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追缴、责令退赔”刑事判决如何执行问题的
初探
笔者对该问题的提出也是因一个刑事案件引发的思考进而
进行简单的论述：
案情很简单，一个被告人因罪被判处应有的刑事处罚，
因其犯罪的非法所得都已挥霍，法院判决该被告人责令退赔
被害人多少万元（款项）。那么后续的法律程序应该如何进
行呢？“责令退赔”应由谁来执行退赔程序呢？如果经过退赔程
序仍没有退赔，被害人是否可以通过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程序来要
求被告人返还款项呢？带着这些问题，笔者查阅的相关书籍
和资料并借鉴网上一些作者的观点形成自己对该问题的一点思
考。
一、“追缴、责令退赔”概念和含义
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以下简称《刑法》）第六十四
条的规定：“犯罪分子违法所得的一切财物，应当予以追缴或者
责令退赔；对被害人的合法财产，应当及时返还；违禁品和供犯
罪所用的本人财物，应当予以没收。没收的财产和罚金，一律上
缴国库”从该条文可以看出法律对犯罪所得的具体处理结果分为
三种处理方式：首先是追缴或责令退赔；其次是返还财产；最后
是没收财产，收归国家所有。
笔者从字面上理解，追缴就是追查缴获，责令退赔是强制性
的退还并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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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关于印发<全国法院维护农村稳定刑事
审判工作座谈会纪要>的通知（法〔１９９９〕２１７号）》中
关于刑事附带民事诉讼问题规定，如赃款赃物尚在的，应一律追
缴；已被用掉、毁坏或挥霍的，应责令退赔。无法退赃的，在决
定刑罚时，应作为酌定从重处罚的情节予以考虑。也就是说赃款
脏物尚在的情况下，进行追缴；如果被挥霍、毁坏等，应责令退
赔。而具体到笔者所说的案例中，因被告人将款项挥霍一空，
所以法院判决其“责令退赔”
二、“追缴、责令退赔”的执行主体应该是谁。
根据《关于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执行的若干规
定》第一条本规定所称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的执行，是指发生
法律效力的刑事裁判主文确定的下列事项的执行：
（一）罚金、没收财产；
（二）责令退赔；
（三）处置随案移送的赃款赃物；
（四）没收随案移送的供犯罪所用本人财物；
（五）其他应当由人民法院执行的相关事项。
刑事附带民事裁判的执行，适用民事执行的有关规定。
第二条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执行。第
一审人民法院可以委托财产所在地的同级人民法院执行。
通过以上司法解释的规定可以得知刑事裁判“追缴、责令退
赔”的执行主体应为第一审人民法院。那么这里又产生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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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由第一审人民法院执行，谁来启
动执行程序呢？是法院依职权直接申请执行还是由被害人依据
生效的刑事裁判申请执行呢？
根据以上司法解释第七条规定，由人民法院执行机构负责执
行的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刑事审判部门应当及时移送立案部门
审查立案。
通过该规定，笔者理解刑事裁判涉财产部分的执行应当由人
民法院依职权主动启动并移送法院执行机构进行执行。但是否排
斥被害人提出的退赔申请？笔者认为移送执行也不应排斥被害
人向执行机构提出责令退赔或返还财产的申请，但仍以法院依职
权启动执行程序为主。
其二笔者列举的案件中只有一名被害人，但如果是被害人人
数众多的案件或未能经司法程序确认的被害人但确实因案件而
受害的被害人的案件责令退赔应如何执行。
这里笔者借鉴乔宇博士编著的《刑事涉案财物处置程序》一
书中观点，其观点认为在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集资等涉众型
财产犯罪中，被害人人数众多且范围难以确定的情况时有发生，
这类案件逐一告知被害人返脏权的难度可想而知。这种情形下的
权利告知，可以考虑通过报纸、电视等媒体和网站发布公告，要
求被害人携带身份证明和相关证据材料，在规定的时间内到指定
地点进行权利申报和登记。
在案件审结后，执行机构可以根据生效判决确定的内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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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到案的赃款脏物数额及申请返脏的被害人情况，确定具体的退
赃数额和应予退还的财物并通知被害人领取退还的赃款赃物。
对于未经司法程序确认的被害人，原则上不能在执行程序中
直接向其返还财物或退赔。但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不能绝对化。对
于被害人众多且范围难以确定的涉众型犯罪，在刑事审判时，被
害人未必会全部出现，或者在侦查阶段和审查起诉阶段未必能发
现和通知到所有的被害人，因此对于这种无法完全确定和通知所
有被害人的情况而言，应当为后续可能出现的其他被害人行使返
脏权留下必要的制度空间，此时就不能以没有经过刑事审判程序
确认为由简单处理，将后来出现的其他被害人拒之门外，而应通
过一定的法律程序审查确认被害人主体资格。
刑事判决生效后，出现未经判决明确认定的其他被害人主张
返还财产或退赔的，可以由刑事审判庭审查后对是否应当向该被
害人返还财产或退赔作出裁判结论。
笔者同意乔宇博士提出的意见，对被害人增设权利救济途径，
力求维护被害人的合法权益。但在司法实践中，笔者所接触到的
案件，人民法院还没有这样实际操作过，能否增设上述程序还有
待于法律的进一步规定。
三、如果经过退赔程序仍没有退赔，被害人能否可以通过另
行提起民事诉讼程序来要求被告人返还犯罪所得款项。
根据《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
的解释》（以下简称《刑诉解释》）第一百三十九条的规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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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人非法占有、处置被害人财产的，应当依法予以追缴或者责令
退赔。被害人提起附带民事诉讼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追缴、
退赔的情况，可以作为量刑情节考虑”
在2013年10月21日最高院发布《关于适
用刑法第六十四条有关问题的批复》该批复的内容如下：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你院关于刑法第六十四条法律适用问题的请示收悉。经研究，
批复如下：
根据《刑法》第六十四条和《刑诉解释》第一百三十八条、
第一百三十九条的规定，被告人非法占有、处置被害人财产的，
应当依法予以追缴或者责令退赔。据此，追缴或者责令退赔的具
体内容，应当在判决主文中写明；其中，判决前已经发还被害人
的财产，应当注明。被害人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或者另行提起民
事诉讼请求返还被非法占有、处置的财产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
通过以上法律及司法解释的规定，被告人非法占有、处置被
害人财产的犯罪案件，不能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或另行提起民
事诉讼程序，必须通过追缴或责令退赔程序。那么问题是，如果
经过退赔程序仍没有退赔，被害人能否可以通过另行提起民事诉
讼程序来要求被告人返还犯罪所得款项及利息损失吗？
需要注意的是，《关于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范围
问题的规定》第5条第2款规定：“经过追缴或者退赔仍不能弥
补损失，被害人向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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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法院可以受理。”但该司法解释于2015年1月被《最高人民
法院关于废止部分司法解释和司法解释性质文件（第十一批）的
决定》所废止。所以追缴或者退赔后仍不能弥补损失，被害人能
否可以向人民法院另行提起民事诉讼的，没有法律依据，司法实
践中也存在分歧意见。
笔者认为经过追缴或者退赔仍不能弥补损失，那么如果另行
提起民事诉讼，实践中也没有太多的意义。非法占有、处置被害
人财产类的犯罪，被告人大多数处于羁押状态，如果经过追缴或
退赔程序不能弥补损失，说明被告人没有财产可供执行，然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