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 ２年 法商论坛 第二卷
税收法律制度影响居民消费需求的实证分析
张莹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律硕士教育中心，湖北武汉，４３００７３）
摘要：税收政策作为国家宏观经济调控的重要：工＝具和手段，可以通过对居民消费能力、消费意愿和消费环境的影响，进
而发挥其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内在功效。税收制度作为国家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如何有效发挥其杠杆调控 拉动内
需的功能已成为“十二五”税收立法规划中的重要命题。结合２００７年以来世界金融风暴下我国政府所采取的一系列促进居民消
费需求增长的实际情况以及调研的可行性，运用一手数据及相关理论研究当前我国税收法律制度对居民消费需求的实际效应，
在阐述税收法律制度刺激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作用机理上，实证分析部分税收政策对于居民消费需求的影响，进而提出税收法
律制度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目标定位和具体路径。
关键词：税收法律制度；消费需求；居民
２００７年以来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风暴席卷全球， 因素严重抑制了居民的消费需求：三是现行的体制机制对
国际金融市场动荡不安，世界经济增长速度明显放慢。在出
民消费同样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例如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
口下滑、外需萎缩和国内经济下行的的压力下，为抵御国际 导致消费需求不能有效释放，城乡二元结构造成农村居民收
经济环境对我国经济实体造成的不利影响，我国２００９年的《政 入偏低，过高的垄断价格对潜在的居民消费需求形成抑制等
府 ［作报告》ｔｔｌ明确提出要将“扩内需、保增长”作为今后 等。此外，另有学者专门从税收制度角度探究居民消费不旺
政府工作的一一项指导性原则，强调发挥内需对经济的拉动作 的原因。魏越（２００９）、许生（２０１０）认为，从总体上看，现
用。由于我国长期以来存在着投资率高、消费率低的问题， 行税收制度扩大了收入分配差距，制约了消费需求，具体表
且消费率存在逐年下降的趋势，因而扩内需的重点是扩大消 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是以货物和劳务税收入为主的税收收
费需求，尤其是其中的居民消费需求。税收制度作为国家宏 入结果造成税负由富人阶层向中低收入者转嫁，税负主要山
观调控的重要于段，如何有效发挥其杠杆调控、拉动内需的 【｝１低收入者承担；二是分类征收的个税造成事实上的所得累
功能已成为“十二五”税收立法规划中的重要命题。因此， 退效应，实际纳税能力高的家庭既没有负担更多的税收，也
本文拟在阐述税收法律制度刺激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作用机 没有提供更多的消费；三是不健全的财产税制度加剧了收入
理上，实证分析部分税收政策对于居民消费需求的影响，进 分配差距扩大，社会财富分布结构和消费体结构极端不平
而提出税收法律制度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目标定位 衡；四是过多过滥的税收优惠和税收返还制度使得地区差距
利具体路径。 和贫富差距相互交织，造成收入分配差距和地区消费结构失
一
、国内研究现状述评 衡。
学界对税收法律制度与居民消费需求和经济增长的关系 （－－）税收政策与居民消费的内在机理分析
已经进行了比较充分的分析与探索，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研
税收法律政策作为政府宏观经济调控的重要１二段，可以
究成果。通过对近年来国内有关税收政策刺激居民消费需求 通过改变居民消费能力、消费意愿及消费环境等冈素从而埘
研究进行梳理，可以发现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下四个方面： 居民消费需求产生显著影响。在上述理论的指导下，国内学
一是国内居民消费不足的原因探究；二是税收政策与居民消 界对于税收政策刺激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作用机理的观
费之问的内在机理分析；三是税收政策刺激居民消费需求增 点基本一致。彭友山、王亮、郭平、洪源（２００９）、马海涛（２Ｏｌ１）
长的路径选择；四是税收政策对启动城乡居民消费的具体研 等认为，税收政策可以通过增加居民可支西己收入进而提升
究。
民消费能力，可以通过调节收入分配和居民不确定性预期来
（一‘）因内 民消费不足的原因探究 增强居民消费意愿，还可以通过调整消费品供给结构和拓展
同绕居民消费的诸多决定因素，对于近年来国内居民消 消费领域进而优化消费环境。此外，李俊英（２ＯｌＯ）认为税
费 足的情况，学者们（魏越，２００９；李心源，２ＯＬＯ；陈金
收政策可以通过改变边际消费倾向、即期可支配收入和持久
池，２ＯｌＯ）达成了相对一致的看法。他们认为造成膳民消费 收入等因素对消费总量构成影响。
萎靡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长期以扩大投资和增
（三）税收政策刺激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路径选择
加积累带动经济增长的模式，造成产能过剩、储蓄率偏高、
从整体上看，运用税收政策刺激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路
最终消费持续降低；二是严重失衡的收入分配结果形成需求
径选择主要集ｌ｝］在改革所得税制、商品税制、消费税制和财
抑制，例如不合理的收入分配下居民收入偏低，城乡之问、
产税制上，但从具体的路径上讲，不同的学者从不周的角度
地区之ｆｎＪ居民收入差距过大，收入预期低、支出压力偏大等 提出各自的观点和主张。辛小莉（２００９）立足于提高居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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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和消费意愿，提出了诸多具体性的税收改革措施，如进一
（二）税收政策、收入分配调节与居民消费意愿增强
居民消费意愿在相当程度上受居民可支配收入多少的影
步调整增值税和营业税起征点；调整个税税率结构、适当降
低最高边际税率；适当调整现行营业税政策，优化营业税税
制，降低营业税税负等等：王春雷（２００９）、李俊英（２０１０）
等分别从增加居民收入的税收政策、加大结构性减税、促进
就业的税收政策、减轻企业税负、加强个税改革等方面提出
响应的政策建议；马海涛、立道（２０１１）首先从总体上提出
税制转变应朝向以直接税为主的方向，其次分别从企业部门
响，税收政策通过调节居民收入分配秩序，影响居民的边际
消费倾向，进而影响居民消费意愿。可以说，收入分配水平
的平均化程度决定了居民消费倾向的高低。因此，通过不同
税种之间的协调配合可以有效地调节收入分配。例如，在收
入来源阶段，个人所得税的累进课税制度及科学合理的费用
扣除办法可以有效地减少高收入阶层的收入，进而缩小居民
问的收入差距；在收入使用阶段，消费税的实施可以有效地
抑制不合理的高消费，减少高收入阶层的可支配收入，相对
缩小收入差距；在财富的占有阶段，财产税中遗产税与赠与
角度和居民部门角度进行了阐述，对于企业部分，他们认为
应在减低整体税负的同时加大对个别行业企业的税收优惠，
对于居民部门，而应在改革个人所得税的同时推动消费热点。
彭友山、王亮、洪源（２００９）另辟蹊径，首先将我国居民划 税的实施能够有效地调节收入存量，避免财富被过度集中。
分为农村居民、城镇低收入人、城镇中等收入人和城镇 此外，社会保障税的开征还可以调节居民的不确定性预期进
高收入人，针对不同人的消费需求特征提出刺激消费需
而增强居民的消费意愿。通过一ｈ述具有收入调节功能的收入
求增长的税收政策的具体建议。
体系，辅之以相应的转移支付手段，缩小贫富差距，从而促
（四）税收政策对启动城乡居民消费的具体研究 进社会整体消费倾向的提高，居民消费意愿增强。
居民消费从地域上可以分为城镇居民消费和农村居民消 （三）税收政策、居民消费结构与消费环境优化
费，可以说在发挥税收政策促进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进程中 税收政策调节居民消费结构进而优化消费环境主要是通
ｈ述两个领域均有着广阔的消费潜力，因此，部分学者对税
过以下两个途径：一是通过发挥税收的“替代效应”，改变不
收政策启动城乡居民消费作了具体性的研究。李文（２０１１） 同产品之间的相对价格比或相对成本比，从而影响到居民对
结合我国１９８５－２００８年的数据对我国税收负担与城镇居民消 消费品的消费结构以及厂商的对消费品的供给结构。例如通
费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税收负担对城镇居民消费的 过消费税的征收可以有效的限制奢侈品的生产和消费，促进
影响有限，城镇居民消费最主要的影响因素是城镇居民收入， 社会形成良好的消费环境和消费氛围；二是通过运Ｊ扫税收优
因此需要加强税制对分配调节的力度，同时配合实施适当的 惠等措施可以鼓励某些特定产品的生产，从而达到对产品供
社会保障政策；吴玉霞、侯文英（２００９）通过引入虚拟变量，
给结构和消费结构调节的目的，促进消费环境的优化，并最
从税收政策视角建立农村居民消费函数计量模型，并对影响 终使得居民的现实消费需求得到显著提高。
我国农村居民消费行为的因素进行了量化和深入分析，最终 三、研究内容与样本描述性统计分析
提出应通过加大税收政策对农业和农村企业生产经营的扶持 结合２００７年以来世界金融风暴下我国政府所采取的… 系
力度，对为农村生产经营提供金融服务的金融机构给与税收
列促进居民消费需求增长的实际情况以及调研的可行性，课
减免，把从农村企业单位筹集的税款专款专用于农村基础设 题组最终确定主要研究个人所得税、成品油消费税和车辆购
施建设等措施以扩大农村居民消费。
置税、房产税（参照试点区）对于居民消费行为的影响以及
二、税收法律制度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内在机 农村居民的主观偏好为研究的主要内容，运用一。手数据及相
理 关理论研究当前我国税收法律制度对居民消费需求的实际效
税收政策作为国家宏观经济调控的重要工具和手段，可
应，从而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以期进…步完善我国税收法
以通过对居民消费能力、消费意愿和消费环境的影响，进而
律体系，促进居民消费需求的提升。
发挥其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内在功效。具体讲，税 （一）个人所得税对城市社区居民消费行为的影响
收法律制度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有效增长的内在机理可以从以
１．个人所得税免征额的调查。众所周知，近年来个税免
下几个方面进行说明。 征额进行了多次调整，其中，叶１低收入阶层对个税免征额调
（一）税收政策、居民可支配收入与消费能力提升
整的反应也是最为敏感。通过对１８３份有效问卷的统计分析，
税收政策通过影响居民可支配收入进而促进消费需求增
发现有６３．４１％的被调查者认为当前的个税免征额“较低”，有
长主要通过影响居民的即期可支配收入和持久可持续收入来
３３．１６％的被调查者表示“较高”，另有３．４３％的居民认为现有
实现。一方面，税收对消费产生的“收入效应”可以促使居 的个税免征额“比较合适”。很明显，多数被调查者倾向于政
民即期可支配收入的减少，从而降低现期消费能力，而税收 府进一步提高个税免征额的额度
的减少则可以增加居民的现期可支配收入，从而提高商品的
２．个人所得税调节收入分配效应的调查。在田外，个人
购买量；另一一方面，按照持久收入假说，居民的消费需求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