上是一局赌,大法官们一旦选

择介入,便压上了所有身家。结果,“短短三周,过去备受尊敬的司法威

望被大幅削弱,大法官们几乎走一步错一步,将这一集体与最高法院都带

入窘迫之境”。用自由派大法官约翰-保罗-斯蒂文斯的话讲:我们或许

没法百分之百确立,究竟谁是今年总统大选的赢家,但最后输家倒是

不言而喻的,那就是这个国家对法官作为法治公正的守卫神的相信。

布什诉戈尔案的硝烟散去,自由派大法官的表现迥异:布雷耶在熙熙

攘攘的饭馆大声叫唤,鼓励受挫的青年法律人对最高法院保持信心,肯尼

迪装作绝不在乎,奥康纳向来回避议论此案。惟有戴维-苏特,他感觉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粉碎了”。他与同事们根本不是一类人,对这些人

而言,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他们甚至能够对最高法院的案件冷言冷

语,能够依凭世俗生活的欢腾挣脱司法工作的困难。可苏特做不到。法官

职业就是他的所有,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崇奉。“他诚心相信司法的独立

性是法治的根本。而布什诉戈尔案的裁决,几乎是对这一传统的嘲弄。某

些同事的党派成见过于光秃秃,其行为也太甚肆无忌惮,苏特想,或许自己

不可以再与他们共事了。”

《九人》的英文版第一版于2007年,苏特还没有离职。固然他早萌退

意,却向来拖到2009年,直到民主党出身的奥巴马总统上任,才功遂身退。

这样,奥巴马即可提名一位偏向于自由派的大法官(拉丁裔联邦女法官索

尼娅-索托马约尔接替了苏特的职缺)。这是否是一种鉴于党派成见的工

作规划呢?看来,法律与政治的纠结,连“每当念及布什诉戈尔一案,都会

不由得怆然泣下”(这是此书最令人动容的一幕)的苏特都没法脱逃。

无须置疑,《九人》体现了美国政法生活的一个面,且是此前为我们

所冷视的一个面:最高法院及大法官的政治化。但是,我们可否依照此书

的结论而推测:假如司法权的政治化不行防止,正应了那句谚语,法律是政

治的晚制服,那么,对于行政权的入侵,法院与大法官应当弃甲背叛,甚至

主动投怀送抱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可用来解说,为何我们阅读《九人》,时时感慨

万千。■

《苏联的心灵》

共产主义时代的俄国文化

(英)以赛亚-伯林著;潘永强、刘北成译

译林第一版社2010.7

本书收录了以赛亚-伯林对于苏联的一些从未发布过的文章。既

有对二战后他与帕斯捷尔纳克和阿赫玛托娃等苏联作家的几次有名

会见的记述,也有他呈交给英外国交部的对于斯大林统治下苏联艺术

状况的公函;既有对曼德尔施塔姆和帕斯捷尔纳克的肖像描述,也有他

接见苏联后对苏俄文化的印象速写等等。以赛亚-伯林从出身与文化

上都与俄国有着直接的渊源,他对俄国知识阶层有深刻的怜悯与认识。

本书为我们认识苏联期间俄罗斯的文化生活一般状况,以及知识分子

的遭受与命运,供给了特别宝贵的资料。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德)马克斯-韦伯著;阎克文译

上海人民第一版社2010.8

这个崭新中译本,全面收录了德文原版、帕森斯英译本、卡尔贝格

英译本的研究精华。近代资本主义为何不过出此刻西方,而同期间的东

方却体现出阻滞之势?本书的独到之处,在于极为着重对资本主义经济盛

行过程中非经济要素的重要意义的追究。经过对大批经验资料的收集

与剖析,阐述了新教伦理与近代理性资本主义发展之间的生成发育关系,

并对东西方宗教文化传统进行了深入的比较研究。不单是结论,并且包

含本书的方法论,都为今世的社会科学供给了富于启示意义的思路。

《阿瑟-米勒手记》

“销售员”在北京

阿瑟-米勒著;汪小英译

新星第一版社2010.7

1978年,阿瑟-米勒和老婆英格-莫拉斯来中国旅行。1983年他们

第二次来中国,但此次不再是旅行者的身份,米勒受邀为北京人民艺术剧

院导演《销售员之死》。《销售员之死》在北京公演惹起惊动,几乎成

为中美关系解冻以后两国戏剧沟通史上最重要的事件。这本书是以米

勒1983年的排演日志为基础写成的。他说,“本书的记录不过惊鸿一

瞥,反应了一些平时中国人的心境;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我们这个

时代的惨剧中的演员。”

《17世纪的荷兰文明》

(荷)赫伊津哈著;何道宽译

花城第一版社2010.5

这是欧洲有名文化史家约翰-赫伊津哈的力作之一。他以深刻的

历史洞见揭开两个谜团:第一,荷兰这样一个边境小国怎么能够创建一个

历史奇观,在建国100年、独立50年后“忽然”成为世界强国、欧

洲中心;第二,这个创建了历史奇观的国家为何兴也快、衰也速。

《近世日本的平时生活》

隐藏的物质文化宝藏

(美)韩利著;张键译

日本德川幕府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与发达国家差不多同一发展

阶段的水平比,终究是高仍是低?怎样经过房子建筑、室内装饰、餐饮、

衣饰以致沐浴,即当时间自己的健康状况和物质文化的观察,来评论他

们的生活水平?最重要的是,日本为何能在人均收入水平低于发达国

家相同发展阶段的状况下,展开工业化?作者经过自己特别的视角,对

此进行了研究。本书对于研究日本经济、历史的人诚然存心义,对于那

些沉迷于怎样建筑住所、怎样浆洗和缝补衣服、怎样准备饮食的人来

说,也能够读得饶有兴味。

《西周的政体》

李峰著

生活-念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8

西周的政治制度以前对东亚文明产生过根天性的影响,而西周研究

对全世界范围特别是相关初期国家的形态和发展的研究有直接意义。作

者以当今发现的西周铭文为主要依照,从政治制度的角度来研究西

周官僚政府的组织原则和运作体制。以西周铭文为主要研究依照,能够相对减

少后代史料价值观的困扰。作者以为,过去的几个政治学、人类学模式如

“城市国家”、“国土国家”、“封建国家”、“分立国家”、“邑制国

家”等,都不可以直策应用于西周国家,西周国家更靠近于“权利代理的

亲族邑制国家”。

《边镇粮饷》

赖建诚著

浙江大学第一版社2010.8

我们读明史﹐只见君臣论及边防时﹐满口什么“边饷日增”﹑“边

事可忧”﹑“规复祖制”。作者在汗牛充栋的明朝史猜中,精选出五份

史料﹐全面评估明朝在1531——1602年间北方边防队伍的兵力(士兵

及牲畜数量)﹑粮饷以及中央白银拨款以倍数剧增的情况。此书不单

研究了明朝北部边防系统的财政问题﹐并且对于明朝财政赋役制度

之演变﹐明朝社会经济之发展﹑宋明两朝的宏观历史比较等﹐都供

给了优秀的切入点。

《迷影文化史》

李洋著

复旦大学第一版社2010.8

假如你热爱电影,你会在这本书中到伟大的知己,他们是电影史

上最重要的名字:梅里爱、让-雷诺阿、路易-德吕克、安东尼奥尼、安

德烈-巴赞、乔治-萨杜尔、亨利-朗格卢瓦、特吕弗他们曾改写了

电影史,并不是由于他们在特准时代担负了某个身份,更由于他们对电影有

着共同的热爱和沉迷,这独到的热爱和沉迷就是“迷影”(cinéphilie)。

本书作者依据旅法多年累积的大批第一手资料,叙述了“迷影”怎样改

变了电影和电影文化的历史,文笔生动又不失谨慎,是电影喜好者、电影

专业学生屈指可数的必读佳作。

《历史是个什么玩艺儿4》

袁腾跃说世界史(下)

袁腾跃著

希望第一版社2010.7

本书是袁腾跃讲历史系列之《世界史》下部,也是该系列的终结篇。

重新工业革命到一战史、二战史、中东战争,袁腾跃仍旧用他一针见血的

看法,风趣风趣的语言体现了更加丰富、生动的历史画面。只管有版

权“风波”,但本书完整忠于袁腾跃的言论,不胡乱增添也不胡乱删减。

在该书最后两页,袁腾跃诚心自述了对中国历史教育的不满。

《给没有收信人的信》

陈乐民文存

陈丰编

广西师范大学第一版社2010.7

这是欧洲学大家陈乐民的遗著。第一部分是回想、日志、漫笔、

信札,记述零星的旧事和思想的火花。第二部分是他生前最后两年撰

写的对于一些历史问题和中西文化比较的文章,如剖析封建在中西两

种不一样的历史进度中的不一样的看法;提出欧洲思想的三种性质:责备性、

辐射性、传承性;评介雷海宗、陈衡哲、冯友兰等一代“融通中西,博学多

才”的名师的贡献。编者说,这些文字,是一位自嘲为“跨世纪人材”

而实则跨两种文化的中国知识分子最后的心迹与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