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羊损坏了他人的庄稼被扣押 请求返还财产”案

“自家的羊损坏了他人的庄稼被扣押

请求返还财产”案

【案情介绍】

乔某家的一只母羊领着三只小羊跑进薛某的地里。薛某以乔某的

羊损坏了自己的庄稼为由，将该母羊牵回自己家中。发生争执后，经

村干部调解，薛某愿意将该羊送回，但主张须乔某先赔偿其损失。乔

某向法院起诉，请求薛某返还财产。

【法律问题】

1．物权法的调整对象与特点

2．物权法的基本原则和功能

【法理分析】

一、物权法的调整对象与特点

物权法的调整对象，是《物权法》第2条第1款中的规定——

“因物的归属和利用而产生的民事关系”。首先，物权法所调整的对

象，就是物权法律关系。从表面上看，这个物权法律关系是指人与物

的关系，但是在实质上并不是人与物的关系，而是人基于对物的支配

所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对物的支配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人对

物的支配，而是人基于对物的支配所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次，

物权法律关系的内容，是人对物的支配关系，这种支配关系具体表现

为人对物的归属和利用关系。对物的归属关系，就是确定特定的物究

竟归谁所有，谁享有绝对的支配权，也就是所有权关系。对物的利用

关系，是对他人所有的物的合法利用关系，包括用益物权关系和担保

物权关系。因此，物权法的调整对象，就是人对物的归属和利用的法

律关系。

物权法与其他法律相比较，有以下特点：（1）物权法是财产法。

（2）物权法是强行法，除少数例外规范之外，不许当事人任意变更，

必须绝对适用。（3）物权法是普通法。它是适用于全国领域，规定了

物权的一般事项的民事法律。（4）物权法是固有法，是保留了较多的

国家、民族、历史传统和国民性的法律。

二、物权法的基本原则和功能

物权法的基本原则包括物权法定原则、一物一权原则和公示公信

原则。这些基本原则具有以下功能：（1）是制定物权法时贯穿始终的

基本精神。（2）是对物权法条文理解和解释的基准。（3）执行物权

法时具有一般拘束力。

1．物权法定原则

物权法定原则是物权法区别于合同法的重要标志，是指物权只能

依据法律设定，禁止当事人自由创设物权，也不得变更物权的种类、

内容、效力和公示方法。

物权法定原则的主要内容有以下两点：（1）物权类型强制。其含

义是：物权的种类非经法律规定，当事人不得创设。因此，这一内容

被称为物权的种类强制。（2）物权类型固定。其含义是：物权的内容

非经法律规定，当事人不得创设。因此，这一内容被称为物权的内容

强制，指的是物权的具体内容也由法律规定，法律对一个具体的物权

内容规定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得由当事人约定物权的具体内容。

实行物权类型强制和物权类型固定，要求物权立法和当事人实施

设定物权的行为必须遵守以下规则：（1）物权的类型必须在《物权法》

中规定，应当规定的必须明确规定，不应当规定的物权不能含含糊糊，

应当让民事主体在设定物权时有明确的依据。（2）规定物权的内容应

当尽量全面。尽管立法难以穷尽社会现象，但基本内容应当规定清楚、

明确，不能有歧义，避免在民事主体设定物权时对该种物权的内容约

定不清。（3）在实施设定物权的行为时，应当遵守种类强制和内容强

制的规则，按照法律的规定设定物权种类和内容，而不能自行其是。

当事人违反物权法定原则的后果是：（1）依照法律规定承担法律

后果。（2）法律没有规定的物权，当事人不得自由设立。当事人自由

设立物权种类和内容，属于违反法律的禁止性规定，属于无效的民事

行为。（3）部分违反物权法定原则的内容的，违反的部分无效。

2．一物一权原则

一物一权原则也叫做物权客体特定主义，是指在一个物上仅能成

立一个所有权，一个所有权的客体仅为一个物。

一物一权原则包括三方面的内容：（1）一个物之上只能成立一个

所有权。不能设立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内容对立的所有权。（2）一个

物的部分之上不能成立独立的所有权。（3）集合物之上原则上不能成

立所有权。例如，在本节案例中，一只母羊是一个物，在这只母羊身

上只能设立一个所有权，那就是乔某对这只母羊的所有权；一块地上

的庄稼，是一个集合物，薛某一家对其享有一个所有权。

一物一权原则并不排斥在一个物上设立几个他物权，因为这是充

分利用物的价值创造社会财富的途径。对于这种情况要注意的是，在

一个物上所设立的他物权，是设立在所有权的基础之上，同时，这些

设立的他物权也不能相互冲突、相互矛盾。

3．公示公信原则

公示公信原则按其内容是两个原则，即物权公示原则和物权公信

原则。

物权公示是指在物权变动时，必须将物权变动的事实通过一定的

公示方法向社会公开，使第三人知道物权变动的情况，以避免第三人

遭受损害并保护交易的安全。物权公示原则，是指物权的变动即物权

产生、变更或者消灭，必须以特定的、可以从外部查知的方式即公示

表现出来的物权法基本规则。公示的范围应当是，除了少数法定物权

以外，其产生都以公示为条件，物权变动必须符合法定的公示条件才

能够成立。物权公示的方法，必须依照法律规定的形式。这就是不动

产的物权变动必须经过登记，动产物权的变动则须交付。

公信是指物权变动经过公示以后所产生的公信力。物权公信原则

所着眼的，正是物权变动中公示形式所产生的这种公信力，是指物权

变动按照法定方法公示以后，不仅正常的物权变动产生公信后果，而

且即使物的出让人事实上无权处分，善意受让人基于对公示的信赖，

仍能取得物权的原则。物权变动的公信原则并不特别着眼于前者而是

着眼于后者。物权公信原则的内容是：（1）登记记载的权利人，在法

律上只能推定其为真正的权利人。即使他不是真正的权利人，法律也

认为他是权利人。（2）任何人因为相信经过公示的权利而与权利人从

事了移转该权利的交易的，该项交易应当受到法律保护。即使公示有

瑕疵，善意受让人也不负返还义务。这是公信原则的着重点。

三、对本案的分析

本案的乔某是母羊的所有权人，薛某是地里庄稼的所有权人。当

他们对母羊和庄稼行使所有权的时候，他们就是权利人，而形成其他

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义务人的这种法律关系。基于对母羊的所有权，

乔某是权利人，乔某之外的其他所有人包括薛某都是乔某的义务人，

都负有不得侵害他的所有权的义务，构成了所有权法律关系。同样，

薛某是庄稼的所有权人，其他任何人包括乔某都是薛某的义务人，都

负有不得侵害的义务。从这两个所有权关系可以看出，物权关系不是

人对物的关系，而是基于物而发生的人与人的权利和义务关系。

乔某的羊吃了薛某的庄稼，显然不对，侵害了薛某的所有权。对

于一个侵害所有权的行为应当依法处理，对此，《物权法》第32条

有明确规定。但薛某采用了强行扣押乔某的羊的方法。这是更为恶劣

的违法行为，当然侵害了乔某的所有权。乔某的羊吃了薛某的庄稼，

是一个疏忽行为，属于过失，违反了对他人的所有权不得侵害的义务。

而薛某的行为却属于恶意，是故意违反对他人的所有权不得侵害的义

务。尽管都是违反法定义务的行为，但两者的性质是不同的。

物的归属和利用关系，是物权法的调整对象。由此，本案关于羊

和庄稼的所有权关系，当然就是物权法的调整对象，应当依照物权法

规定的规则追究相关民事责任。