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立山：带中国企业“走出去”

吕立山：带中国企业“走出去”

“高人"吕立山

吕立山，一个本土化的中国名字。但是，名字的主人却是一名纯

正的美国人。湖蓝的眼睛充满了睿智的光彩，身高足有两米，坐下

来和记者交流的时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人赞叹。

20世纪70年代末，吕立山先生曾在中国居住两年，自1993年

以来，一直居住在香港、上海和北京。他曾经是全球知名律师事务所

路伟所的合伙人，20xx年，加入中国的本土律所——中伦律师事务所，

成为第一位加盟本土律师事务所的资深国际律师，担任中伦律师事务

所国际业务资深管理顾问。

他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法律知识帮助中国律师和中同律师事务

所走向国际化，提供与国际规则相匹配的法律服务，进而帮助中国企

业走向世界。

中国律师行业过去二十年的快速发展令他惊讶不已，他感慨良

多：“中国律师行业过去二十年变化太大，将来二十年的变化会更大，

我想留下来。”而对于他为何选择中国本土律所，他似乎有着更加专

业的视角。

“我在这个市场已经有快_二十年的时间了，我体会到，90年代

在涉外法律事务方面，外国律师事务所所占市场份额比较大，因为当

时主要的客户都是外资企业。但现在很多外资企业开始慢慢接受并愿

意和中国本土所合作，因为本土所更能了解当地的‘规则’。从这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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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上看，本土所的市场前景无疑会更好。”吕立山先生道出了来中伦

律师事务所的初衷。他认为，选择一个具有优势地位的本土律所，能

帮助他更好地完成自己带领中同企业“走出去”的想法和计划。

吕立山先生介绍，他刚来的时候认为中西方法律文化差异巨大，

20年前的中同，有很多事情不靠法律，而是靠政府的政策。而很多

政策还是内部的，律师们完全查不到。但现在中国的法律法规方面发

展得比较快：“20年前，我刚来的时候，要做涉外任务的律师需要懂

得的法律法规不是特别多，就几条，而现在法律法规太多了。”

吕立山眼中的中同法律并不是纯粹的“大陆法”。“我认为中国不

是一个纯正的大陆法体系国家，中国的法律体制也有它的特，就是

学习全球各种法律体系，取适合中国国情和特的，加以改造利用，

走的是中间路线。”

把法律风险管理引入中国

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加入WTO近十一年后，中国经济发生了

巨大的变化，从计划经济转变为中国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国正

逐步成为国际舞台上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随着经济的发展，企业的商

业环境也变得日益复杂，充满了竞争和挑战。

吕立山先生感受到了这一风险的存在，并因此成为在中国率先提

出企业“法律风险管理”概念的国际专家及实务者之一。在此基础上，

他形成了一套针对中国大型企业法律风险管理标准化策略的实务体

系。

作为一名在中国工作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国际律师，他在中国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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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的法律观察和服务实践中，既有国际视野，又了解中国企业

实际面临的问题，积累了丰富的风险管理经验。

他介绍，近二十年来律师和法律顾问的作用在国外已经发生了很

大的变化，以前的美国跟中国现有的情况比较类似。“现在很多中国

企业有了诉讼才律师，认为企业出了问题之后能有很多方式去解

决，最后才想到法律手段。但是在美国，因为知道发生问题之后就来

不及了，所以他们事先要作一些准备。在美同做律师主要就是帮助客

户在事情发生之前定好架构，尽可能避免或是减少问题，其实我们不

是在谈法律，是在谈管理。从战略企划的过程开始就有律师介入了，

架构定好，如果基本上没问题了，以后发生问题的机会就少了，当然

也就拥有了更多的竞争优势。”

对比中国企业，过去看重的只是规模够不够大，却没有看重效率

高不高。“现阶段的中国企业必须重视法律，重视战略合作伙伴，重

视效率，这些都需要律师在战略规划流程中参与进来，出谋划策。可

惜的是，这样的企业文化还不被中国企业理解和接受。”

30年前，他所在的律所对企业法务部的企业法律顾问不是特别

看好，觉得他们不够资深、执业能力稍微差一点的才到这个部门。但

是现在美国和欧洲都改变了以往的看法，认为在经济发展如此旺盛的

今天，企业的法律顾问也是一个重要的角。中国也将经历这一过程。

“这会给涉外律师带来新的挑战，十年前律师靠的是人脉关系，但现

在对律师的执业能力要求更高了。”

因为对中国法律事业发展作出的突出贡献，吕立山先生在中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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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界广为人知，备受赞誉，是一位“旗帜人物”。他与中华全国律师协

会多次合作，为正处于成长阶段的中国本土律师提供国际法律事务培

训。多年来，有数千位中国律师受益。

此外，吕立山先生还与中国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合作，为中

国大型国有企业的法务部提供法务管理和国际法律实务技能培训。中

国国有企业在国际化的进程中，很多风险管理问题都在摸索中，他多

次撰写报告为他们指点迷津。

吕立山认为，中国大型国有企业高级管理人员还没有充分认识到

法律风险给企业带来的危险，这与准备充分的外国竞争者相比，会遇

到更多的法律风险问题。

用“游戏规则”避风险

在中国法律圈的20年，吕立山不断总结，中国应该怎样更好地

融入国际社会，接受国际贸易的游戏规则?

他在去年出版的书中指出，国际贸易的游戏规则中国和西方国家

存在很大的差异：在中国，许多情况下，如果法律上某些事项没有获

得明确的许可，那么该事项往往被认为是禁止的。然而在大多数西方

国家，如果某事项没有受到明确的限制，那么该事项往往被认为是允

许的。有这些根本不同的思维和观念的存在，也难怪两种商业文化在

交会时会发生如此巨大的潜在混乱。

在中国的这么多年，让他深有体会的是，如果一家中国企业的主

要业务在国内，一旦出现什么状况，他们一般不会动用法律手段，很

多中国企业的老总总觉得他们有很多解决方式，如果说这些都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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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最后才考虑用法律手段。但如果是在国外，主要就是先用法律手

段，而且这个也影响到一般的上市交易签合同的问题。为什么在国外

有些合同特别复杂?因为在国外法律风险高，合同就是减少法律风险

一个很重要的工具。

吕立山建议，中国的大型企业要想“走出去”，必须要适应这个“游

戏规则”。“跟中国的企业老总们谈风险，他们都觉得不太重要，所以

我现在主要说的是游戏规则，这规则包括法律法规，还包括当地市场

的惯例，一旦发生问题，在国内的一些手段在国外不一定管用。”吕

立山介绍，在发达国家，如果没有政府间的合作，都要靠法律，一旦

发生问题，如果前期]二作做得好的话，中国企业在国外的合法权利

会受到更好的保护。如果事先准备不充分，那就意味着你自己放弃了

很多合法权益，并因此要蒙受很多没有必要的损失。

一个企业如果在国外有产权的话，那就必须通过法律手段来保护

自己。中国企业要想“走出去”必须了解如何适用法律战术和工具，如

果在法律风险防范方面投入相应的资源，则有利于将法律风险减轻至

可以控制的水平。

谈及如何对中国的企业进行法律风险管理，吕立山滔滔不绝，他

就是这样一位“国际友人”，他把自己的工作重心和热情都放在了中国

的事业上。通过谈话看得出来，他“徜徉”在中国法律界的热情一点儿

都没有消退，而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日渐浓厚。

除了中国文化对他的吸引外，高速发展的中国律师行业也让吕立

山兴奋不已。“中国律师业最近十几年发展特别快，本土大所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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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准都非常高，而且发展空间巨大，是可以持续发展的。”他对年轻

的律师也同样抱有希望，他介绍，一个在英国律师界有着核心地位的

律师学院，开设了国际律师的在线课堂。这个课程可以去伦敦学，也

可以在线学习。这个课程强调的不仅是法律法规的条款，更强调实践

技能。吕立山认为这对中国律师包括法律顾问来说非常有益，并极力

推荐给他身边的律师们。

吕立山说，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非正式安排，与一些外国所

交流合作，将一些优秀的中国青年律师派到外国所工作一段时间。作

为国际律师界的标志性人物，他总是强调律师实践技能的重要性：“我

认为这是最关键的，希望规划可以是长期的，让更多优秀的中国青年

律师拥有在国外执业的经验。”

或许，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法律人，他们并非“中国制造”，但却

为中国制造着更多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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