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个人破产立法调整的效果：美国经验及对我国的启示

浅论个人破产立法调整的效果：美国阅历及对我

国的启示

一、引言

现代市场经济环境中，个人破产一般指个人依据法律规

定在法律许可条件下依据法律程序解决个人资不抵债且无

力支付到期债务的一种机制，这在发达市场国家中并不少见。

以美国为例，据统计，从1980年到2021年期间①每年个

人破产案件申请数量占总人口数的比例远大于1，基本在17

之间。假如仅考虑1860周岁的有收入劳动者，这一比例会

更高。

我国已经基本建立了比较完整的法律体系，但还没有涉

及个人破产方面的明显条款，现行的破产法律并不适用个人

破产(文秀峰，2021)[1]。在逐步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起打

算性作用的改革进程中，我国破产法律也将逐步完善，不行

避开地面对成熟市场经济中的个人债务处理问题，个人破产

的法律规定可能以各种形式消灭。在这种状况下，考察并学

习发达国家市场的立法历史和修改，可以加深我们对个人破

产立法中关键内容的了解，为将来我国可能的个人破产立法

供应有益参考。

为此，本文简要回顾了美国个人破产立法的早期历史，

并考察自20世纪80年月以来的主要立法调整及效果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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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在将来我国可能的个人破产立法中，应严格区分

个人清算破产和个人重组破产，防止个人任凭通过清算破产

来躲躲债务。在这方面，美国2021年的个人破产立法修改

中提出的平均收入检验对我们具有借鉴意义。

二、美国个人破产类型及早期立法

在美国，破产这一概念最早由《1789年宪法》的第1条

(Article)第8节(Section)第4款(Clause)规定。依据宪

法表述，破产方面的法律是联邦法律。个人破产和企业破产

都在《美国法典》(UnitedStatesCode)的第11部(Title11)

中规定。

依据破产诉讼时遵循的美国法典的具体章(Chapter)不

同，个人破产案件可依据美国法典第11部的第7章、第11

章、第13章等在破产法院受理。第7章为清算破产，即债

务人的债务在破产后全部免除;其他章为重组破产，即债务

人的债务在破产后进行调整，但基本不全部免除。在重组破

产中，第11章和第13章之间的区分主要表现为：第11章

破产不仅适用个人，也适用企业，并且没有债务总额限制，

破产成本大，耗时长;相比较而言，第13章破产只适用于个

人，并且破产者和配偶的债务总额必需小于肯定限度。粗略

地讲，大债务的个人适用第11章破产，小债务的个人适用

第13章破产。

在立法方面，1800年通过的《1800年破产法》是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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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最早的破产方面的特地法律。这部法律只规定商人间

的债务和强制性破产。早期的破产法律存在很大争议，其中

1800年的法律在1803年被废止，之后1841年、1867年

又分别通过了破产法，但又分别在1843年、1878年被废止。

直到1898年，破产法重新通过，之后再没被废止。20世纪

30年月的大危机之后，破产法进行了一次大修改，形成1938

年版本的破产法。从这之后始终到1978年，破产法的修改

幅度不大。

三、美国个人破产法在1978年以来的主要修改

1978年，破产法经受了一次大规模修改，通过《1978

年破产法》，它是美国历史上影响深远的破产法律之一，适

用于1979年10月1日以后的破产案件。该版本的规定对

以前的破产法作出了重大修改，改革了美国破产方面的司法

体系，授权建立破产法院①特地受理按美国法典第11部申

报的破产案件。破产法院属于联邦地区法院的组成部分，州

法院无权受理破产案件，但债务人破产后的财产豁免数额和

内容可由各州立法规定。

和以前的破产法一样，《1978年破产法》对个人债务人

的定义不明确。为此，破产法在1984年经受一次修改，其

主要内容②包括明确了个人债务人是以消费性债务为主要

负担的个人，而以前的个人债务人则包括个人和不拥有经营

业务的其他人。因此，1984年破产法改革的预期目的应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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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减个人破产案件的相对比例。这样，比较1984年之后的

个人破产案件比例是否比以前下降，基本可以从个人破产角

度检验1984年破产法修改是否达到预期目的：假如该比例

下降，则实现目的;否则，没有实现目的。

1985年前后，美国农业经济部门很不景气，农场主和

渔民破产人数大幅度增加。为了挂念农场主和渔民渡过难关、

为这些人的债务重组供应尽可能的便利，以便爱护美国农

业部门的健康进展，破产法在1986年进行了一次改革，一

个重要内容是新增第12章，特地适用于农场主及家庭、渔

民及家庭。但当时还不确定第12章是否应当永久存在，因

此对第12章施加了落日条款(SettingSun)，规定该章的废

止在1998年10月1日前打算。由于满足第12章破产的条

件必需是主要债务来源于农场或渔业的经营，不涉及以消费

性债务为主体的个人债务人，预期新增12章不会影响个人

重组破产案件数量的变化。因此，比较1986年改革前后第

11章、第13章破产案件之和的数量占总个人破产案件数量

的比例是否发生变化，基本可以检验1986年改革是否对个

人破产产生预期影响，检验的方式是：假如该比例没发生变

化，则1986年改革实现其目的;否则，没有实现其目的。

为了给小企业破产供应特地机制以便利小企业的债务

重组来促进小企业进展，破产法在1994年进行了一次修订，

表现为首次规定了小企业债务人的概念。此外，考虑到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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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进展，1994年破产法调整了第13章破产的债务人债务总

额的限制，分别将原来规定中的未担保债务总额、担保债务

总额的上限由10万美元、35万美元提高到25万美元和75

万美元。对小企业债务人方面的新规定并不涉及个人债务人，

但对第13章债务人资格中债务总额的修改直接影响了第13

章破产的门槛。因此，1994年破产法改革的预期目的应当

是鼓舞个人更多地接受第13章重组破产。这样，比较1994

年破产法改革前后第13章个人破产案件数量占总个人重组

破产案件数量的比例是否发生变化，基本可以检验1994年

破产法改革是否达到了预期目的：假如该比例上升，则目的

基本达到;否则，没有达到预期目的。

1994年破产法授权成立全国破产评估委员会，该委员会

在1997年11月19日递交了一份最终评估报告(ational

BankruptcyReviewCommission,1997)[2]。基于这份报告，

破产法在2021年进行了重要修改，其在个人破产领域主要

表现在：一方面，第12章规定为永久性法律;另一方面，要

求债务人进行平均收入检验(MeansTest)③来打算是否应

当申请第7章破产还是第13章破产。平均收入检验的主要

方式是：只有那些收入低于当地州平均收入水平的个人债务

人，或者收入高于平均收入水平但不具备将来一段时期每月

拥有肯定额外收入来偿还肯定债务的个人债务人，才能选择

第7章清算破产。没有通过平均收入检验并且债务总额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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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额度的个人债务人只能选择第13章的重组破产。因此，

2021年破产法改革更加直接针对个人破产，其目的试图阻

挡个人滥用第7章清算破产来躲躲债务。这样，比较2021年

破产法改革前后第13章破产案件数量与第7章破产案件数

量的比例是否上升，基本可以检验这次改革在个人破产方面

的目的是否实现：假如比例上升，则基本实现了防止滥用清

算破产的目的;否则，没有实现目的。

总结了以上几次立法修改②的主要内容、相关信息及

实证检验的含义。第1栏是当时修改破产法的提案名称;其

次栏是对应提案的基本信息，包括提案的议案编号、法文编

号、正式签署时间和多数条款生效时间;第三栏是破产法的

主要修改之处;第四栏列出对该次立法改革是否实现其预期

效果的待检验含义。

四、主要立法改革的效果评估

由于每年的经济环境等外部因素都有变化，因此本文只

分析立法改革之后一年的状况。此外，这几次法律改革的多

数条款生效时间在当年的下半年，再加上律师、法院对新法

律的学习时间，因此本文将立法改革年度作为法律改革前的

年度。这样，本文检验的样本分别为法律改革年度和法律改

革之后一年的样本。

预期效果对个人破产案件的各种比例在历次立法修改

前后的均值检验结果。表中第3-6栏分别列出了立法修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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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和之后一年的各种比例的均值和方差，第7、8栏是法律

修改前后均值、方差相等的检验。方差相等检验接受Levene

方法。由于方差检验中最终两次立法改革拒绝了方差齐性的

原假设，因此出于统一和稳健性的考虑，全部的均值检验都

接受包含方差不等性假设的WelchF检验。

破产数据来自美国破产研究所(American

BankruptcyInstitute,.)，人口数据来自美

国人口普查局(,.)。

**表示在5%水平检验显著，***表示在1%水平检验显著。

表1984年破产法修改的预期效果不明显。依据前面的

分析，这次立法修改明确了个人债务人为以消费性债务为主

的债务人，相比之前缩小了个人债务人的定义，因此预期目

的是降低个人破产案件的比例。但表中显示，这次立法修改

前各章破产案件之和占全国人口比例的均值(1.1)反而小于

立法修改之后该比例的均值(1.4)，并且检验在统计上是显

著的，表明实际效果恰恰与立法修改预期目的相反。这个结

果与LawlessandWarren(2021)[4]提到的结果比较相近，

他们也发觉这次改革后商业破产案件比例不升反降，从另一

个侧面说明白个人破产案件比例不降反升。

1986年破产法改革的实际效果和预期目的全都。如前

文所述，1986年破产法预期目的是不影响个人重组破产在个

人破产案件总数中的比例。表中检验与此相符。在改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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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破产中重组破产比例的均值为0.2522，和改革后的均值

0.247比较相差不大，均值相等的统计检验在10%水平都不

显著，不能拒绝改革前后重组破产比例均值相等的原假设。

1994年破产法改革的预期目的基本实现。在个人破产

方面，这次法律改革主要是提高了第13章破产的债务总额

限制，可以将更多个人纳入第13章破产的范围，因此预期

目的是提高个人重组破产中第13章破产的比例，这得到了

实证检验的印证。在改革当年，个人重组破产中的第13章

破产比例均值为0.9866，小于改革之后一年的均值(0.9926)，

并且均值相等的统计检验量在1%水平显著。

2021年破产法改革的预期目的基本实现。如前文所述，

这次改革的重要内容是引进平均收入检验方法，防止通过清

算破产来躲躲债务，促使更多个人债务人选择第13章破产，

这个目的基本实现。在法律修改当年，第13章破产与第7章

破产比例均值为0.2329，远远低于破产法修改之后一年的均

值0.6243。这在肯定程度上说明破产法修改后平均收入检验

方法发挥了效果，试图接受第7章破产来躲躲债务的债务人

被订正，他们只好选择第13章破产，导致第13章破产比例

大幅度上升。并且，立法改革前后第13章破产比例均值相

等的统计检验量在1%水平显著，拒绝立法修改前后第13章

破产比例相等的原假设。

总体上，在个人破产方面，除了1984年破产法改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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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期目的不明显外，其他三次破产法改革基本实现了预期目

的。更深化的缘由和检验可能还需要微观数据来分析。值得

留意的是，以上的分析仅对个人破产比例的均值比较进行简

洁统计分析，没有考虑在此期间其他因素的影响，也没有考

虑立法修改的长期效果和动态效果，因此结论还值得进一步

争辩。此外，破产法的内容和目的是多方面的，不仅包括个

人破产，还包括企业破产。因此，全面评估破产法的效果还

需要争辩企业破产方面的表现。

五、美国阅历对我国可能的个人破产立法的启示

美国个人破产立法的最近几次修改基本实现了预期效

果，这对我国将来可能的个人破产立法具有肯定的启示：

参考美国1978年和2021年破产法的阅历，应当尽可

能明确哪些个人债务人的哪些债务适用于破产，以防止企业

通过个人破产来进行法律套利;同时，应明确清算破产和重

组破产的界限，避开个人债务人通过清算破产的方式来躲避

本可以偿付的债务。

参考美国1984年和1994年破产法的阅历，可以为农

民众制定特地的立法条款，以爱护我国农业的基础地位和

进展;为便利小微企业主的债务处理，促进小微企业进展，

可以争辩是否在个人破产框架下规定小微企业主的破产;对

于自然灾难的受害者，也可以考虑设置适当的条款。

此外，对于是否建立特地的破产法院，如何处理涉外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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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债务处理，我们可以参考美国1979年破产法和2021年破

产法的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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